拜某個常被貴族們稱作昏君的家伙所賜，像是京都或是平安京這樣的東國大城市都在舊版公共安全法的影響下敦促商場等大型公共設施准備好了完備的應急預案，熄燈過後才沒過幾分鍾，提醒市民跟隨熒光指示前往避難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只不過，望著周遭自顧自有序離開的市民們，槐琥卻皺起了眉頭。

　　 “怎麼啦？”豐華好奇地望著手中牽著的‘老虎姐姐’，微笑起來：“不一起撤離嗎？”

　　 “還是…不行。”先民少女搖了搖頭，分析道：“如果只是照明電力故障，為什麼會需要急著將普通民眾撤出去？而如果是有人圖謀不軌而特地關閉了照明電力卻沒有引起注意，那麼這些人究竟已經在背地里有著多少准備，又有著怎樣的計劃？不能放著不管。”

　　 “嗯…”豐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可以自己去的。”

　　 槐琥摩挲著手中光潔的小手，將豐華拉進懷里，輕聲說道：

　　 “安全起見，你就先回去——”

　　 “——槐琥小姐，你可是剛剛完成升變，才擺脫了新人干員的帽子沒多久呢。”

　　 豐華故作嚴肅地望著她：

　　 “為了安全起見，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去。”

　　 “…好。”槐琥微笑起來，低下頭與她交換了一個吻。

　　 “…唔。”

　　 豐華回味著槐琥殘留在嘴中的口感，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四處環視著：

　　 “好了，從哪兒開始呢？去廣播室找觸發廣播的負責人？還是…”

　　 “…我已經有主意了。”

　　 說著，槐琥牽著豐華，向著自動扶梯的方向走去。

　　 槐琥的著眼點，是那些普通人撤離之後仍然留在原地的女高中生。

　　 在她們路過的時候，這些人只是打量了她們一遍就沒什麼反應了，看起來似乎心思都放在別的什麼事情上，而且動作專業程度高，不是在這種場合下毫無經驗的普通少女。

　　 通過這一點，她們起碼可以判斷出這些人多半並不是什麼便衣警察，否則不太可能在面對深入行動區域的一般人時如此無動於衷。

　　 “…唔，似乎越往下就聚集得越多。”

　　 牽著豐華小步奔跑的同時，槐琥的視线穿過中庭落在了對面過道上的少女們身上。

　　 而豐華則盯著她們的制服：

　　 “而且，灰色和深藍色制服的比例在增加…某種軍銜之類？”

　　 槐琥點了點頭：“再去下面看看。”

　　 與此同時——

　　 “——睦月小姐？”

　　 西行寺希天站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前，望著持槍站在入口封條前的馬尾少女：

　　 “神官的命令，是讓我來這里報告，協同行動。”

　　 “哦…原來報告中提到的‘能媲美雲雀的燕子’，就是你啊。”

　　 睦月望著眼前短發的艾拉菲亞少女：

　　 “想不到你也成了神宮的一員…算了。是有這件事，你就和我一起在這里站著吧。”

　　 “…唔？”希天困惑地望著她：“那，行動呢？”

　　 “啊？哦…”

　　 睦月回頭瞥了一眼身後黑洞洞的地下停車場入口：

　　 “…和以前一樣——那種危險的事情，當然是由親愛的首席小姐一人執行。”

　　 “和以前一樣…？什麼意思？”希天皺起眉頭：“來夢小姐一個人去嗎？”

　　 “來夢…小姐？”睦月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你不是她的妹妹之類的嗎——”

　　 “——不是。”

　　 希天不假思索地搖頭：

　　 “我們只是見過幾面。過去的她是神子，而我只是巫女，終究是沒有什麼關系的。”

　　 “可是啊，我聽說——”

　　 ——嘭！

　　 樓梯口傳來的一聲槍響打斷了她們的話。

　　 希天從書包中掏出槍就要衝下去，然而卻被睦月一把攔住。

　　 “你做什麼？”希天皺起眉頭。

　　 睦月緩緩地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

　　 “住手。下面的情況，不是你我這樣的半吊子能插手的。”

