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霍斯金斯和拉倫斯這兩個人,說實話,宮下北並不怎麼擔心,CIA又如何?
日本又不是非洲的某個小國,也不是拉美那些內部戰亂不休的國家。
盡管CIA在日本也存在秘密組織,但他們在行事上是承受著諸多限制的,遠不能像在非洲、拉美那般的肆意妄為。
別看日本一切以華盛頓馬首是瞻,整天跟個小妾似的受氣巴拉,可也並不是任何一個美國的行政部門都能給日本氣受的,就像CIA,他們如果在日本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估計就得承受很大的壓力了。
拉倫斯說一直都在關注著宮下北,還信誓旦旦的指責他洗黑錢,說他與黑幫有關聯,但宮下北卻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CIA方面應該沒有掌握到切實的證據,至少,霍斯金斯也好,拉倫斯也罷,都沒有獲得對自己采取行動的授權,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跑來虛張聲勢了。
其實,美國人……
不,應該說全世界任何一個人國家的政府,在決定一個罪犯是否有罪以及是否應該采取行動的問題上,都不會單純依靠律法來做判斷,而是要看看怎麼做才對自己最為有利。
就像宮下北這種情況,別說是美國人了,就算是日本的警視廳都不容易抓到他參與犯罪的證據,說他與黑幫有關聯,這沒錯,但要說他參與了黑幫的某些活動,這個證據就不容易找了。
至於說他洗黑錢,那更是找不到完整的證據鏈。
如果在證據不充足的情況下,貿然對他實施抓捕,考慮到他在日本政界以及官僚界的影響力,CIA就得承受巨大的反彈壓力。
最重要的是,考慮到宮下北現在的勢力,從外交優先級來說,估計華盛頓方面更希望與展開合作,而不是安排人把他關進監獄里。
酒吧內,看著霍斯金斯與拉倫斯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宮下北抿嘴笑了笑,將自己面前的啤酒一飲而盡。
“主人,明天的機票……”梁家訓不無擔憂的小聲說道。
“怎麼,就因為對方的威脅,我就要改變行程?”
宮下北不以為然的說道,“機票留著,明天的洛杉磯之行我還要去。放心好啦,這些家伙不會把我怎麼樣的,畢竟我也沒想過要做什麼違法的事情。”
“那我和你一起去,”梁家訓說道。
“不,你還是留在這里,照顧好淺草她們,”宮下北搖頭道,“我去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兩天就回來了。”
拉倫斯說她會緊緊盯著宮下北,這還真不是一個虛張聲勢的威脅,她是真的安排了人24盯住了宮下北。
從酒吧返回下榻的旅店,兩輛車始終就在旅店門外停著,車上的人一晚上都沒有離開,直到第二天上午被另外兩輛車替換掉。
當宮下北登上前往洛杉磯的飛機時,拉倫斯和另外兩個身材魁梧的家伙,也跟著上了飛機,不過宮下北是坐的頭等艙,而拉倫斯三人或許是因為經費的緣故,只有拉倫斯一個人坐的是頭等艙,剩下兩個人乘坐的都是公務艙。
飛機到了洛杉磯機場,這個喧囂的大都市竟然在下雨,宮下北帶著四名保鏢跟隨頭等艙的乘客首先下飛機,後面的拉倫斯緊跟著他不放,卻將兩個隨行人員都給撇下了。
但是隨後,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前來迎接宮下北的,正是之前與他鬧過“誤會”的松下右人,這家伙屬於那種每月要在日美間往返數次的“空中飛人”,乘機歷程都不知道幾萬公里了,人家是聯合航空公司的高端客戶,享受金卡待遇的,他直接把車開到了機場里面,宮下北沒有走通道,而是直接被領著上了車。
這下追了一路的拉倫斯就沒轍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宮下北滿臉嘲諷的上了車,然後一溜煙的沒了影子。
不過拉倫斯並不著急,因為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在洛杉磯這片土地上找到他,只要他飛不到天上去,CIA就能在數百萬人中輕而易舉的找到他。
托盧卡湖畔的一棟別墅里,穿著一身淺色連衣裙的娜塔莎舒展雙臂,冒著小雨衝上別墅二層的露台,站在刷成淺綠色的露台護欄邊上,遠遠的眺望著近在咫尺的托盧卡胡,用有些蹩腳的英語大聲喊道:“啊,這里就是美國啊,好萊塢!上帝,想不到我真的來到了這里!”
