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岳父讓林雪請靳偉吃飯的話,岳父不可能不告訴我。
但是我卻沒有接到岳父的通知,這就代表,請靳偉吃飯是林雪一手安排的。
林雪這樣做的目的也十分的簡單,就是想告訴我,她在青島並不是孤家寡人。
靳偉就是她的後盾,如果我要是太過分的話,她會讓靳偉收拾我的。
剛剛在吃飯的時候,靳偉也表達的十分明確了,就是說,林雪是一個好女孩,讓我好好珍惜她。
很顯然林雪對靳偉說什麼了,只是靳偉沒有當面點出來罷了。
我想通這一點之後,也沒有說什麼,因為我沒有辦法。
誰讓靳偉是林雪父親的朋友呢,我和林雪鬧矛盾,靳偉肯定會站在林雪那一邊,絕對不可能站到我這邊了。
“對了,明天我還打算請郝俊哥吃飯。”林雪突然又說道。
我一聽林雪還要請郝俊吃飯,頓時臉就拉了下來。
倒不是我不想請郝俊吃飯,郝俊也幫了我們不少忙,請他吃飯是應該的。
但是林雪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請郝軍吃飯,擺明了就是想給我臉看的,但是我還不能拒絕,只好說道,“那你安排吧,咱們也該請好俊哥吃飯,他也幫了我們不少忙。”
如果我現在不同意林雪請郝俊吃飯,林雪在跑到郝軍那邊亂說,到時候我再想請郝俊辦事,可就難了。
“那我就明天中午,請郝俊哥他們吃飯吧。”林雪說道。
我自然毫無意見點頭答應。
我到現在才明白,我只能和林雪暗著來,絕對不能和林雪硬碰硬。
因為在青島和林雪搬手腕,我是不可能贏的。
無論是靳偉還是好俊,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能把我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和林雪回到家之後,也沒有再多說話,我連澡都沒有洗,直接去臥室睡覺了。
第二天中午下班之後,我就開車去了林雪訂好的飯店去見郝俊。
來到林雪發給我的房間前,我伸手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坐了三個大人和一個小女孩,在主位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旁邊是一個長得很有風韻的中年婦女。
男人戴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很斯文的樣子。
中年女人應該是三十出頭,跟李雅年齡相仿,長相不算漂亮,但是氣質很好,眼睛很有神采。
小女孩長得很漂亮,像個洋娃娃,大概五六歲的樣子。
這應該就是郝俊一家了,看起來幸福和睦,郝俊這個年紀能當上商務委外資處的處長,說明他本身是個很優秀很傑出的人才,而他老婆看起來也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素養很高。
事業有成,家庭和睦,孩子漂亮聽話,這樣的人才算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李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師兄郝俊,商務委外資處處長。這是他夫人祁紅,在大學里當講師,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他們的女兒豆豆。”林雪站起身介紹道:“郝師兄,祁老師,這是我老公李陽,在宏盛公司做銷售經理。”
我伸手跟郝俊握手,彼此嘴巴里都客氣地說著你好,然後跟祁紅也握了一下手。祁紅的手很柔軟,柔弱無骨,握著很舒服。
“還有我呢,你怎麼不跟我打招呼,不跟我握手呀?”豆豆昂起頭看著我說道。
小大人也不希望別人忽略她的存在,大家都笑了起來,我摸了摸豆豆的腦袋,伸出手說道:“豆豆,叔叔跟你也握個手,你好你好。”
“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見笑。豆豆,快叫叔叔。”祁紅摸著豆豆的腦袋說道。
豆豆說道:“叔叔好,你長得好看,我喜歡你。”
哈,不是吧,這小姑娘第一次跟我見面,就有好感,這是個好兆頭啊。
“豆豆長得更好看,更漂亮,叔叔也喜歡你。”我蹲下來把豆豆抱了起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互相說笑了幾句,好俊道:“都坐吧,大家下午還都有事,現在就上菜,大家邊吃邊聊吧。”
我們四個大人加一個小孩都坐下來,吩咐服務員趕快上菜。
酒菜上來後,林雪給每個人的杯子里斟滿半杯紅酒,端起酒杯說道:“師兄,第一杯酒我敬你,謝謝你這次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一杯酒不成敬意,但是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不用這麼客氣,不過是投桃報李,以前我可是沒少給姜老師添麻煩。如果不是姜老師對我的苦心栽培,我也不可能順利考入985院校,也沒有今天的成就。這些年我一直都想著怎麼回報姜老師的恩情,這次算是一次報恩的機會,舉手之勞而已。”郝俊說道,言辭十分的得體。
兩個人干完一杯酒,坐下來吃了幾口菜,我也敬了郝俊一杯酒。
雖然是唐柔的事,可我作為人家老公,也是要懂得感恩的,不然他們根本就不用叫我來。
吃了一會兒,我端起杯子給祁紅敬酒,兩個人客氣一番,喝下一口酒。
祁紅放下酒杯,用紙巾擦了擦嘴唇,看著我說道:“李陽,你是在宏盛集團上班,對吧?”
