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疑艦長幽蘭設計探忠心,拒黛爾三人孤身入沙境(上)
上回說到,在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絕頂高潮之後,一夜的翻雲覆雨也終是使得二人筋疲力盡,相繼沉沉睡去。艦長醒來之時,天色已然大亮,卻是觀星依然熟睡,先於觀星醒來。望著臂彎中的雪白胴體上留有的昨夜激戰的痕跡,尤其是床單上的一抹潮紅,艦長內心不由得泛起陣陣波瀾。憐惜、愛戀、責任感、負罪感一並襲來,讓自己近乎有些失了方寸,卻還是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鑽出被窩,為觀星掖好被褥,自己再洗漱,穿戴衣冠。一切妥當之後,望著觀星恬然的睡臉,艦長忍不住在自己離開前,在觀星臉頰之上留下一個輕輕的早安吻。\t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觀星也睡醒了,然而下體傳來的疼痛讓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意外’,想起當時被艦長誘惑說出的那幾句‘夫君’,更是面紅耳赤。湛藍的眼眸中閃爍著些許嗔怒的光芒,搜尋著昨夜的加害人。只是此時始作俑者已悄然離開,僅留下些許體溫和雄性氣息縈繞在觀星的身側。其實經過了前日的舍身相護和昨日的刺殺風波,觀星一顆芳心早已對艦長暗許七分,現在惱怒,也只是因為艦長行動過於急切,讓毫無經驗的自己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接受而已。意識到了艦長這家伙暫時不會出現,觀星也便草草披上外衣,前去洗漱了。
\t羅衫輕解,隨後被它的主人細心地疊齊放整。緩步進入浴池之中,清洗身體的同時,觀星也是有意無意地看到了昨日艦長的‘戰果‘,渾身像是被艦長一點點品嘗過一般,鎖骨、香肩、小腹、胸部,甚至腋下,無不留下了艦長的吻痕,而且自己的胸部-尤其是乳頭這個地方,更是被艦長著重“照顧”,略顯血色的櫻桃仿佛在向主人哭訴昨晚所禁受的‘暴行’,私處雖然恢復不少,兩片蜜鮑已然閉合仍如之前的一线天,但蜜穴四周干涸而成的精斑卻是在無聲之中證明著男人昨日的播種。素手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私處的周圍,絲絲溫熱的水流劃過觀星宛如凝脂的皮膚,一點點洗去了昨日酣戰的痕跡。將身體清潔完畢,少女穿戴好衣衫,吸干長發中的水分,將秀發盤圓成髻,湛藍的眼眸中已然看不到昨日的瘋狂,取而代之的則是運籌千里的氣定神閒。穿戴完畢的觀星年齡雖小,但隱隱之中卻是流露出了一股掌控天下的帝王之氣。
緩步走出浴室,觀星卻並未多作停留,而是徑直去了樓下尋找艦長。但客棧之中除了小特和稀疏的客人,哪里有艦長的蹤影?知道開船的突然沒了蹤影,小特也是啞然:“這,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啊!”正當二人疑惑之際,罪魁禍首終於是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客棧門前。“你這刺客,昨夜,挺爽的吧~”,望著終於現身的艦長,觀星的眼眸之中泛起一絲黑色,而看到艦長的左手手在背後躲閃,仿佛掩飾著什麼的樣子,觀星更是有些生氣。正欲繼續發作,艦長卻主動湊了過來,半拉半扯的將觀星帶到牆角,老臉似紅非紅,之前藏在背後的左手卻是拿出一個布包。“這個……給你,方圓三里能找到的最好的店了。”觀星柳眉微皺,一時間竟推測不出艦長手中到底何物,不由得問道:“此……乃何物?