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們的頭領!”武天驕指指這些百姓們:“不知將軍為何要殺我的人?”
“哦!你是他們的頭,那來的正好!”修羅將臉色沉了下來:“帶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去哪?”
“城東!”修羅將理直氣壯地道。
“為什麼?”武天驕問道。
“少囉嗦,老子沒必要向你解釋!”修羅將氣焰囂張,也根本沒把武天驕放在眼里,厲聲道:“再多說廢話,老子把你們統統宰了!”
說話之間,他還特意晃了晃手里的修羅彎刀。
武天驕心知肚明,現在己方大軍在進攻天原城的另外三面,城東肯定是因為兵力不足,到城北這邊借人來了。
他搖搖頭:“對不起,小人不能跟將軍走。”
聽聞這話,那修羅將眉毛都豎立起來,獰聲問道:“你說什麼?”
“我們不能跟將軍走!”
武天驕加重語氣,一字一頓地道:“將軍若想帶走我們,必須得經過闕將軍的同意,沒有闕將軍的首肯,我們哪都不會去!”
“他麼的,老子看你是活膩了!”別說武天驕只是百姓,被強抓來的壯丁,即使是己方的修羅士兵,也不敢這麼和他說話。
修羅將氣的七竅生煙,怒吼一聲,一把將抓在手中的那名百姓推了出去,接著一個箭步到了武天驕近前,二話不說,掄刀就劈。
見對方來勢洶洶,武天驕不急不亂,身形微微一側,讓開鋒芒,與此同時,他雙手齊出,猛抓住修羅將輪刀的手臂,往回一帶,下面以腳尖頂住對方的腳踝,上下齊用力。
這是借力打力,順水推舟的打法。那修羅將收力不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倒。
“啊——”
那修羅將驚叫出聲,一個狗啃屎,向前撲倒出一丈多遠。身為武將,他皮糙肉厚,一摔之力傷不到他,可面子上就太過不去了。
修羅將嗷的怪叫一聲,從地上竄起,張牙舞爪的,盡全力的又要向武天驕撲去。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喝道:“住手!”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負責看守北城門的修羅將闕缺到了。
見城頭上一名全副武裝的修羅將對上己方一名充軍的百姓,他搞不懂是怎麼回事,皺著眉頭,喝道:“誰能告訴我,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見到闕缺,那修羅將衝天的氣焰立刻泄掉一半,他和闕缺雖然不是同一個軍營,但闕缺的官階可比他高出一級,在闕缺面前他也不敢太放肆。
這時,周圍的修羅士兵紛紛跑到闕缺面前,七嘴八舌的將事情經過向他講述一遍。
聽說狗蛋把那名修羅將打倒了,闕缺也嚇了一跳,狗蛋這個不會半點武功的百姓,能把一名皇武修為的將領打倒,即使是趁對方不備,那也太不可思議。
想著,他不由自主地釋放出神識,洞察武天驕。沒錯,此人確實沒有武功修為,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
看罷,闕缺忍不住搖頭而笑。
武天驕快步走到闕氣近前,衝著他施了一禮:“闕將軍,這位將軍太不講道理,他到我們城北拉人,又沒有得到將軍您的首肯,我拒絕時,他便要動手殺人……闕將軍,難道是小人做錯了嗎?”
聽聞這話,闕缺的腰板頓時挺了起來,正色道:“狗蛋,你做的沒錯!無論是誰,想動用我北城門的人,必須得經過我闕缺的同意。”
手下的一名普通百姓,能把城東的一名修羅將打倒,闕缺也覺得臉上光彩十足,而且武天驕的問話也給足了他的面子,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氣勢怎能軟下來。
那名修羅將將佩刀快速收了起來,然後衝著闕缺拱手施禮道:“闕將軍,不是在下強拉你北城門的人,而是城東遭到叛軍的猛烈進攻,兵力嚴重不足,沒有辦法了,我才過來找些增援,還望闕將軍能多多諒解!”
“哼!”
闕缺哼笑一聲:“當初北城連續數日遭受叛軍猛攻的時候,你們城東可派過一兵一卒過來增援?現在我們北城好不容易才太平一會,你們又過來拉人,若是出現死傷算誰的?要人沒有,你愛上哪找上哪找,別到我這里來!”
那修羅將臉色微變,凝重地道:“闕將軍這話就太沒有輕重了吧!現在我們是共同抵御叛軍,何分彼此!”
