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會武一共比八場,人息境、地元境高階各比一場,地元境初階、中階各比三場。比四天,也就是每天只比兩場。
雲知還本來還疑惑於為什麼每天只比這麼少的場次,還都是安排在中午,直到比賽當天,他看到從南岸蜂擁而來的人群,才有點明白過來,原來是要給前來觀賽的百姓留出充足的時間在湖上往返。
午時二刻,他跟師父師姐直接降落到了扇形平台上。蓁蓁仍然由羅節背著。
絳雲仙子坐到了於紅初左手邊的位置。雲知還五人則坐在前排靠右的位置。
隨著比賽臨近,來到台上的人越來越多。
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是除了參賽選手和一些高官顯貴,台上坐著的,大多是地元境中階以上的修士。
直到確定再沒有中階以上的修士到場,才有一些初階的修士坐到台上來。
平台中心,心照不宣地空著兩個位置,那自然是留給神後和左聖使的。
人聲鼎沸中,雲知還往對面望去,卻見對面冷冷清清,平台上坐滿了不苟言笑的修士,平台兩側漂浮著兩艘能載三百人的大船,右邊一艘船上,穿金戴紫,遍身綺羅,顯然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左邊一艘上,清一色十七八歲的少女,個個容貌不俗,正經危坐,氣氛顯得頗為肅穆。
雲知還奇怪道:“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申小卿道:“怎麼了?”
雲知還道:“他們怎麼就來了這麼一點人?旁邊兩艘船又是怎麼回事?”
申小卿道:“原來你是奇怪這個呀。”指著左邊那艘船道:“要登上那艘船,是要買船票的,靠前的位置要六七千兩銀子呢。”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這也太貴了吧?”
申小卿道:“聽說最近魔尊要為燕姬蓋一座行宮,但是內庫告急,積蓄無多,向群臣征詢意見時,有人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下令禁止國人私自前來觀看比賽,只提供一艘船的位置,買票之後才允許進場。”
“原來如此,”雲知還道,“這麼說來,這個主意還是為了百姓著想,聽起來不算壞啊。”
李萼華道:“但是禁止百姓入場,本來就沒什麼道理。”
雲知還看了看自己這邊人頭攢動,舟楫如林的場景,再看了看對面,點了點頭,道:“還是咱們這邊好,熱鬧。”
申小卿繼續為他解釋,道:“另一艘船上的人,是來給他們的參賽選手喝彩助威的。”
雲知還微感愕然,道:“還可以這樣?那我們這邊呢,什麼都沒有嗎?”
申小卿道:“是啊,確實什麼都沒有。”
這時一艘飛舟降落在平台的左側,艙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五個人,走向平台中心的位置,在兩個空位的周圍坐下了。
雲知還見他們一路行來,不斷有人向他們問好、致敬,便向申小卿道:“這幾位想必就是四大家主那一級的人物了?”
“嗯,坐在最右側,頭戴章甫冠,身穿儒士服,顯得有些離群的,是李家家主李天臣。”
“往左一個,頷下三綹長須,面容清癯,道袍牛髻的,是陳家家主陳嬰元。”
“再過來一個目光銳利、氣質沉穩的中年男子,是蔡家的家主蔡合宗。”
“聖使大人前排的那個是尚書令裴琰。”
“尚書令左手邊的是中書令楊旭。”
申小卿耐性極好地一一為雲知還介紹,雲知還自然也就用心地一一記下了。
“沉家的家主呢,怎麼沒來?還有門下侍中陸大人,也沒來。”
羅節忍不住插口道:“他們自然是留在京師替我們看守門戶了,這你也要問啊。”
雲知還道:“好吧好吧,我不問了。比賽就要開始了。”
李萼華笑道:“對面的人你認識嗎,不用小卿師姐給你介紹一下?”
雲知還道:“我知道他們也有三大家族,家主叫司馬長平、柳清園、拓跋圭什麼的,就是跟人對不上號,不知道誰是誰。”
申小卿道:“那我也給你介紹一下吧。不然你人都不認識,還看什麼比賽。”便繼續介紹下去:
“素錦長衫,相貌威勐的那個,是司馬家的家主,司馬長平。擅刀術、指法,性格卻不像他的外在表現出來的那麼粗莽,甚是陰險狡詐,你要是遇到他可得當心。”
“溫文爾雅,有如中年文士的那個就是你說的柳清園,聽說他……額,頗為好色,不提也罷。”
“那個金發碧眼,身材高大,坐在角落里的男子,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聽說他與司馬長平有仇,所以有他在場之時,總要躲得遠遠的,避免與他當場發生衝突。”
……
等到場中擂起鼓,表示比賽即將開始之時,雲知還總算是把雙方的大人物都認識得差不多了。
兩個平台相對緩緩前移,距離縮短到五十丈。
觀賽的人群自然而然靠攏過來。
於紅初下令,讓十五個地元境中階的修士以紅布作欄,拉了一條顯眼的警戒线。
艷陽高照,萬里無雲,湖面上涼風陣陣,人人心里皆是興奮與緊張交雜。
雙方各派一大一小,兩個凡人,開出一條小船,在湖心相遇,由凡人小孩,擲骰子定順序。
這個方法雖然幼稚,卻很公平:骰子都已被雙方檢查過,四歲的小孩什麼也不懂,大人退得遠遠的。
一會兒結果出來:地元境初階由北邊先挑選對手,中階則反過來。
修士大多不喜歡繁文縟節,一切從簡,於是伴隨著一聲鑼響,第二次雲夢會武,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