“,被觀星淡漠的聲音一激,艦長的聲音不由得又低了三分:”是……是我給你買的內衣。路上風塵無情,殿下還是,多穿一些為好。“這句話雖然聲音被刻意壓低,但仍是刹那讓觀星臉紅到了耳根,畢竟從小到大,自己的衣服都是丞相親手織的,第一次被別人送衣服,還是內衣,一瞬間觀星也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你你你你你,吾輩什麼時候要讓你送衣服了?區區刺客,哼!”佯裝嗔怒地錘了一下艦長,之後,觀星一把奪過布包,快步跑回了臥房。感受到胸前不痛不癢的一拳,自己也有些無語,“罷了,雖說是激素的刺激,我昨天做的,也是著實有點過了”,想到自己昨晚的瘋狂,艦長內心也有些愧疚,否則也不會走遍整個紫苑鎮去給觀星買衣服,不過轉念想到昨晚的那幾句‘夫君’,腦子卻也涌起了一股異樣的滿足感。
\t不多時,觀星穿戴完畢,微紅著臉走下樓來,艦長也是不好意思,在觀星耳邊輕聲問道:“還……合適嗎?”,一句話似是而非,問得觀星更是一陣羞澀:“討厭……吾輩,吾輩怎麼會在意這種細節?你這刺客休要在此聒噪,還不快陪吾輩前往下一個陣眼!”聽得這番話,艦長連忙應和道:“對對對,殿下所言甚是,我這就隨殿下前往下一個陣眼。”在草草的早飯過後,二人終是再次踏上了布陣的旅程。
\t單調的馬蹄聲在路途中一下下的敲擊著耳膜,無事可做的觀星又一次把好奇心放在了艦長身旁的小特身上。“鐵拳先生……這個按鈕是?”,一邊問著,一只手便向小特伸去。想到前夜由於觀星的“好奇”導致小特在關鍵時刻失靈和昨天客棧中爆射而出的激光,艦長下意識伸手去阻止觀星,“殿下,淡定啊!”,只是當自己的手握住觀星的手後,感受到彼此肌膚的觸感,二人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縮回了手。一抹淺紅從少女的臉頰一閃而逝,空氣也仿佛突然凝固。
最後也是艦長略帶尷尬地打破了僵局:“觀星先生,不如我給你講一些你從未接觸過的知識……如何?”“哦?還有吾輩未曾知曉的知識?”柳眉微皺,觀星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但是轉念想到小特各種神奇的構造,觀星也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方才懷疑的表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閃爍在眼眸中的期待目光。瞧著對方饒有興致的樣子,艦長將自己世界的現代科學知識傾囊而授。數學、生物、化學、物理……面對完全不同於這個世界的現有知識體系,觀星不多時便完全入迷,在艦長滔滔不絕的講授下,時間對於素來好學的觀星無疑是飛速流逝,仿佛眨眼間,三人便已經來到了百丈原附近。而面前“熟悉”的景色,卻是瞬間把觀星從知識的海洋中拉回了現實。
大漠的狂風裹起黃沙衝天而去,無數鏽蝕的兵器仿佛在訴說著當年戰爭的慘烈。望著滿目的折戟斷劍,小特不由得興趣大發,開始數了起來。“113……114……”,計數的聲音引來了艦長的好奇,不禁問向小特,卻是不合時機地打斷了小特的計數,讓後者不由連連抱怨。面對著曾經的戰場,逝去的時光也如泉水般涌現在觀星的腦海之中。一邊是身披戰袍,手執銀槍的幽蘭將軍和她身後數十萬舍身為國的將士,一邊是凶焰滔天的凶獸禍斗。縱然幽蘭是萬里無一的武才,身後也都是裝備精良、斗志昂揚的壯士,但這場聲勢浩大的封印之戰仍是傷亡無數,這片黃沙之下,不知留下了多少忠骨。雖然當時觀星年紀尚小沒有親臨此戰,但是有著戰前金戈鐵馬的軍隊與戰後折損近半的“凱旋”作對比,以及自己事後幽蘭將軍的匯報,此戰的壯烈和煌帝國的損失,早已成為觀星內心深處的一塊傷疤。思緒轉回現實,不知何時,觀星的眼角竟是泛起了點點淚光,偷偷擦了一下眼睛,平復自己方才不穩定的情緒,看著眼前仍在一件一件數著武器的小特,觀星不禁說道:“放棄吧。