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風來到自己父親的住處門前,正巧碰到丁睿明正和一位老者有說有笑的並肩從院中走出,看到丁睿明身邊的人,丁雪風的眼神中顯出一絲驚奇與厭惡,但還是急忙走上前去,對著丁睿明行禮道:
“父親!”
“嗯…”丁睿明看到來人是丁雪風,滿面笑容的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又是暗暗的使了個眼色,眼神余光瞥向一旁的老者。
丁雪風心中一動,接著急忙轉頭拱手行禮道:“雪風見過山長老!”
“呵呵…”山姓長老聞言眼皮微擡,神情如水,但倒也是回了一句:“雪風客氣了!”
說完這句話,老人便是轉頭對丁睿明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我看雪風還有事找你,就不打擾你們了,方才你說的那件事…我還得再想想!”
“那就多煩請山老哥費心了…”丁睿明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接著略一沉吟的轉頭道:“雪風,送送山長老!”
“是…”丁雪風應聲道。
“不必了!”老者擺了擺手,接著轉身悠然離去。
“父親…”丁雪風望著其離去的背影,面色猶豫的轉頭問道。
“進去再說!”丁睿明袖袍一揮,轉身走入院中。
“是…”丁雪風急忙跟上丁睿明的腳步,轉身將院門緊閉。
就在丁雪風進入房間的時候,一道黑影霎時之間浮現消散。
…
“那個…你沒事吧?”韓易望著身邊一直沉默無言低頭行走的梁以珊,輕聲問道。
自從早上眾人再度出發之後,梁以珊倒是聽從了自己的建議,沒有聲張昨晚之事,不然以這位梁大小姐的脾氣,女子吃虧之事自是不會再提,但這蒼鷹派的隊伍恐怕也得被鬧個人仰馬翻。
不過梁以珊一路上那陰晴不定的面色,倒是讓韓易心中略有一絲的擔憂。
“嗯?沒事…”梁以珊聞言回過神來,擡頭隨口說道。
“我看你悶悶不樂的,是不是還在想昨晚的事…”韓易猶豫幾番,還是語氣擔憂的開口道。
“沒…”梁以珊輕輕搖了搖頭,不知為何,聽了韓易的語氣,梁以珊略顯蒼白的面頰上想要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到了南平之後,你便可以與你們梁山劍宗的人馬匯合,也就會安全了…”、韓易寬慰道。
“嗯…”梁以珊輕聲應了一句,接著又是低下了頭。
“哎…”韓易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
“韓公子…”宋興元在韓易的身後開口喊道。
“宋長老有事嗎?”韓易轉頭疑聲道。
“沒事沒事…”宋興元兩步來到韓易的身前,呵呵一笑,“看這速度,比昨日估算的還要快些,想來晌午時分便是能夠到達南平!”
“這麼快?”韓易略微驚異的回道:“行進速率快也是好事,不過現在南平那邊形式復雜,我們到了之後,該怎麼進城與你們的南平勢力匯合呢?”
宋興元聞言,略微尷尬道:“進城倒是不必…前不久我派和梁山劍宗激斗不止,戰損練練,所以我派在南平的勢力皆已退出城外…”
“咳咳…”韓易撓了撓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自己給忘記了。
“韓公子…”宋興元望了一眼前面自從自己來了之後便是加緊腳步前行的梁以珊,話鋒一轉道:“到了南平附近,那位梁小姐便是會自行離去吧?”
“那是自然…”韓點了點頭。
“她一個人進城?”宋興元眼光灼灼。
韓易沒注意到宋興元的神色,只是略微的想了一下,開口道:“我應該會把她送入城中,交予梁山劍宗的人…”
“韓公子要進城?”宋興元聽了韓易的話,似是眉頭一皺,接著開口問道。
“宋長老有什麼顧慮嗎?”韓易反問道。
“別的倒沒什麼…”宋興元微微一笑,“只是韓公子是代表妙法門來助我蒼鷹派一臂之力的,咱們兩家互為友軍,那梁山劍宗就會視妙法門為仇寇,若是梁山劍宗的人知道了韓公子你的身份,恐怕…”
“宋長老多慮了…”韓易呵呵一笑,“不論如何,我妙法門還沒有與梁山劍宗結怨,再者說梁以珊在蒼鷹派這麼久,也無人害她一分,我又是去護送他們梁山劍宗大小姐回家的,他們怕是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就怕那人心不古啊!”宋興元感慨道,面色好像頗為擔憂。
“無妨!”韓易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接著加快腳步去追趕梁以珊。
宋興元站在原地,眼神微眯,心中冷笑不止,暗暗道:
“就怕你不和梁山劍宗的人接觸!”
“如何?”
