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費了半天口舌後,見武天驕滴水不漏,不透露任何有關投靠的意願口風,只好無奈地閉上嘴巴。
狡猾的小狐狸?
看著滴水不漏的武天驕,閻松恨得直咬牙,他見過蝗蟲般的盜賊,懲罰過偷稅的小商販,處死過欺下瞞上的小官吏。
但是,他從沒見過像武天驕這麼狡猾的家伙。
不過,要是就此罷休,他又絕對不甘心。
為了順利完成任務,閻松這次帶來了足足三千能征善戰的黑甲軍,但為了迅速趕到風城,隨軍所帶的物資卻遠遠不足。
沒有足夠的糧食,沒有御寒的衣服,甚至連補充消耗的武器和盔甲都遠遠不足。
正因為如此,他才剛上任就不得不大肆征稅。
雖然明白大肆征稅對自己接下來的統治極為不利,但面對越來越緊張的糧食,面對即將到來的寒冬,他也只好出此下策。
不過,他相信在自己的三千黑甲大軍面前,沒有任何城民敢有什麼暴動,即使是勢力龐大的武天驕,也不會例外!
在修羅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閻松認為在風城也不會例外。
只要鞏固自己在風城的統治,他就可以擇日回到國都享福,至於風城這個偏僻的領地,自然會有仆人給他打理。
只要給帝國源源不斷地送上魔獸、礦石和木材等物資,修羅皇的恩賜並不會很遙遠。
相信一向大方的陛下,絕不會吝惜一個伯爵的爵位。
這樣一來,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就會水漲船高。
沉吟片刻後,閻松不再多說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天驕兄弟,我這次來得有點匆忙,沒錢沒糧,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看方不方便借幾枚金幣救救急?”
“沒問題,大人需要多少,盡管開口!”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閻松,武天驕知道這家伙終於露出了狼尾巴,裝模作樣地說道:“為領主大人效勞,是我的光榮!”
在談判桌上,先出牌的不一定是輸家,但贏家絕對不會先出牌,絕對不會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底牌揭開。
見閻松這個所謂的領主首先失去耐心,武天驕不著痕跡地冷冷一笑。
對方自持實力雄厚,不僅放縱手下的士兵砸爛自己的酒館和釀酒坊,還親自率大群武士上門敲詐,簡直就是逼自己和他作對。
現在先讓他得意幾天,但總有一天會讓他這個領豬知道什麼叫痛苦,什麼叫痛不欲生。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隆固等人對失去酒館和釀酒坊耿耿於懷,但武天驕卻不以為意,明白什麼叫輕重緩急。
要麼不動,要麼就全力一擊,讓對方永遠也無法翻身。
現在先低調行事,解除對方的敵意和防備,在關鍵時刻再給他致命一擊,相信到時閻松這個所謂的領主想哭都沒眼淚。
武天驕暗暗盤算的時候,閻松卻十分意外。
本來,以武天驕在風城一枝獨秀的實力,他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武天驕這家伙卻這麼干脆。
沉吟片刻後,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趁機狠狠地敲一筆,故作平淡地說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十萬金幣就行!”
十萬金幣?
聽閻松這麼一說,隆固和班克廣等人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家伙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十萬金幣。
“去你娘的,十萬金幣,你還不如去搶好了,簡直就是一個土匪!”
武天驕不動聲色,蠻族人班克廣卻憤怒地揮揮手里車輪般大小的巨斧,恨不得把閻松這小白臉一斧頭劈成兩半。
“哼,大膽!”
見班克廣舉起斧頭,閻松的護衛不甘示弱,整齊“唰”的一聲,紛紛把武器抽了出來。那些武林高手暗自運氣,周身泛走了陣陣的真氣波動。
與此同時,隨著戴著斗篷的神秘雙掌合什,一股無形的暗勁暗中涌向了武天驕。
武天驕感覺一股陰冷的氣體從天而降,像條毒蛇一樣在自己體外轉來轉去。
很快,就感覺四肢越來越麻木。
大驚之下,武天驕不敢有絲毫怠慢,竭力運轉龍象神功,護體真氣狂暴的撞上陰冷的寒氣後,發出了一陣陣細微的“噼里啪啦”的爆炸聲,口中冷笑道:“買賣不成仁義在,怎麼?領主大人這就要動手了嗎?”