　　 “我或許只是個燕子，但你是首席後補。”希天只是直直地盯著她：“整個神宮當中比你還要強的雲雀應該只有一個。”

　　 “是，比我要強的那一個雲雀，現在就在下面。”睦月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阿嚏！

　　 舉著槍口散發著源石煙氣微光的源石銃在停車場中央的來夢打了個噴嚏，手中的槍卻依舊指著面前那只看著有些突兀的紙板箱。

　　 此時，紙板箱旁邊的地面上已經多出了一個彈孔。

　　 “…快點，我數三個數，自己出來…噝。”

　　 來夢一手揉了揉鼻子，一手據槍：

　　 “一，二，三——嗚哇？！”

　　 乓地一聲，整個紙板箱忽然發出強光和巨響炸了開來。

　　 盡管什麼都看不見，但成為雲雀時取得的超群恢復能力還是使她迅速從那宛如震撼彈一般的震撼與強光中恢復清醒，扭頭對准記憶中身旁轎車的引擎所在的位置就要衝過去。

　　 忽然，一道嗓音非常熟悉的嬌叱打斷了她的動作：

　　 “太慢了！”

　　 緊接著，她就感覺渾身一陣天旋地轉——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按住鎖骨，拍在了旁邊的方形承重柱上面。

　　 “…老虎姐姐？”來夢努力克服著劇痛帶來的意識模糊：“是我…不要…”

　　 “…你和她們是一伙的。”

　　 槐琥用力按著來夢的肩膀，橙紅色的雙眸在暗處燁燁生輝：

　　 “根據城際網絡上大古集團公開的平面圖，控制斷路器的主控室就在地下停車場里，而你的同伴正守著入口——說！你們和這次的照明斷電有什麼關系？！”

　　 “沒，沒有…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唔唔唔唔唔！”

　　 來夢克制住之前受到的衝擊帶來的劇痛與不適感，用力搖了搖頭，大聲說道：

　　 “…我是說真的！我們雖然是黑道，不過是拿錢辦事的好黑道！”

　　 “黑…黑道？”槐琥愣住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手底下挨揍時自稱黑道。

　　 “噗。”豐華忍不住笑了起來：“就你這點年紀，還敢說自己是黑道？”

　　 來夢氣呼呼地嘟起臉頰，望著豐華的眼中帶上了幾分隱約的敵意：

　　 “你…可沒資格說我。”

　　 “不好意思，我可比你的老虎姐姐年紀要大。”豐華得意地仰起頭。

　　 “誒？！真假？不會吧？”來夢驚愕地望著她。

　　 “而且還是她的女朋友。”豐華兩手叉著腰，更得意了。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來夢立刻翻了個白眼：“嘁。我才不信。”

　　 “夠了。”

　　 槐琥有些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望著來夢的眼睛說道：

　　 “豐華說的是真的，她比我要大，也是我的女朋友——而且現在不是吵這個的時候。觸發照明斷電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現在又在何處？”

　　 “嗯…老虎姐姐，你打算干什麼？”

　　 “當然是去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這可是在別國地盤哦，不會變成外交事故嗎？”

　　 “他們反正也是壞人，是不是？”槐琥反問道。

　　 “哎呀，說是壞人就有點…”

　　 來夢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這些人只是雇傭兵啦，拿錢辦事的。就算抓住他們，應該也沒什麼用。”

　　 “那你打算怎麼做？”槐琥問。

　　 “當然是全部解決掉——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我不太喜歡殺人。”

　　 來夢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望向了不遠處的配電間：

　　 “所以，我們去把他們的作案工具沒收掉吧——就當懲罰了。你們ICI的人都有異次元口袋一樣的東西的對吧？所以沒收這方面就交給你們。”

　　 “你說‘我們’ICI？”槐琥皺起眉頭。

　　 “當然啦。你們不是ICI的人嗎？大神官曾經特地說過，如果在AO碰見亂管閒事的，那麼多半就是ICI的人了，讓我們離遠一點來的…”

　　 說到這里，來夢望著面前的老虎少女與黑發女孩看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

　　 “…不過啊，我覺得你們兩個看起來好可愛哦。所以，我們這次就稍微合作一下如何？過後我可以請你們吃烤肉哦~”

