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
“豈有此理!古羅圖居然敢調本公主的兵馬……”
風堡赤龍園的會客廳上,接到兵馬調令的飛天公主修羅珠氣怒非小,恨恨地將信函摔在桌上:“門都沒有!不給!一個兵都不給。”
旁邊侍立的古圖雅大驚失色,小心地道:“公主,不給不行啊!不給是違抗軍令!”
修羅珠哼道:“違抗軍令又怎樣?古羅圖能把我怎麼樣?”
古圖雅擔憂地道:“公主,再怎麼說古羅圖都是北疆的最高將領,握有北疆六郡的絕對軍權。對於不聽軍令的官員,他有權便宜行事,先斬後奏。公主……我們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得罪?”修羅珠變色道:“本公主怕了他不成?我是公主,他只是一個臣子,一個臣子就想命令我!”
古圖雅撇撇嘴,心說:“我的公主喂!你是公主沒錯,但你這個公主充滿了水分,並非是真正的公主。真正的公主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呢!”
定了定神,古圖雅小心地說:“古羅圖這麼做,也是為了平叛。聽說北海郡的叛亂非常嚴重,異族叛軍越滾越大,烽火燎原,已經打到了古蒙郡。一旦古蒙郡有了閃失,那周邊的所有郡都將不能幸免,直接受到衝擊的將是天圖郡及我們的瀚海郡。”
修羅珠怒道:“即便有叛亂,那也不能抽調我的兵馬。古羅圖大可以向西天城或者國內求援。抽調我的兵馬,瀚海郡的兵力本來就薄弱,加上要應對那些逃入魔獸森林的神鷹余孽,已是捉襟見肘。古羅圖再抽走兩個團隊,萬一武天驕出來作亂怎麼辦?瀚海郡還要不要了?”
話音未了,她猛地省悟過來了:“這段時日,我一直在尋找皇姐的下落,對於北海的叛亂雖有耳聞,卻也沒去顧及,知之甚少。圖雅,你有知道多少?”
古圖雅蹙眉說:“屬下知道的也不多,也不詳細。據說……這次北海的叛亂是由龍眾族的聖廟發動的,叛亂規模不少,是直接攻下了喀山城。然後再以喀山城為據點,向四面蔓延,席卷北海千山。目前,我軍在北海郡所能控制的區域,只剩下一座城池了!”
只剩下一座城池了!
修羅珠駭然道:“這麼嚴重?看來形勢非常不樂觀。圖雅,叛軍隊伍有多少人馬?”
“這個……”古圖雅緊蹙眉頭,搖頭道:“屬下不甚清楚。但從各種渠道得到的消息來說,怕不下三四十萬之眾!”
三四十萬?
修羅珠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變色道:“這麼多?這麼大的規模……那已經超過我們帝國在北疆六郡的所有駐軍規模了!”
古圖雅嘆氣道:“這只是綜合北疆的所有異族叛軍的粗略估計。據聞,北海叛亂的消息一經傳開,其它各郡的叛軍都紛紛趕往了北海……公主!如果叛亂這麼持續下去,那叛軍的隊伍只會更加龐大。雖然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但要短期快速看來他們,怕是不易。”
修羅珠神色肅然,沉聲說:“想不到一群蠻夷土包子,也敢反抗我修羅帝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哼!既然形勢如此危急,古羅圖為何不向國內求援?反而要從各郡抽調兵馬?難道他認為憑帝國在北疆現有的軍隊,就能撲滅如此巨大的叛亂?”
“恐怕很難!”
古圖雅蹙眉道:“公主,古羅圖是個典型的軍人,他能做到今天的位子,完全是憑著軍功一步步爬上去的。在我們帝國的眾多將領中,很少有古羅圖這樣完全憑著軍功升遷的。而且,古羅圖這人頗為自負,驕傲自滿,要讓他向修羅遠或者國內求援,那豈不掃了他的顏面?再者……他這樣做也是自毀前程。陛下震怒之下,他這個北疆大總督肯定是干不成了,就連手上的軍權也會失去。他會傻到這麼干嗎?”
