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胡同XX號前面廣場,時間才剛剛入夜六點多鍾。
這里本是一廢棄工廠的大操場,閒常時候極少有人來,但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樣。
“噠噠噠”三輛摩托車倏然從附近駛過,每一輛摩托車上都坐著兩人,前面的騎手是清一色的小伙子,只是瞧那身裝扮明顯便知道是不務正業的,頭發拉長,衣服花哨,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一看便不是好東西。
“就是這里,這里好!”在每一名小伙子的身後,各載著名花枝招展打扮得性感動人的妖冶女子,仿佛是難得看見了這頗為寬廣的廣場,便頓時歡聲大叫起來。
見是美人高興,三個小伙子自然是沒有任何異義,便在廣場邊上熄了火。
看他們從摩托上搬下好些物事來,更是在廣場中央升起火,架勢竟然要在這里燒烤了!
看來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有情調啊,跑這廢棄待拆遷的巷子來燒烤來了。
那三名女子濃妝艷抹,一看便知是風塵女子,不過也算得上上之姿了,尤其是她們的身材那真是沒話說,那修長的玉腿,在黑絲襪的包裹之下流露著妖異的魔力,讓人望之垂涎欲滴,還有那盈盈的小蠻腰,讓人見了便生出摟上一把的衝動。
小伙子們開始熱鬧地干起活來,但眼光更多的卻是留戀在那三名嬌艷的女人身上,心下卻在一個勁地興奮自己三人的艷福實在菲淺!
他們也算是黑蝶俱樂部的老顧客了,當時蝶姐對他們說有三名新到的極品小姐時,還以為是蝶姐尋他們開心!
因為黑蝶俱樂部里的小姐可謂是個個絕色,哪有比他們再美的極品小姐?
可當他們第一眼瞧見她們時,整個的魂兒便掉了。
以最快的速度向蝶姐下了定金,嘿嘿,既然是新到的小姐,第一夜便讓他們兄弟給占了,這蝶姐還真夠意思,以後定然要多多照顧她的生意才是。
他們美滋滋地想著,心里已經開始幻想起燒烤過後的美妙物事來了,看看這空曠無人的廣場,在這里大干一場似乎也是頗有別樣風情呢。
不一會,火便升了起來,年輕小伙子們紛紛擁住自己鍾意的小姐在火堆旁坐了下來,雖然已經是淡涼的傍晚了,不過這大熱天的坐在火堆旁燒烤實在是讓人難以承受,不過,話說回來,既在是小姐有這番愛好,他們自然也是樂得順從了,討好美人才是第一位的,一切等上了她們之後再說啊。
其中的一名小姐輕輕地摘下臉上的墨鏡,似有意似無意地瞥了這空曠的廣場一眼,乘著那三名豬哥不注意,向另外兩名小姐使了眼色,相互點了點頭!
瞬時間,淫蕩的笑意展現在她們的粉臉上,紛紛親熱之極地依偎進了各自身邊的男人懷里,嬌聲喃語起來……
時日才剛剛七月末,白天正是最長的時候。
六點半的天,正是明亮的時候,正當三男三女打打鬧鬧,淫聲浪語響成一片之際,又是一陣機動車的發動聲,通通通地傳來,赫然轉頭瞧去,竟是一輛推土機引著一卡車的民工轟轟而來……
那推土機駛得雖然緩慢,但轉眼之間便到了離廣場數十之外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那三名年輕人暗嘆倒霉,心里企盼著那伙人只是路過,趕快離去,不然便要壞了他們的好事了,如果在這麼多人的瞪目之下,他們如何行事?
但上天往往不是成人之美的。
只見從卡車里跳下個領頭的,對著那一排破舊的磚房指指點點了片刻,那推土機便留了下來,從卡車里也跳了四人下來,竟然都是年輕大漢,雖然穿著工人的粗布衣服,但身上塊塊墳起的肌肉卻是頗為可觀,不愧是出賣勞力的年輕人啊。
三名豬哥有些羨慕地看著那四名年輕勞工的強壯身材,眸子里紛紛掠過一絲異彩,暗忖:倘若自己也擁有這樣一副身板,只怕便要縱橫脂粉沙場了,所向披糜了!
