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血戰十三式
楊子的一次次心血來潮,不斷的糾正自己,終於在十幾次之後,成功的越過這條小河,那種成就感,實是令他興奮如狂,他終於感受到那種橫空飛渡的暢快,可惜的是,身上沒有一件白色長衫可以供自己好像劍仙一樣顯擺一下。
雖然耗費了許多真氣,但這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卻令他更加亢奮,當下施展輕功向正在激戰的地方奔去。
翻過一座小山,直奔坡頂,來到一處山頭,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下方平原處,有兩支人馬正鏖戰不休。
一方是近萬隋兵,另一方卻是清一色穿著青色勁裝的大漢,人數只是隋兵的四分之一,但人人武功不俗,隊形完整,把隋兵衝得支離破碎,難以發揮人多勢眾的優點。
在平原另一端的一座小丘上,顯是青衣武士的指揮所在,駐扎著幾隊人馬,正以紅、藍,黃三色燈號指揮青衣武士的移動進退。
楊子首次見到這種兩軍交戰的壯觀景象,目瞪口呆,這至少一萬多人互相砍殺的血腥場面,何等的震撼!
不論多牛叉的高手在大軍之前,也只有落得力戰而亡的結局,絕不會例外。
趴在山頭看了一陣,他見那些青衣武士訓練有素,而指揮者更是指揮若定,有條不紊,便知道那支義軍一定是頗有來歷,那指揮者更是不俗,名將風采,可見一斑,這樣的義軍……
楊子略一思索,已然猜到義軍的來歷。
隋朝末年,真正有前途的義軍,莫過於瓦崗軍!這支農民組織起來的軍隊,能跟高門大閥的李家爭奪天下,又怎會庸碌?
楊子被他們的戰斗也弄得熱血沸騰起來,只是這樣的兩軍對壘,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疏忽就小命不保,他本來不想下去,但卻想到這等提升自己臨敵經驗的機會不容易遇到,心癢難熬,躊躇了半天,終於決定下去廝殺一番。
他俯低身體,借助山坡上的草木向平原地帶奔去,哪知衝到一半,忽然前方十丈許處草叢中一排箭矢疾射而至。
楊子嚇了一跳,往坡下滾去,堪堪的避過一陣勁箭,緊接著,呼嘯聲響過,又是一叢箭激射而來,楊子辨別方向,手足並用,飛縱而起,再次避開箭矢,躲到一堆亂石枯樹之後。
驚魂未定時,密集的腳步呼喝著向藏身處涌來,那些隋兵人人手持長矛,烏壓壓的一大群,鎧甲噌噌的作響,聲勢駭人,這些隋兵跟先前的那些敗退隋兵相比,氣勢完全不一樣,這才算是精銳了吧!
這些隋兵多半是埋伏在各處以防那一批青衣武士的援軍的,沒想到自己踩地雷了,楊子精神一振,跳了起來,發一聲喊,朝著左側的隋兵衝去。
那些伏兵見只是他一個人,居然還敢主動交戰,均是訝異。
真氣瘋狂的運轉到手臂,他一刀削斷五、六杆長矛,刀身橫斬,去切他們手指,迫得眾隋兵撒手不迭,同時身體往前撞去,左手抓了兩杆長矛在手,用力回扯,那些隋兵雖然勇猛,畢竟是普通人,哪里經得起他拉扯,踉蹌上來,被楊子揮刀砍死。
他高聲一喝,趁著這股勢頭,非但不趁機退避,反而逞威衝前,眾隋兵見他刀法精奇威猛,所向披靡,一時間不敢上前,另一側的隋兵已然衝到,楊子轉身再戰。
和韓蓋天對戰時,楊子的“血戰十式”猛則猛矣,卻是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而在這群戰當中,卻是威力無比,往往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刀,但攻來的敵人卻偏是無法避開,而且手上長矛更似全無擋格作用,給楊子虛隙而入,一刀斃命。
亂戰之中,楊子氣息悠長,長生訣存儲在軒轅劍氣中的真氣終於發揮出了作用,一連砍死砍傷二三十名隋兵之後,楊子身上毫無損傷,而且反而更加精神十足,戰意高昂,愈戰愈勇,血戰十式加上長生訣的內力,端的是宛如天神一般。
那些隋兵也不知是吃什麼長大的,竟然死戰不退,哪怕已經倒下一地,不住有軍官大聲喝令約束他們,楊子驚奇之余,也在激戰中漸漸的增加了刀法的熟練程度。
越來越多的隋兵被吸引過來,這一片的伏兵足有三四百人,卻被楊子全都破壞掉了,但這些人帶給楊子的威脅卻也不小。
忽然,軍官的一聲令下,圍住楊子的隋兵四散退開,酣戰中的楊子知道不妙,回轉頭來,就見數十人一齊大喊,幾十杆長矛向他投擲來,便在這生死關頭,楊子忽然腦中一片空明,耳中像是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不,不是聽不到,而是所有的嘈雜聲音都消失掉,只剩那些長矛劃破空氣的銳利聲音,軒轅劍氣猛然散發出金光,體內的真氣比先前竟是運行得快了好幾倍,相反的,那些長矛投射來的速度竟奇跡般的減慢!