聽他話中有訓斥自己的意思,而且還當著自己部下們的面,闕缺哪里能受得了。
他眼睛瞪圓,冷冷地道:“我再說一遍,要人沒有,如果你有何不滿之處,就去總督大人那里告我的狀好了,不過我得提醒你,萬一叛軍用的是疑兵之計,聲東擊西,我北城門因為人力不足有個閃失,你得負全責!”
那修羅將眨眨眼睛,被闕缺這一通冠冕堂皇的說辭堵的說不出話來。
愣了片刻,他衝著闕缺連連點頭,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好!好!好!在下受教了!告辭!”
說罷,他又轉頭狠狠瞪了武天驕一眼,伸手又點了點他,接著,氣呼呼地大踏步走了。
“哼!什麼東西!”
看著那修羅將的背影,闕缺哼笑一聲,然後他看向武天驕樂了,挑起大拇指,贊道:“狗蛋,這次你做的好,想要什麼獎賞?”
武天驕咧嘴一笑,道:“小人盡自己的職責,不求獎賞!”
修羅將領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毫無所求的屬下。
闕缺哈哈大笑笑,道:“有功要賞,天經地義,不過現在不是獎賞的時機,等到日後叛軍退了,我提升你到軍中做我的副將!”
“小人先多謝將軍!”武天驕心中暗笑,等了明天,闕缺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都是個問題呢!
武天驕沒有因為對方是修羅將的關系而膽小怕事,出手求了自己手下的百姓,還摔了對方一個大跟頭,這不僅贏得百姓們的敬愛,也讓其他的修羅士兵對他另眼相看,有些體力活也不太好意思找他干,對他的態度變的客氣有加。
武天驕也樂得輕松,悠閒地歇著。晚間,他照舊上城頭協助修羅軍守城,本來修羅士兵們並沒有找他,但他倒是主動來了。
等到後半夜,趁城頭的修羅士兵都有些疲憊之時,武天驕將寫好的布條抽出來,又系於箭矢上,看左右無人注意自己這邊,他拿起火把,在城頭上來回搖晃。
他有夜眼,即便城下漆黑一片,他仍能看清楚個大概,見城外的黑暗處隱約有人影晃動,武天驕明白,潛伏在城外的刺魂人員已察覺到自己的信號,他立刻放下火把,將弓箭提起,對准城外,全力射出一箭。
箭支破風,發出嗖嗖的呼嘯,左右的修羅士兵自然也都聽到了,紛紛扭頭向他看去,因為有了前天那晚的事,他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其中還有人打趣道:“狗蛋,你又看到外面有人影了?”
“是啊!這回不知道是不是我又眼花了!”武天驕裝模做樣,探著腦袋向城外觀望。
修羅士兵們搖頭而笑,沒再理會。
武天驕眯縫著眼睛,見城外的黑影已先自己發射的箭支那邊閃去,他放下心來,扔掉手中的弓箭,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一夜無話,次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獨立軍的進攻又開始了。
這回,獨立軍是四面齊攻,剛剛太平一天的北城又遭受到獨立軍的強烈攻擊,從城外飛射而來的箭陣、巨石、弩箭不計其數,在攻城車的猛烈撞擊下,整面北城牆都在來回顫動,好像隨時有倒塌的可能。
另一邊,西城受到的攻擊同樣凶狠,大批的修羅守軍和百姓們頂到城頭上,抵御蜂擁而至的獨立軍。
城下,印弘一面色凝重,舉目看著城頭上的狀況,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兩名偏將快步到了他近前,向左右看看,沒有閒雜人等,這才低聲說道:“將軍,兄弟們都已准備好了,只要你一聲令下,馬上動手!”
這兩名偏將都是印弘一的死忠心腹,一人叫原慶,一人叫勾差,手下各掌管千余名修羅軍。
他二人對印弘一要臨陣倒戈的計劃沒有異議,反而覺得這麼做就對了,強挺下去,破城是早晚的事,與其被獨立軍殺掉,還不如拼死一搏,倒戈獨立軍算了。
聽完二人的話,印弘一點點頭,但並未下令,而是舉目望著城頭,默默無語。
原慶和勾差怕印弘一在這個時候突然反悔,兩人低聲勸道:“將軍,不要再等了,獨立軍的攻勢已經上來了,快動手吧!”
“不!不用著急!”印弘一擺擺手,沉吟道:“讓其他的人再往城上頂一頂!”
他也擔心城下留的將士太多,會給己方打開城門造成較大的障礙。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必須得有十足的把握。
原、勾二人暗暗咽口吐沫,相互看了一眼,接著,衝著周圍的修羅士兵大聲喊道:“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頂上去啊!沒看到城上的兄弟都要支撐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