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艷婦人、狂龍挨到一塊,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我看也別問那麼多了,反正他們都是盜賊,不是甚麼好人,直接殺了了事!”修羅飛鳳凶狠地道。
武天驕頷首道:“有道理!你們兩個要是不說,那只有殺了,我們好問別人去!飛鳳,你不動手吧!”
修羅飛鳳嗯的一聲,右手抬起,立掌如刀,作勢就要劈下。以她的修為,這一掌刀要是劈下,妖艷婦人和狂龍斷然難以活命,非死不可。
狂龍臉色煞白,趕忙叫道:“我說……我說……我叫狂龍,是黑風盜賊團的大頭目!”
修羅飛鳳立時止住劈下的掌刀,哼道:“剛才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叫狂龍。”
她轉向妖艷婦人,問道:“你呢?叫什麼名字?在黑風盜賊團又是甚麼身份?”
“我……我叫蘭姬!”妖艷婦人畏懼地道:“只是黑風盜賊團的一個侍女!我……不是盜賊成員!你們別殺我!”
“侍女?”武天驕詫異地問:“黑風盜賊團中有侍女嗎?你是誰的侍女?”
蘭姬不敢怠慢:“我……我是鬼娘子的侍女!”
聽到“鬼娘子”三字,武天驕不由精神一振,嘿嘿笑道:“原來是鬼娘子的侍女啊!那太好了!嘿嘿!早聞鬼娘子的大名,傳說她是黑風盜賊團最神秘的首領,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這是不是真的?”
看到武天驕目光盯著自己,蘭姬忙道:“是……是真的!我雖然是鬼娘子的侍女,但從成為她侍女的那一天,到現在也未曾見過她的真面目!”
“是嗎!”武天驕有些不信:“你既然是她的侍女,怎會見不到她長什麼樣子?你騙誰呢?”
“我說的是真的!”蘭姬辯解道:“鬼娘子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從來都是戴著骷髏面具。即便是侍女,也見不到她長什麼樣子!我沒騙你!”
“是嗎!”武天驕將信將疑,目光轉向狂龍:“她說得是真的嗎?”
“是……是真的!”
狂龍肯定地道:“我在黑風盜賊團十年,從來就沒有見過大首領的面目。要說有見過大首領真面目的人,那只有以前的大首領。但他已經死了!”
“是黑風王嗎!”武天驕凜然道:“黑風王是鬼娘子的丈夫,當然知道鬼娘子的樣子,這何用你說!”
頓了一頓,問道:“那你們總該知道鬼娘子長有多高,平日的穿著打扮吧?”
“她很高,比我高了半個頭!”蘭姬答道:“大首領平日都戴著骷髏面具,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衣,遮住了很好的身材。她的身材……”
望向修羅飛鳳,她眼中流露出羨慕之色:“與這位美女差不多,非常的健美。那身材,那纖腰……是男人見了都會瘋狂。我肯定,大首領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大美女!”
見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修羅飛鳳甚為不快,惱怒地道:“廢話少說!我來問你,黑風嶺上有多少盜賊?鬼娘子在何處?”
這才是真正要問的!
剛才武天驕問了那麼多,他們回答了那麼多,全是廢話。還不如修羅飛鳳一針見血,直指核心。
在武天驕和修羅飛鳳的強勢壓迫之下,狂龍不能不說:“山上有一千多人,大首領不……不在!”
“不在!”武天驕變色道:“那在哪里?”
狂龍搖頭道:“我不知道!”
蘭姬跟著道:“大首領下山快一個月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你們……都是甚麼人?找我們大首領有甚麼事?”
武天驕哼道:“非是本公子找她,是她要找我!”
頓了一頓,他盯著狂龍喝道:“你剛才說什麼?山上只有一千多人?是在誆我是嗎?誰不知道黑風盜賊是北疆最大的盜賊團伙,人數逾萬。作為盜賊老巢,怎麼可能只有一千多人?敢搪塞本公子,是不想活了?信不信本公子一刀切下你的小弟弟,讓你生不如死!”
“是……是只有一千多人!”
