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元哪曾想到會有這等狀況,疏於防范,本身沒運功抗體,猝不及防,火焰及身,再想運功護體已經是來不及了,頓時慘叫,整個人變成了火人,滿地打滾,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叫聲之慘厲,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快……救人……”
張驍勇大喊道,他反應最快,脫上的長袍,用來拍打戈元身上的火,然而,赤龍獸噴出的火何等猛烈,豈能撲滅?
戈元身上的火沒有撲滅,張驍勇拍打的長袍倒給燒著了,只得丟掉。
四周的人也趕著救人,但戈元一身是火,烈火熊熊,眾人不知從何救起?
用衣服拍打,根本沒用,待到侍衛提著水桶到來,戈元已經沒有了慘叫,在地上靜止不動。
嘩——
侍衛將一桶水倒在戈元身上,令人心驚的是,火稍稍停頓了一下,依然燃燒,直到侍衛們連沷了五六桶水,才勉強澆滅戈元身上的烈火。
再看戈元,已經是慘不忍睹,變成了一具毫無生命氣息的焦炭死屍,面目全非,不成人形了。
一個皇武級別的武將,轉眼之間化為了一具焦屍,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住了,面面相覷,相顧愕然。
金鷹樓里,一時寂靜如死,連御河對岸廣場上的數萬百姓,也是沉默無聲。
“戈兄!”兵部尚書張驍勇發出一聲悲呼,痛心疾首,禁不住嚎啕大哭。
他與戈元一向交好,同為一殿之臣,彼此一同上下朝,形影不離,情如兄弟,沒想到轉眼之間,陰陽兩隔,永別了。
皇太後和宣和帝面沉似水,瞪視著赤龍獸為之愕然,沉默不語。
所有的帝國官員也為赤龍獸的可怕感到震驚駭然,福王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冷汗涔涔,大有死里逃生之感,暗自慶幸戈元搶在他前頭,不然,此時躺在地上的死屍就不是戈元了。
丞相蕭宏遠則為之大怒,滿臉怒容,冷眼斜視著青龍太子,冷冷的道:“你是故意的!”
青龍太子面不改色,僅僅是對地上戈元的焦屍撇了一眼,眼中毫無憐憫之意,對蕭丞相的話故作不解,淡淡地道:“丞相此言是何意?是在向本太子問責嗎?”
蕭宏遠怒道:“你為什麼不提醒戈將軍,說明赤龍獸會噴火?”
“本太子已經提醒了福王殿下,阻止了福王殿下!”
青龍毫不畏懼,冷言以對:“本太子可沒叫戈將軍靠近鐵籠,是他自己心存貪念,想得此赤龍獸,他自己要找死,本太子又何必阻攔!再說,本太子即是提醒他,他也未必會信!況且,他把赤龍獸當成馬,不加提防,怨得了誰!”
“胡說八道!”蕭宏遠怒喝,戟指怒目,指著青龍太子叫道:“你這是強詞奪理,存心謀害我帝國將領……”
“好了,都不要吵了!”
皇太後發話道,面色如霜:“蕭丞相,戈元將軍已死,再多的問責,戈元將軍也活不過來,青龍殿下出使帝國,是來給哀家賀壽的,遠來是客,莫要怠慢了客人!”
“是啊!是啊!”