行進的隊伍中出來一個人來到宋興元的身邊,低聲問道。
宋興元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接著又是目視前方,慢慢的點了點頭。
…
“父親,那山老頭找你什麼事啊?”丁雪風來到房間之後,迫不及待的問道。
“呵呵…”丁睿明來到房間內的木桌前坐下之後,微笑道:“他可沒什麼事找我,倒是我,好不容易才找來他…”
“哼…”丁雪風站在一旁輕哼一聲,憤憤道:“平日中那山老頭仗著自己弟子眾多,確實有些不把父親放在眼中,為人狂妄自大,處事之間更是沒有半點客氣之言!”
“那都是小事情…”丁睿明微微一笑,“山燁博這老頭縱其一生,弟子門徒不計其數,最近好像更是已經摸到了渡劫的那道門檻,自是有他驕傲的資本…”
“就算摸到了渡劫的門檻之後,也要比父親你差上三分的!”丁雪風笑道:“父親怎麼會主動找那山老頭,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哈哈…沒什麼,你以後會知道的…”丁睿明聽了丁雪風的馬屁,先是露出了只在丁雪風面前才會露出的爽朗笑容,接著輕聲問道:“你來找我這有什麼事嗎?”
“那個…”丁雪風轉身坐在木凳之上,許久,才摸了摸鼻子猶豫道:“那個,我師娘說,想和父親談一談…”
“南宮疏影?”丁睿明聽了丁雪風的話,面色先是一震,接著急忙疑聲問道。
“對…”丁雪風好像察覺到丁睿明神情不對,於是追問道:“父親是不是對她有些…不太對付?”
“你怎麼知道?”丁睿明定了定心神,面色稍緩回道。
“平日中我看父親和她並無交集…”丁雪風撓了撓頭,“而且她說她與父親說不上話,所以讓我轉達一下。”
“她怎麼說的?”丁睿明雙目微眯,淡淡道。
“她說…”丁雪風瞅了瞅丁睿明的神情,接著慢慢道:“她和父親在某些程度上…不是敵人!”
“哦?”丁睿明睜開雙眼,眼神之中精光閃過。
“父親,你們二人有什麼過節嗎?”丁雪風想了想,猶豫著問道。
丁睿明沉默不語,面色陰晴不定,似是在回想從前,許久,才慢慢嘆了口氣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頓了頓,丁睿明淡然道:“她怎麼會找上你的?”
丁雪風的臉頰不自然的抽動兩下,接著似是隨口道:“我也不知,就說讓我給父親你轉達一下…”
“南宮疏影這個女人不僅修為高深,逢事也是多謀善慮,舉無遺策,為人更是不顯其根心狠手辣,蛇蠍心腸,你可莫要招惹她!”丁睿明眼神一掃,自是不信丁雪風的話。
“那是自然!”丁雪風急忙點了點頭,忙不迭的回道,但心中卻是不以為然,暗道:
“再修為通天足智多謀,也不是要臣服在我的胯下任我鞭撻?”
“她說要怎麼談?”丁睿明面色淡然道。
“那倒沒說…”丁雪風搖了搖頭,接著心中一動,“她說與父親說不上話,所以可能也就對父親能與她相談沒抱多大希望吧,畢竟我也與她不熟,不會再三相勸父親這邊…”
頓了頓,丁雪風又是生怕丁睿明說些察覺到什麼,接著疑聲道:“若是父親答應的話,我就找機會轉告與她一聲?”
“嗯…”丁睿明點了點頭,淡然道:“她若是想談的話,就讓她來我這,她那個地方,我不想去!”
“好的,找個機會我會轉告給她!”丁雪風心中竊喜,沒想到丁睿明竟是如此容易的便答應下來,這簡直是輕輕松松嘛。
“你倒是…”丁睿明正想說話,但又是望了一眼面前的丁雪風,心中一動,於是閉口不言。
“父親說什麼?”丁雪風沒聽清,急忙追問道。
“沒什麼…”丁睿明搖了搖頭,“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還要修煉…”
“是…那雪風告退!”丁雪風站起身來。
“嗯…對了”丁睿明喊住他,道:“掌門不在,我平日中也緊於修煉,你要多多參與管理門中的一應事務,知道嗎?”
“往日我只負責安防方面的事情,若是插手其他,會不會…”丁雪風遲疑一聲。
“無妨…”丁睿明揮了揮手,“掌門臨走的時候說了,讓我管理一切事務,你又是我的兒子,誰敢不服,出了事,我給你擔著,怕什麼!”
“是!”丁雪風自是知道丁睿明的話中意思,於是沉聲應道,面色之中倒是沒有一絲喜悅,有的只是自信與堅定。
“嗯,走吧!”丁睿明輕聲道。
丁雪風轉身打開房門,跨過門檻之後,轉身又是將房門輕輕關閉之後,臉上這才慢慢露出得意的笑容,接著大步離開。
房間內的丁睿明自是能夠覺察到丁雪風離開之時步伐的輕盈,臉上笑意慢慢,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是了解的。
過了許久,丁睿明才喃喃的說出方才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你倒是真的會找人游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