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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楚台歡(一)

掌中雀 棄吳鈎 2305 2024-02-29 23:21

  雁南王大捷回京第四日,皇上聖體欠安,罷了早朝。

  李慕儀穿上朝覲天子的青鸞繡袍,入宮問病。

  她特意套了件兒領衣,遮束著頸子上的紅痕和牙印,透過碧紗的日光落下,肌膚玲瓏剔透,一雙眸子淌著寶光,儀態斐絕,美得驚心動魄。

  禁宮中。

  李桓半倚在床上,殿中跪著一片奴才,個個手里捧著果盒、蘇糕、甜盅等,低勸著皇上用藥。

  見李慕儀覲見,太監正要宣,卻被李慕儀抬起的手止住了聲。

  “朕不喝!滾——!滾出去!”

  李慕儀甫一進殿,那教李桓呼喝著揚手打翻的藥汁就碎在她腳下,濺了一地的藥汁。

  李慕儀自是風雨不驚,卻將身後的婢子嚇了一哆嗦,忙跪下給皇上和長公主請罪。

  李桓不想李慕儀來得這般生巧。

  明明貴為九五之尊,已長成英朗挺俊的少年,李桓在李慕儀面前也還似個小孩,現在好像做錯事被長輩捉了個現形,一時心虛,眼神有些閃爍。

  李慕儀揮手將眾人屏退,接過醫官手中另備得一碗湯藥,坐到床前,將匙中藥汁吹涼了,手滯在空中,也不說話,只靜靜望著李桓。

  這一番哄誘下帶著無形的壓迫,令李桓繳械投降。

  “朕好好用藥就是了,姐姐別這樣看朕。”他小聲埋怨道。

  李慕儀輕笑起來,將藥碗遞給他,“皇上自個兒喝罷,一口飲盡了,也能少吃些苦頭。”

  李桓最聽她的話,接過來藥碗一飲而盡,苦得舌根發麻,稚嫩尚在的臉皺成了一團。

  很快,李慕儀抵著個澀兒梅到齒間,李桓張口含住,舌不經意掃了一下冰涼的指尖,徑自品咂了幾口,那苦味便漸漸教酸澀壓了下去。

  李慕儀道:“天下百姓都掛念著皇上的龍體,往後切莫這般任性。”

  “若真有人掛念,又何嘗不知朕是怕苦的;若知了朕怕苦,應當都來宮中哄朕了。可知朕怕苦的是姐姐,願意來哄朕的也是姐姐,可見天下獨你一人掛念著朕。”

  李慕儀聽他這一番活似個繞口令,愣了一陣兒,又不禁笑起來,撫著他的額頭道:“自然有人想來的,只是礙於禁宮守衛森嚴,近不得龍顏罷了。皇上今日找姐姐來,是為了什麼事?”

  李桓往李慕儀懷中依,撒嬌似的蹭著她胸前的長發,“朕只是想念你了……這樣算理由麼?”

  楚州兵變,雁南王奉命出征,這一戰乃是因她而起,朝中百官心懷不滿,在朝堂上總不讓李桓順心遂意。

  李慕儀為避鋒芒,假稱抱病,已有三月不曾踏出府門半步。

  李桓宣召,也多以病搪塞,如此算來,的確有好些時候不曾見過李桓了。

  李桓手不經意掠過李慕儀的腰際,低聲道:“姐姐,朕昨晚睡得不安,今一早又看了大臣奏上的折子,這一會兒頭疼得很,你陪朕睡一會兒罷?”

  李慕儀點點頭,隨著李桓一同躺在榻上。

  她側身杵首,輕拍著李桓的背作哄,李桓閉著眼輕聲咕噥道:“以後姐姐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進宮來幫朕看折子好麼?”

  “說什麼傻話……皇上是一國之君,再不濟也有宰相大人和文武百官,都可為皇上分憂。”

  “皇姊待朕之好,外廷臣庶哪能盡知?朕只想你能陪著。”

  他將李慕儀抱得緊緊的,“朕聽聞,六哥都能常去姐姐府上做客,朕是天子,卻還不如他……”

  李慕儀聽他提及李紹,僵了一僵,好久才道:“不曾有的事,別聽宮人多嘴。快睡罷。”

  李桓眼睛烏黑,有一瞬的涼寒,不過也只僅僅一瞬。

  李桓疲怠,李慕儀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為了個趙行謙,還有言官奏折上莫須有的編排,李紹沒少折騰她,歹說軍營將士邀他去圍獵,今天一早就去了,李慕儀堪堪睡了小會兒,又逢聞李桓身子不爽,趕早入了宮來探望,這會兒疲累涌上心頭,在這寂靜的宮殿中聞著暖香,被萬千睡意糾纏,不知何時就入了夢鄉。

  李桓轉醒時,李慕儀還沉沉睡著。

  他見李慕儀未走,一時心花怒放,往她懷中鑽,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手往她背後探去,卻不經意觸到一片柔軟。

  李桓怔愣住,似魔怔了一樣,隔著衣衫將那軟玉酥乳攏在掌中,細細捏握。

  李慕儀呢喃一聲,手卻輕拍了幾下李桓的背。

  李桓嚇得一下縮回手,抬眼小心翼翼看她,卻見李慕儀未曾轉醒,一片靜謐中,唯他心跳如雷,怦怦地撞著腔子。

  寢殿中助眠安神的涎香燒得正濃,李桓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及李慕儀大,可後宮中已有了兩位妃嬪,自然知曉這是何等感覺,有時寵幸那些女人,朦朧神昏時會將身下人幻想成皇姊的臉。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按照太師所教導的那般,在人前撐起明君該有的儀度,可沒有人知道,他無時無刻不在肖想著自己的親姐姐,肮髒、禁忌的想法交織折磨著他,卻也平生出一種隱秘的歡愉,令他心笙搖蕩,不似真切。

  李慕儀曾為他擋過一捧滾燙的熱茶,胳膊上燎起大片紅腫水泡,卻還能面不改色地勸他“不疼的,別哭”。

  隆冬寒夜里,他高燒燒得神志不清,遍體生寒,李慕儀解衣抱他入懷,幾乎是以心血將他手腳暖了回來。

  新帝登基,堂下群臣看他的眼睛都冒著凶狠,唯獨李慕儀撫著他的背,告訴他從前吃那麼些苦,就是為了這一日,是命里注定的天任,不可違抗,也不要退縮。

  “往後我會一直陪著皇上。”

  手掌中還殘存著軟綿盈滿的感覺,他舔了舔唇,隔著輕薄的衣料,輕輕捻住一粒乳珠,在指間反復磨蹭。

  昏昏間,李慕儀低語輕呢,略扭了扭身子,可李桓並未收手。

  他害怕李慕儀醒來發現這一切,可又有種破罐破摔的期望,倘若她當真醒來,他就狠下心真上了她,鎖在身邊,再不教她回公主府去,再不教她離開自己,哪怕是她會怨,會憎,也好過這樣長久地折磨。

  他似痴了一般,執起細白溫淨的手,放在唇間輕輕親吻,舌尖舔過她手指的每一處,細致又貪婪,如待無價珍寶。

  可眼里卻燒著滾燙的火,幾乎能將李慕儀灼穿。

  褻褲中的陽物早已高高支起,久不得滿足,積郁的欲望炙燒著他的理智。

  他忍得眼眶發紅,將她的手往下身按去,輕輕挺著腰在柔若無骨的掌中挨蹭。

  李桓聲音里有難抑的忍耐與顫抖,卻極力壓得很低很低,幾不可聞:“為什麼說話不算話了呢……你是想讓六哥當皇帝,不要我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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