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擺了擺手說:“醫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你就是我的命,我不怕死,我一大把年紀了,該享受的都有過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你了。哀莫大於心死,沒有你,我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如果沒有了我,能讓你更快樂,我就更沒什麼牽掛了。”
惜媛心中猛地一顫,萬沒想到公公竟會情深至此。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线。
她正不知如何作答時,公公又拉著她的手接著說:“有一首詩大意是,一個人一生至少要有一次,為了一個人忘了自己的一切,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擁有,不求說你愛我,只求能遇到你。以前我一直認為這是扯淡,遇到了你我才徹底相信了,雖然明白的有點晚,可是我不但遇到了你,你還給了我這麼多,上天對我不薄啊。別怪我酸呀,前段時間是我讓你傷心了,對不起呀。不要哭,什麼時候都別忘了開心。”聽到這里,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惜媛安慰幾句,就告辭了,說有時間再過來看他,她怕再呆一會就會忍不住說出讓她後悔的話。
回去的路上,情不自禁的想起和公公相處兩年多的點點滴滴,五味雜陳。
愛你的男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連他自己都不行。
公公對她的感情應該就是這種吧,而她卻從沒真正在乎過他。
其實他不一定真正了解她,公公自己也說過他人近暮年,閱人無數,卻一直看不透她,覺得她始終是一個迷。
可能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打開心扉的人,特別是和公公這種特殊的關系。
惜媛自認為挺了解公公的。
公公很堅強,平時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只有單獨和她在一起時,他才會天真的像個孩子。
不管有沒有人,見到她都是滿臉的笑容。
她心情好他才心情好,她心情不好時,他就關心的問她,她不說他也不追問,只是靜靜的安慰她。
她對他不好時,她穿的再性感,他也無心欣賞,也沒有性的衝動,只是一個勁的認錯。
她對他好時,他就和她有說不完的話,沒話也找話和她說,海闊天空,什麼都聊,人文藝術,識人處事,休閒娛樂等等,他學識淵博,見解獨到,她有時也受益匪淺。
他還偶爾給她推薦一些好書。
她一般對他話很少,但只要她說的,他都願意聽。
哪怕一個字,一個表情他都開心的不得了。
就她倆時,她洗澡時,他也在外面和她聊天,有話沒話的問她。
她在房間休息時,她鎖著門不認他進來,他也在門外和她說著話,她說要睡覺了,他雖然不說話了,但還在門外走來走去。
有時公公給她發短信,說那麼多,問了那麼多,她一個字也沒回,可是他從不生氣,從不問她為什麼不回復他的話。
她無論做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支持她。
看到她和別人跳舞,他不吃醋,還說喜歡看她跳舞,真美。
他知道,她不隨便,沒有情人。
說真的,如果拋開公媳關系,這樣痴心對她的,除了前男友就是公公了。
她的前前男友也喜歡她,可是他對她不信任和懷疑。
老公也這樣,以為他自己偷情,就也懷疑她,查她手機,約束控制她,她和別人正常跳舞他也吃醋。
佛說,與你無緣的人,你與他說話再多也是廢話;與你有緣的人,你的存在就能驚醒他所有的感覺。
惜媛知道,她無論做什麼決定,公公只會傷心,不會生氣。
但她堅持了內心的高傲,卻令公公感到心死,這不是她想要的,和公公到今天這一步,不是一個人的錯,就算對錯暫且不論,至少她也不會故意傷害一個對她如此真心的人。
於是她開始懷疑和公公快刀斬亂麻的了斷方式,開始考慮應該有一個緩衝,至少在他康復之前。
成功與高貴絕不是戰勝別人、優於別人,應該是超越自己、改變自己。
她一直認為人生最重要的品質應該是善良,它是其它一切素質和修養的基礎。
當時在病床前惜媛安慰公公幾句就離開了,她怕再呆下去會讓她說出讓她後悔的話。
當時氣氛太感動人了,她怕一時衝動說和他好什麼的,話說了就不好收回來了,她不想輕易承諾什麼。
欺騙比拒絕傷害更大。