“是啊,祁老師也知道宏盛集團呀。”我說道。
祁紅笑了笑,說道:“豈止是知道,你們公司吳董的兒子跟我是同學,他剛從國外回來,前幾天組織了一次同學聚會,見了一面。”
這世界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吳董的兒子居然跟祁紅是同學。
這小子以後將是我的靠山,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基本是為他服務,現在正好向祁宏打聽一下小吳董的性格。
雖然我現在和小吳總的關系不錯,但是我並不了解小吳總,至於小吳總的性格愛好,我都不不是很了解。
“你們是高中同學還是大學同學?。”我看著祁紅問道。
祁紅道:“大學同學啊,他特別的厲害,高中沒上完,直接跳到了大學。”
怪不得小吳總和祁宏是同學,原來小吳董跳級了。
吳董的兒子果然是學霸,智力驚人,不知道我以後能不能跟上他的腳步。
人家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智商又這麼高,我們這些屌絲拍馬難追啊,只能望著人家的背影興嘆。
“沒有想到小吳總,既然這麼厲害,他現在已經當上,我們公司營銷部的副總了,是我的上司,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要成為老總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祁紅和小吳是同學,而我卻在小吳總的手下打工,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那也不見得,智商高,學習能力強,未必就能管理經營好一個企業,中國的企業家最需要具備的品質是踏實穩重,家境太好,生活無憂的孩子往往缺乏朴實無華的品質,腳踏實地的精神。真正經營好一家企業,是要靠實干,而不是拼智力,高智商的人從事科研或許有成就,但經營企業就不見得了。”祁紅分析道。
這個分析有道理,到底是見多識廣,看問題的層面跟一般人不一樣。
凡事皆有利弊,上天給你一樣東西的時候,往往要拿走你另外一樣東西。
光看到好處,沒看到壞處,這是大部分人看問題的角度。
為什麼有天妒英才這種說法呢?
一個人太出眾,連老天都要眼紅嫉妒的,早早就收了你。
我點點頭,說道:“祁老師分析得對,受教了。”
郝俊端起酒杯衝著我說道:“李老弟,來,我回敬你一杯。這次大家認識了,以後就常聯系,常交往,有什麼困難盡管找我們,能幫忙的我們一定不會推辭。”
“好的好的,多謝郝大哥。”我端起酒杯,跟郝俊碰了一下杯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頓飯吃完,我大概對郝俊和祁紅都有了一定了解,兩口子都算高知分子,有文化,有素養,在青島大概屬於中產知識階層。
雖然他們不是特別有錢的人,但是屬於社會精英階層。
社會階層跟財富有關系,但也不是嚴格按照財富劃分等級的,還跟知識和社會地位掛鈎。
吳山水有錢,可是他就不能算是精英階層,因為他的文化程度和個人素養還停留在一個很低的層面上。
而我呢,現在還屬於社會比較底層,待提升的階層,隨著財富和個人社會地位的提升,能達到郝俊這個層次就算人生贏家了。
吃完飯,我們互相留了電話,加了微信,然後各自告別。郝俊老婆祁紅開車,載著一家三口離去了。
我和林雪下午都要上班,也沒有多耽擱,就直接回去上班了。
但是等我快要到公司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劉世宏的電話。
看到劉世紅的電話之後,我內心十分的驚訝,這家伙給我打電話干嘛?
