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療傷到半夜。張無忌睡夢中忽聽得遠處有幾人踏雪而來。他立時便驚醒了,當下坐起身來,向腳步聲來處望去。
這晚上新月如眉,淡淡月光之下,見共有六人走來,當先一人身行婀娜,似乎便是殷離。
待那六人漸漸行近,這人果然是殷離,可是他身後的五人卻散成扇形,似是防她逃走。
張無忌微覺驚訝,心道:“好像殷離被抓住了?”
他轉念未定,殷離和她身後五人已然走近。
張無忌一看之下,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原來那五個人他人的其中一個,便是衛璧,另外還有兩男兩女,自己並不認識。
原來那天血狼堡圍攻紅梅山莊,衛璧苟且偷生,被張無忌放生了一條生路,沒想到衛璧逃跑出去,遇上白駝山歐陽琴。
衛璧也活乖倒霉,歐陽琴將衛璧抓了,詢問了紅梅山莊的詳細情況,於是將衛璧軟硬兼施,讓衛璧投靠在白駝山門下。
並且讓衛璧回武家莊,騙取信任,說紅梅山莊受到白駝山攻擊,讓武家莊的武烈帶人出來馳援。
然後白駝山半路設伏,將武家莊的人一舉殲滅,從而一舉蕩平西北武林最重要的武家莊和紅梅山莊。
衛璧回武家莊之後,直接跟武烈說紅梅山莊要被血狼堡包圍,需要馳援,而且武青嬰也在被困其中。
武烈果然中計,當即給附近各大門派求救,並且帶著弟子馳援紅梅山莊,沒想半路遭受埋伏,幾乎全軍覆沒,幸好昆侖派的何太衝、班淑嫻夫婦和峨嵋派的丁敏君及時趕到,救下了武烈。
待他們想折返回武家莊的時候,沒想到武家莊已經被白駝山攻下,無奈之余,武烈他們只能殺回紅梅山莊,丁敏君給峨嵋派發信息,滅絕師太說要帶弟子前來蕩平白駝山,這才讓武烈心里安慰。
沒想到折返紅梅山莊的時候,遇上殷離,追問之下,發現殷離竟然會武功,於是便打斗起來,殷離的武功本來就是邪教的,因此就被誤認為是白駝山的弟子,被眾人要挾帶路去找白駝山老巢。
殷離這個時候卻要求去見一個人,否則哪里也不去。眾人無奈,心想這麼一個小丫頭也耍不出什麼花樣,當下就同意了。
張無忌雖然不認識這些人,但是這些人卻是改變他命運最重要的人物。
不過作為穿越的張無忌,自然不明白八百年前的張無忌與這些人的恩恩怨怨,他只看美女。
峨嵋派的大師姐,雖然私心很重,但是不可否則她是一個大美人,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容貌清秀絕艷,柳眉杏眼,瓊鼻纓唇,桃形的面龐,玉肌雪膚,烏黑的披肩長發,不但生得美,身材也很苗條豐滿,充滿對異性的誘惑力,胸部異常渾圓飽滿、白皙柔嫩,一雙嬌嫩的小手纖細修長,雙腿修長性感,顯得曲线玲瓏、誘惑迷人。
峨眉山的山水養人,因此丁敏君雖然為人私心重和妒忌心強,但是並不影響她的美妙,只是沒有那麼清秀可人,也沒有那麼親切罷了。
如果她溫柔和善良一些,估計會漂亮很多。
另外一個是少婦班淑嫻,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五年前,還是八百年前的張無忌將她與現在的丈夫何太衝搓成的一對,如果換做現在的張無忌,那是絕對不會做這樣成人之美的事情,要做,也是做成己之美!
少婦班淑嫻,也是一個大美人,剔透的肌膚,依然如少女般嬌嫩晶瑩,那雙烏黑發亮的秀眸光彩照人,眼波似水,輕啟眼簾,似有水霧升起,美妙難言,雖然丁敏君比班淑嫻年紀大,或許因為是嫁人的緣故,班淑嫻反而比丁敏君更加成熟,多一份女性嫵媚的風韻,而且應該生活養尊處優和富足,班淑嫻比丁敏君也要富態豐腴一些,顯得高貴絕俗,那絕美的氣質,艷而不俗,嬌而不媚,看得張無忌心動不已。
這個時候殷離走到張無忌身前,向著他靜靜瞧了半晌,隔了良久,慢慢轉過身去。
張無忌聽到她嘆息一聲,聲音極輕,卻充滿了哀傷之意。
但是這個時候的張無忌異常的聰明,並不吭聲。
只見衛壁將手中長劍一擺,冷笑道:“你說臨死之前,定要去和一個人見上一面,我道必是個貌如潘安的英俊少年,卻原來是這麼一個丑八怪,哈哈,好笑阿好笑!這人和你果然是天生一雙,地生一對。”
殷離毫不生氣,只淡淡的道:“不錯,我臨死之前,要來再瞧他一眼。因為我要明明白白的問他一句話。我聽了之後,方能死得瞑目。”
張無忌大奇,全不明白兩人的話是何意思。只聽殷離道:“曾阿牛,我有一句話問你,你須得老老實實回答。”
張無忌道:“是我自己的事,自可明白相告。是旁人的事,可沒這麼容易就說。”
殷離道:“旁人的事,我才懶得問。我問你:那一天你跟我說,咱倆人都孤苦伶仃,無家可歸,你願意跟我做伴。你這句話卻是出於真心麼?”