楊子的呼吸在這一瞬轉為內呼吸,他甚至清楚的掌握到那些長矛投來的角度軌跡和到達的時間先後,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感受過的,他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奇跡”發生了,難道這是真氣修煉到某個程度的現象麼?
他翻身向前躥了出去,足尖在一塊山石上一踏,真氣流轉,登時躍起三米多高,手中佩刀拍向一杆長矛,就借著這一拍的反彈之力,躍入隋兵當中,他學了乖,再不給他們拉開距離的機會,緊貼著隋兵廝殺。
此時,在平原半里許外另一端的山丘高處,近二百名青衣武士布成陣勢,以強弓勁箭,緊護著中心處一名長發垂肩的白衣美女。
這美女每發出一道命令,負責打燈號的三名手下便揮動綁在長竿頂的三色燈籠,指揮戰場上己方武士的攻守進退。
美女身後一排站了四個人,只看他們的神態氣度,便知均是高手,分別是濃須矮子、鐵塔般的巨漢、身穿儒服的男子和一位容顏丑陋的中年健婦。
長發美女遠遠眺望著東南方向,奇道:“你們看那邊,為何敵人東南角處竟隱見亂狀,誰會來援助我們呢?”
她身後四人極目遠眺,卻是絲毫沒有瞧出什麼不妥。
長發美女雪膚冰肌,全身無一處不美,一身白衣,但她皮膚白皙,竟不輸衣衫之白!
“西南方的那處山坡應是敵軍的設伏圈,用於阻擊我們的援軍的,可現在卻自曝行藏……若亂局擴大,我們便要好好利用,不但可解開重圍,還可有機會獲勝呢。”
儒服男子眼中射出仰慕的神色,恭敬道:“小姐學究天人,精通兵法,更是目光如炬,確是能人所不能。”
中年丑婦道:“照我看若真有援兵趕來,我們該先行突圍再謀反擊,小姐千金之體,實不用以身犯險。”
她一開腔,其它人立即為她有如夜梟嘶鳴的難聽聲音大皺眉頭。
濃須矮子點頭道:“密公派我們來保護小姐時,曾說過萬事以小姐的安危為重。”
這長發美女秀麗無雙的臉上閃過不悅之色,淡淡的道:“我身為統帥,臨危時怎可只顧自己?況且兵敗如山倒,我若擋不住秦叔寶這支精銳軍隊,給他攻入扶春,再想奪回就難比登天了。”
俗話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手下只有兩千多人,而隋軍卻有近萬,敵眾我寡,她自然知道東南方的機會是自己翻身的唯一機會,當下目不轉睛的遠眺這邊。
那處,正是楊子力戰隋兵的小山坡上。
楊子哪知道自己拿隋兵來鍛煉武功,那麼巧的幫了那些青衣武士的大忙?
此時的他雖然看似陷入敵軍的圍攻,但他刀法厲害,加上那軒轅劍氣源源不絕提供的真氣,楊子愈戰愈勇,沒覺出太劇烈的消耗,血戰十式在他手中更是生出無窮變化,他這人最愛琢磨,最愛創新,也正是他這種不墨守成規的性格,他的刀法才有那麼高那麼有靈性的造詣,此時此刻,他還未能運用自己浸淫了多年的小刀刀法,但長刀之法,卻已飛快的熟練起來,倘若是此時的他,跟韓蓋天再單挑的話,兩人勝敗已可逆轉一下,畢竟楊子擁有著更強更神奇的真氣,雖然還不算強,但那生生不息、源源不絕的特質,當今天下已能躋身於一流高手了。
那些普通的士兵,即便是再精銳,也當真是沒見過這麼雄壯的刀法,沒見過這麼能挨的人,好像永遠不會累似的,兩三百名隋兵,雖然圍住了他,卻是銳氣已失,被他橫衝直撞,四散奔逃。
楊子還是首次打得這麼爽感,他不是沒打過群架,但幾百個對自己一個,居然還被自己趕羊似的趕得到處跑,楊子興奮之極,仰天長嘯,他真氣正是最澎湃之際,這一聲長嘯,竟是傳遍整個戰場!
他又怎想到,只是這一聲自自然然的長嘯聲,對面的隋兵駭然變色,再無斗志,竟然潮水般敗退而去!
楊子哈哈大笑,昂然離去。
就在他發出這一聲長嘯時,半里之外的山丘上,長發美女終於發出了以東南角為首要目標、全面反攻的命令。
她身後的四人掣出兵器,擁著長發美女登上牽來的戰馬,二百多人馳下小丘,與兩隊各千人的戰士,投入戰場,與隋軍展開全面的決戰。
楊子從容轉身,見到平原之地戰陣變化,淡淡一笑,發足疾奔,遠遠離開,他看似還沒有打得盡興,但實際上真氣消耗太大,身體的強度也降到最低,倘若再戰,勢必力竭而死。
今天這一仗,他已經真正的將血戰十式的精髓掌握,此戰收獲極大,他不但是把血戰十式融會貫通,更將自己使小刀的諸般技巧也融入了進去,血戰十式中許多招式被他改進了少許,也得到了許多啟示,他已經多創出了三招,這三招是否有效,楊子用那些隋兵檢驗了幾遍,發現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於是,一邊走,一邊揮動那把早已豁了口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