這片沙海里埋著的兵器,憑你一人是數不完的。”盡管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太過悲傷,但是她的聲音確仍是控制不住的沉重而堅定,仿佛是在訴說著一件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的、難以言表的悲壯往事,“三年前,三十萬將士在此奮勇殺敵,犧牲無數,終將異獸閻羅斬落。帝國其余各處得保平安。”素手輕輕抓起一把黃沙,慢慢在掌心攤開,不多時,一陣強風卷來,登時便將這黃沙吹散殆盡,也許當年的將士在那異獸的眼中,也是如同這飛散的黃沙一般吧……觀星雖沒有明言,但一直在旁注意著她的艦長卻是心知肚明。在她望向手中黃沙的瞬間,那碧藍色眼眸中分明的哀痛、悲傷以及剿滅異獸的決心,在讓自己為之撼然的同時,也堅定了自己幫助觀星鏟除“禍斗”的決心。正當二人沉默於各自的感情中時,小特略帶冰冷的聲音卻是在二人的耳畔響起:“算命的,雖然我不太想打擾你感傷的情緒,不過不幸的是,那座荒城的方向,有人來了。”
只聽清脆的馬鞭聲伴隨著蹄鐵砸地的沉悶聲響由遠及近,一人一馬仿佛破塵而出,不多時便出現在了三人面前。只見來者一身戰袍,但身上卻並未穿戴過多戰甲,身上只著一身黑色絲織戰裙,雖無戰甲的御敵之能,但好在輕便合身,非常適合快速趕路,當然也恰到好處的烘托出了著裝之人的完美身材。不過艦長卻無暇在意這些,來者身上飄揚著的戰袍看似隨意,但繁復而優美的花紋卻恰如其分地顯露了來者身份的顯赫,在觀星瞬間知曉來者身份的同時,對方卻已經收韁立馬,“末將幽蘭,在此等候觀星大人多時。”分明對方是自己熟悉的幽蘭將軍,但觀星的的眉頭卻是一緊,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起,卻是不冷不熱的嘲弄到:“呵,果然是你,幽蘭將軍。只是你在此等候的理由,究竟是為了保護吾輩,還是為了取吾輩這項上人頭呢?”聽得觀星語氣中的不信任,幽蘭將軍的表情連忙變得嚴肅,在馬背上微微躬身答道:“末將此行是為了帶觀星大人回無雙營修養,絕無二心。”聽得此番“忠心”的說辭,觀星柳眉微挑,緩緩詰問道:“那……我要是不和你走呢?”,話音未落,幽蘭卻是好像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發言一般,一句“那大人也休要怪末將得罪了!”之後,便是登時策馬揚鞭,直衝觀星而來。見幽蘭來者不善,艦長連忙橫身與二者之間,大喊道:“等等!幽蘭將軍!”然而這一聲大喊非但沒有讓幽蘭停下馬蹄,更是讓後者怒聲道:“君臣之間,豈容你這無名之輩造次?讓開!”,說罷便提起手中鋼槍,幽冷的寒芒閃耀在亮銀色的槍尖上,直指艦長而來,仿佛對方再不讓開,下一秒這久經沙場的鋼槍便會再一次染上血色的殷紅。
\t然而艦長確實處之泰然,直視著急速放大的槍身,仿佛獻身的聖教徒一般挺起胸膛,但隨後響起的卻不是槍尖刺穿物體的撕裂聲,而是清脆的金鐵撞擊之聲。“鐺!”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反衝力,幽蘭不由的一驚:“什麼?”,雖然沒有受到實質上的傷害,但同樣巨大的衝擊力卻也不由讓艦長連連後退。
立定之後,艦長連忙出聲辯解:“幽蘭將軍,請聽我一言,觀星她……”,可未等自己話畢,意識到進攻失敗的幽蘭一邊疑惑,但肌肉的記憶卻是接著便對著艦長的肩膀回補一槍,沒有任何防護的臂膀瞬間被銳利的槍尖貫穿, 溫熱的鮮血隨之噴涌而出,帶著疑惑與不甘,眼前的黑暗再次襲來,自己卻是又一次的淪陷在了黑暗之中。