張無忌一聽,大出意料之外,當即坐起,只見她眼光中又流出那哀傷的神色,便道:“我自是真心的。”
殷離道:“你當真不嫌我容貌丑陋,願意和我一輩子廝守?”
張無忌一怔,也不假思索,便道:“什麼丑不丑,美不美,我半點也不放在心上,你如要我陪伴你說笑談心,只要你不嫌棄,我自然也很歡喜。但你如想騙我說……”
殷離已經感動不行了,顫聲問道:“那麼你是願意娶我為妻了?”
張無忌身子一震,握住了她右手,大聲道:“姑娘,我誠心誠意,願娶你為妻,只盼你別說我不配。”
殷離聽了這句話,眼中登時射出極明亮的光彩,低低的道:“阿牛哥哥,你這話不是騙我麼?”
張無忌道:“我自然不騙你。從今而後,我會盡力愛你護你,照顧你,不論有多少人來跟你為難,不論有多麼利害的人來欺負你,我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你周全。我要讓你平安喜樂,忘了從前的種種苦處。”
殷離坐下地來,依在他身旁,又握住了他另一只手,柔聲道:“你肯這般待我,我真是快活。”
閉上了雙眼,說道:“你再說一遍給我聽,我要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你說啊,你要怎樣待我?”
張無忌見她歡喜之極,也自欣慰,握著她一雙小手,只覺柔膩滑嫩,溫軟如棉,說道:“我要讓你平安喜樂,忘了從前的苦處,不論有多少人欺侮你,跟你為難,我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你周全。”
殷離臉露甜笑,靠在他胸前,柔聲道:“從前我叫你跟著我去,你非但不肯,還打我、罵我、咬我……現下你跟我這般說,我真是歡喜。”
張無忌聽了這幾句話,心中登時涼了,原來這殷離閉著眼睛聽自己說話,卻把他幻想做那已經死去的八百年前張無忌。
怎麼那個八百年前的張無忌就這麼好麼?張無忌自信自己比他好多。可是為什麼就是沒有人欣賞呢!!真是豈有其理。
殷離只覺得他身子一顫,睜開眼來,只向他瞧了一眼,她臉上神色登時便變了,顯得又是失望,又是氣憤,但隨即帶上幾分歉疚和柔情。
她定了定神,說道:“阿牛哥哥,你願娶我為妻,似我這般丑陋的女子,你居然不加嫌棄,我很是感激。可是早在幾年之前,我的心早就屬於旁人了。那時候他尚且不睬我,這時見我如此,更加連眼角也不會掃我一眼。這個狠心短命的小鬼啊……”她雖罵那人為“狠心短命的小鬼”,可是罵聲之中,仍是充滿不勝眷戀低徊之情。
丁敏君冷冷的道:“他肯娶你為妻了,情話也說完啦,可以起來了罷?”
殷離慢慢站起身來,對張無忌道:“阿牛哥哥,我該死了。就是不死,我也決不能嫁你。但是我很喜歡聽你剛才跟我說過的話。你別惱我,有空的時候,便想我一會兒。”
這幾句話說得很溫柔,很甜蜜。
張無忌忍不住心中一酸。自己在殷離的心中,始終還是比不上那個死去的張無忌啊。
只聽得班淑嫻嘶啞著嗓子道:“我們已如你所願,讓你跟這人見面一次。你也當言而有信,將白駝山供出來了吧。”
殷離道:“好!我告訴你們,其實你們都被這個人騙了,他叫你們來,其實就是一個陰謀,他早跟白駝山勾結,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說著伸手向武烈一指。
武烈臉色微變,哼了一聲,喝道:“瞎說八道!你害死了我的青兒!我殺了你!”
衛壁怒道:“她不但害死青妹,還害死了真妹,說,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張無忌一驚!?
