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消息？”劉震撼啜了一小口的美酒，看住了白虎祭祀博格坎普。
戲肉來了。劉震撼心想道。
“日前維安大薩滿齊丹大人告知了教宗霓下、國王陛下以及長老院一個全城轟動的事實，您的導師海倫祭祀……”白虎祭祀博格坎普看了一眼正在熱舞的小狐狸說道：“……我個人實在無法形容，一個‘歌舞雙修’和‘生命禮贊’的祭祀已經給我們的王城沙巴克會造成多麼夸張的震驚和轟動！”
“我初次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曾經整整一夜沒能睡著。”
天鵝主祭穆里尼奧淡淡地一笑，他的眼神炯炯地凝視著劉震撼的臉：“無論是海倫的‘自然進化’、‘生命禮贊’還是‘歌舞雙修’，又或者是李察的‘戰歌卷軸’，我都在為你們喝彩和驕傲，也為我們這一系祭祀，能出現如此之多的人才而真心地贊美戰神。”
劉震撼的心底也是絲絲一甜。
穆里尼奧大人現在的表情，正猶如一個慈父欣慰地看到自己的子女幸福快樂地生活著，這種發自心底的快樂能夠清晰而又直接地感染到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劉震撼被穆里尼奧用這樣的眼神一看，眼眶一熱，趕緊垂下了腦袋看住了地面。
從來到愛琴大陸開始，有誰真正正眼看過老劉？
無論是海倫的叔叔西馬克，又或者是神廟的這些祭祀老爺們，哪怕就是今天，他們哪怕就是來巴結老劉，也可以清晰地看出上位貴族和下位貴族之間的溝壑——附庸族兔美人可以送給匹格領主，可是泰戈族彪人騎士，每一個都擁有貴族身份，所以只能賜予海倫這個世襲福克斯貴族。
界限就是界限，差距就是差距。
劉震撼發自內心地痛恨著這樣的以種族去劃分等級的眼光，雖然玩世不恭，雖然揮灑人生，可是他也是普通人，他同樣需要肯定和贊賞，而不是每個人都把他當成運氣比較好的白痴。
其實他的條件也並不高——一個發自真心的贊美眼神，只要一個真心贊賞的眼神就足夠了。
就像以前哥哥笑呵呵地摸摸自己的腦袋一樣，就像秋日里的陽光靜靜地灑在肩頭，麥秸草的香味輕輕飄過發梢。
“感謝您的贊賞。您永遠是我面前永遠也邁越不過的豐碑。”
劉震撼踢了踢腳後跟來了個立正，用難得正經的肅穆表情對天鵝主祭大人微微點了點頭。
他實在沒有理由不感動，因為穆里尼奧大人的贊賞眼神真的很真誠。
如果連這樣的眼神也可以偽造，那麼只能一個可能——這位天鵝主祭的虛偽已經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劉震撼在內心不希望有那種可能性。
“的確如您所說，我尊敬的主祭大人。”
白虎祭祀博格坎普大人發揮出了一個真正玩政治地政客該有的圓滑：“不過就我個人而言，還有一點異議。”
“哦？”天鵝主祭淡淡地挑了挑眉毛。
“如果其他系傳承的聖壇祭祀，哪怕能夠出現一個天才，我都會感到非常羨慕和驚訝。”
白虎祭祀微笑著看著穆里尼奧大人說道：“但是您這一系傳承的祭祀如果出現天才，我個人認為，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正如白虎比蒙是天生的畫家，河馬比蒙是天生的史詩作者一樣正常。”
這個不著痕跡的豪斯屁立刻贏得了一陣會心地微笑，就連摩爾親王和兩位祭祀也端著酒杯摻和了進來，小小地吹捧了一下天鵝主祭。
“我已經老了，還是讓我們的博格坎普大人繼續為我們揭開王國的重要決定吧。”
天鵝主祭恬淡地阻止了越來越多的逢迎，英俊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鄙夷表情。
