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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後計盤算

妖年 郡主 3010 2024-03-02 13:50

  大中午的燦爛陽光里,成群結隊圍攏的青衣衙役們吵吵鬧鬧退去後,遍身狼藉的可憐宋寺丞渾身沒一處好地方,花白頭發亂蓬蓬,臉上全是淤青血痕,一只左眼都是紅腫的,穿的威風官服被扒了後,就像去了牙的老虎,爬在地上蠕動著盡是淒慘。

  光明正大的白日陽光,從高處灑下來照著人間的權力爭斗,身為勝利者的新少卿,徐雲慕立在台階上看他這個失敗者,他眼里是男人的血性外,更多是幾分看透人間冷暖。

  剛開始參與毆打宋寺丞的衙役們,現在是叫叫罵罵的圍在一起,神情比誰都狠,可一個個心里發虛也能被人看出來。

  宋寺丞蜷縮著身子,一只眼睛腫的睜不起來,另一只眼睛是濃稠的血沾染了眼眶,跟蟲子爬一樣的起也起不來,看什麼東西都是紅彤彤的,他還不忘咳嗽著直笑,更加暢快笑道:“哈,痛快,打的痛快!”

  徐雲慕立在明亮陽光里邊,從台階上走了下來,打量他滿臉血汙,搖頭笑道:“老寺丞心里一定是恨透了我,為何前幾天還是把酒言歡,今日竟這般相見,可對?”

  宋寺丞眼里的任何景物,和人都是紅的,只因眼睛是帶血腫的,也是個狠人道:“恨?老子為什麼恨你?”

  徐雲慕伸手一揮,旁邊王押司急忙搬過來一張大凳子,他好整以暇的坐下來,任憑輕風吹著自己俊容,低目看他樣子,又搖頭笑著道:“咱們到了這里,那就真不是什麼風花雪月,卻是你死我活的水火之爭,就算今天我不收拾你,老哥哥心里也在盤算著如何收拾我,唉,您說說,這就是成王敗寇,沒辦法的事了。”

  宋寺丞咳嗽著吐血,仰起淤青的臉,眼睛里瞧他血淋淋的坐在近前,只把血恨都流露在臉上,到了這時候,還是慘然笑道:“我笑,我笑別人當你是豬狗,真他媽的連累了老子啊,哈哈。”

  徐雲慕看了眼王押司,叫他把人都揮散到一邊待著,院子里只這三人互在眼前,伸手彈去官服酒菜,才意猶未盡道:“今天,我看老哥是威風掃地,再也無顏君臨大理寺了,我也不想給你這機會,咱們廢話不多說,我給你兩個選擇。”

  宋寺丞吞下一口血水,被嗆的直咳嗽,費勁罵道:“嘿,爺的好孫子,你有話直說。”

  王猛正要上前表忠心動粗,徐雲慕伸手攔住王猛,搖頭笑著也不生氣,幸災樂禍的向他說著戲言道:“我是算定了一件事,保管只說出來,就能把老哥哥笑掉了大牙。”

  宋寺丞摸不准他陰陽怪氣的笑,爬在地上急聲罵道:“少他媽賣關子,孫子你有話快說!”

  徐雲慕把王猛往後邊推了推,低身彎腰湊的和他近了些,低聲笑道:“你只這樣想想,就在這今天時候,那皇城里出了名的混賬紈絝徐雲慕,剛於大理寺初上位,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與臭名昭著的大惡棍宋寺丞兩相火並,並列出種種三大項罪狀,扣押在大理寺里只等游街示眾,你是笑或不笑?”

  宋寺丞一聽要把他游街示眾,氣的都快噴出火來了,狗急跳牆的破口大罵道:“狗東西,老爺是怕你等不到活著那天了。”

  徐雲慕冷聲道:“那倒未必,外邊的人只盼著咱們兩個人,一個是敗類紈絝,一個是禽獸惡棍,一對絕配死一個少一個,咱們北燕開國至今,這麼稀罕的事兒可只有今天了。”

  王押司心急如焚,著實害怕的湊過來小聲道:“少卿老爺,這宋老頭兒一天不死,咱們怕是一天也過不踏實,最遲今晚,這里邊發生的事就該傳出去,朝廷是什麼態度,可也拿不准啊。”

  徐雲慕早有預料,兩眼盯著跟蟲子樣的宋寺丞道:“他可是盼望孫丞相來救他的,朝廷上,第一個要彈劾我的就是孫丞相了。”

  王押司大急道:“這,這卻如何是好?”

