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6章 先睹為快
第二天一早,丁玲和小怡就找來報紙,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的消息,丁玲大為不滿,就想給李隊長打電話,問他昨天有沒有說過啊。
這種事是要趁熱鐵的,再過幾天,同學們都忘了我的事跡,那時再上報效果就要打折扣了。
我勸住她,說可能是在晚報上登吧,丁玲想想也有可能,這才放下手機沒打。
我心里倒暗松了一口氣,我還真怕報上登了我的事跡呢,我的臉皮還不夠厚,一定會臉紅的。
上午上第二節課的時候,教室里的廣播叫我和小怡去教導處,現在的學校都搞什麼現代化教育,每個教室都裝了閉路電視和廣播系統,有什麼事在廣播里說一下就可以了,除了重大節目,如開學什麼的,一般都不用再開什麼全校師生大會了。
裝這東西,還不是從我們學生頭上收的錢,光是我一個可就交了8萬塊的“贊助費”呢。
我和小怡不知道有什麼事,心里還真是沒有底,該不會是我們偷嘗禁果的事被學知道了吧。
再想這也不可能啊,這是多麼隱密的事啊,除了我們當事人之外,也就是姐姐和章敏她們幾個知道,而她們是絕不可能說出去的。
到了教導處門口,見柳若蘭也在,心頭又是一驚,但見她笑咪咪的,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吧。
進了房間,我的心頭之石才完全放了下來,里面坐著小麗的媽媽,也就是前天我從江里救上來的那個中年婦女,旁邊還有三個人,一個拿著話筒,一個身邊放著攝像機,另一個則是拿著采訪機。
看來是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來采訪我的事跡了,想不到李隊的動作還真快啊。
丁玲也在呢,坐在那個拿筆的記者身邊說著話,看來她們認識,可能就是李隊的妻子吧。
丁玲見我進來,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角笑咪咪的,顯得很是高興。
地中海見了我,也是難得地高興,我這也算是為學校爭得了榮譽,他在年終總結的時候也有東西可寫了。
采訪的內容可想而知,自然是先采訪小麗的媽媽為了什麼跳江,然後又問我救人前和救人後有沒有想到過什麼。
我前天把人救上來之後就已有報社記者采訪過一回了,現在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比前天手足無措、語無倫次的樣子可就好多了,應對得也還算流暢。
我自然不會臉皮厚到說自然當時想到了雷鋒什麼的,還是真實地說了我的一些想法,並提出了我的一些疑問:當時橋上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就沒人跳下去救人的,反倒要我一個未成年的中學生下水救人,難道救死扶傷、扶弱濟貧的傳統美德已消失了嗎;國家對救助者是不是應該有所鼓勵和支持,我這次是沒事,如果我因為救人受了傷,甚至不幸遇難了,我是不是也應該得到國家的補助。
在報上,經常可以看到有人因為救助他人或國家的生命財產不受傷害,自己反倒受到了生命財產的損失,因為國家沒有完善救助體系,讓英雄在流血流汗之後還要流淚的。
幾位記者們沒想到我一個中學生的思想居然這麼成熟,顯得這麼老成,一時倒也難以回答。
當然,這些東西我也並不指望他們能回答我的,報上電視上對這些現象也經常在討論的,也並沒有什麼太好的解決辦法,我也只不過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精神上能輕松一下,也算是一種情感上的宣泄吧。
小麗的媽媽自然是對我們三個贊不絕口,我救了她,就等於是救了她和女兒和她的全家,是她家的大恩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的大恩大德的。
我不僅救了她,還把學校發的獎金和身上帶的錢也都給了她,我們都是學生,也是不容易的,昨天下午,我還讓姐姐給小麗送去了一萬五,說是給小麗看病用的,我們一家都是大好人啊。
小麗媽媽說著說著就動了感情,泣不成聲,害得我們也都跟著眼紅紅的。
我昨天是讓小怡取了一萬給姐姐的,一定是姐姐另加了五千。
姐姐和我一樣,自己經歷過喪親之痛,是最看不得別人生離死別的痛苦。
談到醫藥費的時候,地中海請示過校長後,以學校的名義送給小麗一萬元,作為她的醫治及休養費用,並宣布五中將和小麗結成幫困對子,等她病好之後,歡迎她轉學到五中來,學校將對她的學費全免,還進行經濟上的補助。
我知道這主要還是地中海出於對學校形象及他本人政績的一種宣傳,說難聽點是一種作秀,但還是替小麗母女高興,不但醫藥費有了著落,最讓一般老百姓發愁的高昴學費也得到了解決,五中是市里排第一的重點中學,小麗能進五中,以後的前途將是美好的。
朝中有人好辦事,有李隊的妻子在,采訪自然是成功的,下午二點多,晚報就到了我們手中,電視台也通知了我們,讓我們晚上看新聞,這動作還真夠快的啊。
我暗地問丁玲,李隊的老婆不是報社的嗎,怎麼電視台的記者也來了。