　　 “豐華…”槐琥有些舉棋不定地望向豐華：“…這個人，感覺好可疑。”

　　 “放心。”

　　 豐華輕輕摟住槐琥的腰，望著面前的艾拉菲亞女孩：

　　 “烤肉？好啊。不過事先說好…我們兩個的食量，可是很大的。”

　　 “呃唔…”

　　 來夢的笑容凝固了。她猶豫了半晌，咬牙點了點頭：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答應你們，事情擺平之後請你們吃烤肉吃到飽！”

　　 “成交。”

　　 豐華取出十九式提在手中，換出了剛恢復沒多久的成年身軀，走向配電間。

　　 來夢看見豐華瞬間從之前略帶青澀的模樣變得高挑而玲瓏有致的身姿，吹了聲口哨：

　　 “♪——哇哦，好性感的大姐姐。”

　　 “我謝謝你。”

　　 豐華哭笑不得地回頭瞥了她一眼，揮揮手將四枚破門術式裝在了配電間大門上：

　　 “槐琥，准備破門。”

　　 “明白。”槐琥點點頭來到門旁，取出一枚閃光震撼彈握在手中。

　　 豐華點點頭，引爆了破門術式。

　　 砰砰砰砰！

　　 伴隨著一串四道幾乎重合在一起的爆炸聲，炸碎了鉸鏈與門閂的厚重金屬門板一下子脫離了門框，朝著豐華打著旋飛了過來。

　　 嘭——

　　 黑發的高挑少女輕描淡寫地揮動刀鞘，熟練地將飛來的沉重門板拍到一旁。

　　 而槐琥擲進房內的閃光彈已經同步引爆，緊隨其後的則是豐華扔進去的催淚彈。

　　 噗嗤——

　　 “——咳咳咳咳！”

　　 躲在其中的人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

　　 此時整個地下室中也一共就只有這麼幾道咳嗽聲，因此豐華很快通過拾音陣列獲知了對方的位置，抬手發動一閃。

　　 嘭——啪——

　　 一道道氣流爆炸聲在配電間內響起，很快里面就只剩下了一片夾雜著呻吟的咳嗽聲。

　　 豐華從容地走進配電間。

　　 ——噠噠噠噠噠噠！

　　 一道橘黃的槍口焰在門框後面點亮。

　　 “啊——”來夢不由得驚呼起來。

　　 但緊接著，她就看見那些落到豐華身上的射擊在一陣陣明亮的爆炸火光之後紛紛改變彈道彈向四周，豐華揮動刀鞘一把抽飛了對方手中的源石銃，隨即伸手揪住對方的領口，將其猛地摜到了天花板上。

　　 ——嘭！

　　 半個身子卡進吊頂的暴徒很快就四肢低垂，一動不動了。

　　 “嘁，囂張的女人…”

　　 躲在門框另一頭的暴徒望著面前正漠然轉過身來的敵人，忍不住憤怒地嘀咕了一句，隨即不慎吸入了催淚氣體，大聲咳嗽起來：

　　 “…咳咳咳！唔哦——”

　　 豐華一刀鞘敲在了他的頸側。

　　 配電間內歸於寂靜，豐華按照之前在平面圖上看到的位置找到了照明供電的斷路器，將其重新推了上去。

　　 啪嚓——隨著塑膠產生的輕響，配電間內原本昏暗的燈光被明亮的日光燈取代。

　　 豐華走出彌漫著催淚煙霧的配電間，後勤妖精們早已從她身後那些倒地的暴徒們身上取走了所有的槍支彈藥刀槍棍棒乃至是源石法杖。

　　 “哇。”

　　 來夢望著豐華從奶白色的煙霧中淡然走出的模樣，挑了挑眉毛：

　　 “真瀟灑。”

　　 而在脫離身後的催淚煙塵之後，豐華就收起了軍刀，用回了幼時的身軀：

　　 “真是，我本來可是來休假的啊。”

　　 “都解決了？”槐琥瞥了一眼望著後面安靜下來的配電間。

　　 “是啊——而且找到了有意思的東西。”