說話之際,武天驕已是感到胸口如受壓力,好像是要窒息一般。
不過由於他的內功十分深厚,一面說話,一面還可以運氣,話說完了,真氣亦已在體內運行一周,煩悶之感,登時盡解。
以那神秘人的武學造詣,竟也一點看不出來。
神秘人見他不但神色自如,而且居然還能談笑自若,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了!
原來他的武功早已練到無堅不摧的境界,在他發出暗勁之際,已是作好准備,只待武天驕摔倒,就上去扶他,再補一記殺手。
因為按他的估計,武天驕即使馬上就傷在他的暗勁之下,但抵擋不住卻是可以預期的了,那時他再以內家真力,直接加在武天驕身上,佯作扶他,一把拿著他的腕脈,立即就可以廢掉他的武功。
哪知結果完全出他意料之外,武天驕紋絲不動。
一擊落空後,戴著斗篷的神秘人不甘心地咬咬牙,再次催加功力。
很快,武天驕就感覺寒氣越來越磅礴,瘋狂地透體而入,在體內橫衝直撞。
霎時間,毛孔極度收縮,皮膚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呼吸困難,似乎渾身的血液都被凍成了冰塊。
千鈞一發之際,武天驕竭力運轉龍象神功,融合了綠色生命能量的功力,一點一點地把寒氣驅逐出去。
在這生死關頭,體內的潛能全爆發了出來。
不久,一陣清脆的“噼里啪啦”般的爆炸聲過後,武天驕成功驅散了詭異陰冷的寒氣,與此同時,對面戴著斗篷的神秘人卻隨之渾身一震,似乎受到了什麼莫名的攻擊。
悶哼一聲後,戴著斗篷的神秘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高深莫測的武天驕,沉吟片刻後,小聲地在閻松耳邊說了幾句。
後者一聽,立馬神色大驚,看看臉色凝重的神秘人,再看看對面不動聲色的武天驕,臉色越來越沉。
本來,他還想任由武士們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以便討到更多的便宜。
但明白連強悍的守護武士大意之下都在武天驕手里吃一個暗虧後,不得不重新估算對方的實力。
金幣敲得越多就越好,但要是因此而兩敗俱傷,或者損失嚴重,這就不劃算了。
兩人暗中較量,高下立分。神秘人的內功造詣略遜武天驕一籌,嚇得他不敢再下殺手了。
“嘖嘖,厲害,領主大人果然兵強馬壯。不過,這麼磅礴的功力,莫非大人嫌我這里光线不足,想在房頂上開一個洞出來?”
深深地吸一口氣後,武天驕制止衝動的隆固和班克廣等蠻族人,不屑地挪揄幾句。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並且,他相信對方也只是試探一下自己的實力而已,現在撕破臉皮對誰都沒好處。
果然,見武天驕軟硬不吃,不動聲色,閻松失望地咬咬牙,抿一口酒後迅速冷靜下來,揮手示意護衛們放下武器,和顏悅色地道:“大人,如果金幣方面有困難,在城堡內劃一塊地方給我們居住也行,免得我手下的兄弟們天天在野外挨凍!”
聽閻松這麼一說,武天驕知道這家伙終於把老底掏了出來。要錢是假,逼自己交出風堡恐怕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領主大人,金幣沒問題,不就區區十萬金幣麼,盡管拿去!”
武天驕神秘地笑笑,說道:“不過住房倒是有點困難,最近這段時間,眼看城里的糧食越來越少,我准備在城堡內畜養一批沙羅豬。大人手下各位兄弟身份高貴,要是因為和一群豬比鄰而居導致吃不下飯,那我就罪過了!”
准備畜養一批沙羅豬?
聽武天驕這麼張嘴胡扯,隆固和班克廣等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肚子抽筋。
而閻松則氣得直咬牙,一時之間,既不敢直接翻臉動手,想還口又不知該如何反駁,臉色越來越沉。
咬咬牙後,閻松迅速冷靜下來,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小不忍則亂大謀!