“呵呵……”博格坎普大人何等聰明，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主祭大人的不耐煩，迅速調整了話題：“其實我直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一次我們王國所做出的決定，是一個多麼跨時代的舉措！鑒於‘歌舞雙修’和‘生命禮贊’在千年之後再一次出現，布拉特霓下、國王陛下和長老院首席昆丁老雷德克納普長老共同協商後做出了一個決定。決定建立王國第一所祭祀學校——‘比蒙劍橋祭祀學院’，並且將任命海倫祭祀為王國劍橋祭祀學院的第一任院長。”
“什麼？”所有在場的祭祀都齊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問候，旁邊正在死盯著美女蛇費雯麗的一條被嚇的一個激靈，不明就里的張皇四顧。
“這怎麼可能！”
連儀表風度堪稱教科書的穆里尼奧大人都有點失態了，手里的竹酒杯被“劈啪”一聲捏成了兩半，一蓬酒液濺了對面的拷拉熊祭祀勒梅爾一頭一臉。
劉震撼也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了。
這個決定簡直是太瘋狂了！比蒙聖壇祭祀收學徒自古以來就岢守著一個非常嚴格的規定——一脈單傳！
人類魔法師可以一次性收數個學徒，但是比蒙祭祀絕對做不到這一點，因為“智慧啟蒙”一次只能啟蒙一個學徒，而絕不可能是一幫。
但從實際情況上來看，比蒙祭祀一生中每個人都不止征收一個學徒，數十年間征召數十位學徒的祭祀也不算是什麼稀奇事，造成學徒泛濫的主要原因就是——比蒙祭祀在級別上有一個無法忽視的瓶頸——“智慧啟蒙”只能將一個普通獸人啟蒙成為最低級別的“風語祭祀”——而“風語祭祀”又只能學會半闋“通靈戰歌”，半闋“通靈戰歌”唯一的作用就是安撫消逝的靈魂，將這些靈魂送往戰神溫暖的懷抱。
按照劉震撼的理解，“風語祭祀”其實就是個吹鼓手。
只有從“風語祭祀”越階成為“靈魂祭祀”，學會一首完整的“通靈之歌”，一個比蒙祭祀才算真正合格。
因為這時候才能夠召喚戰神賜予的魔寵，才可以學習輝煌光環類別的戰歌了——不可否認，雖然祭祀號稱是戰神坎帕斯在地上的行走者，但是實質上祭祀真正的作用還是充分地發掘一支軍隊的戰斗力，軍事用途遠遠大於宗教。
十個狼戰士就可以把一百個狗頭人戰士打的屁滾尿流，但是如果有一位靈魂祭祀加入這場戰斗，情況就不一樣了，二十位沃爾夫狼戰士也絕對打不過一百個加持著“石膚光環”和“力量光環”、“敏捷光環”的道格族狗頭人戰士，這還不說靈魂祭祀的魔寵在旁協助！
如果換上一個高級別的祭祀，比如能夠使用“狂化戰歌”的戰爭祭祀或者能夠使用邪惡光環的權杖祭祀，那麼這場對決就會演變成屠殺。
一支兩萬人的比蒙軍隊，如果祭祀的配備量足夠，能比十萬大軍的戰斗力！這就是聖壇祭祀真正的作用！
能成為聖壇祭祀都必須是智力超群的比蒙，這個條件對於普遍有點頭腦簡單的獸人們來說已經是很嚴格的條件了。
可是成為一個合格的祭祀，遠遠還不止這一個要求——祭祀學徒在成功“智慧啟蒙”之後，如果一年之內還沒有從“風語祭祀”晉級到“靈魂祭祀”，那麼他這一輩子也別想再升遷上去了。
換句話說，這個祭祀學徒就失敗了，因為他只能安撫靈魂，除此之外還有傳承了一肚皮的文化知識供其受用。
很多高階祭祀終其一生，都在苦苦尋覓著一個合適的學徒，萬中挑一獲得一個學徒之後，還要在一年之內教會他下半闋“通靈之歌”。
如果他在一年內始終無法學會，那麼又得去別處游歷，再尋找下一個學徒，即使一個學徒能夠成功完成晉級，以後還要教授他更多的戰歌，再去晉級更高級別！
人生短短百年，被這麼多要求制約著，比蒙祭祀的一脈單傳也正常不過了。
畢竟海倫那樣的天才，就算是盛產祭祀的福克斯狐族也僅僅只有一個而已。
穆里尼奧大人和一大幫祭祀這麼驚訝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就算海倫已經成功教化出一位龍祭祀李察，但總不能讓她去再一次次使用“通靈之歌”招收新的學徒吧？
招收祭祀學徒很大程度上來說就是在撞大運罷了，也不是所有的聰明比蒙都能成為祭祀的。