“轟啷!”推土機嘎嘎嘎地尖叫著撞上了那截破磚牆,頓時便撞開了一道大缺口,蕩起滿地的煙塵,地面震動之下,竟然震倒了廣場中央的火堆,濺起的火星瞬時讓三名豬哥與三名小姐紛紛尖叫著跳了開來,情形頗為狼狽……
那四名年輕勞工便相互呵呵一笑,只是那笑聲聽在三名豬哥的耳中卻是那樣別扭,好像……好像聽到某種動物在笑的那種感覺,有種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三名小姐卻是再次相互交換了個眼色,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在瞬息之間交換了某種意見。
三名豬哥在長沙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是忍不了這口氣,正想上前找那四名勞工的晦氣,其中的一名小姐卻是忽然叫道:“唉呀,雞腿,雞腿烤焦了,快……快啊!”
美人有召,豬哥馬上便停住了怒氣衝衝的腳步,轉身,急急忙忙地去搶救他們的雞腿,再也顧不上找那些人的晦氣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雙方非常默契地各干各的,絕不干預對方的事。
這邊的豬哥現在想想還有些害怕,只是看這四個家伙混身的力氣,竟然可以扛起那麼大塊水泥磚的勁兒,便知是力大無窮之輩,如果真的衝突起來吃眼前虧的絕對是他們,所以只要沒事,他們是絕不會再去自找苦吃。
而那四個年輕勞工卻也在推土機上司機的指揮之下埋頭干活,只是他們的活卻很奇怪,只是將推倒的水泥磚塊扛到一邊堆起來便算了啦,卻不知這樣等於沒做的活有什麼好處?
難道只是將磚牆推倒,並移出一條推土機通行的道路來嗎?
終於,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
時間已經悄悄地過了七點一刻。
廣場中央的三名豬哥漸漸地開始不耐煩起來,如果沒有那幫礙眼的家伙,只怕現在早就已經開始上演好戲了,可恨!
這幫混蛋大略也是嫌白天太陽太毒,特意躲到晚上來干活了,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干完離去?
難道他們十一點干守離去,便等到十一點再干好事嗎?
想到這里,豬哥們再也忍耐不下去,其中一人霍地起身,大聲喝道:“喂,你們是不是可以滾了?”
那推土機司機便呵呵地笑道:“先生,對不起,吵著你們的好事了,呵呵,我們再有片刻就完事了,喏,就剩下這最後一點了,呵呵,很快就完了,不會打撓你們好事的,嘿嘿……”
那四名年輕的勞工也紛紛停下了手里的活,異樣地向這邊看來,目光似乎更多的是停留在那三名嬌艷女人修長的大腿之上,然後一齊生硬地嘿嘿笑出聲來,直笑得那發話的豬哥毛骨悚然,趕緊縮回了身子。
那三名嬌艷女子便第三次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抬頭看了看已經完全黑透的天色,眸子里微微掠過一絲焦急的神色。
時間再次流逝,等豬哥們第三次難以忍受的問那推土機的司機,卻總是獲得同樣的答案之時,他們終於決定主動避讓,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再說在這荒諒之地,承受蚊子叮咬做那事雖然新鮮刺激卻也並不比空調房里美上幾許!
時間正好在此時指向八點准。
那三名嬌艷女子霍然起身,陡然一記手刀狠狠地切在身邊那豬哥的脖子上,可憐那三名豬哥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非但沒有吃著肥肉,結果還惹上一身騷。
“掏家伙,不要隨便開槍!”中間的那名嬌艷女子冷冷地向另外兩名女子冷喝一聲,探手自自己的襠部掏出一柄銀光閃閃的小手槍來。
對面不遠處的推土機也嘎然停住,那司機托地跳下車來,四名年輕勞工已經緊緊圍上,瞬息之間,五柄寒光閃閃的狹長砍刀已經摯在了他們手里,那樣式,赫然竟是東洋長刀!
