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把我帶到辦公室,正要開始詳談時,“砰!”門被推開了,小黑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大聲地說道:“不行!他怎麼可以做我們的門主呢?我堅決反對,一個外人沒有資格領導我們!”表情顯得十分的氣憤和不滿。
“小黑……”白眉皺了皺眉,走過去拉著小黑說道:“走,我們到那邊說幾句話。”
白眉拉著小黑走出辦公室,不忘回頭對我歉意地一笑,說道:“黃先生,給我幾分鍾時間。”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四處打量。
辦公室裝修得很豪華,天花板懸掛的是意大利水晶吊燈,牆壁上掛的都是世界上一些赫赫有名的黑幫頭子的畫像和電影《教父》的海報。椅子背面的牆壁上掛了一幅南韶城區的地圖,還用紅线標出了東區的勢力范圍,用小字注明各個幫派的勢力范圍。
千手門的勢力不大,也就幾條街道,各個幫派也都差不多,但是短短的一千多米的青雲東路卻集中了各個幫派的勢力,所以是最混亂也是最有秩序的一條街了。
十來分鍾過後,門被推開了,白眉和小黑走了進來,看兩人的樣子,顯然達成了一致的意見,而此時兩人的表情都是滿臉堆笑,這又表明是白眉說服了小黑。
“強哥,對不起,剛才是我失禮了。”小黑走到我面前,臉上堆著笑說道。
“強哥,剛才我和小黑商量好了,一致同意你出任我們千手門的門主,這也是馬門主的遺願,希望你能帶領我們千手門走向強大之路。”白眉也改了對我的稱呼。
“是的、是的,強哥,以前我是瞎了眼,說了不該說的話,我現在表示深深的後悔,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將軍額頭能跑馬,我現在是深深地支持你做我們千手門的門主。”小黑一副悔恨的表情。
“那好,既然你們這樣說,我也就不矯情了,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條件。”我輕輕地敲著玻璃茶幾說道。
“你說吧。”白眉和小黑不假思索地說道。
“古時有梁山好漢時遷,他雖然也是偷盜,但卻是個英雄好漢,為什麼?是因為他不偷窮人,是個劫富濟貧的好漢。我們千手門走的是偷盜這條路,就應該向他學習,即使是黑社會,也要建立有千手門特色的黑社會,所以我有三個不偷,不偷孤寡老弱病殘,不偷婦女兒童,不偷平民百姓,我們要做就做汪洋大盜,偷那些貪官汙吏,偷那些奸商巨富。”我一邊說一邊觀察白眉和小黑兩人的表情,兩人神情專注地聽我講話,並沒有什麼不滿。
“我的條件就是這些,很簡單,但是也不容易做到,你們能做到嗎?”我問道。
“沒問題。”白眉和小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那我就干了。”我伸出手掌想和他們對拍一下。
“見過門主。”白眉和小黑卻起身彎腰對著我深深地鞠躬道。
“免禮、免禮。”我走上前去,伸出雙手扶起兩人,一同坐下,說道:“我對道上的情況不是很熟,你們兩個跟我說說東區的情況。”
“南韶的幫派很多,東區的幫派除了我們千手門之外還有飛車黨、黑風幫和龍義堂,各自的勢力范圍在這張地圖上,我們千手門主要以偷盜為生,飛車黨則靠搶劫吃飯,黑風黨主要是放高利貸,龍義堂卻是黃賭毒俱全。當然我們每個幫派都有自己的一、兩家酒吧、舞廳之類的娛樂場所,不多,還有就是在各自的勢力范圍內收保護費,這些就是我們的經濟來源。”白眉侃侃而談,對東區的黑幫情況非常熟悉。
白眉繼續說道:“東區除了我們四家幫派之外,還有一個仲裁委員會,由掌握東區命脈的人組成,主要是為了均衡各方利益,有時也是為了更好地對付外來勢力的介入。”
“嗯,這個仲裁委員會由哪些人組成?”我打斷他的話問道。
“四個幫派的老大當然是成員了,還有東區政府的一個委員、警察局局長、檢察官、法院副院長、中天礦業集團總裁、石油化工企業總裁和萬豐貿易集團經理,總共有十一人,這些人掌控了南韶東區的金融、經濟、公檢法等各個方面,是東區黑白兩道的地下掌控者。當然這些人當中也分為幾個派系,各自為政,以尋求自己最大的利益。像這次我們的馬門主死了之後,東區就亂套了,仲裁委員會都放手不理,想滅掉我們千手門,再扶植新的勢力,所以現在是我們千手門最困難的時候,生死存亡就在這一刻了。”白眉說著聲音都有洗哽咽了。
