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孽子,留著也是個禍害,打死了一了百了,省得在外面招搖撞騙,拈花惹草,辱沒了我武家的名聲!”武無敵冷冷地道。
“武無敵,他是你兒子沒錯,但也是我的女婿,你把他打壞了,打死了,那我的兩個女兒咋辦?她們嫁誰去?”
蕭夫人怒叫著,吐沫橫飛,兩手插腰,一時無比的潑辣凶悍,十足的母老虎。
看到武天驕挨打,蕭國梁眼中閃過一絲的快意,心中大為痛快,過來拉著母親回到座位上,道:“娘!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不要多管,武王爺是在教訓兒子怎麼做人,你看他如此年少,便在外面有了女人,勾三搭四的,而且還明目張膽地帶回了家,顯然是沒有把大姐和妹妹她們放在心上,大姐和妹妹要是嫁給了他,能有幸福嗎?這樣的女婿,不要也罷!”
好家伙!
倒挺會見縫插針的,所說的“他”自然是指武天驕了,這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武無敵大為光火,指著武天驕喝斥道:“孽子!你給我聽著,馬上叫那三個女人離開王府,離她們遠遠的,再也不要見到她們,聽到了沒有!”
這會兒,武天驕已然緩過神來了,昏眩之感漸漸消失,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解手之下,只覺得無比的腫脹,心中又驚又怒,瞪著武無敵,恨聲道:“你打我?”
接觸到武天驕的怨恨眼神,武無敵一愣,正待訓斥幾句,武天驕又道:“武無敵,我是我娘養大的,不是你養大的,你憑什麼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痛恨之下,直呼其名,渾然不顧一切了。
武無敵呆了一呆,訓斥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陰沉著臉,眉宇深鎖,半晌無話。
蕭宏遠冷眼旁觀,眼中掠過了一抹戲謔之色,端起茶幾上的香茗呷了一口,呵呵而笑道:“無敵兄!不要動怒,令公子年少風流,在外面偶爾的玩玩,情有可原,只有迷途知返,老夫倒也不介意認他這個女婿!”
唉!武無敵長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丞相放心,本王絕不會由得孽子胡來,委屈辱沒了令媛。”
“我的事,我自己作主,輪不到你來管!”武天驕冷冷地道,這話說出來,廳中的人無不錯愕。
“孽子!你說什麼?”武無敵瞪眼喝道,目露精光,煞氣凜然。
“我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武天驕冷眼以待,毫無懼色,道:“你沒當我是兒子,那從今往後,你也不再是我老子,我們各走各的,各不相干!”
“反骨仔!你還真反了!”武無敵咆哮如雷,再也禁不住心中的狂怒,右手一抬,又是一巴掌扇向了武天驕,欲將他的左臉頰也打腫了。
然而,這一回武天驕已然有了防備,頭一縮,身一矮,使出了一個掠影飄移,腳下後退,橫挪飄移三尺,極快地躲了開去。
頃刻間,武無敵一掌落空,不由一怔,心神凜然,脫口道:“移形換影!”
武天驕哼的一聲,凜然道:“武無敵,我已經說了,你不再是我老子,我也不再是你兒子,你再打我,我可要不客氣了,縱使你天下無敵,我也要與你拼個魚死網破!”
說著,目露凶光,衣衫無風自鼓,渾身關節爆米花般啪啪作響,已然運起了“天鼎神功”,心想:“縱是你武功天下無敵,我也要與你拼個同歸於盡!”
武天驕自忖不是武無敵的對手,動起手來是以卵擊石,必死無疑,但他有天鼎神功在身,其變異的真氣至淫至陽,邪異無比,即是武無敵殺了他,他也有把握在臨死之前,將天鼎真氣打入武無敵的體內,讓武無敵嘗嘗欲火焚身的滋味。
當年陰司鬼王就是不慎中了他的天鼎神功,以致陰溝時翻船,落得個老槍折斷,死的淒慘。
一旦天鼎真氣打入武無敵體內,融為一體,縱是武無敵有通天本領,也休想逼出,將會煎受欲~火的煎熬,無窮無盡地發泄,即使沒有精盡人亡,也將形骨消瘦,功力修為也將大損,那他再也不是什麼天下第一了,這便是天鼎神功的厲害之處。
武無敵沒想到武天驕真敢動手,接觸到他眼中的凶狠厲芒,不知怎的?