　　 說著，豐華在來夢面前晃了晃手中巴掌大小的迷你筆記本。

　　 “誒？”來夢愣住了，隨即伸手去撲：“等等！這個，這個是——我會解釋的！能不能把這個——先——給我——唔欸。”

　　 跳來跳去地撲了半天，來夢最終被槐琥提著後領拉到了一旁。

　　 “這些人，不是什麼拿錢辦事的雇傭兵，是不是？”豐華一邊打開湍流門，一邊問道。

　　 “嗯…”來夢望著一旁空無一人的地方，尷尬地笑了笑：“…啊哈哈，不好意思。”

　　 “沒事，不過這個我就先拿走了。”

　　 說完，豐華輕輕一擺手將那本迷你筆記本收回存取器，牽起槐琥穿過湍流門：

　　 “你的小伙伴們也在過來了，我們先失陪了——那頓烤肉，就先欠著。”

　　 “…還要欠著啊…”

　　 “那當然。”豐華衝她笑了笑，閉上了湍流門。

　　 而槐琥則環顧著周遭蒼翠樹木與群山環繞的景象：

　　 “這里是…山里？”

　　 “是啊，是上名取山的斷白岩。”豐華點點頭：“我在這里有個安全屋——來。”

　　 說著，她將手伸到了槐琥的膝蓋彎後面，輕輕拍了拍。

　　 槐琥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向後倒進了豐華的懷中。緊接著，豐華就抱著她下到了那處位於斷崖下藤蔓之間的私人房間跟前。

　　 “真是隱蔽…”槐琥望著周遭黑漆漆的藤蔓，有些興奮了起來：“…是藏身處嗎？”

　　 “算是吧。”豐華輕輕抿了抿嘴，打開了私人房間的氣閘艙前門。

　　 “嗯…比模擬訓練里面的藏身處房間高檔好多。”

　　 完成消殺通過氣閘艙之後，槐琥一邊輕輕甩了甩頭發，一邊打量著其中的設備：

　　 “唔，這還有折疊式蒸箱呢。”

　　 “因為我有的時候會想煲湯喝。”

　　 豐華點點頭，走到房間盡頭的床上，坐了下來，呼出了信使妖精拿著剛才取得的那本迷你筆記本替她掃描出來的電子檔：

　　 “我看看…”

　　 零碎的收支記錄，會面預定，安全屋位置，庫存列表…連暗碼都沒用？

　　 望著這份內容直白過頭的筆記，豐華反而皺起了眉頭。

　　 全部使用明文書寫，說明對方根本沒有考慮被抓之後泄密的可能性…要麼這人根本就是個純粹的莽夫，要麼就是還另有圖謀。

　　 “…另有圖謀…是嗎？”

　　 槐琥坐在豐華身邊，有些生澀地將從對方那里聽見的思緒復述了出來。

　　 “是啊——嗯唔…”

　　 豐華踢掉鞋子，躺在了槐琥的大腿上，動手將文檔分享給了她：

　　 “…不過光憑這一本小日記，我們也搞不清楚情況究竟是怎樣…”

　　 先民少女輕輕撫摸著豐華柔順的長發，目光則聚焦在面前的文檔上。

　　 “這里面，提到了好幾個安全屋和貯藏點之類的地方…不去看看嗎？”槐琥問道。

　　 豐華抿了抿嘴唇：

　　 “可以是可以——不過還是感覺少了些什麼…你看，這份文件，完全有可能是對方特地泄露給我們的對不對？那我們就這麼跑過去的話，不是會很容易吃虧嗎？”

　　 “可是，有我一起的話，就算是有埋伏應該也——啊嗚。”

　　 吃了一記手刀的小老虎吐了吐舌頭——豐華輕輕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

　　 收回手，豐華一邊瞪著她說道：

　　 “醒醒，我們兩個人里面你可是短板。要一起行動的話，先做做強化訓練如何？”

　　 “…強化訓練？”

　　 槐琥揉著被豐華敲到的地方，有些不服氣：

　　 “訓練就訓練，誰怕誰——嗚？”