“日本人!”
三名嬌艷女子瞬時神情一窒,驚愕莫名。
就在此時,離廣場不遠處的側前方,半空里一盞無比明亮的大燈倏然亮了起來,在濃墨的黑夜里,這盞大燈的亮起是如此地突兀,瞬時便吸引了兩方所有人的眼光。
那是一根高高伸向空中的大柱,不知是誰為什麼要在這樣高的柱子上裝這樣一盞大燈?
驚異間,無比宏亮的歡笑聲自那大燈底下清晰地傳了過來,傳入這兩方人的耳朵里。
“夜鳥兄!久違了,呵呵,久違!一向可好?”
“呵呵,徐三兄,托福托福,我馬馬虎慮,過得還行,呵呵……”
“夜鳥兄,請!”
“徐三兄,請!”
三名嬌艷女子與那推土機司機以及四名年輕勞工霍然色變,突然間紛紛輕叱一聲,向那盞大燈之下撲了過去,其身形之輕捷,疾如閃電,竟然個個都是高手!
“叮!”疾馳中的一名嬌艷女子終於無可避免地與其中一名日年青年靠在了一起,那日本青年頓時厲喝一聲,狹長的長刀帶著凌厲的勁風斜斜地砍劈下來,竟欲將嬌艷女人自左肩至右腰斜斜切成兩半……
嬌艷女子無比輕盈地凌空一個翻騰,驚險無比地貼著日本青年的刀鋒掠了過去……然後玉腿一伸,無聲無息地踢向日本青年的軟肋……
哧……
無比凌厲的一刀卻只切下了嬌艷女子的一片衣袂,日本青年直氣得哇哇大叫,用力過猛之下再難閃避嬌艷女子悄然襲至的凌厲一腿,唯有勉強地一側身子,以側背硬受一記重踢!
噗,一聲悶響,那日本青年頓時從半空里跌落下來,嘩啦一聲,落在了下面的一處水窪里,頓時濺了一身泥水,頗為狼狽。
“哇啦!”那日本青年氣得凌空揮刀,卻只見那三名嬌艷女子與他的同伴已經在前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鳥!這次你跑不了啦!”
大燈之下,夜鳥和王大可正與徐三舉杯小酌,對燈而歌,言談甚歡。
嗖嗖嗖,只覺數陣涼風掠過,空地的前後左右已經全部站滿了人,雖然人數不多,只有區區六七人,但瞧那強橫的氣勢便知來人非等閒人!
嗖,最後兩道人影終於冉冉降落在離徐三與夜鳥不遠處的前面,正是其中一名嬌艷女子與那名推土機的司機,卻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兩人竟然非常默契地相安無事了。
夜鳥瞬時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推桌而起,指著那嬌艷女子悚然道:“是你!?”
“不錯!”那嬌艷女子無比冷厲地一笑,吃聲道,“快點將那東西交出來?尚可饒你一命,否則格殺勿論。”
那推土機司機卻是臉色一動,默然無語。
“徐三!”王大可終於大喝一聲,暴怒如狂,猛地一腳踏碎了面前被推翻的桌子,向徐三厲聲大喝道,“是你!?出賣了我們?”
一絲不自然的笑容倏然展現在徐三臉上,徐三忽然飄身後退,嘿嘿冷笑道:“世上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為了我斧頭幫的強大明天,說不得只好犧牲你們的性命了,嘿嘿,兩位就認命吧。”
“好!好徐三!”夜鳥慘然一笑,形神淒厲,狠聲道,“我夜鳥有眼無珠竟然結交了你這種朋友,事已至此夫復何言?罷了……那東西我藏在……”
夜鳥正欲說出下文的時候,驚天動的警報聲忽然刺耳地響起,竟然已經近在咫尺之遙!
