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你不覺得,媽媽今兒特漂亮麼?”我擠出一絲笑容,把妻子摟入懷里。
妻子掐我臉一把,笑嘻嘻地說:“不特麼廢話麼?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問你,咱媽哪一天不漂漂亮亮,人見人愛,花見花看?嘻嘻,我敢打包票,在場男人,見著咱媽,沒一個眼珠子不掉地上,早沒魂兒了…老公,你瞧他們——”
順著妻子手指方向,我定睛瞧去。
只見三四個官員圍攏在母親身邊,對她諂媚阿諛,一雙雙色迷迷的眼珠子,在她身上來回睃尋。
郝江化陪在旁邊,滿臉賊笑,一個勁兒給那些官員發煙抽,為他們殷勤點火,忙得不亦說乎。
接著一個官員從郝江化手里接過他的打火機,自己點上香煙,然後悠閒地吐出一口煙霧,好不快活。
我注意到母親臉色迅速變得緋紅,且下意識夾緊大腿,很不自然地掃一眼周遭之人,見他們沒察覺到什麼,才放松下來,理了理鬢發。
“親,要我說,咱媽雖美,卻美不過你。在我眼里,你永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我親妻子臉蛋一口,心不在焉地說。
“這還差不多,啵——”妻子嘟起小嘴,回親我一口。
“哥哥說得一點都沒錯,在小天眼里,嫂嫂最最漂亮,最最美麗,小天最最喜歡了…”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幼稚童音,我轉頭看去,原來是郝小天。
只見他手里拿只大雞腿,歪著小腦瓜,滿嘴油漬,一臉天真的笑。
看在我眼里,聽在我耳里,卻倍覺反感。
不過,想起母親的教訓,我只好對這小子咧嘴一笑。
同時,心思飛轉道:你個臭小子,得了便宜就賣乖,在我母親面前賣完,又跑到我妻子面前賣。
要是學你老爸那德行,嘿嘿,老子非得一腳踹你上西天。
讓你早點去陪你老媽,也算為社會除害,做好人好事嘍。
“天天,你小嘴巴可真甜,嫂嫂也最最喜歡你了,”妻子嫣然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牙齒。
“嫂嫂,我告訴你——”郝小天踮起腳尖,靠向妻子。
妻子見狀,微微彎腰屈腿,回應道:“嗯,說吧,嫂嫂聽著呢。”
死小子小嘴巴湊到妻子耳朵上,一本正經地說:“媽咪對小天說了,我長大後要同哥哥嫂嫂一樣,考取北京大學。媽咪說北京大學是全國最最好的大學,所以小天必須考上。只要小天考上北京大學,媽咪答應小天任何一個要求…嫂嫂,你說小天能不能考上北京大學?”
“任何一個要求?”我心里嘀咕著。
“我媽原是一團好心,鼓勵死小子上進,才向他許下這個承諾,誰曉得死小子會不會離經叛道,提出過分要求。”
妻子聞言,摸著郝小天腦瓜,鼓舞道:“當然能考上!天天,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哥哥和嫂嫂都相信你。要是你考取北京大學,哥哥和嫂嫂,非常歡迎你去我們家,同我們吃住一起。你盡管用功學習,生活上的事,交給嫂嫂,嫂嫂一人全包了。”
“嫂嫂對小天可好,小天一定考取北京大學,”郝小天偎入妻子懷里,滿臉羞澀。
“嫂嫂,咱們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妻子柔笑著點點頭,伸出小拇指,勾住郝小天食指。
“來,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一旁看著他倆這幼稚的小游戲,冷笑幾聲,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巴。
“哥哥也要拉鈎!”
拉完妻子,郝小天轉向我,欣喜地叫道。
我靠,哪壺不開,死小子偏提哪壺!
“小天,你跟嫂嫂拉完鈎算了,哥哥就不拉了,”我渾身起層雞皮疙瘩。
“拉鈎多了,便不靈驗了。”
“不嘛,哥哥,來吧,你依小天一回吧,”郝小天撒起潑來。
妻子對我使道眼色,意思很明白:跟小天拉一次鈎,你會掉幾斤肉啊,別雞婆了,像個哥哥樣。
“好吧,拉一次就拉一次,”我干笑幾聲,豎起食指。
“不過,拉鈎之前,哥哥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