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上了車走了,而王宏斌開著車跟在後面,似乎在這麼護送著秋月回家,倆人的車漸行漸遠,而我走了出來,不過此時傻眼了。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出租車啊,白天的時候或許會有可能來那麼一個兩個的,還得靠運氣,現在已經很晚了,根本一輛都沒有,公交車早就停了。
來的時候憑一股衝動,現在不知道怎麼回去了。而且此時我想到一個問題,等秋月回家了,大半夜發現不在家,我該怎麼解釋啊?周圍一片寂靜,又沒有路燈,真的讓我好害怕,我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最後我只能不顧一切的往前跑,而且秋月和王宏斌的車子早已經沒有了蹤跡,此時開車的秋月不會知道,我這個丈夫正在後面追趕她的車子。我瘋狂的跑,一來是因為我此時很害怕,二來就是我此時情緒的發泄。秋月的突然回家,沒有讓我有一絲的感動,在辦公室那麼久,倆人到底干了什麼?到底有沒有發生關系?就算沒有發生關系,有沒有親親摸摸?我現在的腦袋里全都是這些畫面。
等好不容易跑到市里的時候,我已經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此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回到家里,見到秋月,我該怎麼解釋?算了,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還解釋個屁啊?背叛的是她,犯錯的是她,又不是我。
最後我走到一個網吧的門口,看著里面打游戲的人,都是通宵包夜的。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正常網吧是不接待未成年人上網的,但是這個郊區的小網吧卻是可以的。我付了錢之後選了一個座位,本來我打算在網吧里睡一夜,但是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如何在不拿走鑰匙的情況下去配鑰匙,於是我在網上查詢起來,果然讓我找到了一個辦法。
在網吧一整夜,我沒有睡,我帶著耳機,手指在鍵盤上用力的敲擊著,我把現實中的不滿都發泄在了網游世界里。漸漸的,我暫時忘卻了煩惱。
我不是沒有想過秋月,她回到家里,發現我不在家,估計會著急吧?也許不會著急,他只在乎王宏斌和父親,哪會顧忌我這個小屁孩呢?我想這種小心思,小時候大家都有過,被家長打罵,就想著離家出走讓父母著急,甚至有極端的孩子選擇了自殺,我現在就是這種心理,不過我不會自殺,再傷心的時候也不會。不過也有可能,秋月沒有回家吧,可能半路被王宏斌約到賓館去了。想到這里,戴著耳麥的我,敲擊鍵盤的力度就大了,我嘴角揚起,露出一絲冷笑。
到了早上七點,網吧包夜的時間到了,我走出網吧,此時感覺十分的疲憊,一夜沒睡,臉上緊巴巴的。我尋找著配鑰匙的地方,最後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我說出了我的要求,結果對方看我是小孩子,頓時帶著十分異樣和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一般用這種方式配鑰匙,都是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可以說是違法的。最後那個人搖了搖頭說配不了,但是我從他剛剛的遲疑判斷,他有顧慮,可以弄卻不敢為我冒險罷了。我最後說出了價格,足足給了他一百倍,正常配鑰匙五塊,我給他五百,他頓時就心動了,我從小就懂得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他給了我一塊膩子,告訴我找機會把要配的鑰匙按在膩子上,留下圖案就可以了。我把膩子放在包里之後就回家了,這個時候公交車已經通了。沒多久,我就到了我家樓下,進門之前我就想好了說辭,實話實說,不過不是說我去了公司,而是說我去了網吧,我就說我去網吧包夜了,大不了被秋月埋怨一頓嘛,還能打我不成。
我上了樓,之後用鑰匙打開了房門,結果進門後,看到家里不只有秋月,還有…父親。父親怎麼回來了?
「草你%…,你他麼去哪了?」看到我回來,秋月明顯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而父親頓時暴跳如雷起來。
「去網吧包夜了……」我直接抬頭看著父親,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竟然沒有膽怯,或許是因為昨晚受到的刺激還沒有消除。
「啪……」結果我剛說完,頓時就感覺半邊臉一疼,響亮的耳光震得我耳機嗡嗡作響,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腦海中全是小星星。
「你干嘛?」頓時,我聽到秋月呵斥了一句,同時趕緊走上前捧著我的臉,秋月這次沒有把父親當成公公,仿佛當成平輩一樣呵斥著。秋月這是把父親當成自己的男人了嗎?否則作為晚輩怎麼會呵斥長輩?在這個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秋月對我的心疼和關心,反而進一步想到她和父親的那種關系上面去了。
隨著刺激的一步步加大,我的心理開始扭曲,就算是好好的事情,我也會往歪處想,也就是產生了極大的消極心理。
我歪了一下頭,把秋月的手躲開,以前被父親打,我都會掉眼淚,父親上次打我還是在兩年前。這兩年沒有挨過打,最多被父親罵而已,為什麼現在我被父親打,我竟然沒有眼淚?我甩頭躲開秋月的手後,秋月微微一愣,有些心疼和異常的看著我,而我沒有看秋月,而是抬頭看著父親,此時我的目光很平靜,但是半個臉卻火辣辣的疼。原本氣呼呼的父親看到我此時的樣子,突然眼神變化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打夠了沒有?沒打夠繼續打……」我看著父親說了一句,十分的平靜,連我自己也十分的意外。仿佛就是我潛意識里說出來的,仿佛是我身體的另外一個靈魂說出來的。
「你…好好…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父親頓時一愣,之後表情變了,惡狠狠的說道。不過父親此時的惡狠狠似乎有些底氣不足,父親說完之後,就轉身尋找東西,似乎想找掃帚打我。
「爸,你別…小康,你趕緊回屋去……」秋月趕緊去拉父親,同時轉頭對我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焦急。只是我沒有進屋,而是平列的走到沙發邊,往沙發上一坐,雙臂抱在胸前。
「掃帚在後陽台…拖把在衛生間…擀面杖在櫥櫃上面……」我對著拉拉扯扯的秋月和父親說道。
「你什麼意思?」父親聽到我的話後,頓時停住了,秋月也停住了,倆人都轉身看著我,眼中都帶著不敢相信,父親此時鏗鏘說道,但是底氣還不如從前。
「我的意思是您沒有把我打疼,要打就來點猛的…你不怕死的話,可以拿菜刀…唔……」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之後說道,只是還沒有說完,秋月趕緊衝到我身邊,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之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把我從沙發上拽起來,用力把我推到臥室里,在進入臥室之前,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那麼看著父親的眼睛,和他平靜的對視著,最後父親眼神反而游離,不敢和我對視了。
「翅膀長硬了,還以為我打不動你了是不是?還敢給我耍脾氣,我看你是快到壽了……」門外傳來父親的辱罵聲,此時總顯得是裝樣子,而秋月在外面不斷的勸阻著父親,聽到父親的聲音,我走到臥室門口,打開了房門,頓時父親的辱罵聲停止了。而秋月趕緊又推了我一把,把房門關閉了。
至此,一切終於都安靜了,我此時躺在床上,本來我還很困,但是父親的一巴掌把我給打清醒了。我半個臉火辣辣的,疼嗎?當然疼,但是不如我的心疼,就仿佛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對啊,翅膀硬了,或許也該是我反擊的時候了。如果等到我那忍無可忍的那一天,我的反擊會讓所有人都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