我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聽了電話。
“劉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我客氣無比的說道。
雖然我和劉世紅不對付,但是他還是我的上司,我還是得尊重他,免得落下話柄。
“李陽,你來天府茶樓,秋菊號房間找我,我有事情和你商量。”劉世宏說完就掛掉電話。
我被劉世紅這個電話搞得沒頭沒尾,好端端的,劉世宏為什麼要喊我去天府茶樓見面?
不過雖然我滿肚子疑惑,還是打了一輛出租車,向著天府茶樓跑去。
三十分鍾後,我到了天府茶樓門口,從車里下來,按照劉世紅發來的提示,上到二樓,往房號為秋菊的房間走去。
走到秋菊房間門口,我伸手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回應,也不知道劉世紅這狗日的是不是還沒到。
我推開門,走進去發現房間的光线很暗,沒開燈,一個人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上,從背影看應該是劉世紅。
這狗日的,故弄玄虛,既然到了,敲門也不吭一聲。
“劉總,我來了。”我喊了一聲,然而劉世紅卻沒有反應,仍然背對著我坐在椅子上,身體動也不動。
我頓時就有些不爽了,我心里納悶,這孫子難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嗎?
我走過去,繞到劉世紅面前,剛想說句話,赫然發現劉世紅閉著眼睛,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人已經斷氣多時了。
我擦,這是什麼情況,劉世紅居然在我來之前被人干掉了,而我所處的房間成了命案現場,我他媽會不會被誤認為殺人凶手啊。
眼前坐著的是一個死人,而我有可能被認定為殺人凶手,嚇得我失聲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上的血跡馬上沾滿了褲子,手上也沾滿了血跡。
尼瑪的,這個房間號真是太不吉利了,叫什麼不好,非要叫秋菊,一聽就是官司纏身,秋菊打官司嗎?
瞪大眼睛看著死於非命的劉世紅,我腦子里驚恐萬分,一片空白,一時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大喊一聲:“死人啦,這里死人啦。”
喊完我又舉得不合適,招來茶樓的人看到我獨自一人面對著一具屍體,他們肯定會懷疑是我殺了人,馬上報警把我抓起來。
我臉色蒼白,過了好半天之後才摸出手機,顫抖著手指撥通了林雪的手機。
“喂,老公,你到公司了嗎?”林雪問道。
我聲音沙啞地說道:“老……老婆,劉……劉……劉世紅……劉世紅……”
“老公你怎麼了,說話怎麼哆嗦的這麼厲害?”林雪急忙問道。
我拼盡全力說道:“劉……世紅……死……死了,被……被人殺了,在……在天……天府茶樓,死……死了,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死得好……好……好慘啊。”
“啊,什麼?你說什麼?劉世紅死了,真的死了嗎?誰干的,不會是你……你失手殺的吧。你這個混蛋,你就是再恨他,你也不能殺人啊,殺了人你也活不成。”林雪歇斯底里地喊道,嗓子都啞了。
我向林雪提起過劉世紅,說劉世紅和我不對付,還要把我踢下台。
當時林雪聽說後,就讓我好好干,千萬別讓劉世紅拿到把柄,如果實在不行,就找靳偉郝俊幫忙。
但是我當時沒有同意,因為我覺得,我有吳董事長撐腰,劉世紅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也就沒有打算動用金偉和浩俊這兩個人。
我解釋道:“不……不是我啊,我沒……沒想殺他。我來的時候他……他已經死了,凶……凶手早跑了,我感覺……我被人設計了,這……這是要讓我背黑鍋啊。”
“真不是你失手殺的?”林雪問道:“如果真不是你干的,那就沒問題,你現在哪里,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說:“你來了也沒用啊,我現在命案現場,衣服上和手上全是血,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你……你還是打電話給靳局,讓……讓他親自來現場偵查吧,別的人來了,肯定要把我抓起來審問,搞不好就要栽贓給我。”
“好,我馬上給靳叔打電話。你待在原地不要動,更不要觸動屍體和凶器,主動打電話報警,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茶樓里有攝像頭,應該能證明你不是凶手。”林雪到底比我冷靜,而且因為岳父干過公安,耳濡目染了一些東西,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我的腦子是亂套了,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一個人面對一具屍體,我腦袋里空空如也,平時的機靈勁早沒影了,只剩下空蕩蕩的軀殼,魂都丟掉了。
跟林雪通完電話,我拿出煙盒點燃一支煙,顫抖著手指點燃,狠吸了幾口,把思路縷清。
到底是主動打電話報警呢,還是等到靳局來了再說?
