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墨菲還驚訝!兩個大活人怎麼突然就蒸發得無影無蹤了?!
墨大小姐蹙眉道:“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話音才落,就見衛生間的門被拉開,用毛巾裹著頭發的程姑奶奶一邊揉著洗面奶一邊探出頭來問道:“什麼東西沒有了?南南,你丟了什麼東西嗎?還有,墨大小姐,我知道您有起床氣,但也不至於一路過來氣都沒消吧?門又沒鎖,我給你虛掩著呢,你用得著那麼大力氣踹嗎?沒長手啊你?”
我丟了什麼東西?
我丟了你啊!
姑奶奶不在我被窩里,那楚緣呢?
我頭一偏就看到了,旁邊的陪護床上,鼓鼓的蜷著一團,里邊不是呼呼大睡的楚緣還能是誰啊……
再瞧窗外,太陽公公和煦的大圓臉,耀得我兩眼發花,哪里還是夜晚?
儼然已是清晨!
靠!敢情老子還真是做了一場春夢啊,明明感覺那麼真實……
“第一,本小姐是有起床氣,但撒得不是起床氣,我拜托睜開你那雙比胸還大的眼睛看看清楚,本小姐今天出門,連妝都沒化,就是要讓你內疚自責的,我一晚上都沒睡!第二——”墨菲費力的抬了抬手,繼續話里有話道:“我爸媽沒把我生成怪物,害我只長了兩只手,真的是太對不起你程小姐了,你倒是試試看,拎這麼多東西,能不能抬得起手來?六人份的早餐加上你從里到外、從上到下一套衣服鞋襪,有多重你知道嗎?”
雖然腦子已經漸漸清醒的我和流蘇一樣心知肚明,墨菲拎在手里的兜兜袋袋雖然看著就很累贅,也確實有些分量,但遠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夸張,但就像她故意沒有化妝掩蓋她憔悴的黑眼圈一樣,都是在有針對性的刻意強調自己的委屈,發泄某種情緒,所以被洗面奶遮住了臉上紅潮的流蘇也只是小聲嘟囔了一句,“抬不起手來你不會先放下再開門啊?再說,一拱就能進來,甚至不用手,也更不用踹吧?嚇死個人……”
我知道流蘇這話其實是替我和楚緣說的,但墨菲好像還未發現那邊床上的被窩里還有個臭丫頭,應該是夜里涼的緣故,流蘇將毯子換成了被子,加上楚緣纖瘦苗條,又蜷著身子,不是十分留意的話,確實不易察覺那被團里邊還裹了個人,故而今天情緒明顯極差,堪比火藥桶且將你敢點火我就敢爆炸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的墨大小姐理所當然的發飈了,“對,我就是故意的!踹門怎麼啦?我還想踹人呢!嚇死你們最好,還省得我這麼掙扎這麼煩惱,不怕告訴你們,從排隊買早點的時候我就在想了,要不要在里邊投個毒,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流蘇望著完全不掩飾嫉恨的墨菲,心虛羞澀褪去了許多,好笑又好氣道:“你至於嗎?”
墨菲將裝著早餐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將裝著流蘇衣服鞋襪的紙袋恨恨的丟在我的床尾,瞪著她道:“至於!”
流蘇按著太陽穴,一副回憶並質疑的口吻,道:“難道是我記錯了?昨天電話里罵我廢物沒出息的那個人,其實不是你?”
墨菲道:“是我。”
“那你還酸?”提到昨晚的事情,流蘇還是非常的不好意思,借著洗擦臉上的泡沫,又轉身回了洗手間,在里面說道:“沒聽你的,你發脾氣,怎麼聽了你的,你也要發脾氣啊?”
“我昨晚是發脾氣嗎?是嘲笑!退一萬步,就算我是在激將好了,你以為我是想成全你嗎?大錯特錯,我不過是心疼楚南這個混蛋罷了,但並不等於成全了他,我就會高興,就會自傲!更不要說被你們倆入過洞房拋丟過牆了!成全你們,是本小姐大度,但本小姐再怎麼大度,也沒大度到犧牲自我!你個卑鄙小人過河拆橋,既然逼我跳河自盡,那你說,我這個痴情女,有什麼理由不稍上他這個負心漢,還有你這個心機婊?!”