狂龍驚懼地雙腿合攏,並雙手護住了胯間:“我說得都是真的!黑風嶺本來駐扎的人馬是不少,但前年的時候,大首領聯合了天狼盜賊團,帶領山上的兄弟,幾乎是傾巢出動,去偷襲了風城,結果損失慘重,大多兄弟死在了風城,沒有回來。現在山上的兄弟……大多還是新入伙的呢!”
聽他這麼一說,武天驕明白了幾分。
的確,前年自己去往天京,不在風城的時候,黑風盜賊和天狼盜賊趁隙偷襲了風城。
那一次,鬼娘子雖說不是輕敵,卻也是預料不足,嚴重低估了風城的潛藏力量,結果帶去的盜賊幾乎全軍覆沒,自己也落荒而逃。
那一役,雖未全殲兩大盜賊團伙,卻也足以讓他們大傷元氣,短期難以興風作浪。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這兩年才極少聽到這兩大盜賊的消息。
敢情他們都躲藏在山上,招兵買馬,恢復元氣呢!
真要讓這兩伙盜賊恢復元氣,那北疆的百姓又該遭殃了!
造成北疆今天這般的亂局,雖說多半是神鷹帝國貴族官員的貪婪和不作為,但這其中更深層次的,也有著這兩伙盜賊的功勞。
這兩伙盜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惹得天怒人怨,也是激起異族民變的重大因由之一。
武天驕心里已是下了決定,不管怎樣,都要消滅黑風盜賊和天狼盜賊。
武天驕向修羅飛鳳使了一個眼色,修羅飛鳳立時會意,右手衣袖輕拂,偌大的狂龍,有著一百多斤重的軀體騰空拋起,怪叫向前疾衝,啪——
腦袋重重地撞在一處禿石之上,腦漿迸裂,紅的、黃的濺了一地,腥味彌漫,慘不忍睹。
見狀,蘭姬嚇得魂飛天外,趕快雙膝跪地,拼命地向武天驕和修羅飛鳳磕頭:“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是盜賊……我只是被盜賊搶來的尋常女子……不要殺我!”
本要讓修羅飛鳳再殺了這個女子,但聽到她後面說出的那句話,武天驕不禁心頭一動,當即制止了修羅飛鳳,問蘭姬:“你真是盜賊搶來的?”
蘭姬磕首道:“是!是!我只是平民女子,是盜賊洗劫了我居住的村子,殺死了我的父母兄弟,把我搶來了黑風嶺。我……我真的不是盜賊!”
“胡說八道!”修羅飛鳳怒道:“你說你是平民女子,是被盜賊搶上山的。那你的這一身武功和施放毒霧的邪術,又是從何處學來的?”
“那是鬼娘子她們教我的!”蘭姬誠懇地道:“我本來不會武功,但是來到黑風嶺之後,跟的人多,見得多了,慢慢的也就學會了一些招數!”
哦!武天驕為之動容,問道:“你說你是被盜賊搶來的,那我問你,你是何方人士?”
“綠……綠嶺人士!”蘭姬答道。
“綠嶺!”武天驕心神一凜,又問:“哪個村的?”
蘭姬面露痛恨之色,咬牙道:“鼎龍村!”
啥?
武天驕以為聽錯了,再次問道:“甚麼村?”
“鼎龍村!”蘭姬字正腔圓地道。
“呃——還真是!”武天驕愣住了。
修羅飛鳳也覺得意外:“天驕,你不也是鼎龍村的嗎!這麼說,她該是你的同鄉才是!”
武天驕嗯道:“那可未必。她冒充鼎龍村的也不一定!沒聽說過鼎龍村有叫蘭姬的女人!”
說著,他忽地一震,緊盯著蘭姬問道:“蘭姬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
蘭姬甚是吃驚地望著他:“你……你是……金刀駙馬武天驕?”
“不錯!我就是武天驕!”武天驕自嘲地笑笑,問道:“你知道我?”
“知道!我聽過你的大名!”
蘭姬又驚又喜:“這里的盜賊都有談論你,也都十分懼怕你。大首領鬼娘子對你恨得牙癢癢的,卻是莫可奈何。我……一直盼望著你能殺到黑風嶺,沒想到你還真來了!太好了!”
