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淫的後果,自然是趙虞沒能去上班,直接請了一天霸王假。
因昨晚臨時跟紀隨說不去他那兒,紀隨以為莊茹雲的事惹她生氣了,一個勁向她解釋道歉,她只能跟他說好,今天下班後去找他。
只是沒想到,都還沒到下班時間,她也還沒離開商陸的別墅,夏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趙虞姐,薛總在不在你那里?”
“薛子昂嗎?”明明已經聽清了她問的是薛總不是薛董,趙虞還是忍不住跟她重新確認一遍。
畢竟她和薛子昂現在沒有任何關系了,他也已經不再纏著她,夏楠要找人也不該找來她這里。
“嗯,薛董讓我看住他,可我……我根本看不住啊,現在他都不知道跑去哪兒了,我怎麼跟薛董交待?”
“發生什麼事了?”
夏楠語氣疑惑:“你不會……不知道今天的事吧?你沒來上班,他們又剛好……我還以為你知道。”
直覺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趙虞不由得蹙了蹙眉:“究竟怎麼了?”
夏楠壓低了聲音:“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今天中午我們都去樓下吃飯了,沒看到過程,反正就是……薛總衝進薛董辦公室把他給打了。”
“嚴重嗎?”
“有點嚴重,薛董的手受傷了,流了好多血,現在還在醫院輸液,都不知道為什麼薛總會下那麼狠的手,連劉總在場都攔不住。”
說到這,夏楠又有些猶豫和小心翼翼,“他們說……他們說是因為你,趙虞姐你別生氣啊,我也是聽他們瞎說的。”
趙虞的重點卻是在那句“劉總在場”上,薛子昂和薛湛要真會為了她打架,又何必等到現在,倒是劉泠與薛湛那些不清不楚的關系,足以讓薛子昂崩潰。
等她掛了電話,商陸才問:“有急事?”
趙虞也不便說太多,點點頭:“我要去趟醫院。”
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她解釋:“薛湛在醫院,我必須去看看他。”
商陸沒再說什麼,只把沙發上的外套遞給她。
出了這麼個變故,紀隨那里自然是不能去了,趙虞取出手機給他發消息,突然又想到什麼,打開監控視頻一看,果然,薛子昂就在她公寓門口。
等她趕到時,又過去了一個鍾頭,外面的雨還沒停,天氣有些冷,她套著風衣,薛子昂卻只穿著件單薄又半濕的白襯衫,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抱著膝蓋蜷縮在門口。
聽到動靜,他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不發一語,雙目通紅。
趙虞開了門,淡淡道:“進來吧。”
薛子昂跟著她進屋,因為坐太久腿有些麻,剛跨出兩步就釀蹌了一下,再配上那條沾了灰塵起了褶皺的西褲,看上去說不出的狼狽。
讓他在沙發坐下,趙虞給他倒了杯水:“公司發生的事,我知道了。”
看著她平靜的表情,薛子昂忽然嗤地笑了一下:“怎麼?心疼他了?這下你更恨我了吧?”
趙虞沒說什麼,把水杯放到桌上,轉身准備去臥室給他找件衣服。
薛子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真的愛上他了?”
趙虞沒答,當是默認。
薛子昂低笑出聲,笑著笑著,又逐漸變成大笑:“真有意思,你們都愛他,他不僅和我搶女人,原來,還和我爸搶女人,十六年前害死我爸,現在,怎麼不把我也弄死?”
知道他的確是發現了那個秘密,趙虞卻還是裝出一臉驚訝的樣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怎麼?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薛子昂臉上掛著戲謔和自嘲,“那要不要我告訴你,他有多髒多無恥?”
趙虞咧著嘴笑了一下,那模樣明顯是在說,她不相信他的胡言亂語,或者更准確地說,她相信薛湛的為人。
薛子昂咬咬牙,拳頭握得死緊。
從臥室出來,趙虞把一件寬松的長款外套遞給他:“就只有這個,看看能不能穿。”
他從前留在這里的衣服已經被她打包寄去他別墅了。
薛子昂沒接衣服,反而緊緊抓住她手腕:“你到底愛他哪里?愛他覬覦自己嫂子,還是愛他害死自己親哥?”
趙虞掙扎了幾下沒掙開,只能無奈地看著他:“放手。”
薛子昂扣得更緊。
“那我報警。”
平靜地從風衣口袋里取出手機,她當著他的面打開了撥號界面,本意也只是刺激一下他讓他松手,誰知他卻只是看著她笑,一雙眸子紅得刺眼。
趙虞嘆息一聲,收了手機在他身旁坐下,任憑他握住她手腕,不動也不說話。
最終,是薛子昂先松了手。
他就像是忽然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地癱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不言不語。
默默坐了一會兒,趙虞起身去廚房做飯,等她在里面折騰了好半天再出來時,薛子昂依舊在沙發發呆,就連姿勢都沒變動過分毫。
趙虞准備叫他吃飯,打算吃完便下逐客令,但還沒等她走到沙發旁,門鈴就響了起來。
某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一想到會不會是紀隨以為她還在生氣,特意跑來這里找她道歉,她便感覺後背發涼。
故作鎮定地走到門邊,她都沒勇氣直接開門,只是緊張地從貓眼看了看。
還好,不是紀隨,而是薛湛。
薛湛右臂的西服和襯衫袖子都已經被剪了,小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見了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
趙虞默默退到一旁,讓他進門。
但直到薛湛走到薛子昂面前,薛子昂還是沒任何反應,就像是根本看不見他似的。
“你們聊。”
趙虞作勢要出門,卻被薛湛叫住:“不用。”
大概他也已經猜到,薛子昂把知道的那些事都和趙虞說了。
趙虞只能乖乖坐到一旁,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給紀隨發微信,試探他在不在上班。畢竟一根筋的男人,要是倔起來也挺難對付的。
紀隨好幾分鍾後才回復:【我在來你公寓的路上】
趙虞只覺兩眼一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叔侄倆,情急之下只能跟紀隨道:【薛子昂來找我了,你能不能先別過來】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條:
【相信我,我可以處理好,就像我相信你能處理好你和你妹妹的事一樣,行嗎】
紀隨那邊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但到最後傳過來的,也只有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