“是的,白哥說得對!強哥,你就是我們千手門的希望了,那些狗娘養的除了會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外,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小黑氣憤地說道,口沫橫飛,心里相當的怨憤。
“黑道除了飛車黨是我們的對頭之外,其他兩個幫派有什麼反應?”我很容易地就把自己當成千手門的老大了。
“黑風幫因為主要是放高利貸,和我們並沒有很大的衝突,所以一直在觀望,表現很中立。而龍義堂就不同了,雖然表面也是中立,暗地里卻和飛車黨勾結,借給飛車黨人手,大肆侵吞我們的地盤,要不然就憑飛車黨那些小雜種們也不至於逼得我們這麼辛苦。”小黑說道。
“那白道那些人呢?”我又問道。
“除了中天礦業集團的老總鍾南海是馬門主的好朋友之外,其他的人都在觀望,其實就是在放縱飛車黨的行動。”白眉繼續耐心地說道。
“我大致明白了。”我點點頭,想不到南韶小小的一個東區情況竟然如此復雜,黑白勾結,宛如地下皇帝,我想即使是區委書記的權力也沒有他們這些人大吧。
“強哥,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白眉問道。
“我們情況危急,當務之急就是如何對付飛車黨的進攻,穩住陣腳,然後再圖發展。”我慢慢說道。
“可是飛車黨人逼得很急,我們人手不夠,根本不能防范他們,而且他們都是來陰的,你看今天晚上那幾個人就是飛車黨的,說不定就是苟世儔派人來調查我們的情況。”小黑說得很急。
“嗯。飛車黨現在氣勢很凶,防不是辦法,我們得主動出擊,最好就能給苟世儔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千手門不是好惹的,擒賊先擒王,我們伏擊苟世儔吧。”我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可是……苟世儔很小心的,出入都有幾十個手下跟著,住所也是不固定的,他有七、八處住所,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小黑說得吞吞吐吐,有些遲疑。
“是啊,辦法是好,可是現在苟世儔防得很嚴,我們曾經也想到過這個法子,可是知道他的行蹤也沒有辦法,他不知從哪里弄來幾把槍,我們的兄弟根本沒有辦法暗殺他。”白眉也搖頭道。
“這個你們就不用擔心,交給我老辦。”我可不屑於那幾把槍,很輕松地說道。
“真的?”白眉和小黑有些高興,又帶著幾分不信。
“你們只要把苟世儔這幾天的行蹤路线摸清楚告訴我就行,其他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好了。”
“好的。”小黑點頭應承,臉上還是有些懷疑。
“如果苟世儔死了,你們說會有什麼樣的情況呢?”我又提出一個問題。
“如果他死了,我想,仲裁委員會肯定重新召開的,這對我們千手門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白眉說道。
“那就這麼定了!”我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說道:“今晚就到這里吧,明天你們安排一下,召集所有大小頭目,我想和大家見個面。”
“好的,強哥,我們一定會安排好的。”白眉和小黑點頭大聲地說道。
“那我走了,把我那兩個學生帶過來吧,我明天還得上早課呢。”說完我向門口走去。
“強哥,那個米蝦怎麼處理?”白眉突然想起飛車黨那幾個小混混。
“這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覺得可以那他們送到醫院去,然後打電話通知苟世儔,這樣就可以趁機跟蹤他,摸清他的行蹤路线。”我說話間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小黑搶先一步拉開了辦公室的門,出去叫人把趙子雲和范喜樂帶了過來。
走出藍寶石酒吧,趙子雲仰著腦袋,有些畏懼又有一些崇拜的問道:“黃老師,你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那麼厲害?”