角落里,徐三臉上泛起得意之極的微笑,這龍逸雲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他猜想著他會提前一個小時行動,果然便將九點鍾提前到了八點鍾便行動了,呵呵……
徐三以微不可察的程度輕輕地擺了一下腦袋。
突然之間,空地中央那盞明亮如太陽的大燈便無聲無息地熄滅!
今天正是農歷六月初一,僅有一絲微不可見的下弦月!
由無比明亮突然轉入漆黑如墨,如此劇烈的轉變,瞬時造成了眾人視覺上的不適。
沉沉的黑暗里,夜鳥忽然狂聲大笑起來:“那東西就在我的身上,有本事就來拿吧!”
借著地地形的熟悉,夜鳥找已經朝著事先瞅准的一角迅疾無比地衝了過去,那是一名持刀青年把守的角落。
那青年雖然由於突然的光线轉變視覺受損,但仍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夜鳥已經無比迅疾地衝了過來,陡然大吼一聲,手中長刀已經高舉過頂,疾演劈式!
自上而下,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重重地砍落……
但黑暗里的夜鳥卻仿佛能夠視物一般,身形如鬼魅般地一扭,已經自那日本青年的身側穿了過去,同時手里的鋒利短刃絕不留情,已經深深地沒入了對方的左肋,直沒至柄,只是感覺那深度,便已經足夠刺穿心髒了……
沉沉的黑暗里,那日本青年陡然無比淒厲地慘叫起來,有如野獸般慘嚎起來,令人聞之悚然……
警報聲終於近在眼前,閃爍的警燈已經瞬時衝到了空地前面,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不知人數的持槍警察已經自警車上衝了下來,喝聲四起……
龍逸雲以槍頂了下帽沿,眸子里寒光一閃,只是片刻功夫,空地上明顯已經空無一人,隱隱向四周掃視一番,只見朝著湘江而去的方向,似有人影在掠動,頓時冷喝一聲道:“一隊,留下!二隊,隨我去湘江沿江公路,朝前攔截他們!”
黑暗里,夜鳥與王大可借著白天練下的熟悉,輕巧地避過一處又一處水塘,然後得意地聽到身後不斷地傳來撲嗵撲嗵的重物落水聲……無比的快意自兩人的胸間升起,自從他們混黑道至今,還從未像今天般,玩弄敵人於股掌之間,想得快意處,竟然少不更事地仰天哈哈長笑起來……
終於,湘江已經近在眼前,夜鳥與王大可對視一眼,故意慢下了速度,在昏暗的沿江公路路燈下,兩人的身影頓時清晰地現了出來。
“噗……噗……”
兩道勁風自夜鳥的太陽穴邊掠過,夜鳥忍不住吃了一驚,倏地拉著王大可貓下腰來,吃驚道:“媽的,那賤娘們竟然開槍!大可小心,只差這最後一步了,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白白送了性命!”
此消彼長之下,由於夜鳥與王大可減慢了速度,後面的數道人影瞬時便追了上來,竟然個個身上滴水,汙泥不堪,顯然每人都曾經落在水塘里弄得混身濕透了……那三名嬌艷女子尤其可觀,弄濕了的絲衣緊緊地貼在身上,竟然與沒穿衣服沒有任何兩樣。
在湘江邊上,夜鳥與王大可忽然停住。
王大可展開他強壯寬闊的胸膛,夜鳥卻是躲在了他的背後,厲聲道:“站住!不許開槍!否則我立刻毀了這東西!”
透過昏暗的燈光,夜鳥終於再次看清了追上來的那七人,卻是明顯地分成了兩個陣營,那三個娘們明顯便是炎黃叛逆了,只是另外的八個家伙卻為什麼沒有來?
想到這里,夜鳥微微有些失望,如此之妙的一招借刀殺人,竟然只能夠干掉這難纏的三個女人,實在是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