這話實在不中聽,流蘇擦著臉衝了出來,氣道:“你吃醋我能理解,所以哪怕你打我兩拳踢我兩腳,我也可以忍你,不跟你計較,但這般胡說八道潑我髒水侮辱我人格,我可忍不了!我承認我和南南在一起,有乘虛而入的嫌疑,贏你贏得很不光彩,但你也別拿姑奶奶我的驕傲粉飾你自己的過錯,好像你是一個被橫刀奪愛的無辜受害者!那時南南已經明確拒絕了你,是你傷了他,不是我傷了你!我給你機會競爭,只是因為我的自尊心無法接受我的愛情是你犯下錯誤的成全,我渴望在公平的條件下戰勝你,是為了向南南、向你,還有我自己證明,我就是比你更優秀、也比你更適合他的女人,而不是因為我覺得我欠了你什麼!對,我已經是南南的女朋友了,所以你可以說,我給你機會,這這樣的競爭也不算公平,但是墨菲,你摸著自己的良心的告訴我,我有倚仗過我是南南女朋友的身份,對你和他的關系有過哪怕一丁點的干擾或阻撓嗎?你也是女人,你也喜歡他,那你能不知道嗎?只是做到這些,就有多麼的不容易!我是為誰才把持自己,遲遲不讓他碰的?為我自己嗎?如果我是為了自己,那當我鼓起勇氣告訴他我喜歡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沒有任何保留的全部都給他了!那樣一來,又怎麼可能給紫姑娘、給小夜姐留下可趁之機啊?!媽蛋!越說就越火大,姑奶奶灌了一肚子委屈,也從來沒埋怨過你什麼,你倒好,心機婊的帽子都給我扣上了!你們搶我男朋友,我反而是婊?去你大爺的!姑奶奶想治你們這群狐狸精,還用耍心機?自私也好,任性也罷,我只需要像過去那樣粘著南南,你們這幾只騷狐狸,早就淹死在河里了!是,昨晚的事情我謝謝你,謝謝你推了我一把,但沒有你們,我也不會有昨晚的狼狽!我哪天不能灌醉自己啊?就算南南把持的住,我也會把持不住!肚子里懷上楚家的種,比什麼手段不簡單直接,而且還能讓你無話可說啊?!所以,姓墨的,今兒你必須把話給姑奶奶說清楚嘍,我他媽怎麼卑鄙啦?又他媽怎麼過河拆橋啦?!”
流蘇說她並未覺得對不起墨菲,可這話遠不及之後的質問來的更有底氣,傻瓜都看得出來,她其實還是有愧的,而且這份愧疚不僅僅是對墨菲的,亦有對我的,只是究其根由,並不單單是在我和墨菲發生了極大的誤會之後向我表白這件事情而已,當然,不自信的她多多少少也會懷疑我所以接受她,可能就是為了多一個離開風暢離開墨菲的借口,繼而對這份猜忌心懷歉意,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懊悔當初不該抱著玩鬧的心理拉我來風暢面試吧?
就是因為那場面試,我和墨菲相遇了,就是因為那次相遇,我們的命運,才走上了現在這條軌道,可即使如此,流蘇還是覺得,她本有無數次機會踩下刹車的,但都因為自己的猶豫而錯過了……
沒有人贊同現在的一切都是流蘇一手造成的結論,無論是我還是墨菲,區別在於,我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而墨菲覺得,根本沒有任何人是錯的。
所以大小姐依然冷笑,一副就事論事,別扯其他的憤憤態度,“你說你怎麼卑鄙,怎麼過河拆橋啦?”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流蘇一臉的問心無愧,走到墨菲面前。
墨菲不退讓,兩人的腦門幾乎頂在了一起,“你問我,好呀,那你先告訴我啊,你和他,昨晚都說什麼了?”說罷,伸手指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