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逍遙王府多了個神秘的主子,這已經過了七、八天,但王府上上下下始終摸不清這新主子長什麼樣,又是什麼來頭,只知道是個男的,胃口好的很,喜歡吃葷的,偏愛雞鴨,而且一天要吃五、六頓,好吃的甜品糕點也一樣不放過,這食量要是放到尋常人家,肯定得被他吃窮了啊,也不知道王爺是從哪里找來的那麼個寶貝,每天都是一副含在口里怕化了,揣在兜里怕丟了的樣子。
看來一定是個貌若天仙的人兒,否則素來風流成性、夜夜笙歌的王爺,怎麼突然就痛改前非變成了個標准妻奴呢?
但這麼個吃法,天仙也被吃成豬了啊……
這京都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天子腳下最繁榮的地方,人多不說,而且個個都機靈著呢,這城里有個什麼風吹草動能躲得過那些街頭巷尾喜歡嘮嗑打屁的老娘們兒啊?
要是以往啊,這逍遙王府的動靜那可是天大的新聞,可奇怪的是,這都三天了,王府多了個新主子的事情,外面一點風聲都沒有。
你當是這蒼浪保密功夫做的好?
瞎扯淡!
他哪里管的住這府里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嘴巴啊?
這是那些喜歡說長道短的長舌婦們有更值得他們關心的大新聞。
要說這大新聞啊,那就大了去了,都說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形容仙女下凡,那要是天上掉下個花哥哥,那就是形容天將下凡了。
要說這個花哥哥啊……呸,這個花公子,神秘的很啊,忽然就在兩三天前進了京都,一身惹眼的大紅衣袍,偏還大開著前襟,露出玉色肌肉飽滿的胸膛,一頭如墨般的長發披在肩頭,雙眉斜飛入鬢,目光如炬,鼻梁挺拔,配上那緊抿的薄唇,那叫一個儀表堂堂,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器宇軒昂啊!
從他踏進這京都城門開始,不管是芳華正茂的閨女,還是那閱人無數的青樓花娘,甚至就連那些個半老的徐娘看見他都挪不動道了,要不是他身上隱隱透出一股戾氣,恐怕那些個女人都得撲上去了。
就連那些個清秀些的公子,也忍不住蠢蠢欲動,一個個擠在路口,欲語還羞的看著他。
“在下姓孫,乃是這一品居的掌權人,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一個自以為風流的錦袍公子,施施然的往花公子面前那麼一站,一品居那個可是個專門倒賣古玩玉器的高級店鋪,在這京都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
這可是這兩天來,第十九個跟花公子搭訕的男人了,也不知道這些個人是怎麼想的,人家花公子明明就長的男人的不能再男人了,身上還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看那身子骨,肯定是個練家子,而且說不准就是哪個將門之後呢,可偏偏就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這飛蛾撲火的男男女女是一個接著一個。
“花。”冷冷的丟下一個字,花公子目不斜視的越過這個障礙物。
“啊喲,花兄弟,今日我們一見如故,不如……”這孫公子話還來不及說完,頭上飄下來一根絲巾,堪堪落在他的腦袋上。
“那位公子,我們家小姐的絲巾掉了,不知道能不能為我們小姐撿一撿?”立刻就有清脆的聲音響起,抬頭一看,是個嬌俏的小丫鬟,身旁坐了個氣質如蘭溫柔賢淑的美嬌娘,那可是禮部侍郎石大人的掌上明珠,一等一的大美人啊。
卻看那花公子充耳不聞的繼續走他的路,好像根本沒有聽見那丫頭說話。