殷離害死了朱九真和武青嬰!?
不會啊,朱九真和武青嬰應該是在翠谷才對。
難道說朱九真和武青嬰掛念自己,然後出翠谷尋找,然後被殷離遇上殺害了!?
顫聲道:“你……殺了朱……朱九真姑娘?”
因為張無忌頭發蓬松,加之又是晚上,因此衛壁並沒有看清楚張無忌的面目,此刻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道:“你也知道朱九真姑娘?”
張無忌道:“雪嶺雙姝大名鼎鼎,誰沒聽見過?”
丁敏君向殷離大聲道:“喂,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殷離這個時候得意的說道:“指使我來殺朱九真的,是昆侖派的何太衝夫婦,峨嵋派的滅絕師太。”
武烈大喝:“你妄想挑拔離間,又有何用?”
呼的一掌,向殷離拍去。
他這一喝威風凜凜,掌隨聲出,掌力只激得地下雪花飛舞。
殷離閃身避過,身法甚是奇幻。
張無忌雖然心里八九分認定殷離是做故事騙他們,但是心里依舊擔心不已,心想兩天兩夜沒有回翠谷了,衛雨筠她們一定擔心不已。
這個時候衛壁持長劍擊來,殷離東閃西竄,盡只避開武烈雄厚的掌力,突然間纖腰一扭,拔出長劍應對。
武烈左手揮掌向殷離按去。
殷離斜身閃避,叮當一響,手中長劍和衛壁的長劍相交。
就在此時,武烈右手食指顫動,已點中了她左腿外側的“伏兔”、“風市”兩穴。
殷離輕哼一聲,立足不定,倒在張無忌身上,但覺全身暖洋洋地,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便是想抬一跟手指,也宛似有千斤之重。
衛璧舉起長劍,狠狠的道:“丑丫頭,我卻不讓你痛痛快快的死,只斬斷你兩手兩腿,讓你在這里喂狼。”揮劍便向殷離的右臂砍落。
武烈道:“且慢!”
伸手在衛璧手腕上一帶,將他這一劍引開了,對殷離道:“你說出指使你的人來,便給你一個痛快的。否則的話,哼哼!我瞧你斷了四肢,在雪地里滾來滾去,也不大好受罷。”
殷離微笑道:“你既定要我說,我也無法再瞞了。你女兒和朱九真姑娘要嫁給同一個男子,結果是朱九真給我一千兩銀子要殺武青嬰,武青嬰給我八百兩要殺朱九真!既然她們兩個同時給了銀子,那我只有將她們兩個都殺了……”她還待說下去,武烈已氣得面容失色,手腕直送,挺劍往殷離心窩中刺去。
殷離見自己被點住穴道,反正也活不了,所以就編故事來刺激他們,讓武烈痛痛快快的給自己一個了當。
但見青光閃動,長劍已到心口。
就在這個生命攸關的時刻,一物無聲無息的飛來,在劍上一撞。
呼的一聲響,武烈的長劍飛了出去,直飛出十余丈外才落地。
黑暗中誰也沒看清楚武烈的兵刃如何脫手,但這劍以如此勁道飛出,便是要她自己用力投擲,也決計無法做到,顯然殷離已到了強援。
六人一驚之下,都退了幾步,回頭察看。四下里地勢開闊,並無山石叢林可以藏身,一眼望出去半個人影也無,六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衛璧低聲問道:“師傅,怎麼啦?”
武烈道:“似乎是什麼極厲害的暗器,將我的劍震飛了。”
武烈和衛璧游目四顧,卻是不見有人,哼了一聲,道:“便是這丫頭弄鬼。”
心中暗暗奇怪:“她明明已身中了我的一陽指,怎的尚能有力震飛我的長劍?這丫頭的武功當真邪門。”
跨步上前,舉掌往殷離左臂拍去。
這一掌運勁雄猛,要拍碎她的肩骨,使她武功全失,再由女兒來稱心擺弄。
眼看殷離便要肩骨粉碎,驀地里她左掌翻將上來,雙掌相交,武烈胸口一熱,但覺對方的掌力尤似狂風怒潮般涌至,實是勢不可擋,“啊”的一聲大叫,身子已然飛起,砰的一響,摔了出去。
總算他武功了得,背脊一著地立即躍起,但胸脯間熱血翻涌,頭昏眼花,身子剛站直,待欲調均氣息,晃了一晃,終於又俯身跌倒。
衛壁和丁敏君大驚,急忙搶上扶起。忽聽得何太衝道:“讓他多躺一會!”