心神一凜,心底沒來由的一顫,冒起了一陣寒意,不寒而栗,竟然在武天驕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端危險的氣息,這種危險的氣息他已經近十年沒有感受到了?
直覺上,自己若再動手,對方便會以死相拼,玉石俱焚。
但他武功蓋世,生平又怕得誰了?
武無敵眼中掠過了一絲殺機,心道:“這反骨仔是個禍害,此時已然讓人感到危險,再不除了他,留著他一旦羽翼長成,得知了身世,那我武家將遭受毀滅之災!”
想到此,武無敵殺機更盛,正待動手,大廳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好熱鬧!老子打兒子,以大欺小,以老欺少,本夫人算是開了眼戒!”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廳中一靜,大家紛紛側目而視,只見一位雍容華貴的素衣美婦走進了大廳,不是別人,赫然是宣華夫人,在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女兒,武玄霜和武青霜,武青霜懷里抱著弟弟武天豹。
“王妃娘娘!”
看到宣華夫人到來,蕭宏遠夫婦忙起身相迎。武無敵神色一變,身上的殺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走上前去,不悅地道:“你來干什麼?”
“來看大將軍打兒子啊!”
宣華夫人笑吟地道:“都說武無敵英雄了得,武功天下無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也下那麼重的手,好生佩服!”
武無敵的臉頓時成了紫醬色,狠狠地瞪了武天驕一眼,對宣華夫人道:“此等的反骨仔,你護著他,小心自食其果!”
說著,一甩衣袖,悻悻地出了大廳,揚長而去。
看到武無敵離去,蕭宏遠夫婦等人也不好再留,告辭離去。轉眼間,大廳中只剩下了宣華夫人母女等人。
宣華夫人凝視著武天驕一會,又看了看女兒武青霜抱著的兒子武天豹,蛾眉緊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怪異之色,緩步到了武天驕跟前,低聲道:“你好大膽,敢與你父王動手,我若不來,你已經沒命了!”
武天驕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後怕不已,直覺得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看到宣華夫人,心頭茫然,疑惑不解,問道:“您為什麼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救你?”
宣華夫人黯然道:“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也不願意看著你死,孩子!你父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違背,你今後最好謹言慎行,莫要衝撞了他,不然,我只能救你一次,下次誰也救不了你!”
“他……為什麼要殺我?”武天驕問道。
“這個要問你自己!”宣華夫人深沉地道:“你摸自己的後腦!”
“後腦!”武天驕詫異,右手摸向後腦,迷茫地道:“我後腦怎麼了?”
“你後腦上是不是凸起了一塊?”宣華夫人道。
武天驕聞言一怔,細摸之下,果然,後腦凸出的好大一塊,更是疑惑,問道:“我後腦上凸起了一塊又怎麼了?就因為凸起了一塊,他武無敵就要殺我?”
唉——宣華夫人嘆氣道:“孩子!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三年前,你來到晉陽王府,當天晚上,我和你父王便去了你房中,你父王檢查了你的骨骼,說你骨骼瘦弱,不是練武之材,後來摸到你後腦勺的時候,發現你……孩子!你後腦那凸起的一塊是反骨,反骨你懂嗎?”
“反骨!”武天驕聞言茫然,搖了搖頭,道:“什麼是反骨?”
“反骨便是叛逆,天生反叛!”
宣華夫人道:“現在你明白你父王為何對你如此了,本來你住在王府,只要不學武,老老實實的呆著,平安地過著,你父王便不會擔心你將來會掀起什麼風浪,也就不會對你怎樣,沒想到你突然失蹤了三年,回來時已經有了一身的武功,你父王對你能放心嗎?”