曹太師亦道:“丞相大人,戈將軍已死,還是趕快通知他的家人,好好的收殮才是!也怪戈將軍太粗心大意了,不將高級魔獸當回事,以致身死!唉——”說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搖頭晃腦,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事實上,戈元慘死,在場的官員,除了張驍勇以及軍部的一些官員之外,沒有幾個人會為戈元的死感到悲傷,大多數人反而幸災樂禍、心里面偷著樂呢。
如今的神鷹帝國朝廷之中,主要是分成了四大黨派,一是以曹太師為首的曹家黨派,二是武無敵為首的武家黨派,再就是蕭丞相和陸太傅為首的蕭家黨派和陸家黨派。
四大黨派幾乎完全掌控了帝國朝政,而作為帝國主宰的皇家卻是幾乎成為了傀儡,大權旁落,形同虛設,只能看著四大家族你爭我斗的成為了旁觀者,無所作為。
上將軍戈元是屬於軍方一派的人,隸屬於武家黨派,直接聽命於武無敵,他的死,是武家的一大損失,對於其他三大黨派的人莫不有利,他一死,只怕更多的不是為戈元傷感,而是想著怎樣安插已方的人,填補戈元留下的空缺。
在皇太後的壽宴上發生了慘案,死的還是帝國的上將,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皇太後和宣和帝都感到惱怒,卻是發作不得,若要說怪罪青龍太子,那等於是在向修羅帝國宣戰。
為了一個區區臣子,與修羅帝國交戰,這不是上位者所願,反正死的是軍方的人,如何處理戈元的死,那是武無敵的事,他們犯不著多管閒事,自作多情。
這時,宮廷侍衛已經將戈元的屍體用被單裹上抬走,樓堂也在太監宮女們的努力下,收拾干淨,重新恢復了平靜。
由於戈元的死,有了前車之鑒,神鷹帝國的官員首次見識到赤龍獸的厲害,心存恐懼,沒有人敢再像戈元那樣去給赤龍獸喂食,他們可不想被赤龍獸的火燒成“烤豬”。
固然有人對赤龍獸垂涎三尺,莫不想將其收為自己的坐騎,但那得活著有命才行,命要是沒了,一切都沒了。
赤龍獸在噴出烈火燒死戈元之後,已然安靜了下來,趴在鐵籠內,頭貼著鐵籠的鐵板,眯著眼睛,半睜半閉,顯得十分的悠閒愜意。
盡管它現在困在了籠子里,鎖鏈加身,但周圍的人莫不感到它身上散發出一種高級魔獸特有的高傲氣勢,威武不屈。
青龍太子掃視神鷹帝國的武將們一眼,面帶冷笑,心想:“赤龍獸要是那麼容易認主,我父皇又何至於舍得將它拉到這里來!”
他抬頭對皇太後道:‘太後娘娘,對於剛才那位將軍的死,本太子感到十分抱歉,這只是一個意外。赤龍獸大家已經見識過了,如果貴國沒有人能夠喂它進食,令它認主,那本太子只能將它再拉回西疆草原,放歸自然!”
皇太後神色微變,俯視下面的官員,又看了看曹貴妃、陸貴妃以及端陽公主等一干皇室成員,發話問道:“你們有誰去給赤龍獸喂食?”
“我去試試!”檀香公主跳了出來道。
她一向膽大,無法無天,對新鮮事物有著強烈的好奇心,盡管赤龍獸十分的可怕,會噴火,燒死了上將軍戈元,接近赤龍獸會十分的危險,但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之下,她還是忍不住想試上一試。
看到女兒出來,曹貴妃花容失色,她可不願女兒冒險,喝斥叫道:“不許胡鬧,沒你的事,還不趕快退下!”
皇太後也不願意檀香公主冒險接近赤龍獸,一蹙眉頭,正想說話,檀香公主道:“皇娘,皇奶奶,檀香會小心的,你們放心好了!”
說著,從樓頂端跑了下來,曹貴妃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看到一個小姑娘來給赤龍獸喂食,青龍太子不禁為檀香公主的膽氣佩服,樓內那麼多大男人,在目睹了戈元慘死之後,對赤龍獸產生了畏懼,退步不前,而檀香公主一個少女出來,勇氣可嘉,令在場的男人汗顏。
檀香公主也和先前戈元一樣,將草料塞進鐵籠里,不過她要比戈元小心的多,時刻提防著,盡量不要觸及赤龍獸,口中說道:“赤龍獸恐怖赤龍獸,我是檀香公主,我不是壞人,對你沒有惡意的,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一定餓壞了吧!我來喂你吃,好嗎?乖……”
周圍的人莫不莞爾,都覺得檀香公主在哄騙小孩似的。
不過,赤龍獸並不買帳,對檀香公主塞進鐵籠里的草料視而不見,置之不理,依舊聞都不聞一下。
或許是它覺得檀香公主比那戈元順眼,並未暴怒噴火,只是不理。
檀香公主好言好語的引誘著赤龍獸,好話說盡,然而赤龍獸就是不理,無奈之下,她只得放棄,宣告失敗。
不過,倒是趕到了帶頭的作用,看到檀香公主並未讓赤龍獸發怒噴火,想來赤龍獸還是比較中意女性。
於是,端陽公主、檀華公主、檀玉公主等等,就連陸貴妃也不免心動,來給赤龍獸喂食。
不過,她們可不敢太靠近赤龍獸,更不敢觸及赤龍獸的身體,只是她們想盡了辦法,也不能打動赤龍獸半分,赤龍獸就是赤龍獸,不管別人怎麼引誘勸解,依舊鐵石心腸,不吃就是不吃。
帝國的眾官員們紛紛效仿,他們也學了乖,不敢觸到赤龍獸的身體,不論是景王還是福王,或者是大國舅曹文榮、陸家兄妹、武家二公子武天虎、蕭家兄弟等,都不能令赤龍獸進食,徒勞無功,到了最後,誰都無計可施。
眼見赤龍獸油鹽不進,不吃大家的那一套,皇太後和宣和帝相視搖頭。
皇太後皺眉道:“看來我們的人沒那麼容易讓赤龍獸進食,如若沒有人能夠辦到,哀家也只能讓青龍太子將赤龍獸拉回草原去了!”