“為什麼!?”衛璧問道。
何太衝道:“氣血翻騰,靜臥從容。”衛壁登時醒悟,道:“是!”輕輕將師傅放回地下。
何太衝和班淑嫻對望一眼,大為驚異,他們都和殷離動過手,覺得她招數精妙,果有過人之處,然內力卻是平平,可是適才和武烈對這一掌,明明是以世所罕有的內力將他震倒,委實令人大惑不解。
殷離心中,卻更是詫異萬分。
她被武烈點倒後,倒在張無忌懷中動彈不得,眼看武烈揮劍刺來,突然飛來一物,震開長劍,跟著突有一股火炭般的熱氣透入自己兩腿,在“伏兔”和“風市”兩穴上一衝,登時將被封的穴道解開了。
她全身一震,低頭看時,只見張無忌雙手握住了自己兩腳足踝,熱氣源源不絕的從“懸鍾穴”中涌入體內。
這當兒變化快極,未及細想,武烈的一掌已拍了下來。
她隨手抵御,本是拼著手腕折斷,勝於肩骨被他拍得粉碎,那知雙掌相交之下,武烈竟給自己一掌擊出丈許。
她一愕之下,心道:“難道這丑八怪鄉巴老,竟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大高手?”
何太衝心有忌憚,不願和她比拼掌力,拔劍出鞘,說道:“我領教領教姑娘的劍法。”
殷離笑道:“我沒劍啊!”
衛壁道:“好,我借給你!”提起長劍,劍尖對准殷離胸口,用力擲出。
殷離伸手一抄,接在手里,笑道:“你武功太差,刺我不死!”
何太衝是一派掌門,不肯占小輩的便宜,說道:“你進招罷,我讓你三招再還手!”
殷離長劍刺出,逕取中宮。
何太衝怒哼一聲,低聲道:“小輩無禮!”
舉劍便封。
卻聽得喀喇一響,雙劍一齊震斷。何太衝臉色大變,身形晃處,已自退開半丈。
殷離暗叫:“可惜,可惜!”
原來張無忌將九陽神功傳到她體內,但她不會發揮神功的威力,結果雙劍齊斷,若能運力攻敵,那麼折斷的只是對手兵刃,她手中長劍卻可完好無恙。
班淑嫻大奇,低聲道:“怎麼啦?”
何太衝手臂兀自酸麻,苦笑道:“邪門!”
美少婦班淑嫻拔出長劍,寒著臉道:“我再領教。”
殷離雙手一攤,示意無劍可用。
班淑嫻指著掉在十余丈之外武烈的那把長劍,喝道:“去撿來使!”
殷離不敢離開張無忌之手,只得揚一揚手中半截斷劍,笑道:“就是這把斷劍,也可以了!”
班淑嫻大怒,心道:“死丫頭如此托大,輕視於我。”她卻不似何太衝般要處處保持前輩高人身份,長劍回處,急刺殷離的頭頸。
殷離舉斷劍擋架,班淑嫻劍法輕靈之極,早已改削她的左肩。
殷離忙翻劍相護。
班淑嫻又已斜刺她右肋,接連八劍,勢若飄風,始終不與殷離的斷劍相碰,只是發揮自己劍法所長,不令對方有施展內力之機。
殷離左支右拙,登時疊遇凶險。
她的劍法本就遠不及班淑嫻,再加上手中只有半截斷劍,雙足又不敢移動,變成了只守不攻。
又拆數招,班淑嫻劍尖閃處,嗤的一聲,在殷離左臂上劃了一道口子;昆侖派劍法一劍得手,不容敵人更有半分喘息之機,隨勢招招進逼,殷離“啊”的一聲,肩頭又中了一劍。
殷離叫道:“喂,你再不幫我,眼睜睜瞧著我給人殺了麼?”
班淑嫻退後兩步,橫劍當胸,四下一看,卻不見有人,當下長劍顫動,劍尖上抖出朵朵寒梅,又向殷離攻去。
殷離急舞斷劍,連擋三劍,對方劍招來得極快,她卻也擋得迅捷無倫,這當兒眼捷手快,當真是招招間不容發。
班淑嫻贊道:“死丫頭,手下倒快!”
殷離不肯吃虧,回罵道:“死婆娘,你手下也不慢啊。”
班淑嫻是劍術上的大名家,數十年的修為,口中說話,手下絲毫沒閒著。
殷離終究不過十七八歲年紀,雖然得遇明師,但豈能學得到班淑嫻好整以暇的風范?
