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遙有所驚訝,那老宮主閉關長達五年之久,沒想到現在居然出山收徒了?
雪代遙想問個大概,但那鯛魚燒老板也是聽別人說的,對事態一概不知,他不由得起了興致,拉上桃沢愛她們去往後山,想探個究竟。
去往後山口的路上,都是成群結隊的游客,好在神宮的山道不斷翻修,已經變成了光整的上下坡,一群人散亂的往走著,也不感覺擁擠。
雪代遙一行人走在較後面,他聽見前面有人在議論宮主的事跡,但談論最多的,永遠是宮主不老的美艷相貌。
雪代遙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著實膩歪了。尤其是之前,老有人拿宮主的相貌與紫夫人比擬,心中不由得厭煩。
正好老宮主出山收徒弟,他倒想看看,那個宮主是否與傳聞當中一般無二。
……
一行人隨著游客到了後山入口,這是片大大的空地,六百多名游客散在其中,仍顯得空曠。
不遠處,有一塊方形的大石塊,足有半人高。
一名巫女踩在石上,維持秩序,扯著嗓子喊:“請大家不要隨意走動,也不要爬到欄杆外面,那樣是很危險的!”
後山三面險峻,都有用欄杆圍住,免得一不小心摔下山去。
那巫女繼續喊:“請大家都不要亂,就站在黃线後面。老宮主畢竟年事已高,無法親自出來。她在閉關之前,留下道迷題,說是有緣者,就收他為徒。”
雪代遙心想:“年事已高,我還當她真的很‘年輕’呢。”
一面想,一面往黃线那頭的方台望去。
他視线掃過去,有不少熟面孔在里面,各宮的殿主巫女赫然都在其列,大多是之前為他祈福過的,足有近百號人。
雪代遙眼睛倏得一亮,注意到了邊緣坐台處的紫夫人。
她平靜的坐在那,就連被簪子束縛住的發絲,都泛起了好看的顏色。
他心熱了:“媽媽沒有看到我,但我卻看得見她。”
他緊緊盯著紫夫人,尋思:“媽媽是困了,怎麼她要打哈欠了?我那個義母呢,怎麼沒有陪我媽媽?只有她一個人,難怪她感覺無聊了。更別說,還是那個宮主收徒大會,難怪我媽媽不感冒。”
那巫女繼續扯開喉嚨喊,先給眾人介紹了幾位殿主,最後介紹了新任的宮主——那名胖巫女滿臉的春風得意。
雪代遙並不意外,心想:“果然是她當上了新宮主。表面是收徒大會,其實就是彰顯自己新任宮主的身份而已。”
那胖巫女說了幾句話,雪代遙都沒有聽,可能是有關於謎題的,但他根本不在乎,只想過去陪陪孤單的紫夫人,想聽聽她的聲音。
那群游客不知為何有點失望,不過隨即爆發出更大的熱情,紛紛拿出手機,對著那處不停的拍照,或許是在拍有關於謎題的東西,閃光燈此起彼伏的亮起,仿佛沐浴在光的海洋當中。
雪代遙依舊沒理,眼睛只盯著紫夫人,她沒有注意到雪代遙,只是往另一處望。
忽然之間,紫夫人好像察覺到了視线,腦袋正待轉過來,雪代遙露出笑意,期待目光對在一起時,就被突然趕來的月讀宮殿主遮擋住了,那殿主臉上盡是哀聲嘆氣。
雪代遙微微一怔,挪開身體,換了個角度,還可以看見紫夫人,但又被馬上趕來的星讀宮殿主澤野擋住,她臉上也是一片郁結之色。
雪代遙不免生出幾分不愉了,漸漸回過神,發現周遭的游客都在盯著另一處看台,臉上也是哀嘆之色,紛紛說:“這不是耍人玩嗎?”
“這怎麼能解得開?”
“根本沒有啊。”
雪代遙心生迷惑,他們在說什麼?
瞧他們臉上的神情,倒與那兩名殿主如出一轍。
雪代遙忽然手臂重了重,桃沢咲夜拉了拉他胳膊,說道:“你說這個結,該怎麼解開?”
“什麼結?”
“當然是謎題啊,少爺您剛剛沒聽見嗎?”
雪代遙搖了搖頭。
桃沢咲夜嘴上嘀咕了兩句,然後說:“宮主的謎題很簡單:只要把繩子上的結解開就行。”
她喃喃自語:“這該怎麼解開?”
雪代遙心里好笑,“要解開繩結,光在下面看管什麼用,肯定要親自上去解啊。”
桃沢咲夜搖搖頭,“少爺您自己看看就清楚了。”
雪代遙好奇的觀望過去,但前面正有幾名游客墊起腳尖,不停的張望。
他還是個未長熟的少年人,根本看不清。
等他們站定下來,又有那中年巫女、辰讀宮殿主、林之宮殿主三人站在看台上,只露出繩线兩頭,中間全讓她們擋住了。
他不免好氣又好笑,索性就不看,望了一眼桃沢愛,她自沉吟不語,顯然也在思索那謎底。
雪代遙心想:“連愛姨一時也想不出答案,這謎題可能真的很難。”
旁人全在討論,口中皆在抱怨,說的是這題根本就沒有謎底,純粹就是在敷衍大家。
擁護這觀點的呼聲,漸漸高了起來。
雪代遙暗暗點頭,“這神宮當中,確實有不少裝神弄鬼的地方。尤其是那宮主,說是相貌不老、姿色絕美,還老跟我媽媽做比較,可是到現在也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大家質疑謎題,也不是無端的。”
想到這,剛生起一絲對謎題的好奇,立刻就淡了下來。
看台之上,那中年巫女搖了搖頭,那辰讀宮殿主搖了搖頭,林之宮殿主見狀,也只能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宮主不愧是宮主,這答案是讓我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這三殿主退至紫夫人那處坐台,那邊已經淘汰有五位殿主了。
火之宮殿主是個老婆婆,在徒弟的攙扶下,顫巍巍的來到繩索那處,只是看了兩眼,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像是更老了十歲,可就是舍不得下去,死死盯著那线繩,口中念叨:“宮主難道還活著?這心結當真解得開?”
又來了名徒弟,才好不容易把她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