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溫回到家就給周水絨發了個消息:“我到家了。”
周水絨看見了,沒回。
沈聽溫又發:“睡了?”
周水絨趴在床上,看著手機聊天界面,沈聽溫的消息不斷跳出來,她不知道要回點什麼,但心里又特想讓他知道,她還沒睡。
沈聽溫接著發:“晚安。”
周水絨有點急,就一點,沒有很多,拿起手機給他發了個:“你把我吵醒了。”
看到消息的沈聽溫笑了笑,沒拆穿她:“哦,那你接著睡吧。”
周水絨翻了個身,手舉著手機,滑了幾個字:“你都把我吵醒了,我怎麼睡?”
沈聽溫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摁住說話:“那我哄你睡?”
周水絨聽到他的聲音,他委屈著說他脹那個畫面又回到了腦袋, 把手機扔到一邊,不回他了。
她再翻個身,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對這個被沈聽溫牽著鼻子走的自己感到失望。
她也太禁不住誘惑了,憑什麼沈聽溫現在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情緒?
好丟臉。
沈聽溫見她不回了,猜她又在那邊給自己洗腦跟他保持距離,就又說了句:“別再想離你男朋友遠點,你男朋友不同意。”
周水絨聽到這句話,皺起眉:“你能不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稱嗎?你沒名字?”
“有,我叫沈周,沈聽溫的沈,周水絨的周。”
周水絨心跳快了。
沈聽溫又說:“雖然我這名字很好聽,但我還是更喜歡你男朋友這個稱呼。我好不容易當上了你男朋友,你不准剝奪我這個權利。”
周水絨心跳更快了。
沈聽溫看一眼時間,也不早了,壓低了嗓子,很小聲說:“晚安,小呆絨。”
周水絨聽他這一聲,很有聲優的潛質,聽得她渾身難受,熱得不行,後面五個小時,毫無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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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溫上了三樓,打開房門,打開燈,滿房間周水絨的照片,從小到大。
他隨手拿起一張,摸摸她沒有表情的臉,想想她對他露出的憤怒,緊張,心疼,他的笑又來了。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只有三歲,剛有記憶,除了沈誠和溫火,他就記住了一個周水絨。
那時候他還沒那麼多想法,其實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想法,就是好奇,然後感興趣。
慢慢地,在這個探索的過程中,他泥足深陷。
有天突然對著她照片硬了,他就知道他已經泥足深陷。
具體是從什麼時候對她有了其他的想法,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用知道,過程都不重要。
他坐下來,趴在桌上,閉上眼,全都是周水絨,各種各樣的周水絨。
他怎麼能滿心思都是一個女人呢?哪有男人是他這樣的?可他偏偏是這樣的。
他的智慧,能力,領先那麼多人,他或許會比沈誠還對這個社會有用,可他只想要周水絨。
沒辦法,周水絨離不開他,比社會更需要他,雖然這樣有愧國家資源和培養,但誰問心無愧呢?
是虧欠社會還是虧欠周水絨,這筆賬他還是會算的,那肯定是虧欠社會。社會沒有周水絨重要。
他是一個庸俗的人,庸俗的人就只想要保護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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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開學,周水絨生理期肚子疼,臉慘白,嘴慘白,趴在桌上一上午,動都不動下。
沈聽溫看她太難受了,就替她把值日做了,課間操也給她請假了。
監操老師查到16班,沒看到周水絨,問她去哪兒了。
沈聽溫說:“她身體不舒服。”
監操老師翻個白眼,“有什麼不舒服的?又裝痛經呢?我發現你們這點女生沒別的招,就天天說自己痛經。我告訴你們,等你們哪天被自己咒的,真得了什麼病,你們就後悔今天偷得這點懶了!”
沈聽溫不愛聽了:“老師你也是個女的吧?咒起女的來,真惡毒。”
監操老師被噎了,沒給他好眼色:“有你什麼事兒,老實兒待著!”
班上人都有點驚訝沈聽溫的作為,不光這一次,他近來太多不像他的行為了,太關注周水絨了。
回到教室,有些學生習慣性打開了空調,沈聽溫伸手就給關了,惹來一片不滿,但他們不敢說。
沈聽溫讓井賀去超市買了兩箱飲料來,一人給了一瓶,這才沒人陰陽怪氣、翻白眼兒。
井賀把熱奶茶遞給沈聽溫:“哥你以前不喝奶茶啊。”
沈聽溫沒說話,放周水絨桌上了。
井賀懂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去餐廳、超市了,周水絨沒去,她動不了,很邪門,這一次特別疼。
沈聽溫也沒去,訂了校外的飯,然後翻牆出去拿了一趟,給了周水絨。
順便給她肚子上貼了一個暖貼,又在她桌旁蹲下來,手扶著她的背,說:“下午請假吧。”
周水絨扭過頭來,看著他,跟個小可憐一樣:“學校不讓談戀愛,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不能。”
“你好煩啊。”周水絨虛弱地說。
沈聽溫很強硬:“我下午給你請假。”
周水絨不用:“下午發測驗成績,我想看看我物理多少分。”
“我給你看。”
周水絨沒再搭他的話,而是說:“這可能是警示,讓我跟你分手。”
沈聽溫點頭:“好,分手。”
周水絨呆住。
沈聽溫手摸到她的肚子,給她捂著:“分手了你也疼,所以跟我有關系嗎?”
周水絨不說話了,他手心好暖。
沈聽溫看她一直在出冷汗,到底沒讓她繼續在學校待下去,班主任一上班,他就去請假了。
班主任准了假,卻沒讓他走,提醒他:“現在是很重要的時期,你不要讓老師失望,有些事情要規避,跟有些同學要保持距離。”
沈聽溫做不到:“我成績下降了嗎?”
班主任不說話了,他沒有,哪怕他最近心思都在周水絨身上,他學習成績也沒下降。
就像之前其他老師說的,沈聽溫這樣的學生,這樣的家庭,照某些不成文的規矩來說,早該出國了,但他一直在國內上學,提高升學率,還給他們學校增加名氣,他們應該默契地給他一些方便,開一些後門。
她好像是管得太寬了,她應該去管管那些成績下降的學生。
這該死的社會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