丁玲比我早到教導處,又和李隊的老婆認識,她也問過這事。
原來昨天小麗的媽媽收到姐姐和一萬五之後,一夜沒睡好,心里激動萬分,忍不住要對左鄰右舍說遇上了我們這些好人。
鄰居們也替小麗一家高興,有人就讓小麗的媽媽給電視台和報社打電話,說這樣的好人好事一定要表揚一下,好人要有好報。
所以,就算昨天丁玲沒讓李隊和他老婆說,今天記者也要來學校采訪的了。
我心中松了一口氣,如果記者是被丁玲說來的,就算我上了電視上了報,心里也會覺得有些怪怪的,有一種買新聞表揚的感覺,現在知道是小麗媽媽打的電話,這種顧慮就可以消除了,雖然我還有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小怡可不管這個,特意買了十幾份報紙回來分給同學們看,先睹為快,好不得意。
我看報上寫得還是比較客觀的,並沒有夸大事實把我包裝成從小就是好學生好孩子的那種形象,除了寫我救人的事跡之外,還討論了一下現在社會上存在的冷漠心態,以及對於如果見義勇為者因救助他人而受了生命和財產的損失,國家應不應該對見義勇為者給予一定的補償,報上還說以後還將對此進一步展開討論,以引起公眾對這一問題的關注。
小麗的病情也在報上登了,當然,對她們的報道是用了化名的,以免損害小麗隱私,影響小麗以後的學生和生活。
報上還報道了我們把獎金和一萬五送給小麗治病的事,學校的捐款和對小麗學習的照顧自然也是報道的內容,文章還配有三張照片,一張是前天我救人上岸後的照片,第二天是我、小怡、丁玲三個人和小麗媽媽的合影,第三張則是地中海將一張支票送到小麗媽媽手中的照片。
小怡還把登了文章的那頁報紙剪了下來,說是要永久保存起來呢。
尤其是那張我們三個人在和小麗媽媽在一起的照片,拍攝的角度和光线都極佳,我站在中間,丁玲和小怡一邊一個,還真有左擁右抱的感覺呢。
二當家對我說:“老大,這下你可出了名了,以後升了官發了財可不要忘了兄弟們啊。”
我道:“發財是要的,升官嘛就不必了,我又不是官迷。”
二當家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老大當官可不是為了給自己謀利,是為人民服務啊。”
我笑道:“你小子拍馬屁的水平可是越來越高了,哪學來的?”
二當家道:“當然是跟老大你學的了,你每天陪著二位校花,花言巧語說得如天花亂墜,我只不過學了些皮毛而已。”
我道:“你不是學了皮毛,是皮癢了欠揍。”
二當家閃過我的老拳,道:“老大,說真的,憑你現在的聲望去競爭學生會,一定能成功的。”
我道:“我說了我不是官司迷了,才不會去選什麼學生會的干部呢。我們進學校都快二個月了,你見學生會為我們做過什麼嗎,收團費倒是有過,可惜我不是團員,他們沒法從我這里弄出錢去。”
小怡道:“你不是官迷,可有人是啊,有的人為了當上個學生會的委員,每天跟在老師屁股後面,象跟屁皮一樣。”
她對張三豐極不順眼,老是想著要氣氣他,滅滅他的囂張氣焰。
我看張三豐又有些坐不住了,只是小怡沒有指名說他,他也不好發作,不然就變成他承認自己是官迷了。
不過就算不指名道姓的同學們也都知道小怡說的就是他,現在他可是和地中海走得極近,在為競選的事作准備呢。
有了上次“競選班長”的教訓,地中海也學乖了,不再舉行“直選”而是要進行間接選舉。
具體的競選細則還不知道,反正地中海是一定會想辦法確保張三豐當選的。
上次張三豐落選班長之職,不但地中海沒面子,張副市長聽說也不怎麼滿意,對地中海的領導才能表示出懷疑。
這可關系到地中海能不能當上校長,進而爬上更高位置的大事,地中海可是極為用心的。
地中海已通過柳若蘭向我暗示過,如果這回我不搗亂的話,他也會對我和小怡、丁玲在學校幾乎是公開談戀愛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然的話就不用說了,我自然心里知道後果。
我倒不怕地中海真能把我怎麼樣,只是怕小怡、丁玲甚至柳若蘭會受我牽連,所以這回也就沒怎麼和地中海唱反調,可張三豐還認為我是怕了他了,反倒更狂了起來,真讓人哭笑不得,又氣又好笑。
小怡見張三豐沒有回嘴,心中也有些得意,還想再說幾句的,我道:“好了,反正我又不想當什麼官,別人想當就讓別人去當好了。”
小怡道:“為什麼不當,你現在可是學校的大名人了,又上報又上電視的,知名度可極高啊,同學們一定會投你一票的。”
二當家也道:“是啊,小新,你要競選的話一定能選上的,我們全班可都支持你的。”
小怡笑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怎麼會是全班支持呢,怎麼也會有一二個人絕對不會支持的。”
她還真是和張三豐作上對了,這明明是在說張三豐了。
張三豐本來就已憋了火了,正好借題發揮,道:“是啊,當然會有人不支持的,誰知道這幾個記者是不是自己請來的,花錢買個新聞,這樣的事也作得出來。”
小怡道:“你是不是看著小新出名眼紅啊,有本事你也跳下江去救個人上來啊,你也給人送錢去啊。”
張三豐道:“我知道你家有錢,別說幾萬,幾十萬你也拿得出,可有些人還是拿學校困難補助的,也打腫了臉充胖子地捐錢,不知道是哪來的錢,大概是你出錢讓他出風頭的吧,這不是沾名釣譽嗎,這樣的人也能當學生干部?”