“花公子!”眼看意中人要走,石家小姐也顧不得姑娘家的矜持,探出身子就喊了一聲,那聲音宛若黃鸝悅耳的很。
被點了名,花公子微微皺眉,抬頭看去。
那石小姐被他一雙如同黑曜石般黑亮的眸子看上,頓時臉紅心跳,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說了句,“我的……絲、絲巾……”
“孫兄,還不給人送去?在下還有要事,不便相陪,告辭。”花公子冷冷的看了眼身後發愣的男人,隨即轉身走人。
可憐那石小姐碎了一地的芳心,和孫公子那隨風而逝的初戀。
要說這花公子入城已經兩天有余,每天都在打聽一位銀發的公子,據說是他失散了的弟弟,他弟弟年幼又身患痼疾,花公子本來想帶他弟弟來京都治病,他不忍弟弟奔波,留下家仆陪弟弟慢慢的走,他孤身一人先來尋訪名醫,誰知他這行至半路,便得了消息,他弟弟在那靈山腳下被一伙強盜給劫了,家仆全部被殺,和弟弟一起失蹤的還有他弟弟的寵物,一只非常罕見的銀色的狐狸。
花公子更是放出消息,不管誰有銀發公子又或者銀色狐狸的消息,他願意用一百兩黃金來換。
花公子他就住在京都最大的同福客棧,天字一號房,白日他天天出去打探消息,一般不在客棧里,假如有人來找,他人卻不在,就上櫃上給他留個話,再約時間詳談。
也該是這伙強盜倒霉,花公子把錢都帶身上了,那些個人殺了那麼多人,最後就搶了個病鬼和一只狐狸,也不知道想干嘛。
有好些人也覺得奇怪,這天子腳下怎麼還會有強盜呢?
“這有什麼奇怪的。”茶館里說書的先生不屑的說,“你們看那花公子的樣貌,就知道他弟弟也差不到哪里去,再加上他一看就是大有來頭,那些個強盜,可保不齊是什麼來路呢。”
被這說書先生半明半暗隱晦的那麼一點撥,眾人也就悟了,可不是麼,敢在天子腳下動土的,那不就是那些個官麼,說不定就是那三王一派的人干的。
三王爺和當今皇帝一向不和,那些個百姓都明白,這斗啊,是必須的,就看什麼時候了。
三王爺天天弄出點事情,不把皇帝弄得不順心,他就不高興。
他也吃准了皇帝現在不敢把他怎麼樣,誰讓他的妹妹嫁給了蠻子的皇帝呢?
這蠻夷們一向對大瀛虎視眈眈,就等著他們內亂,隨時發兵趁火打劫。
再加上一向不服朝廷的那群武林人士,最近也蠢蠢欲動,內憂外患之下,皇帝現在也只能忍耐了。
要說這些個平民,就坐在這茶館里,光明正大的聊著這國事和皇家秘辛,還不得犯了皇家大忌?
而且要是真要打仗了,怎麼他們都顯得那麼輕松呢?
這皇家的事情啊,那都是遮也遮不住的,這新皇登基還不滿兩年,京都里里外外可都是感覺到那股子暗潮洶涌的,不過他們也不怕,這京都是什麼地方啊,可以說是大瀛王朝的心髒,這要打也打不到京都來。
要搞叛變,要玩起兵,這都得從關外招兵買馬一點點打進來,這要是在外面都沒攔住,打到京都門口了,就直接投降得了,總不見得把京都給燒了吧?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殺雞取卵的傻事,一般人干不出來。
這要是搞宮變,那就更簡單了,關起門來,該殺的殺,該抓的抓,隔天起來換個皇帝,這京都啊,還是原來的京都。
所以啊,還真就有那麼些個人敢打聽皇家的事情,還非常的樂在其中。
“我要是告訴你有關你弟弟的消息,你真會給我一百兩黃金?”這不,就有人顛顛的找上了花公子。
花公子從袖子里拿出兩錠大大的金元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那人看的眼睛都直了,愣愣的咽了口唾沫,“我見過那只銀色的狐狸,今天看見六王爺抱著的。”
那人是個普通的衙役,跟著京都的縣官大老爺陪著去了圍獵場,遠遠的看見六王爺抱著個銀色的東西,看那東西的個頭,絕對不是兔子,也不會是狼,說是狐狸,那還真有點像,這一百兩黃金,算是讓他白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