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
下午四點整。
火焰焰的太陽直照大地,操場上空無一人,熱得仿佛聲音都被融化。
叮咚——
不遠處的一棟教學樓里,收卷的鈴聲打破了寂靜。
過了片刻,雪代遙隨著人群走出班級,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今天是期末考,同時也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
雪代遙依靠著走廊的欄杆,抬頭看向天空熾熱的太陽,他提早收卷半小時,趴在桌上小眯了一會兒,現在仍然有些發困。
附近的學生們都齊齊松了口氣,不少人正在討論著試卷難題。
前堂修一背靠欄杆,問道:“紀綱,選擇題最後一題,你選的是什麼?”
紀綱說道:“B啊,不然選什麼?”
前堂修一笑道:“肯定選A啊。我偷瞄班長的試卷,她就是選A。”
“選B。”紀綱不屑道,“我趁監考老師不注意,轉頭偷看了北條的試卷,她選得B,你不會認為班長考得比北條好吧?”
“明明就是A。”前堂修一嘴硬道。
“是B。”紀綱信心滿滿道。
前堂修一不服氣道:“遙,你最後一道選擇題選什麼?”
雪代遙想也不想,直接道:“那題我選的C啊。”
“……”
前堂修一和紀綱沉默了下來。
“算了,我只要英語考試及格就好了。”前堂修一轉了個身,手靠在欄杆,捅了捅雪代遙的胳膊,“多虧了你,這次英語考應該可以及格了。”
雪代遙無奈道:“你把我的填空題和選擇題都抄了,才想著及格?”
“我哪有那麼蠢,萬一你一道題都沒有錯,那我不是慘了。我肯定得故意做錯幾道啊。”
前堂修一嘆氣道,“反正我主要就是英語這科,我可不想回去再挨我媽罵了。”
“英語好考得很,每天花幾分鍾,背背單詞就行了。”雪代遙說道。
“幾分鍾?”前堂修一抽抽嘴角。
紀綱補刀道:“他那個腦子,給他幾小時都不一定夠用。”前堂修一罕見的沒有反駁,只是哼哼了兩聲,因為紀綱的英語成績意外的很好。
雪代遙好心提醒道:“考試還是得靠自己做,抄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知道。”前堂修一笑道,“就這一次,以後不會了。”
紀綱問雪代遙道:“你覺得自己這次考得怎麼樣?”
雪代遙想了想,說道:“應該又是第一吧。”
“果然。”前堂修一和紀綱都沒有任何意外的神情,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雪代遙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模樣,在想媽媽到底會給他什麼獎勵?或者說是懲罰?想到這,心跳居然隱隱加速。
“走,我請你們吃烤肉。”前堂修一覺得期末考成績穩了,心情大好道。
紀綱興奮道:“還是去上次那家?”
前堂修一笑道:“我有那麼摳嗎,咱們去吃點好的。”
雪代遙不忍心拒絕朋友好意,單手提著輕飄飄的書包,和他們出了校門口。
“你們在這邊等我一下。”
雪代遙往學校對面街跑去,來到停車的地方,跟村上鈴音她們說了幾句,立刻跑了回來。
前堂修一和紀綱都興致衝衝,三個人來到兩條街外,走進一家名叫“牛道”的炭火自助烤肉店。
店內客人很多,空調已經開到最大,但還是一陣煙熏火燎的。
雪代遙、前堂修一、紀綱三個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親切的笑道:“三位客人,我們這邊有兩種自助套餐。一種是3850円的A套餐,可以點菜單上這一頁的肉類。另外一種是5000円的B套餐,可以多選這邊兩頁,請問你們要那種套餐?”
就算是A套餐的價格,比他們上次吃的烤肉店,都貴了整整一倍。
說實話,前堂修一有點肉疼,他是在tabelog上知道的這家店,推薦指數排第一位,所以才想著請朋友們過來吃飯。
哪怕他提前了解過價格,但說到底還是個學生,一個月零花錢就差不多一位A套餐的錢了,但他還是很舍得的道:“就A套……”
“B套餐三位吧。”雪代遙笑道,“上次你請我和紀綱吃烤肉,這次輪到我請你和紀綱了。”
前堂修一微微一怔,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畢竟是他提議請他們兩個吃烤肉,還是說道:“要不還是我……”
“就雪代遙請吧。”紀綱打斷他說話,笑道,“下一次我請你們兩個吃烤肉。就這個暑假吧,到時候你倆可別找借口不來。”
前堂修一生出感動了,笑道:“我可是要大搓你一頓,怎麼會不來。”
服務員微笑道:“三位B套餐是嗎?”雪代遙道:“是的。”
“請你們隨意點單。”服務員把菜單留在桌上。
不過一會兒功夫,又來一名服務員,把炭火烤爐端了上來。
雪代遙他們三個都是青少年,點了一大堆烤肉,把桌子都擺得滿滿當當,立刻開始烤肉。
三大塊牛肉排滿在炭火爐的烤網上,肉汁滴滴的往下流,炭塊冒上一股股火焰,嚇得前堂修一手忙腳亂的往上放冰塊。
“哈哈。”雪代遙和紀綱沒忍住笑了起來。
前堂修一灰頭土臉的,也沒忍住,跟著笑了。
……
……
飯後。
雪代遙爽快的付過錢,在服務員的“歡迎光臨”聲中,走出了烤肉店。
前堂修一和紀綱挺了個大肚子,挪著走路,道:“吃得好飽。”
“是有點。”雪代遙倒沒有太多感覺。自從練習雪宮主教導他的動作以後,飯量就越來越大了,其實他還沒有完全吃飽。
前堂修一嘖嘖兩聲,打量著看似瘦弱的雪代遙,感慨道:“沒想到,你居然比紀綱還能吃。話又回來,中間那兩盤炸物,是誰點的?”
雪代遙說道:“我沒點,紀綱你點的?”
紀綱家里是做餐飲的,十分了解其中的門道,說:“那兩盤炸物,是他們店里的人故意上的,就是讓你少吃點烤肉。”
“啊,開店還那麼小氣?”前堂修一憤憤不平,說話間,撐到了肚子,直喘氣。
“也很正常吧。”紀綱對此習以為常,挪著身子走路,像個大水缸,“我先回去了,再晚我家里人要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