武天驕似懂非懂,搖了搖頭,皺眉道:“虎毒尚不食子,若說我長著一副反骨,武無敵便要殺了我,這……讓我不敢相信,天下間,沒有如此狠心的父親!”
“他當然不是你的父親!”
宣華夫人心道,不過這話卻不能說出來,淡然道:“今後你最好在王府里住下來,老老實實地呆著,盡量少外出,少與人來往,嗯!更不要妄想著逃離京城,在京城,你父王或許不會殺你,一旦離開了京城,他真的會殺了你!”
“我來摸!”武玄霜心中好奇,到了武天驕身後,來摸他的後腦,摸了一會,叫道:“真的有反骨!好大一塊!”
聞言,武青霜也是好奇,跟著過來摸,這讓武天驕很是尷尬,心說:“讓你們摸來摸去,當我是藝術品還是古董!”
當即避開了武青霜,慌忙地逃離了大廳。
“反骨!反骨……”武天驕一手摸著後腦,渾渾噩噩地在回廊上走著,腦中想著宣華夫人的話,呐呐自語:“原來我天生一副反骨,叛逆、反叛,我叛了誰?又反了誰……”
不知不覺中,武天驕已然到了重華殿竹林,香兒一直在殿門口等候著,看到他到來提著個燈籠迎了上來,道:“公子!您回來了,蕭家小姐和鐵小姐她們走了!”
“走了!”武天驕輕哦一聲,正要說話,香兒倏地瞪大了眼睛,驚叫道:“公子!您的臉怎麼了?誰那麼狠心打您?”
武天驕一摸右臉頰,感覺已然沒那麼疼了,也沒那麼腫了,微微一笑,道:“沒事!香兒!公子挨得這一巴掌挨得好啊!挨得值,這一巴掌徹底的把公子我給打醒了!哈哈……”說著,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掠過了一抹的陰狠之色,一閃而逝。
香兒掏出了一塊手帕,來給他小心的擦臉,柔聲道:“公子!都腫成那樣了,您還笑得出來!待會奴婢給您煮個雞蛋敷一敷!”
一邊說,一邊輕柔地敷捂著,眼中盡是溫柔之色,說不出的憐惜。
兩人名為主仆,香兒的年歲要比武天驕大上幾歲,這一番頗有姐姐照顧弟弟之情。
此時,武紅霜從殿中走了出來,看到香兒和武天驕站在一起,頓時醋勁大發,大為惱怒,蹭蹭……
快步地走了過來,不由分說,武天驕還未明白怎麼一回事?
武紅霜一把將他拉到了一邊,一抬手,啪!
順手給了香兒一個耳光,出手甚重,耳光清脆響亮,嬌罵道:“你個賤婢!爛蹄子,騷狐狸,好生大膽,竟敢qc引主子!”
香兒挨了一耳光,半邊臉頓時火~辣辣的疼痛,心中驚駭,顧不得疼痛,慌忙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叫道:“六小姐饒命!六小姐饒命!奴婢不敢,奴婢絕無此意……”
看到香兒挨打,受此無妄之災,武天驕心中的怒火騰地上來,眼前的這一幕,像極了武無敵打他的情景,他霎時失了理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抬手,啪!
給了武紅霜一巴掌,打得武紅霜倒退了兩步,暈頭轉向。
半晌,武紅霜才回過神來,瞧著武天驕傻傻的愣住了,不敢相信武天驕會打她,一時懵了。
香兒跪在地上,也是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瞧著這一幕,傻眼了!天哪!公子竟然打了六小姐!這……香兒一陣的天旋地轉,覺得天要塌了!
在晉陽王府,甚至在京城,武紅霜可謂是天之驕女,不遜於金枝玉葉、皇家公主,在香兒的記憶中,從未見過六小姐挨過打,甚至連呵斥的話也未見有人對她嚷嚷過,除了聽說她的前夫打過她一次外,再也未聽說過她挨了誰的打,今天公子竟然大膽地打她,而且打得如此之重,只見六小姐的半邊臉已紅了起來,浮現出了幾道痕印,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