宣和帝緊盯著赤龍獸,微眯著眼睛,有氣無力地道:“如此的赤龍獸,若不能作為坐騎,那真是太可惜了!”
一旁曹貴妃聽了插話道:“母後,陛下,我方將士要是有了這赤龍獸做坐騎,那在戰場上可是如虎添翼,無往而不利!”
皇太後不置可否,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陸貴妃說的是,任何一位將軍都想擁有如此的坐騎,修羅皇也不會不想要這坐騎,想來他是實在沒有辦法讓這赤龍獸順從,才送來我帝國,此赤龍獸是赤龍和獨角獸的混合產物,具有赤龍的高傲,也有獨角獸的高貴,絕非一般普通人所能騎坐!”
“母後,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讓赤龍獸順從?”曹貴妃問道。
皇太後沉吟道:“龍是世上最高傲的魔獸,而獨角獸則是世上最高貴的魔獸,這赤龍獸卻是高傲與高貴的結合體,想要讓它順從,除非能讓它感受到與他一樣的高傲與高貴!”
曹貴妃蹙眉道:“我們皇家每個人都有高貴的血統,高傲的性格,可赤龍獸好像並不買帳!”
說著,她瞅著皇太後笑說:“母後,您是帝國之母,是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要不您去試一下!”
皇太後搖了搖頭,不是她不願意試,而是怕丟不起這個臉,再者,她心中也沒有把握,赤龍獸可不認什麼皇太後,人類在它眼里,渺小的如螻蟻。
不經意間,皇太後瞥見了右邊席位後方的靖國公主和樊夫人,看到她們坐在席位上毫無動靜,不由輕咦了一聲,心念一動,開口問道:“三公主,你為何不去試試?”
聽到皇太後問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靖國公主身上,眾官員也是感到訝然!
是啊!
幾乎所有人都去給赤龍獸喂食了,唯有靖國公主和樊夫人坐著不動,難道她們對赤龍獸不動心嗎?
要說靖國公主對赤龍獸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靖國公主也算是神鷹帝國首屈一指的名將,征戰沙場,衝鋒陷陣,對自己的坐騎要求極其的高。
雖然她也渴望得到這匹赤龍獸,不過,她有自己的坐騎,這一次來京城參加皇太後的四十壽辰,她並未將自己的心愛坐騎騎來京城,而是交給了自己的鐵血娘子軍統領公孫雁暫為騎坐,主要是為了震懾孔雀王朝方面的敵軍。
當然,靖國公主的坐騎比起赤龍獸來,仍有不如,不過,靖國公主與自己的坐騎建立起了深厚感情,如果讓她選擇的話,也只會選擇自己的坐騎,而不是赤龍獸。
聽到皇太後問話,靖國公主不敢怠慢,起身行禮,道:“啟稟太後娘娘,微臣自討沒那個福氣,能得此赤龍獸,因此,不用試了!”
皇太後不以為然,淡然道:“你不去試上一試,又怎知道自己沒那個福分!你美麗又高貴,就如天上的鳳凰,說不定赤龍獸中意你也不一定!”
“是呀!三公主殿下,您美麗又高貴,不試過又怎麼知道不成!”蕭丞相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