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風吊枯骨,明月照荒壘。——
第二天,許舒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雖然許舒可以御劍飛回去,但畢竟凡人的身份還在這里,出入境的記錄如果對不上,以後的諸多事情會有麻煩。
抵達京都已經是傍晚。
華菁菁和孫老頭早已在機場等候,孫小月則是由唐遷先送回了市里,時間已接近高中開學。
「小舒姑娘,事情辦完了?」孫老頭接過行李箱,問道。
「嗯。」許舒低眉一笑,霎時間如春風拂面,機場內的人不少通過余光察覺到,紛紛看了過來。
「我靠,這是不是哪個明星啊,這氣質……」
一個年輕男子聞言也轉頭。
「不認識啊…操,旁邊還是個丑老頭,不會是她爸吧?」
「不至於不至於,那要是她爸,那她的科技可就有點太夸張了,你仔細瞧瞧,哪有整容臉的感覺!」
「也是,說不定是司機什麼的。」
「美女,能認識一下麼?」
許舒正和華菁菁一起往停車場走的時候,兩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湊了上來。
「不好意思,可以讓讓嗎?」許舒似乎不太想搭理這兩人。
「認識一下嘛,哥哥我在京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回頭帶你們玩!」
「滾開。」華菁菁冷聲道。
這時兩人才注意到帶著墨鏡的華菁菁,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也是一位驚為天人的美女。
「喲,美女火氣別這麼大呀,不就是認識一下嘛!」
「我家小姐不願意,你們就不要糾纏了。」
幾人都被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吸引了目光,原來是一旁的孫老頭。
「喲,一個下人還在這指手畫腳的,沒看我是在跟你的主子說話麼?」
說完,男子扯了扯孫老頭的衣服,還拍了拍他的臉。
「衣服倒還不錯,就是人丑了點。美女,也不換個體面點的下人,要不哥哥給你介紹幾個?」
男子愈發輕佻,似乎這種場面經常經歷一般。
「誒!?」
突然,男子的腳尖離地,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只手臂提了起來。
孫老頭最先反應過來:「唐先生!」
唐遷點頭示意,然後轉頭望手里提著的男子。
「喲,周少,連我的人也敢訓斥,看來令尊是沒有好好教導呀?」
「唐…唐遷!」
姓周的男子頓時回想起來,上次在跟隨父親參與一場政治聚會的時候,見過的這個唐遷,那可是能和美利堅總統談笑風生的男人!
「唐…唐先生,我有眼不識泰山,下次不敢了!」
唐遷放下男子。
男子有些後怕,立刻對孫老頭鞠了一躬:「對不起老人家,是我失禮了,您大人有大量!」
孫老頭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許舒和華菁菁受了驚擾。
「滾吧。」
……
「已經有一個『域』成型了?」飯桌上,唐遷問道。
許舒點點頭:「我去的時候,已經阻止不了了。」
「據我所知的情報…法蘭西被盯上的應該是…諾克特家族的掌舵人,這長生的誘惑…果真是讓人經受不住啊。」
「即便是利用『域』得到了長生…也是不人不鬼的樣子,真是歧途!」
數日後,傍晚。
唐遷正在穿著褲子,一旁是正在擦拭穴口處精液的許舒。
「唐遷老公…真的不多留一天麼?」許舒有些眼巴巴地望著唐遷。
「美利堅那邊的事情緊迫,這次回國耽擱夠久了,今晚得出發了。」
第二天。
「小舒,怎麼了?」華菁菁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許舒已經變成超凡模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靈力種子出問題了。」
許舒短短幾個字,華菁菁就明白了。
「好,等你回來,國內這邊的事,我會安排好的。」
華國西北軍事基地。
「司令,禁飛區域出現不明目標!各個國際信道的警示都發送過去了,對方沒有回應。」
指揮室里因為雷達上的不明目標,瞬間炸開了鍋。
「今天執行訓練的飛機在什麼區域?」
「已經折返過去了,預計三分鍾後於目標相遇。」
「老項啊,你說…會不會…?」
「別說話,看。」
訓練飛機傳來實時影像,一襲白衣,腳踏一柄長劍,速度比戰斗機還要快。
空中的女子回眸看了訓練機一眼,便猛地加速,進行兩個不可思議的銳角轉向之後,霎時間便消失無蹤。
「接京都專线。」
一小時後。
「項司令您好,我們這邊對比過了,您那邊拍攝到的女子,確實是前段時間在國外出現的『薔薇』。從飛行軌跡和調取的城市監控來看,目標是從京都出發的,但是無法再精確定位了。」
「上面的意思是,暗中調查,不要逾矩。」
……
巴黎,「蛇域」。
埃菲爾鐵塔被封鎖,但因為後續似乎並沒有明顯影響,所以之前的封鎖范圍被縮小,周邊的生活也恢復了正常。
一天前。
埃菲爾鐵塔附近的一所房子里,幾名年輕女子被囚禁在一個屋子里。
這一片距離埃菲爾鐵塔很近,整棟樓房都被清空,作為秘密關押的地點十分合適。
「小雞們,不要總是一副害怕的表情。」
一個身材魁梧的刀疤臉,周圍是幾個拿著武器的手下。
「能成為伯納大人光榮道路上的一部分,也是你們的榮幸。」
幾名女孩被封住嘴巴,只能發出嗚咽的叫聲,但此刻她們已經沒有力氣了,眼里只剩下麻木。
「砰———」
房間的窗戶碎了,荷槍實彈的特警從中衝進了房間,一時間槍聲四起,硝煙彌漫。
待到塵埃落定,房間四周全是散落的絨毛、木屑、玻璃、布料,還有碎肉。
