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掏出紙巾試擦好後才開車門上車,剛發動引擎時,忽見一個身影從停車場的柱子後面竄了出來,他衝到了她的車子前面,突然間掀開身上齊膝的風衣,露出了他里面赤裸的身體。
韓冰一聲驚叫,眼前的男人裸體是極不勻稱的,每一部分都如漫畫家有意的夸張和變形一樣,過分的突出,或過分的凹進。
嶙峋的骨頭幾乎要突破白而粗糙的皮膚,肋骨是清晰可見,整整齊齊的兩排,皮膚似乎已經消失,兩條腿像是兩根鋼筋似峭拔。
腿骨是那樣的突出挺拔,肌肉迅速地收縮到背面,隱藏了起來。
兩腿上面有一些粗壯而疏落的陰毛,漆黑的從雪白的皮膚里生出,那一根東西就像爛了的茄子一樣,垂頭喪氣地掛在他突出的肚腹下面,隨著他向前的挪動,那東西左搖右晃。
韓冰想嚷,不料聲音是喑啞的,嚷不起來。
這時她還算冷靜,她把車一退調了個頭,從停車場的進口逆行出去。
猛然間,她想起了門鎖那一灘奶白色的液體,一定是那男人噴射出來的精液。
她下意識地拿起手放在鼻子底下,盡管沒味道但她還是惡心皺起眉頭。
一路上,她用一千一萬個肮髒字眼罵他。
罵過之後,卻覺得自己是受了欺侮的,可憐而無助,眼淚竟流了出來,她在轎車里她戴上了墨鏡。
盡管是在車里,她還是戴上這副寬邊墨鏡,把臉遮去一半。
這時在她眼里招惹到如此一個渣滓全拜自己所賜。
交友不慎,良莠不分,總而言之看錯一個人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恥辱。
這個男人韓冰是認識的,他叫任景生,是名記者,也是韓冰的狂熱戲迷,他追逐她們劇團的每一場演出,只要是韓冰出場,他都會在前排就座聚精會神地觀賞。
他給韓冰寫過無數篇報導,其中不吝筆墨用溢美之詞,把韓冰描繪如同天上仙女一般。
任景生起先總是彬彬有禮,或送上一束鮮花,或要上韓冰一個簽名。
有一次,他大著膽子提出要請韓冰喝咖啡。
原因是他正在為韓冰寫一篇很長的報導,韓冰當時就答應了他,並給了他自己的電話,他們約好了地點。
那是一家很大的咖啡屋,室外還有一片令人神怡的青青草地,上面種了些玫瑰花。
不少年輕的伴侶會來這里吃西餐,喝咖啡,造情調。
韓冰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答應了他,當她穿戴齊整春風滿臉地出現在他面前時,她真的有點後悔赴這個約會是不是明智之舉。
任景生身材低矮、長相平平,架一副劣質眼鏡,他侃侃而談,盡致地顯弄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學識,他跟韓冰大談中國戲曲的進化史以及流芳千古的經典劇碼,他像被咒語迷惑住了不能停止,而韓冰也像被咒語鎮住,不能停止聽他說,似乎可以這樣子他們可以一直坐下去,直至燦爛涅磐。
此時韓冰對他矮得令人失望的外表視而不見,直接撲向他那博學、雄辯的心靈,不知不覺中他們並排坐到了一起,整整一個下午把戲劇界大師的趣聞軼事和風花雪月數落了一番,這時他竟做出一個令韓冰勃然大怒的舉動。
他一把拉開拉鏈,抓住她的手放在那里,他那東西就像堅硬的棍子一樣遮人耳目地藏在一大份報紙後,興奮難捺,一切都讓人感到悲哀,失望透頂。
韓冰感到忍無可忍,尤其這一切惡行發生在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面相老老實實的男人身上,她覺得被徹底愚弄。
想像的毛毛雨迷住了她的眼睛,她收回了那被羞辱的感情,狠狠地警告他:“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現!”她經過他身邊時惡狠狠地說道,然後憤然地離開了咖啡廳。
但任景生不僅是個戲曲狂人,還是個猥瑣下流的小人,當他在韓冰面前撕去他淵博多學、才情勃發、胸有千千壑的人偽裝之後。
韓冰很快發現自己撲進的是一個綠油油的臭水塘。
任景生無視韓冰的警告,他依舊我行我素屢禁不止,一如既往地出現在韓冰的演出現場,而他送給韓冰的不再是鮮花而是情趣的內褲,甚至是塗滿他的精液韓冰的劇照。
他還經常打她的電話,甚至半夜3點都會響起惡作劇般的電話鈴聲,直到韓冰改掉電話號碼。
而電視台有門衛站崗,任景生被列入了黑名單,根本進不去,只能暗地里跟蹤,出乎人意地對著人群叫一聲韓冰的名字。
他戴一副蹩腳墨鏡,臉上橫肉暴起,在韓冰猛一扭頭的時候會迅速躲到旁邊的樹後或商店里。
韓冰現在只能找了同事結伴回家,沒想到今天他竟選擇了半下午這個去電視台上班的時刻。
讓任景生搞得身心俱疲,徹底失望的韓冰,她盼望有個強悍的男人摟著她走路,超人是她那一刻最心儀渴望的男性角色。
這時她猛地想起午睡的春夢,那個有著魁偉的身材和粗如兒臂上面滿是螺旋狀的血管與青筋看起來像凸起的紋身一樣似曾相識的男人,不就是她的表弟文龍嗎!
