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可凡大概沒有想到許輝會這麼爽快的說出他看過《金陵十三釵》，果斷更改了話題。
“那你覺得《金陵十三釵》是一部什麼樣的作品？”
“當然是一部好電影，能在現有的審查制度下盡量展示戰爭的殘酷，甚至有了一些人性的光輝，電影談到了責任感，而不是簡單的所謂復仇。”
“……可是很多人罵《金陵十三釵》是一部爛片……”
這是明顯讓許輝捧一下《金陵十三釵》，沒辦法，咱們東方人的思維就是這樣，你必須要贊美對手，否則就會被人批評。
許輝沉思了許久，才回答：“《十三釵》是爛片？那咱們中國真正意義上的好電影真的沒有幾部了，這都是一些不懂電影和不懂中國電影的一些人的瞎嚷嚷。我看了《十三釵》，但是沒有看完，它的攝影、配樂包括故事架構都屬於很明顯的好萊塢風格，那我作為導演，肯定會在觀影的時候預測一下劇情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基本上我看了半小時就差不多知道了整個故事的脈絡，然後我就走了……”
“我本人可能還是比較願意偏向不是那麼沉重主題的電影，《十三釵》濃濃悲情，和賀歲的氣氛實在格格不入，甚至，被觀眾詬病最多的床戲，我並沒有看到……”
許輝攤了攤手：“我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在講述這麼沉重的主題時候，加一段床戲？”
“……這個是張偉平的意思。”
曹可凡作為《十三釵》的參演人員，當然更希望‘自己’的電影得到更多的認可。
“……為什麼要聽一個完全不懂行人的話？導演必須要對自己的作品負責，如果換了是我，有人想對我的電影指手畫腳，那我肯定不會答應！”
許輝繼續反問，直指核心。
“我能理解，作為導演肯定想要自己的作品收回成本，這也是導演最基本的職業道德目標，所以他才任由一個不懂電影的人對自己的作品橫加干涉，甚至在宣傳的時候任由對方拿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炒作！”
“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換一個搭檔，現在出品公司到處都是，沒必要非得把著一家不放手！”
這是明擺著支持二張分手！
“對了，昨天美國金球獎不是宣布《金陵十三釵》入圍了最佳外語片嘛，我們都知道，你的電影也曾經提名過金球獎，那在你看來，《十三釵》拿獎的可能性有多大？”
“……幾乎為零！”
許輝很斷然的判了死刑，然後說道：“西方的傳統價值觀是普世的理念，他們不會認可拿妓女的命換學生的命，如果把女學生的年齡再修改一下，改成7、8歲的兒童，可能這個電影帶給老外的衝擊性會更強一點。金球獎這幾年雖然有點胡鬧，但底线還是有的，畢竟是奧斯卡的風向標，所以，這個獎項不太可能頒給《金陵十三釵》！”
曹可凡愣了一下，看了看幾個現場的導演。
跟曹可凡略帶尷尬的表情不同，現場的工作人員情緒很高昂，這他媽的就是收視爆點啊！
難怪業內經常說一句‘只要許輝點頭答應了，節目就有救了！’
“聊點別的……”
許輝主動提議，曹可凡再一次更換了話題。
“你覺得《新龍門》的票房能有多少？”
“這個，從票房走勢上來看，應該不會弱於《獅王爭霸》，而且3D票價要比一般電影貴一半，所以，定個小目標吧，15億，我覺得應該能達成！”
“……”
曹可凡不想說話。
“那《金陵十三釵》的十億目標，你覺得有可能嗎？”
這句話是在現場導演的逼迫下提問的……
“嗯，有點困難，單純想指望票房收回成本，估計不可能！其實《十三釵》的北美上映的成績已經出來了，單館最高也才一萬美元，首日連5萬美元都沒到……”
“……那國內成績呢？”
“這個我沒法說，雖然我對市場很了解，但是這畢竟是一部反映了我們民族悲痛的作品，很難用一般的商業片去定義它……”
“如果單純指望票房收回成本，6億的投資，至少需要……”
曹可凡沒有說完，許輝已經插嘴：“沒有6億！從電影從業者的角度來說，《金陵十三釵》的投資絕對沒有6億，即使他找的是最一流的好萊塢團隊，也不會有6億人民幣那麼貴，而且拍攝當地，費用全免，包括場地、建築的搭建都是免費使用，張藝謀拍攝電影的速度很快，3個月檔期結束拍攝，所以，它的投資最多也就不到3億人民幣……”
這他媽的是赤裸裸打臉張偉平。
他一直吹‘《十三釵》是國產電影投資最高的一部，一億美金，拿個十億不過分’……
……
結束《可凡傾聽》的錄制，已經午夜時分，許輝站在廣電門口，從口袋摸出一包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內地的綜藝節目還是那副樣子，一堆的敏感點，許輝本來想就著《十三釵》刻畫日軍形象說一通的，被曹可凡眼神制止了……
沒辦法，畢竟是電視節目，等於是播放給所有觀眾看的，必要的限制還是有的━━幾大視頻網站都有《可凡傾聽》的網絡播放權。
什麼時候能整一個19禁的訪談節目就好了，類似《今夜不設防》那種……
就在這時，接他的車來了，許輝拉開車門，然後有點驚訝的看到了陳桑桑。
呃，他的經紀人……
自從公司上市之後，陳桑桑就多了一重身份，輝文經紀的總負責人，工作重心自然而然就轉移了，基本上，她是不過問許輝的一些事情的，除非有一些特別重大的事情。
“你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三個消息，第一，《新龍門》今天拿下了8400萬的票房，《金陵十三釵》則是4700萬；”
“然後呢？”
“第二，你們倆創造了內地影史最高的首周末票房成績，接近5億人民幣！”
“……有這麼多？”
首周末接近5億？
什麼概念，一般電影的首周末票房會占到總票房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如果這兩部電影是同一部，《新龍門》或者《十三釵》的總票房妥妥地能過10億！
“《新龍門客棧》首周末3.1億，《金陵十三釵》，1.4億，再加上其它電影貢獻了接近兩千萬的票房……明天你就能按到相關報道了！”
“嗯，還有一個消息呢？”
“這個，你可能不會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