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他頓住了,只見門外站著一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四海游龍胡不開。
胡不開賊頭賊腦地向室內探了探,呵呵笑道:“小老弟!已經不早了,看來你昨晚上睡得很好啊?”
“那是!那是!本公子打從出生以來,還是頭一次住那麼好的樓房,董堡主對小可照顧的還真周到啊!安排了那麼美的兩個都侍女侍候我!”
武天驕笑嘻嘻地說,又以古怪的目光打量著胡不開:“胡老,瞧您紅光滿面,神采奕奕的,看來您老是枯木逢春猶再發啊!”
胡不開人老成精,哪會不明白他言語中所指,搖頭嘆息道:“老夫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哪有那個精力,對了!小老弟!昨晚上鬧賊,那麼大的動靜,你沒聽到嗎?”
“啥?鬧賊?”
武天驕瞪大了眼睛,叫道:“昨晚上鬧賊了嗎?您老是在開玩笑吧,董家堡鐵壁堡壘,戒備森嚴,怎會鬧賊?呵呵!胡老,這紫氣東來樓可蓋的真好,全是大羅石,我住在房間里,對外面可什麼都聽不到,啊!您老別光在外面站著,外面風大,進來坐坐,別客氣!”
胡不開也不客氣,走進室內,四下望了望,點點頭,由衷地感慨道:“小老弟!董堡主可真把你奉為上賓了,老夫來董家堡那麼多次了,他也不曾安排老夫住那麼高級的樓房,董堡主可真看得起你啊!”
“那是!那是!”武天驕不可否認,笑著說:“小可昨晚上住進來的時候,看到這住處,簡直是不敢相信,受寵若驚啊!您老請坐,別客氣!”
這小子,在紫氣東來樓住了一晚上,真當成自己家了,竟然叫胡不開別客氣,豈有此理。
胡不開也不以為意,呵呵笑道:“不坐了,老夫來你這兒看一看,看看你是否住的舒適!”
說著,在室內四下逛了起來,逛了一會,走進了臥室。
頃刻間,臥室中響起了一陣驚呼,胡不開慌亂地退了出來,老臉通紅,怪異地瞅了瞅武天驕,神情甚是尷尬。
武天驕心中暗笑:“你個老家伙,探望是假,打探倒是真的。”
他樂呵呵地道:“胡老,您瞧董堡主給我安排的侍女如何?昨晚上她們侍候的我可真舒服,銷魂啊!您老要是覺得她們不錯的嗎,不妨也讓她們侍候侍候您!”
“不不不……不用了!還是讓她們侍候你吧!”
胡不開邊說邊退,退到了室門:“小兄弟!昨晚上堡里可是出大事情了,董堡主的六位夫人和兩位小姐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武天驕大吃一驚,迫不及待地道:“怎麼會不見了?昨晚宴會上不是好好的嗎?”
他可裝的真像,一臉的吃驚表情,裝得好像對董家夫人小姐失蹤的事一無所知。
“宴會後失蹤的,董堡主正調動所有的人丁,對全堡進行搜索,查找夫人小姐的蹤跡。”胡不開道。
“那……我跟你去看一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
武天驕奔進了臥室,很快便換好了衣服,匆匆洗漱了一下,跟著胡不開離開了紫氣東來樓,到了虎威堂。
虎威堂里,董千秋著急地來回踱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蕭二公子蕭國梁端坐在側,品著香茗,顯得十分安穩,旁邊站著一位黑衣老者,正是那韓老。
看到武天驕和胡不開來到,董千秋迎了上去,道:“武三公子,堡中出了狀況,打擾你休息,老夫真是過意不去!”
“堡主說哪里話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能說打擾呢!聽胡老說,堡主的夫人小姐失蹤了,這是咋回事?”武天驕道。
董千秋苦笑道:“事情透著詭異,老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但老夫的六位夫人和兩個女兒失蹤了,就連孟夫人和孟小姐也失蹤了。”
“她們也失蹤了!”胡不開緊皺眉頭,道:“這可真是邪門!”
“找到了!找到了!爹!大娘她們找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狂喜的聲音,一人急匆匆地奔進了大堂,無比的興奮,正是董天彪。
董千秋大喜,忙問道:“她們在哪里?”
“在庫房里!”董天彪應道,旋即眉頭一皺,道:“但是……五娘和小妹卻沒有找到,六娘七娘也不在!”