五名特警安然站立,而房間里的人幾乎全滅,唯獨刀疤臉在混亂中躲到了一旁。
「咔嚓——」
房門被打開,房間里的女孩們見進來的特警,每個人眼里似乎重新有了光芒。
「盧克隊長,這應該就是市區里最近離奇失蹤的幾個女人了。」
「呼叫總部,人已經找到了,匪徒全部擊斃。」
……
特警們護著女孩一個一個走出房間。
「警察先生,好像…少了一個。」
盧克的衣袖被人扯了扯,轉過身看著女孩,一絲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
「少了一個?」
這時後才發現他們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清點死亡人數。
恍惚間,女孩看到,盧克的胸膛中,出現了兩只手,然後兩只手向外一拉,一下子,盧克的上下兩部分身體,就這樣像被撕紙一般,斷成了兩截,連同脊椎都被扯斷。
其他幾個特警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忘記反擊,而刀疤臉此刻也沒有給機會,身子一沉,如子彈一般彈射向另外幾名特警,如法炮制的招式,凌厲的一雙筋肉虬結的狠手,很快解決了剩下的幾名特警。
即便最後一人關鍵時刻拔出槍開火,也只是稍稍緩了幾下刀疤臉的速度而已。
「好了,小雞仔們,乖乖回去吧。」
幾名女孩此刻的心,再次如墜冰窟,盧克和其他幾名特警的碎屍,讓她們這會兒連聲都不敢出。
就在刀疤臉打電話的時候,從極遠處,一顆子彈正飛速往他的腦袋趕來。
就在子彈到達他腦袋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子彈被兩根手指夾住,上面明顯有摩擦產生的痕跡。
「又是煩人的老鼠。」
接著又一顆子彈出發。
子彈越來越近,刀疤臉同樣也察覺到了,從玩味的神情,再到如臨大敵。
已經來不及躲了。
子彈穿過他護住腦袋的手,將他的腦門炸開了花,整個房間頓時變得更加惡心。
阿米莉亞從遠處的房頂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巴雷特,再加上靈力附魔才能破環這家伙的身體…真是頭疼!】
【就這一下,就消耗了我20%的靈力,看來我還得多修煉一段時間!】
阿米莉亞再次確認現場沒有敵人之後,拆解了狙擊槍,放到了專用的盒子里。
不多時,阿米莉亞就出現在了女孩們的身邊。
「走吧,女孩們。」
一直到女孩們坐上警車,才爆發出令人耳朵疼痛的哭聲,不過警察們也沒有制止,畢竟剛才地獄般的場景,即便是警察們,也難以忍受。
……
「孩子,你拿走了我的祭品。」
阿米莉亞在現場搜尋著线索,突然被一個蒼老的聲音叫住。
那是一個光頭,阿米莉亞認得,就是當初埃菲爾鐵塔之上的那個男人。
「你是誰?」
手已經放到了口袋中的手槍之上,阿米莉亞警惕地望著眼前的光頭老人,她隱約感覺到了比遠處面對刀疤男的時候還要多幾十倍的危機感。
「伯納·諾克特。」
光頭男人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諾克特家族…你不是上個世紀就死了嗎!?」
「呵呵,小姑娘,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伯納背起手,來回踱步。
「雖然你拿走了我的祭品,不過我不和你計較,孩子。」伯納一句話沒說完,看了看阿米莉亞:「超凡的祭品,可不是幾個普通祭品能比的。」
……
許舒看著奄奄一息的蘭利,以及只剩下一具軀殼的阿米莉亞,面紗之下,也能感受到怒意。
「『薔薇』……是我讓阿米莉亞執行這次任務的…她在最後時刻聯系上了我,我最後追蹤到的地點,就是這座地堡。」
蘭利此刻的身體已經破碎不堪,腹部幾個大洞還在滲著血液,腿部已經扭曲如麻花一般。
「我只希望你的怒火,不要遷移到…普通人身上……」
「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許舒查看了一下蘭利的傷勢,雖然內髒已經破碎不堪,但即便是依靠現代醫學,及時找到合適的器官也能救回來。
「我即便是得救了,也是廢人一個,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蘭利突然笑了。
「想過自己的結局,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你比她,更合適呢。」
「什麼?」蘭利不太明白許舒的話語,不過此刻她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一顆帶著光芒的晶體沒入了她的身體。
許舒的第二顆「靈力種子」。
在許舒的靈力和靈力種子本身的作用下,蘭利周身的傷勢開始恢復,碎掉的骨骼也開始愈合。
一小時後。
「『薔薇』,為什麼救我?」蘭利猜到了一部分原因,不過她還是想問個究竟,她討厭靠猜的社交。
「它們毀了第一顆種子,我自然要找一個新的。」
許舒凝神看著蘭利,一系列的修行法門,和「靈虛宗」的信息已經醍醐灌頂般授予了蘭利。
「東方組織…靈虛宗…」蘭利整理著一大堆信息,「所以,今後我也是其中一員了……」
「好了,回去吧,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好好修煉,暫時…不要輕易摻合超凡的事情。」
說完,許舒便只身走入了地堡之內。
這一夜,許舒提起了幽蘭劍,埃菲爾鐵塔的地下殺聲震天,塔身都止不住地震動,不知是蛇的嘶吼還是塔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