“我呀,我可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少林七十二絕技我已經學會了一大半了,什麼一指禪、火焰刀、無相神功,我通通都會,不要說幾個小混混,就是三五十個小混混來了,我照樣把他們打趴下。”有機會我自然少不了一番吹噓,無論如何我得藉今晚的機會震住這兩個腦袋進水的家伙。
“黃老師,你教我幾招吧,我拜你為師!”范喜樂眼里閃著光,一臉諂媚的說道。
“去,我收徒很嚴的,非得要是道德高尚的有為青年,像你們這樣只想著進入黑社會,整天打打殺殺,只會欺負同學勒索錢財的無聊無恥少年我可是不收的。”我揮揮手,一臉的不屑。
“老師,我們保證不入黑社會了,從明天起,不,從今天起我們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趙子雲和范喜樂一人拉著我的手央求道。
“既然你們兩人如此誠懇,我就暫時給你們一個機會,給你們一個月的觀察期,如果你們能通過我的考察,我會老率傳你們幾招的。”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心中卻是竊喜,這兩個小子終於上鈎了。
“一個月,這麼長啊?”
“是啊,老師,這個觀察期也未免太長了吧?”
“做不到吧?如果嫌長就算了吧。”我臉一板,不再理會他們。
“老師,不要,一個月就一個月吧。”趙子雲和范喜樂連忙又拉著我的手,痛下決心地說道。
“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對別人說,知道嗎?”我穿臉對著兩人說道,眼里凌厲的眼神一閃,仿佛刀光閃過一般。
趙子雲和范喜樂心頭一寒,汗毛豎起,連聲說道:“知道了,黃老師你就放心吧,我們是不會和別人說的。”
走了一段路,趙子雲歪著腦袋問道:“老師,你會教我們哪些功夫啊?”
“我也很想試試一個人單挑四個人,半分鍾將他們全都打倒的滋味,那真是爽啊!”范喜樂說著說著就揮著拳頭做了幾個動作,臉上特別的興奮。
“回家早點睡覺吧,明天不能遲到哦。”我伸手敲了敲兩人的腦袋。
“老師,你就放心吧,我們明天會早早到校的。”趙子雲和范喜樂拍著胸脯說道。
“那要到明天才知道。”
“老師,在你的教導下,我們充分認識到了混黑社會的錯誤性和罪惡性,作為學生,我們的任務是學習,課堂才是我們的天地,書本就是我們的食糧,以後我們一定會在老師的深切關懷下,片刻不停地吸取營養嚼吃食糧。”趙子雲和范喜樂兩人豎起右手,握緊拳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
“可是,老師,今晚我們得罪了飛車黨的人,以後我們會有好日子過嗎?明天他們就會到學校報復我們了。”趙子雲口風一轉,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啊,老師,拜你所賜,我們現在跟飛車黨結下了深不可解的仇,只要他們天天在學校堵著,不要說遲到,曠課也是一定的。”范喜樂接著說道。
“所以,老師,你還是快點教我們打架的功夫吧。”兩人一起說道。
“放心,飛車黨人是不會找你們麻煩的,如果明天有人找你們麻煩,我就教你們功夫,如果沒有的話就一個月觀察期吧。”這兩個小子挺能磨人的,想想也就答應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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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福今天到校比較早,為的就是想避開趙子雲和范喜樂這兩個災星,可是他剛下車就看到趙子雲和范喜樂找在學校門口,看那樣子似乎在等人,心中大驚,暗想道:“不會是等我吧?”他連忙用書包遮住臉想躲開避在一邊。
“周福,過來。”趙子雲看到周福了,揮手打招呼道。
“慘了、慘了,不會又要我的保護費吧,我只剩下十來塊錢了,怎麼辦?”周福心中想著,把書包移開,露出一張驚恐的臉,他努力想讓自己笑得自然點,可是臉上的肌肉卻不聽他的指揮,硬邦邦的扯動了幾下,比苦瓜還苦。
“你們這麼早啊?”周福顫抖著揮了揮手。
“我們可都是等你啊。”范喜樂走上前來用手挽住周福的肩膀,顯得非常的親熱。
“等我?為什麼呀?”周福心一跳,果然又是要他的保護費。
趙子雲也走了過來,從另一邊挽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這樣的,昨天經過黃老師的一番深刻教育,我和阿樂徹底醒悟,接受了老師的諄諄教導,發現以前的所作所為通通錯了,錯得相當的厲害,所以我們決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是的、是的,我們要重新做人!”范喜樂也笑著說道。
