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隔得比較遠,張西亞的聲音也不大,所以九音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看到張西亞一直傻笑著。
待他回來以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收了起來,說道:“知道是誰打來的嗎?”
九音自然是搖頭的,她哪里去猜測,就算是他的姘頭,她也管不著。
“跟你有關的。”他又說。
這次九音瞪大了眼睛,有些許的驚愕,“找我的?”
張西亞漫不經心的,重新坐在了地板上,繼續埋頭研究著哪所大學好一些。
聽到九音這麼問,隨口答了句,“算是吧。你大伯母,說是想你了,數落了你一番,說你不也不回家看看,叫我們回家吃飯呢。”
“你答應了?”
“你剛才沒看見我一直點頭?”
張西亞瞥了九音一眼,繼續看著手里的資料,筆不停的轉著,“晚上我們過去。”
“真的要去?”
“九音,好歹是你家,回去看看也是應該的。”張西亞說的風輕雲淡的。
九音默默不言,田家算她的家嗎?就算她這麼想,又有幾個人跟她想的一樣呢?恐怕也沒幾個人,真的當她是田家的人吧。
出門的時間不早不晚,選在了夕陽西下的時分,這盛夏著實難耐。臨近田家大門的時候,張西亞才提醒道:“少說話。”
“知道。”九音心領神會。
為什麼這個時候叫他們回來吃飯?
不早不晚的,偏偏趕在了田爾嘉有困難了的時候?
這顯而易見了,有人要牽线搭橋,幫田爾嘉渡過難關呢。
這個時候想起來,還有九音這麼個人了。
九音只覺得好笑,她的存在,與田家來說,也就是個砝碼,有用的時候,拿出來用一下,能起到賭博的效果,若是贏了彩頭,會對你笑顏相待。
若是沒用,丟在一邊也不覺得可惜。
大門口有人張望著,老遠看到他們的車過來,一溜煙的跑了回去,該是通風報信去了。
一時間,讓人覺得,這是大宅門里的幽幽糾結。
怎麼搞得跟古時一樣了?
不多時,門口聚集了一些人,看樣子是等待許久了,這樣匆忙的跑出來,也是衣著整齊的,儀表十分的得體。
為首的自然是田藝馨的父親和母親,身後跟著的龐大隊伍,都是田家的人。
張西亞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都是迎接你的。”
九音無奈的搖頭,“是你的面子大,我就是個陪襯。”
張西亞湊過來,捏著她的鼻子,“這口氣,聽著幽怨啊!下次我陪襯你。”
九音略微皺了眉頭,他們的車子已經停下,也有人圍了過來,他這親密的動作,自然是讓有心的人看了個真切。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是要證明他們的關系很好嗎?
同想象之中的一樣,當真是眾星捧月一樣,長輩們圍上來,噓寒問暖的,臉上堆的笑容可以用噸來計算,九音以前都不知道,他們可以笑得這樣歡暢。
反倒是幾個同輩,沒什麼不尋常的表情, 就是平淡的樣子,看見張西亞了,打個招呼,並無其他。對九音的態度就更是各有不同了。
讓人驚奇的是,七位哥哥除了已經斷了關系的田午伊,和在英國下落不明的田棲墨,其他的竟然都在,就連常年見不到面的田衫非也在,不禁讓九音思索,今天是個什麼日子?
她正發呆,肩膀徒然被人拍了一下,回過神來看著張西亞,“怎麼了?”
“大伯母叫你呢。”張西亞努努嘴,示意她別再走神了。
九音尋著望去,眼波一轉,眸子里就闖入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是田思意。
他端著青花瓷的茶杯,茶蓋撇著茶葉,押了一口茶,眼睛挑起來,看著九音,那笑容讓人不舒服,好像是一個馴獸師,在逗弄著野獸一樣,凶險,也刺激。
與田思意的目光觸碰上,他略微的點了下頭,唇邊的笑意又濃上了幾分,她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可最終也只是笑。
九音迅速的轉過眼眸,看向大伯母,淡淡的笑了,“大伯母叫我?”
“你這丫頭,也不知道常回來看看,家里人都惦記你呢,好像是瘦了點。”大伯母慈祥的說道,那份關切,還真的不像是裝出來的。
九音含笑,客氣了幾句,心里嘀咕著。
張西亞湊了過來,在九音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這是什麼眼神,你明明就比去年豐韻了。她怎麼瞎話都不會說?”
噗嗤一聲,九音沒忍住笑了出來,略帶責備的瞥了張西亞一眼。
可這責備在旁人的眼里,就變成了打情罵俏,眉目傳情,活生生的讓一個人作嘔了。
那人是田陸曉。
從九音出現的那一刻,他就一直都在盯著她,看見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樣子,田陸曉就渾身的不舒服,把這里當成什麼地方了,那惡心的調情做給誰看?
那丫頭果然是厲害,別的見長,狐媚子功力倒是比以前厲害了,就應該把她那一雙眼睛給戳瞎了,讓她到處留情,讓她在給旁人暗送秋波。
看到她的笑容更是惡心,以為自己是誰呢?
對待大伯母,還是那冷淡的態度,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了?
雞永遠都是雞!
他是在看不下去,想要先出去,還沒等站起來,田思意就拉住了他的手,對田陸曉搖頭笑笑,示意他不要急。
除了田衫非,最為淡然的就是田藝馨了,他沒什麼旁的心思,只透過人群,安靜的看一眼九音,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