修羅珠頻頻頷首,甚覺有理:“發生叛亂這麼大的事情,除非是局勢惡化到無法控制了。否則,換成是本公主,也不會他人求援。不過,這麼大的叛亂紙包不住火,古羅圖瞞不了太久,父皇不可能不知道。”
古圖雅笑說:“所以,古羅圖才趕緊的從各郡調遣兵力,組織兵馬,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撲滅叛亂。只要叛亂一平,即便陛下知道了,理應也不會治罪的,說不定還夸贊他平叛有功呢!”
修羅珠禁不住輕笑說:“這個古羅圖別看是大老粗,打得倒是如意算盤,精打細算。只是……他忘了本公主是什麼身份,豈會讓他一廂情願。”
聞言,古圖雅大驚失色:“公主殿下,莫非您想向國內稟告?這萬萬不可。真要這麼做,那就得罪古爵爺了。這對您相當不利。”
修羅珠一愣,不解地問:“怎麼不利?”
古圖雅正色道:“古羅圖能擔任北疆大總督,一方面是他的軍功。另一方面也是他背後的力量推動的。倘若公主因此將北疆的情況稟告給了國內,那不僅是得罪了古爵爺,也得罪了古爵爺背後的人。不管公主做得是對或是錯,對您都將是不利的。”
修羅珠甚是錯愕:“背後的力量?背後的人?你是說……”
古圖雅點頭道:“古羅圖背後的推手,相信公主比屬下更清楚。依公主的身份和處境,最好是不要輕易地去碰觸。不然……公主即便有陛下護著,也很難無虞。”
聞言,修羅珠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座位上,沮喪地道:“那我該怎麼辦?就這麼聽從古羅圖的號令?”
古羅圖嘆氣道:“目前也只能遵從了,盡人事,聽天命。依北疆現在的局勢,還沒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古羅圖能夠迅速齊集兵馬,迅速撲向叛亂地區,仍大有可為。倘若公主未給予增援,或者增援慢了,一旦古羅圖平叛失敗,那他可就有話說了。說不定將失敗的罪責推到公主身上,讓公主背這個黑鍋。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修羅珠默然不語。
古圖雅又道:“公主,朝中的爭斗是非常殘酷的,一旦卷入,就很難脫身。表面上看這只是北疆異族的一場叛亂,微不足道。但這背後可是關系到朝臣的斗爭。再者……”
她低下身子,悄悄地說:“飛鳳公主還沒有找到呢!”
修羅珠悚然一驚,騰地站起:“圖雅,你說得對。多虧你提醒我,不然,我就要犯下大錯了!”
她來回不停地在廳中踱步,憂心忡忡地道:“只是瀚海郡的局勢也非常不穩……本公主倒不是擔心那些異族人的造反……”
古圖雅脫口道:“公主擔心的是武天驕!”
修羅珠嗯聲道:“武天驕是最大的麻煩,萬一他趁著異族人暴亂……或者聯合異族人一起暴亂,那本公主又該如何應對?”
古圖雅無言。對於這樣的復雜問題,她還真出不了什麼好主意。
踱步了好一陣子,修羅珠猛然一省:“絕不能讓北海的異族叛軍亂下去,須得盡快平定。嗯!看來本公主不但要極力配合古羅圖,還得助他一臂之力。不然,夜長夢多,會危及到我的瀚海郡。”
古圖雅驚道:“那公主打算怎麼助他?”
修羅珠沉聲道:“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只要除掉叛軍的首領,那叛軍將不戰自潰。哼!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辦法。”
古圖雅愕然道:“我們連叛軍首領是什麼人都不清楚,見都沒有見過,怎麼除掉他?再說,既然是叛軍首領,那身邊的防衛一定非常嚴密,想要刺殺也不是那麼容易。”
修羅珠愣住了。是啊!連叛軍首領是什麼人都不清楚,又怎能輕易地除掉他?
她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嘆氣道:“圖雅,你知道叛軍首領是什麼嗎?”
