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太太快言快語,說道:“誰讓你喂她奶喝了。你女兒也四歲大了,也可以吃點東西吧。”
“吃倒是可以吃。”平島太太面色緋紅,沒有說女兒一哭,自己都是喂她奶喝她便不哭了。
“那不就成了。”一條太太說道。
十六夜在一邊聽著,面上不由得帶笑,莫名讓平島太太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偷摸著瞧了雪代遙一眼,胸口漲得難受,有種難以啟齒的羞恥,都怪十六夜教壞了她。
“十六夜,有什麼好笑的。”平島太太忽得嗔怪道。
十六夜微微一怔,她習慣性的媚笑,怎麼惹得平島太太不舒服了?
……
……
轎車漸漸駛出市區,開了近兩個小時。
雪代遙眺出窗外,鋼鐵叢林變成了綠油油的泥土地。
鄉縣的陽光比城市還要來得毒辣,隔著車玻璃,照進來都讓人晃眼睛。
桃沢愛把准備好的飯菜,從後面拿了出來,把各色的便當盒放在了每個人的桌前。
車上的基本都是女人,胃口不是很大。
盒飯是上下兩層。
上層是一小盒米飯。
下層分割開來,是清酒鮑魚和沼酒漬牡丹蝦。
紫夫人要了一小瓶清酒,想要和姐妹們小飲幾杯。
距離神宮的路途,還有一大段距離,小斟一杯,正好可以發泄這幾天來的壓力。
“管家,麻煩你了。”十六夜笑吟吟的道,也讓管家為她倒了一杯酒,說道:“遙少爺要來一杯嗎,你的酒量可比我大得多了。”
“遙就不必喝了。”紫夫人忽然說道。
“遙少爺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喝不喝酒應該遵從他自己的想法。”十六夜衝雪代遙眨了眨眼睛。
紫夫人面色不變,雪代遙卻能隱隱察覺她不喜,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算了。”
“那我替遙少爺喝了。”十六夜又倒了杯酒,當著雪代遙的面一飲而盡。
雪代遙面色柔和,想不到十六夜姐姐還記得宴會上的情景。
一條太太用不著桃沢愛,自飲自斟,她的酒量似乎很一般,但酒量越差的人越愛喝,一下子喝了小半瓶,嬌容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不得不說,一條太太脾氣火爆,但是她的相貌確實生得好看,面上生出朵朵紅頰,宛若玫瑰帶刺般的魅力。
平島太太就沒有那份閒情逸致了,把飯菜嚼得碎碎,先給女兒喂飽,等女兒睡著了以後,才准備吃飯。
雪代遙的飯量很大,盒飯是四層的,最上面是一大盒米飯,下面三層的是:黃油果沙蟹肉律、軟煮章魚、什錦天婦羅。
桃沢愛擔心雪代遙吃不飽,又准備了份壽司。
等雪代遙吃得差不多了,其他人居然還沒有吃完,抿著清酒,回顧著往昔的趣事。
便連平島太太都被她們拉著小飲了幾杯,個個臉上浮現出嬌柔的紅潤,都是平常難得一見的美人。
雪代遙光是看她們一眼,仿佛也喝了七八杯清酒,腹里心里都升騰起熱流,臉上火燒了般的發燙,竟不可遏制的生出:“倘若我能把她們全部擁入懷中,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他移開了目光,注意到身邊的桃沢愛坐著端莊,桌上空空如也。
“愛姨,你不吃飯嗎?”
“等少爺和夫人都吃完了,我再吃。”桃沢愛嘴唇飽滿,雪代遙仿佛能從中看出她的渴求。
轎車完全進入鄉縣小道,道路變得顛簸起來。
隨著七杯八杯的清酒入肚,就算酒精度數再低,也逐漸有了困乏。
第一個閉眼的是平島太太。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在姐妹們的安撫之下,心情好了很多。又在酒精的幫助下,抱著自己的女兒進入了夢鄉。
一條太太根本不想閉眼,還想再喝上幾杯,但四人之中,當屬她喝得最多,一瓶清酒,她一個人起碼喝了半瓶。
“我還能喝。”
隨著她說出這句話,直接軟在角落,沉沉的睡了過去。
幾人當中,可能就紫夫人最清醒,她喝得一點也不少,但只是閉上眼睛,似睡非睡的模樣。
十六夜最為狡黠,表面上喝得不少,其實一杯酒,不知道分了多少次,才入了肚。
她面上生起紅霞,吐出沉醉的氣息,褪去了銀白色高跟鞋。
雪代遙心虛的瞟了眼紫夫人,她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有睡著。
桃沢愛敏銳的發現端異,手輕輕搭在他的腿邊。
雪代遙大氣不敢出,車廂里寂靜無聲,沒有一點聲響,只能聽見平島太太、一條太太、紫夫人三人因為睡眠,所發出的均勻呼吸。
他內心既是歡心又是緊張,突得轎車一陣顛簸,好像是開進鄉縣陡峭的路段。
雪代遙心中打了個突,口中想發出聲響來。好在紫夫人沒有睜眼睛,像是入了眠。
他耳朵聽見叮鈴的聲音,桃沢愛的東西,好像因為顛簸掉在車里,俯下腰肢,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
……
到達伊始縣,已經下午四點多鍾,轎車緩緩停滯下來。
“夫人,已經到地方了。”桃沢愛輕聲喚道,喚了第二遍時,紫夫人才睜開了眼睛,目光深處閃過絲迷惘,下刻就恢復了清明。
“我們已經到了伊始縣了?”紫夫人把背挺直了,沒想到自己居然在車上睡著了。
她環顧了下四周。
平島太太抱著女兒,仍舊一副熟睡的模樣。
一條太太躺在角落,像是進入了深沉睡眠。
中間的十六夜是醒著的,不過滿面通紅,注意到紫夫人看她,反倒把目光移到一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紫夫人有些驚奇,十六夜居然那麼安靜?她倒有幾分關心姐妹,想來不忍心吵到她們。
身邊的雪代遙也閉著眼睛,是在閉目養神,紫夫人湊得緊了,仿佛能夠聽見他均勻有力的心跳聲。
桃沢愛依舊是冷艷的面孔,只不過紫夫人感覺她的氣色越來越好了,低聲問道:“桃沢,你也喝了點酒?”
“我還要照顧夫人少爺,怎麼能喝酒。”桃沢愛說道,“我滴酒不沾,只不過喝了點熱茶。”
“這樣嗎?”紫夫人語氣柔和,余光瞥了眼十六夜,這家伙滿臉迷醉,估計趁著大家睡著的功夫,又偷喝了幾杯酒,一副暈頭轉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