這一說話微微分心,但覺手腕上一痛,半截斷劍已然脫手飛出。
殷離“啊”的一聲驚呼,班淑嫻第二劍已刺向她的肋下。
丁敏君一直在旁袖手觀戰,這時看出便宜,不及拔劍,一招“推窗望月”,雙掌便向殷離臂上擊去,同時衛璧也縱身而起,飛腿直踢殷離右腰。
殷離只嚇得一顆心幾欲從腔子中跳了出來,但覺全身炙熱,如墜火窖,隨手伸指在班淑嫻的長劍上一彈,便在此時,背心中掌,腰間被踢。
卻聽得“啊喲”
“唉呦”兩聲慘叫,丁敏君和武青嬰一齊向後摔出,班淑嫻手中也只剩下了半截斷劍。
原來張無忌眼見情勢危急,霎時間將全身真氣急速送入殷離的體內。
張無忌將九陽神功已有一二成功力輸入給殷離,威力當真不小,於是班淑嫻的長劍、丁敏君的雙手腕骨、衛璧的右足趾骨,一一分別折斷。
何太衝、武烈他們目瞪口呆,一時都怔住了。
班淑嫻將半截斷劍往地下一拋,狠狠的道:“去罷,丟人現眼還不夠麼?”
向丈夫怒目而視,一肚皮怨氣,盡數要發泄在他身上。
何太衝道:“是!”兩人並肩奔出,片刻之間,已奔得老遠,昆侖派輕功之佳妙,確是武林一絕。
衛壁一手扶著師傅,極怕殷離乘勝追擊,可是又不能如何太衝夫婦這般飛馳遠去,每一步中都擔著一份心事。
丁敏君雙手腕骨斷折,腿足卻是無傷,咬緊牙關,獨自離去。
殷離得意之極,哈哈大笑,說道:“丑八怪!你……”突然間一口氣接不上來,昏了過去。
原來張無忌眼見這五個對頭分別離去,當即縮手,放脫她的足踝。
充塞在殷離體內的一股九陽真氣驀地里解去,她便如全身虛脫,四肢百骸再無分毫力氣。
張無忌一驚之下,便即領會,雙手拇指輕輕按著她眉頭盡處的“絲竹空穴”
,微運神功,殷離這才慢慢醒轉。
她睜開眼來,見自己躺在張無忌的懷里,他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不覺大羞,急躍而起,似笑非笑的向他瞪了一會,突然伸手抓住他左耳用力一扭,罵道:“丑八怪,你騙人!你有一身利害武功,怎不跟我說?”
張無忌痛叫:“哎喲!你干什麼?”
殷離哈哈笑道:“誰叫你騙人?”
張無忌道:“我幾時騙你了,你沒跟我說你會武功,我也沒跟你說我會武功。”
殷離道:“好,便饒了你這一遭。適才多承你助我一臂之力,將功折罪,我也不來追究了。你的傷好了嗎?”
張無忌道:“還沒痊愈。”
“那怎麼辦?”殷離問道:“如果我們不走,只怕呆會還會有人過來,那就糟糕了。”
張無忌道:“那你背我好了!”
“男女授受不親,我才不要。”殷離小嘴一嘟的說道。
張無忌道:“我都願意娶你了,你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剛才你臨時還要來見我,難道還……”
“夠了,你少囉嗦!我說過咱們相見恨晚,你還說什麼,我心里已經有別人了。”殷離氣憤的說道。
張無忌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咬你的男人嘛!在蝴蝶谷,五年前,那個男人叫做張無忌!”
“啊!?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殷離驚訝不已,“你到底是誰?”
張無忌道:“你先別管我是誰,我還知道你的名字叫殷離,是白毛鷹王的孫女。你這身毒功夫是跟金花婆婆所學……”
“你……你到底是誰!?”殷離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她整個人臉色都變了。“不可能的,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你……你怎麼會知道!”
張無忌微笑的道:“因為我就是那個上天派下來要娶你的人!”
“你胡說!再胡說我就殺了你!!”
殷離這個時候拿起一旁的短劍,指向了張無忌,玉手顫抖,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是不是我爹派你來的!”
“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張無忌。我父親是張翠山,母親是殷素素!!”張無忌淡定的說道。
“張無忌!?你……你曾阿牛是張無忌!?”
殷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的長劍瞬即掉落地上,整個人都驚呆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的確讓她措手不及,也不敢相信。
但是又由不得她不相信,因為除了張無忌,不可能有人能對自己身世有如此的了解,就算金花婆婆也不知道啊!
“你是張無忌!?你是張無忌……”殷離一陣哈哈大笑!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張無忌頓時感到耳光火辣,道:“你……你為什麼要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薄情郎,打的就是你這個騙子!!”
殷離頓時變得火冒三丈,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如果眼神可以吃人,估計這個時候殷離已經把張無忌吃了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