一股暖流在她的身內涌蕩,夢中的場景是多麼激人情欲,韓冰發覺自己的乳頭尖硬了起來,磨蹭在乳罩的織物上騷癢癢的。
韓冰在馬路邊停下了車子,她掏出了手機,查看著里面的連絡人,她撥出了表弟文龍的電話,從小到大,韓冰對表姨一家特別是表弟文龍都有深厚的感情,記得幾年前,文龍才十二歲的時候,她曾經帶他去電視台玩,當時的胖導演中午喝的醉醺醺的,沒事找事衝她拍桌子罵人,沒想到才十二歲的文龍突然衝出來,噼里啪啦一頓胖揍,打得胖導演滿地打滾,後來白素貞押著文龍來電視台向台長賠禮道歉,不過,台長事後立馬辭退了胖導演。
從那之後,韓冰才意識到表弟不再是那個在她面前撒嬌的可愛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嫉惡如仇的大男人氣概,重要的是從小練武修真,練出了比同齡人都強健的體魄,暴打那個高自己一頭的胖導演都占盡上風,所以韓冰每逢有委屈或是受人欺負的時,她第一個總是想起來文龍。
不像丈夫張華平永遠溫文爾雅心平氣和,連吵架都吵不起來。
當然了,關鍵是她考慮到,這件事盡可能不報警,否則那樣就把事情鬧大了,主要考慮到自己的公眾形象,所以只能找文龍了,他連黑鯊會的黑熊哥都秒爆掉了,一個小小的任景生自然不在話下。
“冰姐,這麼稀罕啊!你可好久沒有給我打電……”
韓冰的眼淚嘩啦地流了出來:“我想馬上見到你。”
“怎麼了?姐,你別哭,你現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文龍聽見冰姐哭了,立馬就急了,非常關切地問,韓冰便說了附近一個咖啡廳的位址,文龍答應了說隨後就到。
韓冰把車停了,步行幾步就到了街上,一門面很小的咖啡館,鬧中取靜,有兩層,第二層像個閣樓,韓冰在近窗的地方找了個座位,能看見人頭簇擁的街道和步行的時髦男女。
過一會,便見文龍匆匆趕來,他穿著深灰色襯衣,下身卻還是練武的黑褲子,臉上飄揚著那種親昵的笑容。
在那個荒誕的夢里,韓冰自己成了一個極其縱情的女人,所有夢中的每一個邪惡、變態的細節真實生動,就如同現實經歷過的一樣。
幾乎地憑著直覺,韓冰十分下流地盯住他褲襠的那方,她很好奇地想像著他里面的東西是否發育成長壯大的跟她夢境那粗壯的肉棒一樣。
文龍走過來,就在她的對面落座,韓冰更是細致地觀察著他,幾近完美的相貌,雖然還有點男孩的稚氣,身材也有點男孩的瘦削,可是足夠高大,胸肌健壯,這和他眼角上揚的眼睛,簡直可以為男子氣概設下一個新而無懈可擊的標准。
他的紅潤而豐厚的嘴唇和強健而高挺的鼻子也是一樣,雖然他的鼻子有一點非常微小且頑皮的上翹。
“冰姐,才多久沒見,就不認識弟弟了。”文龍也讓她看得不好意思,調侃地說。
“認識倒是認識,只是沒想到,才兩年沒見,我弟弟都長成大男孩了!雖然小臉還是娃娃臉,這個頭這塊頭可是男子漢嘍!”韓冰嘴里調笑道,心里卻顯得有些局促,擔心讓他看穿了心思。
但這時的她,由於想像了夢境時的縱欲場面,她的腹部的股暖流在涌動,兩腿間私密的地方灼熱,極敏感的陰蒂似乎凸出,磨擦著內褲的織物。
“冰姐哪找的這麼個地方,弄得像約會似的。”
他四處打量著,發現這地方每一套桌椅款式不同,顏色也各異,靠牆還有轉角沙發,扶手靠背比正常沙發要高,人可以完全陷在里面,頭頂毛發以下的器官要搞點偷摸的事情不易發現,當然僅止於接吻。
別的稍大點的問題,還是不宜在此公眾場合解決。
說白了,這是為調情男女特別設置的,至於情不自禁的淫男蕩女,終得另覓佳所。
韓冰不好意思地衝文龍一笑,他問:“冰姐什麼事,跟姐夫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