露台內寬敞的客廳里,宮下北將攬在浦野由佳腰間的手收回來,看著躬身站在對面的松下右人說道:“讓松下君費心了,這里我很滿意。”
“都是我應該做的,能有這個為赤本君效力的機會,是我的榮幸,”松下右人急忙彎腰行禮,說道。
“佐一郎沒事了吧?”宮下北又看向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笑了笑,問道。
“沒,沒事了,”年輕人正是吃過苦頭的佐一郎,這次,松下右人特意將兒子帶來過來,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消弭兒子與宮下北之間的矛盾,如果不做到這一點,他真的是心中難安。
“之前的誤會讓你吃了些苦頭,”宮下北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臂抬起來,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同時翹起二郎腿,笑道,“不過我會補償你的。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好面子,之前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應該不會再想回東藝大附高去就讀了。嗯,這樣吧,我替你聯系一下,安排你去湘南藤澤高等學校就讀吧。”
“啊,謝謝赤本先生,謝謝赤本先生,”松下右人臉上一喜,急忙鞠躬說道,他一邊說,還一邊使勁扯了一把自己兒子的袖子,讓兒子同自己一塊行禮。
“謝謝赤本先生,”松下佐一郎無奈的鞠躬行禮,跟著父親說道。
湘南藤澤高等學校可是比東藝大附高難進多了,那是“真正”需要成績的地方,它隸屬於慶應義塾,以松下右人的能力,都沒辦法把兒子送進去。
“不用客氣,”宮下北擺擺手,說道,“到了那里之後,記得改改自己的性子,做好學業,等兩年之後,只要成績不是太壞,我會安排你去松下政經塾繼續學業的,對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說,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前程,可比一輩子依靠父親要強的多。”
聽了他這一番承諾,松下右人的臉都漲紅了。
盡管自己的兒子紈絝,而且他長時間以來也默認了兒子的紈絝,可話說回來,又有哪個父親不期望著自己的兒子能夠成才?
不期望著自己的兒子能夠超越自己,收獲更遠大的前途?
松下政經塾是什麼樣的地方?
別看自己姓松下,但自己的兒子要想憑能力進入這所專司培養政治人才的私人大學,估計不回爐重造是半點希望都沒有的。
不說別的,單單是在那里的四年學習中,收獲的人脈關系就是一個足夠受用一輩子的資源了。
現在,松下右人倒是感覺自己兒子吃的這一番苦非常值了,如果不是摸不清楚宮下北的態度,他甚至想讓自己的兒子認對方做義父了。
又是一番連吹帶捧的感謝,松下右人才帶著兒子告辭離開,走之前,留下了一份厚厚的材料,都是好萊塢近期將要拍攝的一些電影,涉獵到的角色,松下右人都能夠幫忙拿下來。
宮下北將松下右人父子兩送下樓,看著他們上了車,目送車子緩緩開車別墅前門的時候,赫然發現別墅的正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雪佛蘭,而在這輛車的車門邊上,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撐著一把雨傘站在那兒,不是那個拉倫斯還能是誰?
這家伙真是陰魂不散啊,前前後後的不到半個小時,她竟然就追了上來,CIA的能力真是沒的說。
松下右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女人,宮下北看著他的車停在了路邊,車上的司機下車同拉倫斯交談了兩句什麼,又回到車上,隨後,車子又從門口倒了回來。
“赤本先生,外面有CIA的人,”車子在庭院內停下,松下右人屁顛屁顛的從車上下來,一路小跑的趕到宮下北面前,恭敬地說道,“您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
“那些家伙認為我的身份不適合來美國,”宮下北笑了笑,說道。
“這些家伙,就是喜歡做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松下右人憤憤的說道,“赤本先生請放心,我立刻讓人把他們轟走,這里是私人領地,可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家伙都能混進來的。”
他正說著,就見拉倫斯已經帶了兩個身材魁梧的白人朝別墅入口走了過來,但是還沒等他們靠近別墅正門,兩輛6座的電瓶車從左右側飛快的開過來,車上有六七個穿著黑色制服,手持突擊步槍的壯漢。
這些人將拉倫斯三人圍住,為首的一個黑人抬手指向甬路右側的入口,似乎是在趕他們出去。
“好啦,這里的警衛來了,”松下右人說道,“赤本先生盡管放心,這里是上流人士的居住區,不是這些沒身份的家伙可以隨便出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