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落下什麼東西,尤其是雨傘,都拿了嗎?快點,咱們該走了。”我昨天又翹班半天,累得墨菲都跑出來到處找我,如此牛B的行徑肯定美壞了陸好郝帥之流,這麼粗的一條尾巴被他們咬住,不被他們嚼爛了才怪,所以公司里指不定有多少麻煩等著我呢,雖然想一想就覺得頭疼,但躲肯定是躲不掉的,我能做的,就是今天盡量不要遲到,在不繼續犯錯誤的情況下,去面對已經犯下的錯誤……
但三個丫頭似乎故意和我作對,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們卻依舊不緊不慢。
只是將用過的碗筷送進廚房刷洗,楚緣卻磨蹭了很長時間,直到我招呼她們出門,她才從里面走出來……我覺得這與吃過飯就躺在沙發上按手機的東方是一樣的,每天早上都嘰嘰喳喳的她們今天如此的安靜,是因為她們倆都在有意的回避對方——楚緣害怕東方的八卦,而東方不知道該如何去八卦……
當然,她們最想回避的並不是對方,而是……我。
盡管努力裝出一副與平日無異的自然,但是當楚緣從我手里接過她的雨傘,當她的手指觸碰到了我的手心,她的小臉刷地一下子便紅了個透徹,渾身一顫,或許與我心里一顫的感覺是一樣的,她本能的閃躲了目光,一邊將我遞給她的雨傘塞進書包,一邊掩飾的調侃我道:“哥,你好囉嗦誒,像媽一樣。”
“讓媽聽見,我打賭她會抽死你……”我亦有本能反應——去觀察東方與虎姐有沒有察覺到楚緣的異常……當然,我也沒有自信覺得我的表現是沒有異常的,好在,東方仍然躺在沙發上專注於她的手機,似乎是在和誰發短信,而剛剛換好衣服的冬小夜,壓根就沒注意我和楚緣,正慌慌張張的在客廳里到處翻找什麼東西。
我稍稍松了口氣,“快點快點,哥今天不能遲到……還有你們兩個,我告訴你們,如果我再遲到,別說獎金,這個月的薪水都要減半,到時候你們吃不上飯,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雖然時間尚早,但今天下雨,路上交通情況未知,而且,還要先送楚緣和東方去學校,所以我的時間一點也不富裕。
見我真的著急了,東方才從沙發上跳下來,“等等我,我要去趟洗手間!”
“懶驢上磨屎尿多,你早干嘛去了?”
“你才是懶驢!”東方抓起一個沙發墊便朝我丟過來,等我接到的時候她已經跑到洗手間門口了,朝我吐了吐小舌頭,氣哼哼道:“我一早就起床打掃房間了,那時候你還在呼呼大睡呢——我管你急不急呢,本小姐要上大號,你敢不等我,哼哼……這個東西就是我的啦~”
東方晃了晃從口袋里掏出來的東西,駭的我臉色大變——仙人個板板,那是我的錢包啊!
我要去搶,身子還沒動,那小娘皮啊的尖叫一聲,像是遇見了色狼似的,反倒把我嚇了一條,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經鑽進了洗手間,並將門反鎖,囂張的大笑道:“有本事你進來搶,我打賭,小夜姐姐會一槍打死你~”小娘皮果然還是非常留意我和楚緣的,這話完全是模仿我啊!
“我不管你大號小號,你給我趕緊的,不然我真不等你!”
“好啊,那你先走吧,不過……你的ID出勤卡似乎在錢包里哦,不帶這個東西,你去的再早好像也沒有用吧?”
呃……
我有種舉起沙發墊把門砸掉的欲望,但考慮到這東西不具備那樣的破壞力,也就放棄了讓里面的丫頭坐在馬桶上的羞人模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念頭,不然也許真的會像她說的那樣,虎姐會一槍搞定我……
我才將沙發墊放回原位,就被冬小夜給丟到了一邊,這妞從飯桌上下來之後就一直在翻來翻去,東方收拾過的房間很快就被她給翻亂了,我氣道:“我說你怎麼和東方一樣,是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啊?我越著急你們越不著急,難道我遲到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不成?你到底在找什麼呢?”
“槍。”
“找什麼?”我懷疑我聽錯了。
“槍!”虎姐讓我徹底的絕望了,一個配槍的刑警,而且還是一個正在執行保護任務的刑警,居然把槍丟了!
虎姐也知道自己太丟人了,紅著臉衝楚緣喊道:“緣緣,你看見我的槍了嗎?不會是你拿走去玩了吧?我告訴你,那可不是你能摸的東西,快點還給我!”
楚緣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忙道:“我沒摸過!”
虎姐朝我一瞪眼,“那就是你……”
“我也沒摸過,”不等她說完,我便打斷道:“我的小夜姐姐,那玩意兒的危險程度和你的屁股是一樣的,就算你讓我摸我也不敢摸啊!”
“討厭……”
冬小夜以為我是說葷笑話調侃她,羞嗔的白了我一眼,卻聽楚緣提醒她道:“小夜姐姐,我哥罵你。”
“罵我?”冬小夜一怔,“罵我什麼?”
東方在衛生間里大聲喊道:“老虎的屁股才摸不得呢,南哥哥罵你是母老虎~”
“楚——南——”虎姐惱紅了俏臉,凶神惡煞的就要朝我撲過來,剛巧手機響了,這妞摸出來一看,頓時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接通電話的同時,飛快的溜回了房間,“林隊……”
幸運逃過一劫的我暗呼僥幸,這玩笑稍微有點過頭了,我已經察覺到,今早的我,情緒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操控著,它讓我有點緊張,所以促使我盡量的去擺出一副輕松的姿態——不僅僅是楚緣,我在面對東方和冬小夜的時候,也會感到莫名的緊張。
刻意表現出輕松和自然的人不止是我,還有楚緣,當東方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冬小夜回到房間里和林志進行工作上的秘密談話後,客廳里只剩下了我們兄妹兩人,氣氛頓時變了——沉默讓空氣有一種凝固了的沉重感,突然之間,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於是,楚緣的緊張徹底的暴露了,這丫頭明明已經將雨傘塞進了背包,卻還在不停的翻著背包里的東西,生怕讓自己閒下來似的。
“怎麼了?忘了什麼東西嗎?”我打破了沉默,因為我同樣受不了這樣的沉默——我不喜歡這種緊張的感覺,這好像是在我和楚緣之間塞進了什麼東西,讓我們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自然的相處。
“沒……沒有啊。”
“那你還翻什麼?”
“沒翻什麼……我……咳,”楚緣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忽然指著窗外,道:“哥,你看,下雨了……”
哥們的額頭拉下三條黑线,“從昨晚就開始下了……不然我為什麼要你帶傘?”
“是,也是哦……”楚緣的小臉頓時燒的通紅,默默的將書包拉好,她低著頭,訕笑道:“哥,我是不是變得很奇怪啊……”
是很奇怪……但我沒說,而是裝糊塗道:“哪里奇怪?”
“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怕……”楚緣背上書包,抬起頭,又趕快低下頭,隨著我慢慢的向她靠近,她的頭也越垂越低,似乎我的臉是長在我的腳面上,她如蚊鳴般哼唧道:“怕你像我不敢看你一樣,也不敢看我……”
我明白楚緣的感覺,心里稍微有些異樣,但我還是裝作自然的笑道:“既然你不敢看我,又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在看你?”
“我不怕你沒有看我,我是怕你正在看我,可我一看你,你就不敢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