文龍和翁儷虹聽了惜媛的講述,除了深切感受到惜媛和公公的那份禁忌感情之外,也聯想到自己兩人的不倫禁忌,不由得越發珍惜眼前人,掀起一輪新的翻雲覆雨。
兩人雲散雨收之後,終於等來了那個重要的電話,其實,他們這幾天休養生息養精蓄銳,都是在為致命一擊做准備。
經過這些天的養傷,章小前已經拆线可以出院了,萬幸沒有骨折頸椎腰椎受傷,基本上是一些硬傷,所以更多還是要靠出院回家之後的休養,可惜他出院之後暫時不能回家了,因為緩刑期間又強奸未遂,所以要直接送到看守所等待再次審判。
這對於孟嵐來說無異於晴空霹靂,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再次被審判,這種從天堂到地獄的心理落差,不是正常人能夠面對的,所以她才要求章志和章志剛兄弟這次必須做出反應,必須救出兒子,不能再讓兒子受罪了。
前幾天,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找上孟嵐的家門來,他們出示的證件表示,這些警察是接受四海市的委派,前來為孟嵐服一家務的,當然這一切都少不了章家老二的首肯,除了他和他上面的一個人外,再沒其他人能調動這股力量。
聽完他們的報告後,孟嵐才對這個小叔子稍有改觀,對他之前的怨艾也減少了幾分,畢竟章小前身上流的是章家的血,章志剛怎麼也不會置自己的侄兒於不顧。
梳妝加打扮合起來整整花了1個小時,雖然今天有重要的任務待辦,但任何時刻任何情況下,孟嵐都要光彩奪目的出現在外人面前,今天就可以重新見到兒子,搭救兒子獲得自由,她更是下功夫認真妝點了一番,所以當她拎著愛馬仕鉑金包走出電梯時,等候在大廳的那些男人們都看呆了眼。
她身上穿著一條粉白色的蕾絲抹胸上衣,露出一段光潔纖細的雪白胸膛,一條璀璨奪目的嵌鑽白金項鏈躺在兩截優美的鎖骨之間,外面披一件黑白相間的香奈兒粗呢小外套。
她那細細的小腰束在一條帶紅藍印象派花朵圖案的花苞裙內,這條花苞裙腰口極細,然後在臀部突然膨脹,卻在裙腳收得緊緊的,看上去就像一只將放未放的玫瑰花苞般,極大凸顯出她的小腰與盛臀。
花苞裙腳長度僅僅足夠遮住她豐隆挺翹的圓臀,兩條不是很長但卻比例勻稱的細腿裹在超薄黑絲襪內,那纖巧的玉足蹬著雙11厘米細高跟的銀色尖頭鞋,那尖尖的鞋頭上嵌著金色雕花紋路,配合著她這一身裝扮更顯富貴逼人。
她把棕黃色的順滑長發在頭頂盤了個高高的發髻,讓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更加顯得精致,那塗得鮮紅欲滴的豐唇,描得又細又長的柳眉,咖色眼影與眼线修飾得那對杏眼更加嫵媚,兩串水珠狀的碎鑽長項鏈掛在她白嫩的耳垂下,在她尖尖的下巴兩邊晃來晃去。
一條鵝黃色的愛馬仕長絲巾搭在她細長白皙的脖頸上,那絲巾很自然地垂在蕾絲抹胸之間,隨著她雙乳的顫動微微飄拂,更加增添了高雅尊貴的氣質。
相比起平日里在舞台上所見的那個人民藝術家,現實中的孟嵐更加嫵媚動人,但也更加令人不可觸及。
對於男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心中了然卻是不假顏色的,對於她來說,這些出身低微的男人只配服侍自己,根本不值得對他們多加關注,要不是這次有事要他們去辦,她根本連瞧都不多會瞧一眼。
這三個男人年紀都在30歲以上,個個看起來都是體格強壯,精明能干之輩,不過孟嵐對警察系統里的人認識並不多,她一向也不怎麼看得起這些藍皮,不過從他們的說話行事來看,對章志剛和章家的情況還是挺了解的,所以她也沒有懷疑過這些人的身份。
“章太太,我們都准備好了,可以出發了嗎?”一個叫賈倫的站起來道,他是這群人里帶頭的,據說是防暴大隊的隊長。
“嗯。”孟嵐目不斜視,只是微微頷首表示認可,在這些警察面前她始終一副冷艷十足的樣子。
賈倫在前面帶路,另外三人也站起身來默默跟在後頭,那三個中年警察一直都沒說幾句話,不過本來也不需要他們說太多話,他們只要辦好事就行了。
孟嵐和他們一起登上那輛停在門口的黑色通用GMC,掛著四海市0號藍牌的商務車迅速駛出別墅大門,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六環以外。
這里已經是城郊結合帶的廣興區,比鄰迭起的高樓大廈已經不見蹤跡,道路也遠不如城區那麼寬敞平整,路邊多是建於上個世紀末的老房子,以及一些已經停工已久的廢棄工廠,首善之區的光芒顯然沒有輻射到它的周邊來,相比起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五環之內,這兒顯得灰頭土臉、一片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