　　 話還沒說完呢，她就感覺屁股下面順滑的床單與柔軟的床墊忽然一下子消失了。

　　 噗通一聲，槐琥猝不及防地坐在了地上。她氣惱地揉著隱隱作痛的屁股站起了身來，四處看了看，卻發現豐華已經不見了，而自己正坐在一間荒涼的空房間里。

　　 ‘…好，訓練開始。’豐華的聲音在她心底響了起來：‘這里也是白之城夢境的一部分，臨海的廢棄都市場景，里面有我的一些小可愛們在四處游蕩…平時她們都是很友好的啦。不過既然你要訓練，她們也會努力幫忙的，小心點哦。’

　　 “哼，放馬過來。”

　　 說著，槐琥做了一下簡單的伸展運動，掃視四周。

　　 房間里面看起來雖然是一片人去樓空的景象，但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許多廢棄家具與沒人要的擺設之類散落其中，導致情況格外復雜——如果貿然要在這里開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掉在地上的台燈之類絆倒，非常費神。

　　 因此槐琥走到窗旁，四處張望了一下周遭的景象。

　　 緊接著，她就聽到了一陣不和諧的沉悶嗡嗡聲驟然逼近。

　　 一只由蒼白石板拼接而成的奇異巨物正漂浮在半空中，平穩地路過窗邊。

　　 但在進入槐琥視线之後，它就忽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構成它的石板居然自行向內折疊收縮，形成了一個散發著光芒的人形的繭。

　　 槐琥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看見繭的輪廓漸漸收束成了真正的人形，原本散發出來的柔和光芒也漸漸地消散了…那居然是一位與她同樣的菲林先民少女，只是長相比她要柔和許多，頭發略長，身高也稍微矮上一點。

　　 ——你好。

　　 對方衝她微笑起來。

　　 盡管對方笑得很友好，但槐琥卻只是感到一陣不寒而栗——這個人根本就沒有開口，連呼吸都沒有，卻能讓她‘聽見’自己要表達的意思。

　　 ——我…嚇到你了嗎？

　　 飄在窗外的先民少女露出有些不安的神情。

　　 “沒…還好。”槐琥搖了搖頭：“你是誰？”

　　 ——我是主上孕育的眷屬，‘引導者’之一。

　　 “引導者…你沒有名字嗎？”

　　 ——還沒有。我們這樣的引導者有很多，主上並未一一為我們命名。

　　 “你…可以開口說話嗎？”

　　 槐琥望著對方溫和的視线，輕輕打了個寒噤：

　　 “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會嗎？”那名引導者困惑地歪了歪腦袋：“我們互相之間都是那樣溝通的。”

　　 “還是說話吧。”槐琥搖了搖頭。

　　 “好的…嗯，你是第一個和我說話的人。”引導者微笑起來：“我好高興。”

　　 “呃，這個…我其實是來這里訓練的…”

　　 槐琥有些困惑地望著她：

　　 “…訓練，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現在就可以。你是要一對一，還是要我再去找些姐姐妹妹們來？”

　　 “先一對一吧。”槐琥搖了搖頭：“我可能需要熱熱身。”

　　 “好的。還有就是——如果不想繼續了，可以讓我暫停的，不要勉強。”

　　 “我知道。”

　　 “嗯。”引導者點了點頭：“那，現在訓練開始。”

　　 緊接著，槐琥就看見面前的先民少女向著地面墜了下去。

　　 由於沒有聽到落地聲，她下意識向著窗口探頭，卻聽到了一道響亮的槍聲。

　　 ——好黑…

　　 在頭頂傳來的陣陣鈍痛下，槐琥的意識漸漸消散——

　　 “——唔？！”

　　 槐琥從地板上坐了起來，發現自己還在之前的房間里…而且，面前的窗口前面就躺著自己頭部中槍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剛才你的死因，是頭部中彈。’引導者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我只是等在了窗框下，然後你就自己湊到了我的槍口上面。’

　　 “太狡猾了！”槐琥皺起眉頭。

　　 ‘在訓練過程中，我會是你的敵人，所以我會用任何可能的手段讓你失去戰斗能力。’引導者平靜地說道：‘要繼續嗎？’

　　 ‘繼續！’槐琥咬咬牙，從地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