古圖雅道:“屬下一直在風城陪著公主,又怎會知道叛軍首領是誰?不過,屬下倒是聽說過叛軍首領的名號,叫什麼赤龍王。”
“赤龍王?”修羅珠驚詫地道:“赤……赤龍……赤龍獸……這會不會跟武天驕有什麼關系?”
古圖雅搖頭道:“應該不會有什麼關系吧!赤龍是巨龍,不是赤龍獸。公主,據屬下所知,赤龍歷來是龍眾一族崇拜的神聖巨龍,圖騰神物。而做為他們的王者領袖,帶領他們叛亂,稱為赤龍王也就不奇怪了。”
“赤龍王……赤龍王……”
修羅珠默默地念叨了幾遍,冷笑說:“一個蠻夷土包子,也敢自稱為王,真是反了天了。哼哼!膽敢反叛我修羅帝國,那就是自尋死路。圖雅,立馬傳令……”
恰在這時,一名女衛奔進廳內:“公主,天姬求見!”
天姬!
修羅珠嬌軀陡震,與古圖雅交換了一個意會的眼神,面露喜色:“快……有請天姬長老!”
不多一會,一襲銀衫、絕艷柔媚的天姬長老款款走進了大廳。
她那高貴的儀態,華貴的雍容,即便是身為女子的修羅珠和古圖雅,也為之失神恍惚,均心中贊嘆:“好美!”
美!確實是美!
天姬端莊秀麗的絕世姿容,那種成熟風韻,熟女風情,絕非一般青澀的美少女可非。這樣的女人,充滿了殺傷力,對男人有著奪命的誘惑。
修羅珠心中感慨:“可惜自己是女人,不然……即便是不擇手段,也非將她占為已有不可!”
雙方落座,寒喧幾句後,修羅珠小心地問:“天長老,您來見本公主是否有什麼要事?是不是我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天姬嘆氣道:“沒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我們在這里住得很好。只是……在風城呆了這麼長時間,本座也未能找到要找之人,萬念俱灰之下,只好來向公主辭行了。”
“辭行!”修羅珠驚道:“天長老,您這是……要走了嗎?何不再多住一陣!”
天姬搖頭道:“本座在這里住得已經夠久了,至今沒得到任何消息,一無所獲。再住下去也是枉然。況且,本座出來已經夠久了,也是該回去了。”
“這樣啊……”修羅珠眉頭緊蹙,向古圖雅遞了一個眼色。
古圖雅立時會意,朝著天姬略一欠身:“天長老,北海郡暴發了動亂,異族人在造反……您聽說了嗎?”
天姬微微頷首:“本座聽說了,聽說那里鬧得很嚴重,已經蔓延到古蒙郡了。剛才……兩位在屋里談論的就是異族造反的事吧?”
修羅珠肅容道:“是的!我們正在談論那個異族叛軍的首領。天長老,您知道叛軍首領是什麼人嗎?”
天姬凝重地說:“聽說是一個叫赤龍王的。至於是什麼人,什麼來歷,本座就不清楚了。”
“天長老,根據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修羅珠鄭重地道:“那個赤龍王極有可能就是您要找的人?”
“甚麼?”
天姬驚道:“就是我要找的人……公主是說,那個赤龍王極有可能是武天驕?這……不可能吧!武天驕不是異族人,怎麼可能成為異族叛軍的首領?”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古圖雅正色道:“天長老,您有所不知,那武天驕在擔任風城城主的時候,在他的轄區就收留了許多的異族人,有龍眾人、蠻人、夷人等等。那些異族人都對他心悅誠服,甚為服從。尤其當我們帝國大軍殺到風城,武天驕帶著那麼多的異族人逃進魔獸森林,了無蹤影。我們懷疑……他們早已不在魔獸森林,而是去了北海郡。我們甚至懷疑這一次北海叛亂是武天驕一手策劃煽動的!”
修羅珠跟著道:“天長老,您不覺得赤龍王這個名號很奇怪嗎?根據我們暗衛送來的情報,那個赤龍王非常年輕,大概十八九歲。他騎著一頭通體赤紅的獨角獸……當然,我們知道,那不是獨角獸,而是赤龍獸。”
“當真?”天姬忽地站起,又驚又喜:“公主殿下,你情報確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