\t再次睜眼醒來,身旁溫暖的鋪蓋以及陌生的天花板卻是讓艦長仿若隔世——若不是身上仍然傳來陣陣痛感,艦長怕是會以為自己又一次穿越到了什麼地方。正想起身查看情況,小特熟悉的聲音卻是從耳畔傳來:“這里是那長槍女的營帳。開船的,你昏迷了近22個小時……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聽到小特似有似無的調侃,艦長不由得苦笑,確認自己傷口並無大礙之後,艦長忽然想到了觀星……她不會被……,想到這里,不禁連忙著急的發問:“觀星先生……觀星她人呢?”看出了艦長的擔心,小特也是將觀星目前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艦長,讓後者終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知曉了觀星平安無事,自己也是不由的舒了一口氣,只是四下張望時,無意間卻是看到了當時自己墊在胸前的鋼板——那塊替主人抗下了致命一擊的護身之物。迎接撞擊的部位在左上,攻擊的目標正是心髒,顯然是對方想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看著鋼板上撞擊產生的凹痕,小特也不由得吐槽:“明明上次她只刺了你一槍,我還特地告訴了你位置,讓你事先墊了塊鋼板防身!誰知道那家伙會突然再補上一槍……不過還好,也沒刺中什麼要害,好歹是保住了條命。”一邊說著,小特也是不由得想到當初和渡鴉對峙時自己浪費的兩拳——若是沒有浪費這兩拳,哪怕幽蘭武藝高強,憑借這充能鐵拳也有一戰之力,怎麼會吃這種啞巴虧?可惜事已至此,也只能偷偷抱怨幾句。
\t之前艦長蘇醒,外旁監視二人的衛兵也是趕忙前去向幽蘭匯報,回來之時卻是恰巧遇到小特兀自碎碎念。咳嗽的聲音略顯尷尬地打斷了小特的自言自語,氣氛一時也是有些微妙。不過這種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衛兵說明了來意之後,二人也是隨著衛兵的帶領向著主帳走去。
\t片刻之後,跟著指路的衛兵,二人也是七繞八拐地到了無雙營的主帳,而端坐於主帳之間的,正是之前一槍刺傷艦長的罪魁禍首——幽蘭黛爾。不過此時的她已然脫下外出時的披風,僅僅穿著初見時的常服,雖然手中並未執銀槍,但給人的威壓卻不減分毫。金色的長發由發簪簡單收攏,然後披散而下,既不影響行動,又易於打理。一雙玉臂暴露在空氣之中,緊身的黑色上衣托起兩座傲然的山峰,與毫無贅肉的小腹勾勒出一條誘人的曲线。白色的絲襪與黑色上衣彼此映襯,卻也突顯了少女的絕對領域,更顯得嫵媚動人。但是只怕在場之人不敢對這位將軍有什麼非分之想——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對這位“佳人”動手動腳,那麼在他得逞之前,那柄銀槍便會率先一步貫穿這個倒霉蛋的胸膛。
刻意避開幽蘭的目光,艦長緊張地四下張望,拼命尋找著哪怕一絲觀星留下的痕跡,但結果理所當然的令人失望——偌大的主帳之中,除了幽蘭將軍本人和把守主帳門口的若干親兵,再無他人的蹤影。默默的低下頭,艦長的耳畔卻響起了幽蘭的聲音:“你成功帶回了觀星大人,做的不錯。”聽得對方的客套,艦長並沒有接過話茬,而是開門見山問道:“觀星殿下現在在哪?”但得到的卻仍是客套:“無需擔心,觀星大人早已安置到萬全之地。”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熱茶,幽蘭直視著面前的艦長。聽得對方回答中的敷衍,自己也是意識到了幽蘭不可能輕易告知自己觀星的真正去向,強行壓下心頭怒火,艦長直面幽蘭的目光,“我沒有相信你的理由,將軍”,一方面以同樣的客套回應,另一方面則也是絞盡腦汁的思考著觀星到底在哪兒。
\t“軍令如山,你別無選擇。”
“恕難從命。”“你的傷口未好,不要輕舉妄動。”
“幽蘭大人,你究竟想做什麼?”