如果靳局來得太晚,我都被帶到公安局里審訊了。
可是如果這本身就是個圈套,一定會有人來指證我的,那我還是逃不脫干系。
正猶豫著,一名女服務員推開門,看到我衣服上和手上的血跡,狐疑地看著我,問道:“先生,請問你們點餐嗎?”
服務員還沒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吳山水已經是一個死人,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匕首,只是覺得我身上有血跡很奇怪,居然還問我要不要點餐,真是夠敬業的。
我手指了指劉世紅的屍體,對服務員小聲說道:“我來之前還有什麼人來過?這位客人是跟誰一起來的?”
服務員更加驚疑,大概覺得我腦子有病,而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的劉世紅更是保持了奇怪的姿勢,讓他驚疑不定。
“你來之前就這位客人一個人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你們到底點不點餐啊。”服務員問道。
這時巧的是,劉世紅的屍體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突然腦袋一歪,從椅子上摔落下來,躺倒在地板上,胸口那把匕首赫然呈現在服務員眼前,而劉世紅死前死不瞑目的睜大眼睛,看起來十分的嚇人。
“媽呀,殺人啦,死人啦,這里殺人啦。”服務員嚇得魂飛魄散,頭發都豎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跑,跑到走廊里大喊大叫起來:“快來人啊,這里殺人啦,出人命啦。”
我想追出去制止她都來不及了,這臭丫頭反應太過激了,根本就不給我辯解的機會。
我追到門口想把她拖回來解釋清楚,可是追到門口卻看到很多人都跑了過來。
服務員這一嗓子喊的,喊來了不少人,有茶樓的工作人員,還有來這里吃飯的食客,一個個堵到門口往里面張望,看到胸口上插著一把刀,躺在地上的劉世紅,又看到我褲子上和手上全是血,一個個滿面驚恐地看著我,分明是認定我就是殺人凶手嘛。
“都讓開,哪里死人了?”一名老板模樣的人分開人群,走進房間里,掃了幾眼,然後盯著我說道:“人是你殺的?你好大的膽子,在我這里殺了人居然還不跑,等著警察來抓你啊。”
我連忙解釋道:“人不是我殺的,我來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不是你殺的?”老板蹩緊眉頭,滿腹狐疑地說道:“真是晦氣,茶樓死了人,我這里還怎麼做生意?你們兩個掃把星,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嗎。”
我解釋道:“地方不是我選的,是他選的,我哪里知道他來這里會送死啊。老板,麻煩你報警吧,警察來了自然會調查清楚。你這里都有攝像頭,調出來看看監控錄像就什麼都清楚了。”
“報警?警察來了,封鎖現場,把屍體運走,我這里還做不做生意了?真他媽倒霉,要死你死到別地方去,死到我這里干什麼,這不是把我也往死里坑嗎?”老板快氣瘋了,腦子里只有他的生意,哪里管別人的死活。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我也不用擔心什麼了,摸出手機准備撥打110報警。
可是號碼剛撥出去,老板一把抓住我的手機,厲聲道:“你先不要報警,我們好好商量商量。你不為我的生意考慮,我得為我自己考慮。現在正是用餐高峰期,警察一來,客人全跑光了不說,我們店的聲譽也就全壞了。”
媽蛋的,報警都不能夠了,這個奸商真是太自私了,人命關天,影響你的生意又怎麼了,你就不能吃點虧嗎?
我一把搶回手機,怒目相向,吼道:“你瘋了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干隱瞞不報,這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不報警我就說不清楚了,現在你們都認定是我殺了人,我有嘴說不清,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處理。”
110的電話接通了,我對著話筒飛快地喊道:“我要報警,天府茶樓發生了人命案,在二樓秋菊房間,請馬上派人來現場勘察。”
“請告知你的具體的位置,我們馬上通知最近的巡警趕到,刑警大隊隨後也會派法醫和技偵人員趕到,請保護好現場。”接线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