掙扎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修羅飛鳳卻是不客氣地飛起一腳,把她踹倒在地,喝道:“好什麼好!給我老實點,別耍什麼花樣!快說,蘭姬是不是你的真的名?”
武天驕對女人憐香惜玉,溫柔體貼。
修羅飛鳳可不是,尤其她看到蘭姬說話嗲聲嗲氣的,那媚眼水汪汪的,臉上那個騷樣,明顯是在勾引自己的駙馬嗎!
就你這種貨色,也配勾引我的駙馬!
因而,修羅飛鳳下腳是毫不客氣,踹得蘭姬委頓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武天驕皺眉道:“別那麼粗魯!把她踹死了,就什麼問不到了!”
他伸手把蘭姬拉起,問道:“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你知不知道黑風嶺山上,有一個叫蘭香的女人?”
蘭姬渾身顫抖,激動地道:“我……我就是蘭香!蘭香就是我。我是蘭香!”
呃!武天驕吃驚地道:“你真是蘭香!那你知道……當年的鼎龍村村長是誰?”
“是趙青山!”蘭姬脫口說道:“他有個女兒叫趙仙仙,跟我情同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對不對?”
“那趙仙仙的母親是誰?她母親又是哪里的人?”武天驕沉聲問道。
“她母親叫李翠蓮!”蘭姬道:“曾經也是綠嶺的第一美人。她是我們鼎龍村隔壁村李家村的人!”
武天驕頷首道:“說得全對,那我再問你,趙仙仙從小養了一頭寵物,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蘭姬道:“這我太知道了!那寵物是一頭風狼,名字叫星星!”
這一下,武天驕再無懷疑,欣喜地道:“你真是蘭香。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金刀駙馬!”蘭香正經地道:“剛才你已經說了!”
“不!不是!”武天驕笑說:“你不知道,也不清楚。其實趙青山是我外公,趙仙仙是我娘。說起來我和你是同鄉,同一個村子的人。”
“甚麼?”蘭香張大了嘴巴,吃驚地盯著武天驕,半晌吐不出聲來。
這個少年會是趙仙仙的兒子?
趙仙仙居然有這麼一個俊秀的兒子!
武天驕笑道:“我知道你,蘭香。我娘和外公都提起過你。想不到你還真活著,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我剛到黑風嶺就找到你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哈哈!快帶我去找鬼娘子!”
“她……她真的不在山上!”蘭香皺眉道:“我沒有必要騙你!”
“還真的不在山上啊!”武天驕略感失望,問道:“鬼娘子不在,那黑風嶺主事的是誰?”
“是天狼!”蘭香凜然道。
“天狼!”修羅飛鳳怔道:“天狼不是天狼盜賊團的首領嗎?他何時加入黑風盜賊團了?”
“是這樣的!”
蘭香耐心地道:“據我所知,天狼和鬼娘子一道聯合,偷襲風城。結果天狼手下的弟兄死傷慘重,除了天狼和少數人逃回來,其余的都折損在風城了。天狼盜賊團元氣大傷,名存實亡。經鬼娘子的勸解,天狼帶領所有的弟兄,加入了黑風盜賊團!”
“原來是這樣!”武天驕冷笑道:“那正好,我將他們一網打盡!飛鳳,你在這里看著她,我去去就來!”
說著,身形縱起,直向山峰下掠去。
只聽身後傳來修羅飛鳳關切的聲音:“小心點……”
“放心吧!區區一群盜賊,能奔我何!”武天驕霸氣地回應。
黑風嶺守衛森嚴,到處都是明崗和暗哨。武天驕下得山峰,根本無意隱藏自己的形跡,堂而皇之地順著山道上走。
他剛走出沒多遠,忽聽山道兩旁各傳來一聲斷喝,緊接著,十多名黑風盜賊從路邊的山石背後蹦出來,站於路中,攔住武天驕的去路。
其中有人大聲問道:“什麼人?報上名來?”
“武三!”武天驕順便捏了假名。其實也不是假名,他在武家兄弟中排行第三,不就是武三嗎!
“武三?沒聽過。”盜賊沒想過他是來找麻煩的,畢竟他只是一個人,而且還來得這麼光明正大,以為他是來拜山或是投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