“庫房!她們怎會在庫房?”董千秋驚道,飛快地出了大堂,直奔內堡。董天彪也不招呼胡不開等人,追著父親去了。
董家父子離去,虎威堂里僅剩下了蕭國梁、韓老、胡不開以及武天驕,武天驕在蕭國梁對面的茶幾座位上坐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瞅了瞅韓老,笑說:“蕭二公子,這位長者是誰呀?如此站著不累嗎?旁邊不是有座位嗎?干嘛不坐下來?”
真是豈有此理,人家願意站著,坐不坐關他屁事,真是狗抓耗子,多管閒事。
蕭國梁差點忍不住要罵人,要知道在貴族階層中,規矩極其森嚴,韓老雖是位天武者,卻只是蕭家的一位下屬,在主子面前,哪有下屬的位子?
下屬要是坐著,等於是對主子的大不敬,武天驕好歹也是貴族,這規矩都不懂?
蕭國梁心中泛怒,隨即感到釋然,心說:“是了!這家伙不過是武家的野種,無權無勢,身邊連個下屬都沒有,瞧著本公子眼紅,才故意損我!”
他長嘆了一口氣,道:“武三公子,你可真是可憐呐,武王爺對你可一點都不重視,連個護衛都不給你,呵呵!本公子在京城可是聽到你武家的一些流言蜚語,是關於武三公子你的,不知你是否知曉?”
“什麼流言蜚語?”
武天驕聞言心中一動,暗道:“他莫非說的是百里家退婚一事?”
說道:“本公子跟師父學藝三年,對京城的事毫無所知,不知蕭二公子聽到了什麼?可否相告?”
“原來武三公子對家里的事一無所知啊!”蕭國梁大為吃驚,搖了搖頭,嘆道:“難怪你能平靜地坐在這兒!”
武天驕眉頭一挑,哼聲道:“蕭二公子,你想說什麼盡管說便是,不用拐彎抹角,裝腔作勢,若是不想說,那就趁早閉嘴,什麼都不要說了!”
蕭國梁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反應,毫不在乎,一時愣住了。
胡不開暗中對武天驕翹起了大姆指,心說:“不愧是武皇之子,心止如水,古進無波,不急不燥,從容不迫,毫不為對方誘導,這位武三公子的心境真是高啊!”
蕭國梁本以為武天驕會著急,追問不停,沒想到他一點都不急,不禁心中一動:“莫非他知道了武家發生的事?可看上去又不像!”
想到此,蕭國梁微然一笑,道:“既然武三公子沒有興趣聽,那本公子不說也罷,不過本公子想提醒武三公子,京城殺機四伏,你要是回到京城,千萬要小心了,別掉了腦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武天驕心中凜然,尋思著:“京城最想我死的便是武天虎,難道他說的是武天虎?”
想起那大寒天的早晨,自己在睡夢中被武家三兄妹丟到雪地上,幾乎凍死,武天驕不禁心泛怒意,冷笑道:“多謝蕭二公子提醒,我武天驕正當年少,脖子硬的很,腦袋沒那麼容易掉,倒是蕭二公子面無血色,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印堂發黑,此乃大凶之兆,厄運臨頭,蕭二公子要小心血光之災!”
這話純屬是胡說八道,蕭二公子面色紅潤,兩眼有神,眉宇間英氣逼人,哪有武天驕說的殺氣騰騰,危言聳聽。
“豈有此理!”蕭國梁大怒,砰!右掌一拍茶幾,“噌”地站了起來,目光,怒視著武天驕,喝道:“你敢咒我!”
“不敢!在下不過是好心提醒,蕭二公子如若不信,就當本公子沒說!”武天驕冷冷地道,面無懼色,冷言冷語,毫不示弱,針鋒相對。
“不要吵!不要吵!”
胡不開見架勢不對,忙插到兩人中間,做起了和事佬,笑說:“兩位都是帝國少俊,貴族子弟,又都是門閥世家,身份顯赫,何必口舌之爭,妄動干戈,有認為身份,這里是董家堡,不是大街上,兩位都少說一句,後退一步,後退一步!”
別看胡不開笑嘻嘻的,說的話不著邊際,卻是非常有效果,尤其是那一句這里是董家堡,不是大街上,更是提醒了蕭國梁。
蕭國梁強壓怒氣,緩緩落座,哼了一聲,心說:“小子!我暫且忍一忍你,等你離開了董家堡,瞧我怎麼收拾你,你不過是武家的庶子,無足輕重,即是殺了你,武家也不會追究!”
大堂中一時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再說話,氣氛無比的沉悶。過了一會兒,蕭國梁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對韓老道:“我們出去走走。”
胡不開忙起身相攔,笑著說:“蕭二公子,你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坐不住的話,不妨站一會,等董堡主來了再出去。”
蕭國梁一愣,不解地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