  徐雲慕笑道:“無妨,我早有打算,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來擔著。”

  王押司看了看偷聽二人對話的宋寺丞,忍不住就狠狠踢了過去,渾人一樣道:“闖下這樣的事情來,俺王二也不是怕死的人。”

  徐雲慕道:“你叫人去把這老王八關進大牢里去,這次要弄點大的看。”

  王押司連忙大聲叫人,拖死狗一樣把宋寺丞給拖走關進地牢了,徐雲慕才起身看著身邊王二道:“大理寺里邊兩個當家的火並,不是一件小事,這消息一出去,全城都會跟煮沸了熱鍋一樣,畢竟你家少卿老爺多出名,這人紅是非多啊。”

  王猛同樣知道事情輕重道:“俺王二再笨,可也知道這就唱戲里邊說的先斬後奏,不說民間聽了如何,就是朝廷里邊可是要鬧翻天的,一個寺丞在自家大理寺被底下人給廢了,不給老爺您扣個造反的罪名都是輕的了。”

  徐雲慕搖頭笑道:“你說的很對,這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在別人眼里,我是游手好閒的廢物,可這次風卷殘雲的就把臭名昭著的宋寺丞給搬倒了,不翻天就怪了。”

  王猛心有余悸道:“我看陳主事之前匆忙跑出去,也是為的這件事吧?”

  徐雲慕點頭道:“俗話說先發制人,他可正是去搬救兵去了。”

  王猛這才舒了口氣道:“是去老爺家里?”

  徐雲慕轉頭看他一眼,笑了道:“你倒是猜的聰明,他還就是去我家里搬的救兵,雖說今天是毫無征兆,但這時間,可是掌握在咱們手里。”

  王猛吞吞口水道:“陳主事去搬的一定是太傅了,朝廷那里,由太傅親自出面,正好可以攔的住孫丞相。”

  徐雲慕點點頭道:“只要兩邊有爭論,咱們就有機會,何況我今天此舉是火中取栗的冒險之舉,成則一石三鳥,敗則不過丟官罷了,你當區區丞相家的一條狗,還能跟我開國功臣的兒子比?”

  王猛大是舒坦,心里大石頭也快落地道:“老爺這樣一說,俺王二就覺得自己沒跟錯人了。”

  徐雲慕往前走著道:“你是別看今天事起倉促,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和陳主事現在是跟老爺我一天賊船,誰也跑不了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也不會瞞著你。”

  王猛疑惑道:“難不成,還有別的隱情?”

  徐雲慕道:“陳主事去我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先發制人,由我老爹去朝廷頂著,第二件事,就是早有高人會替我修橋補路,只因為,我為了自己之外,還是在做一件投名狀。”

  王猛伸手撓頭道:“投名狀俺知道,殺人放火用的著,可老爺在為誰納投名狀?”

  徐雲慕輕輕拽住他衣袖,偏臉笑道:“太子。”

  王猛聽的心里一驚,這一件大事,竟然驚的動太子。

  徐雲慕回過頭,自言自語的感慨道:“這大理寺做的就是兩手血腥,威嚇群臣的事情,誰掌握了大理寺,誰就是有了一只好鷹犬,什麼髒活累活都可以用這只鷹犬來干,唯獨他自己是絲毫灰塵不沾身,如此好處,難道他一個外人眼里的局外人,能放過這好機會嗎?”

  王押司這才佩服他手段道:“高,實在是高!”

  徐雲慕笑道:“而且,咱們今個可是要兵分兩路,一路搬救兵,一路直撲宋寺丞那賊窩,既然有了罪狀,一番順水推舟,那就是名正言順,問當今聖上不理政事,潛藏龍宮,又是誰人監國,主理朝政?”

  王猛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是太子!”

  徐雲慕伸手拍他肩膀道:“我的好兄弟,好好學著點兒,有太子一番運作,師出有名既功臣,成了是不必說,敗了,不過丟官而已,大不了重頭再來,怎麼著都不吃虧。”

  王猛這時候眼看四周無人,後怕不已道:“俺剛才剛聽說的時候,還是只當少卿老爺是腦門一拍就熱,為了個女人和宋寺丞翻臉相見,以至於當場斗毆翻臉,萬沒想到會是這種深思熟慮。”

  徐雲慕舉起手,長舒一口氣道:“這鎮定人心的話都跟你交底了,陳主事是文人,通風報信還行,讓他動粗怕是不行,這第二路,便是要你這個舞刀弄棒的人,帶上一百名衙役直去老賊家里,把他翻出個底朝天,金銀財寶八成少不了,我還得再給他添上些居心叵測的罪狀,底氣就足了。”

  王猛一得令,立時精神抖擻道:“老爺放心,想俺王二干的就是這買賣!”

  說罷,當真是精神百倍上來,點兵喊將的招呼人,牽馬提刀的蜂蛹而出。

  而徐雲慕目送王猛都走了,才轉身往自己少卿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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