閻松牢記出發前父親對自己的叮囑。
“天驕兄弟,如果住的方面實在不方便就算了,那十萬金幣,就麻煩你了!”
得不到城堡,順利敲到十萬金幣也不錯,閻松退而求其次。
只要順利鞏固自己在風城的統治,大把機會讓武天驕把這座龐大的城堡吐出來,不必急在一時。
聽閻松這麼一說,武天驕笑容滿面,呵呵笑道:“穆管家,趕快給領主大人算算。分期付款,一天十枚金幣,十萬金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付清!”
分期付款,一天十枚金幣?
閻松目瞪口呆,老管家穆世才也聽得大跌眼鏡。
本來,武天驕一口答應給十萬金幣時,人們就已經十分意外。
現在他再突然來這麼一手,人們更是意外得大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咽咽口水後,老管家顫顫巍巍小聲說道:“大人,一天十枚金幣,起碼也要二十七年才能付清!”
二十七年?
老管家這麼一說,武天驕笑容更加燦爛,而閻松則臉色鐵青。
他想過武天驕也許會討價還價,少出一部分金幣。
也想過武天驕也許當場就翻臉,但他萬萬沒想到,武天驕這家伙居然想出這麼一個歪招。
“天驕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
咬咬牙後,閻松強行按下捅武天驕一刀的衝動,冷冷說道:“沒有金幣就沒飯吃,我餓著肚子也無所謂,但手下的兄弟們可就難熬了。恐怕到時,有些事情我也無法阻止啊!”
軟的不行,閻松只好來硬的,冷冷出言威脅。
城堡可以暫時讓武天驕多住幾天,金幣也可以不要,但被武天驕這麼三番兩次冷嘲熱諷和忽悠,傳出去後自己的臉面都丟光了。
配合閻松的威脅,他那眾多隨行的護衛迅速把武器抽了出來,殺氣騰騰。
與此同時,隨著三角眼發出一道信號,城堡外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閻松引以為傲的三千黑甲衛士殺氣騰騰向城堡逼了過來。
眼看對方就要翻臉動手,隆固不敢怠慢,指揮武士們各就各位,嚴陣以待。同時,指揮一群蠻族人把閻松一行重重包圍起來。
大戰,一觸即發!
“領主大人,不是在下故意為難,而是一時之間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金幣!”
面對閻松強大的實力,眾人緊張不已,唯獨武天驕毫不為意笑了笑,接著說道:“幾千個人,就是幾千張嘴,我現在都已經天天入不敷出。要不這樣,桃源客棧現在每天還能收到一點金幣,大人干脆派一個人過去收錢,除了成本外,盡管把每天的利潤拿去,如何?”
派人去桃源客棧收錢?
聽武天驕這麼一說,眾人再次大出意外。
尤其是在桃源客棧上花了無窮心血的熊毅,更是急得張嘴就想說什麼,但見武天驕對自己打了一個眼色,又只好無奈閉上嘴巴。
與此同時,意外的閻松卻皺緊了眉頭,仔細揣摩武天驕的意圖。
莫非,這里面隱藏了什麼陰謀?或者,武天驕這家伙迫於自己的壓力,給了自己這麼一個台階?
閻松感覺頭大無比,對於武天驕這個軟硬不吃的家伙,他到現在都還琢磨不透。
看著武天驕誠懇的眼神,感覺他似乎沒有撒謊。
但再看看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又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領主大人,如果你不願意這麼麻煩,我也可以每天賺多少金幣,就給你送多少過去!”
武天驕誠懇看著閻松,道:“這錢也不說什麼幫助之類的,就當是在下給大人交的稅好了,如何?”
交十萬金幣做稅收?
熊毅不可思議搖搖頭,而閻松卻眼前一亮。
不管武天驕到底有沒有什麼陰謀,把金幣收到手里才是王道。
畢竟,他今天前來,希望敲到一筆金幣,也希望趁機侵占風堡,但更重要的是逼武天驕做出臣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