現在比蒙正規軍的祭祀和戰士配比可是每個聯隊一名而已，五大軍團所有祭祀加起來也不過是一百名戰爭祭祀！
而比蒙王國有六百萬人口，可以體會一下這個比例是什麼概念？
可以假設一下海倫真這麼干了，試了千萬人，成功一個了，那好，海倫還得在一年之內再去教授他下半闋“通靈之歌”……
沒成功？再來……
好不容易成功了？那好，再教授這位學徒其它的戰歌，讓他去晉級……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按照這麼個折騰法，只怕海倫這輩子什麼也別干了，就去教授學徒吧！
她能在這一生中教出三五個合格祭祀就算福克斯一族燒高香了！
“這個決定真的太……太……”浣熊祭祀德尚支吾了半天也沒“太”出什麼所以然來。
“一系祭祀之中，導師級別太低，學徒去追隨高階祭祀學習戰歌，最後比啟蒙導師級別更高的例子雖然有，但是我不認為海倫大人能夠一下子給上百位靈魂祭祀手把手教授戰歌。”
采玉城的特雷澤蓋領主皺著眉頭說道：“我們的戰歌，每首中都蘊涵著許多古老而拗口的音階，即使是導師和學徒一對一傳承，經過成千上萬次不厭其煩的演練，也不一定能成功學習。大規模地教授，簡直是痴人說夢！”
聽到特雷澤蓋領主大人這麼一說，劉震撼和穆里尼奧齊齊露出了恍然表情。
“正如諸位的想法一樣。”
白虎祭祀博格坎普大人含蓄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個提案初次在長老院提出時，一百零八位長老和四位昆丁都與諸位大人一樣，提出了同樣的質疑。”
“我想我已經知道為什麼王國作出這個看似荒唐的決定了！拗口的音階制約了戰歌的傳承，可是戰舞卻沒有這個限制，戰舞的姿勢是固定的，它不像音階那樣無可捉摸和無法模仿。”
穆里尼奧大人接過了白虎祭祀的話頭淡淡一笑：“我們大家被傳統思想禁錮的時間已經太久了，戰舞……嗯……的確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太久了。我提議，我們為這個偉大的建設性意見干上一杯。我很慚愧，居然從沒能想過這麼長遠……丹尼斯，這個建議是布拉特霓下提出的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
在場的祭祀們都浸淫戰歌多年，早已經把祭祀的實施手段固定在了戰歌上，現在陡然間被提醒出海倫可是自然進化出戰舞的祭祀，大家恍然大悟。
戰舞是什麼？
戰舞就是一個翻譯，只要海倫會多少種戰歌，她的戰舞就能用舞姿全部轉化過來，沒有拗口的龍語音階，也沒有繁瑣的精靈語音節，一切都是最直觀化的形體語言！
“戰神在上！”
拷拉熊祭祀勒梅爾足足翻了半天的白眼，才說道：“這個天才的構思是誰想出來的？坎帕斯！神廟的祭祀絕對不會有人能跳出這個迷圈的，我發誓！”
“是尊敬的格雷克·薩爾陛下提出的這個建議，布拉特霓下將海倫的消息呈報給陛下之後，我們的國王陛下……”白虎祭祀博格坎普聳了聳眉毛，攤了攤手。
“我想請問一下李察，您的導師，海倫大人現在會多少種戰歌？”美杜莎長老霍利爾問劉震撼道。
所有人全都盯住了劉震撼。
“我在前段時間教授完海倫時，她已經一共學會了輝煌光環戰歌中的‘敏捷’、‘石膚’、‘耐久’、‘抗毒’、‘狂化’、‘祝福’、‘通靈’、‘耐久’……”崔蓓茜導師如數家珍。
哇～！四周一片嘩然。
“……還有邪惡光環戰歌中的‘虛弱’、‘遲鈍’、‘眩暈’、‘力量汲取’，以及中立戰歌光環中的‘未知生物辨別’、‘驅散’、‘閃電護盾’。”
美女蛇導師繼續說道：“除了‘靈魂鎖鏈’、‘獻祭’等另外幾首邪惡光環戰歌，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教授她的了。為了對海倫負責，我甚至准備向神廟要求十二主祭一起教授海倫，以免浪費她的資質。”
又是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