“這兩人今天不會是吃錯藥了吧?”周福向左轉轉臉看看趙子雲然後又向右轉臉看看范喜樂,想從兩人臉上發現點什麼,可是遺憾的是什麼都沒發現,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知兩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小福,你不用怕,我們今天真的是來和你交朋友的。”趙子雲用手順了順周福的衣領,臉上盡是諂媚之色。
“啊?”周福張大嘴巴,驚奇地看著這兩個長期欺負他的同學,抬頭看了看西邊的天空,太陽沒有出來,轉頭再看看東邊,一輪紅日正慢慢爬了起來。
“走吧,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好朋友了。”范喜樂邀著周福走進校門。
“是呀,從今天起就沒人會欺負你了,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趙子雲拍了拍胸脯,顯得非常的豪氣干雲。
“看來黃老師教育人還是有一套的,能讓他們兩個這麼服帖,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真希望他們兩個再也不要欺負我了,能不能做我朋友倒是次要,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周福暗想道,有些畏縮在趙子雲和范喜樂的兩只手臂里,半推半就的隨著兩人走進校門,走向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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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晚,早上還是杜曉燕把我叫醒的,這陣子忙著上班,早上都沒有去晨跑,有些事還真的很煩心。
到了學校,我的課是第三節,抓進時間靠在辦公桌上小睡一會兒,武勇和蔣海明等人照例打趣了我一會兒,說什麼昨晚又去玩樂了,我也懶得和他們說不是,有些事是越描越黑,不說還沒事。
課間操的時候我沒有去,被別有用心的徐向月巡查二年九班的時候發現了,馬上在本子上記了起來,然後跑到到高二年級辦公室來找我,看到我睡得正香,馬上用手用力地拍打桌子,大聲地訓斥我課間操不去監督學生做操,要扣我當月的獎金,我鳥都不鳥她,抬起頭斜著眼睛瞟了她一眼,又趴在桌子上繼續和我的周公聊天去了。
我的藐視、我的無所謂當即把她氣得差點吐血,她尖著嗓子叫道:“黃強,你……”然後跺著腳氣衝衝的就想離開辦公室。
“喲,這不是徐主任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蔣海明走進辦公室,嬉笑著問道。
“怎麼,誰惹我們偉大的徐主任生氣了?”武勇也走了進來,看到徐向月怒氣騰騰的胸脯,眼睛都差點直了。他和我去過幾次青雲東路的夜店酒吧後,和我有了交情,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能閉一只眼就閉一只眼,是個老好人。
“哼!”徐向月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句,狠狠地瞪了武勇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年級主任怎麼管的?二年九班做操真夠差的,你可要好好地說說二年九班的班導師,不能放任不管啊!借過。”說完從蔣海明和武勇側過身子讓出的縫隙中穿了過去。
“這個老姑婆!”蔣海明對著徐向月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可惜了一對上好的奶子,不知道會給哪只狗啃了。”武勇看著徐向月的背影,喃喃自語。
“就是、就是,可惜了。”我抬起頭搖晃著說道。
“咦,這你也能聽到?”武勇驚奇地看著我。
“聽得還算清楚。”我點點頭道。
“老蔣,你剛才聽清楚我說可惜什麼了嗎?”武勇轉頭問道。
“你有說什麼嗎?”蔣海明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奇了,還真是奇了。”說著他又小聲地說了幾句話,然後盯著我問道:“我剛才說什麼了?”
“沒聽到。”我搖搖頭,剛才我已經完全聽清楚武勇的話,但是從他臉上的驚奇我明白了這對常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聽到了他剛才的喃喃自語是因為歡喜禪功功力大增的緣故,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神奇,所以故意說沒有聽到。
“哦。”武勇顯得有些失落。
“你們這是怎麼了?”蔣海明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麼。”武勇走向自己的辦公桌,眼睛還是長時間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