“做我應做之事。”
雖然幽蘭表面上仍是客客氣氣,但二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仿佛在空氣里擦出了火花。短暫的沉默過後,幽蘭將手中的茶緩緩放在手邊的桌子上,正襟危坐,一字一句的說道:“按先皇遺詔,觀星大人繼承大統,吾等臣子亦須竭忠盡節,以輔國事。只是觀星殿下年紀尚幼……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准備好去負責整個帝國的准備。在她做好准備之前,就由我來……”話還未完,卻是被艦長的數聲冷笑打斷,看著艦長情緒的突然轉變(有轉變嗎??我覺得沒有,還是很憤怒啊),幽蘭也不由得有些詫異:“你……笑什麼?”“我原以為幽蘭將軍統御千軍萬馬,當是識得大局之人。但不料將軍你空有忠心赤膽,卻對自己的主君一無所知,實在可笑。”一改初見時的憤怒與急躁,艦長此時眼中卻滿是不屑與輕蔑,“觀星她年紀尚幼不假(所以我就上了?不愧是我。來著作者的吐槽),但那又如何?她早已准備好去承擔整個帝國的重任,並且正為之而戰!”雖然是為了反駁幽蘭所言,但這番話也的確是發自艦長的真心。只是這一番話,除了幽蘭之外,躲在屏風之後的嬌小身影卻也是不由的一顫。自己對面前這個聲色俱厲的男人,又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感動和喜歡。
只是艦長話音未落,幽蘭的詰問卻也是隨之而來:“一派胡言。若她早已准備好去承擔自己的責任,那她又為何會私自逃離煌月城,置自身於危難之中?”想到觀星一路跋山涉水,只為在帝國全境設置法陣以封印異獸,如此嘔心瀝血的辛勞卻是被人曲解成逃避責任,艦長的反駁幾乎是瞬間脫口而出:“難道對將軍而言,身為一國之君,就僅是身居皇城之中,向天下發號施令而已嗎?待到異獸再臨之時,難道將軍您,還有這數十萬的將士,會為了這樣的君主而戰嗎?”伴隨著幽蘭的一陣沉默,艦長也知道自己言中了幽蘭的痛處,便索性繼續講道:“殿下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對於這個帝國而言,最大的威脅無疑是那不知何時便會降臨的異獸,而觀星她現在所做的,則正是為了將那最後的異獸永久封印,以永保帝國安康。”話音剛落,艦長最後一句論斷,卻是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幽蘭的逆鱗,想到當年戰死沙場的無數勇士,她不禁橫眉怒目,厲聲駁斥道:“荒謬!昔日異獸降世之時,無數將士浴血奮戰,方為帝國贏得一线生機,雖說觀星大人天資聰穎,但怎可能憑她一人之力,便將那異獸永久封印?”字里行間,除了對艦長海口的憤怒之外,還包含著深深的懷疑。察覺到對方言語中的不信任,艦長亦是據理力爭:“如果你認為僅憑她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的話,那就用你的力量去幫助她啊!去相信自己所侍奉的主君……這才是將軍你應該去做的事情,不是嗎?\u0027\u0027\t
沉默
\t仍是沉默\t“若是將軍仍執意如此,我願與將軍一戰……”,雖然此話之後仍是沉默,但顯然,空氣之中已然遍布火藥味。但是忽然,幽蘭背後的屏風被人猛地拉開,一把精巧的羽扇毫不留情地朝艦長頭上打來。“啊……疼”,不知被何物擊打,但是腦袋忽然吃痛,艦長不由得抬起頭來。只見自己苦苦找尋的少女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手中所持的正是方才打自己腦袋的羽扇。平日處變不驚的觀星此時卻是嘟著小嘴,鼓起兩腮,宛如一個生氣的孩子。臉上雖然乍看滿是怒容,但實際上卻也隱隱流露出不少擔心之色。劍拔弩張之時忽然見到觀星,一時間艦長是又驚又喜,竟不知說些什麼,倒是觀星先聲音微顫,急急的先開了口:“你……你這蠢人!昨日剛被她刺了一槍,今日竟全忘了嗎?”