小怡道:“你不要以為就你有錢,別人就非要是窮光蛋不可了,這是小新炒股賺的。”
張三豐道:“就算你們都有錢好了,不就救個人嗎,至於又是報紙又是電視地采訪嗎,這不是在作秀嗎,該不會是買通了那個女人和記者,演的一出戲吧。”
我也火了:“你小子還有沒有人性啊,你以為人家願意跳江,人家願意讓女兒得病啊。你怎麼不讓你媽也去跳一回江讓我再救一會啊。你以為別人都象你老子一樣,每天上電視作秀慣了,我們送錢送的也是自己的錢,你去問問你老子,天天送溫暖,有幾分錢是他從自己腰包里拿出來的,還一副大善人的樣子非要讓電視觀眾看。”
我暗幸記者來采訪是因為小麗媽媽打的電話,而不是因為丁玲讓李隊說了才來的,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理直氣壯了。
張三豐說我也就是了,居然汙蔑小麗的媽媽,也就太過分了。
張三豐道:“你小子敢說我爸爸,找打啊。”
說著就是一拳打過來,我一閃,被打在肩上,好痛。
小怡扶住我,道:“張子健,你說不過小新就要動手打人了麼。”
張三豐反正也動上手了,也不再顧忌,又是一拳打過來,道:“我就打了,你小子敢把我怎麼樣,別以為去了幾天特警隊就敢和我斗了。”
這次我有了准備,閃開身,讓他的拳頭落了空。
我道:“這回可是你先動手的。”
張三豐道:“是又怎麼樣,我就打你了。”
說完又是一拳。
我迎身而上,肩上又被他重重打了一拳,但張三豐的鼻子也被我猛擊一拳,頓時鮮血直流。
這次我是故意讓他打上一拳的,為的是要給他這一記重拳。
這小子長得比我高,又比我壯實,現在真打起來我還不是他的對手,只有行此險招了,這也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吧。
張三豐前二拳打我時,我都是閃躲開來的,他認為我怕了他不敢直應戰,一時大意,吃了我一拳,鼻血長流。
說起來他打中了我二拳,也夠我受的了,但我是暗傷,他卻是血流滿面的樣子,比我可狼狽多了。
張三豐一真吹噓他的武功有多厲害,被我偷襲得手,大失面子,心中怒極,用手抹了一下血跡,道:“你小子敢還手,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我道:“你小子是不是腦殼有問題,弱智啊,只許你打我,不許我還手。”
張三豐也不說話了,又是幾拳過來,他人比我高,手也比我長,我被他一拳打在臉上,一拳擊在胸口,我卻還沒擊中他一下,心中也火了,看准時機,猛地撲過去,在他脖子上來了一記重掌,可能是砍在了他的頸動脈上吧,張三豐頭一暈,差點昏倒。
這還是我從特種兵格斗書里看來的,前天和流氓動手時也神使鬼差地用過一回,當場砍昏了一個,今天的效果不怎麼好,但也讓張三豐暈了一下,被我乘機在小腹上又重重來了一下。
為了這一記神掌,我可是被張三豐在肩上來了一肘,真他媽的痛死我了。
張三豐爬起身,就想掄起椅子,忽然門外一聲高叫:“住手,你們二個在干什麼。”
我也正想抄椅子呢,聞言往外一看,卻是地中海,手里還拿著幾份報紙,想來是要給我們宣揚一下的我事跡的,想不起進教室就見了一出武打戲,急忙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