聽得觀星這麼一問,艦長也是驚得一身冷汗,茫然望向面前二人,觀星的臉上滿是焦慮之色,而她身旁的幽蘭將軍,則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觀……觀星,幽蘭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察覺到眼前的異常,艦長茫然地發問。“如你所見,”拿起手邊微涼的淡茶抿了一口,幽蘭緩緩說道:“觀星大人一直都在這里。”接過幽蘭的話茬,觀星一邊頗為煩躁的扇著扇子,一邊有些幽怨的瞟了對方一眼。“昨日為你處理完傷口以後,我便將自己的計劃說與觀星殿下聽了。誰知她竟如此固執,每個細節都要問個一清二楚……原本只要一個時辰就能說完的事情,硬是聊到了天明,哼。”“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差池,還請大人見諒。”聽著觀星的吐槽,幽蘭也無力反駁。
\t面前的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也終於讓艦長恍然大悟:“等等……難道幽蘭將軍你早就知道觀星她想做什麼了?”“正是”,幽蘭說道,“剛剛,僅是一場考驗。由始至終,你的信念沒有絲毫改變。或許你並非在為了這帝國而戰,但至少,你在是為了觀星大人而戰。\u0027\u0027
\t一番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讓觀星感覺到了弦外之音,想到面前的這個男人會陪著自己征伐異獸共赴沙場,又想到昨夜的翻雲覆雨,玉頰不禁泛起一片紅霞,趕忙用羽扇遮住自己的臉頰,一邊也是低聲暗示幽蘭停下她的即興感嘆。另一邊的艦長在得知了真相之後,自己心中的一塊石頭終究是落了地,輕輕舒了一口氣,艦長不經意間又問了一句:“那要是我剛才放棄觀星的話……”話音未落,幽蘭的語氣忽然變得冰冷萬分,毫不猶豫地打斷道:“那這沙海,便會多出一具屍首。”雖有些駭人,但此時此刻這樣的話反而表明了幽蘭對於觀星的忠誠,艦長不由頗為欣慰——至少對觀星忠心耿耿之人並不止自己一個,整個帝國,還是有很多願意保護她的人,想到這里,自己的語氣也輕柔了三分:“抱歉,幽蘭將軍。我之前誤會你了。”\t
眼見對方面對如此“死亡威脅”不懼反樂,幽蘭倒是有些震驚,不過沉著冷靜的她臉上仍是剛才波瀾不驚的樣子,不急不緩說到:“小事一樁,你……莫要掛在心上。你的傷還未痊愈,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會差人備好車馬,明日一早便同諸位一起離開無雙營,以作封印異獸之陣。”聽得幽蘭也要和自己一同前去,觀星不禁眉頭緊鎖,斷然回絕了幽蘭的請求,道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所設陣法有二,其一是為封印異獸,而其二,則是為引其現世而設。吾輩雖可將那異獸引至海底,以占地利,但即使是吾輩,也難以確認是否會有其他異界之物隨之現世。而此地乃昔日閻羅降世之處,陰陽早已混亂。若真有此劫,此地定首當其衝。所以,幽蘭將軍,我希望你能在我們封印異獸之時堅守此地,以保天下平安。“
\t“可是……“,幽蘭下意識想要反駁,卻被觀星打斷:“有什麼可是的,幽蘭將軍,你不是已經決定相信我和我的護衛了嗎?”話畢,竟直接拉起一旁目瞪口呆的艦長,帶著小特徑直走出了營帳。門口的守衛看到如此陣勢,一時間勸也不是,攔也不是,待反應過來之後,觀星早已帶者艦長消失在了營地深處。望著頭也不回的觀星,幽蘭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才好,再看看面前一眾表情疑惑的親兵。在面面相覷之中沉默了半晌,幽蘭終於發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不多時,偌大的營帳之中僅余一人。當親兵都走的一個不剩之後,一直正襟危坐的幽蘭極為罕見地不再正坐,而是左手托腮,仿佛在思考著什麼,又仿佛在悲傷著什麼,一口飲盡早已涼透的茶,微微的嘆息聲自黑暗空洞的營帳中透出,緩緩的消散於空氣之中,隨後空氣重歸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