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到這句話,表面上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但心中的驚訝卻要溢出來了,聽紫夫人的意思,是要認雪代遙為義子不成?
雪代遙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心想:“我剛剛才表態像我母親,想必她全都聽到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藤原清姬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神情歡快了不少,好像在說:“這有什麼好不懂的,我媽媽肯定要收你為義子了。”
紫夫人不置可否,一縷微笑掠過唇間:“你們怎麼還站在這,還不快點坐下來。”
藤原清姬說:“沒有座位了。”
雪代遙發現藤原清姬神態變得隨意了,在這群長輩們面前也敢露出散漫的神情。這一切只因為有紫夫人在這。
“沒有座位了?我看這里不是寬敞的很?”紫夫人慢慢走到了藤原麻生的背後,拍了拍椅子的靠背。
雪代遙認出這名叫作“藤原麻生”的婦人,就是她剛剛問“像父親還是像母親”的問題,讓本來良好的氛圍變得微妙。
藤原麻生大拇指不停得搓捻手上的戒指。那是顆祖母綠戒指,上面那顆指甲蓋大小的綠寶石,被摸得油光發亮。
她環視了下四周,這群美艷的客人們都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藤原麻生停住了搓捻的小動作,慢慢開口說道:“從老夫人在位的時候,我就一直坐在這,從來沒有挪動過位置。”
“麻生,你在說什麼啊。”紫夫人驚訝的說,“我只是叫你往旁邊靠一靠,空出點位置讓他們坐下來。”
“我不讓,叫前後的人讓開一些,她們又不是沒有空位。”藤原麻生色厲內茬,不敢去看紫夫人的臉,害怕因此向這個小輩低頭。
“這樣啊。”紫夫人嘆氣問道:“那麼誰願意挪下位置呢?”話音未落,藤原瞳唰得站起,把座位往里搬,討好道:“少爺就坐我這里吧。”
大家看向藤原瞳的目光,鄙夷懊悔嫌棄皆有,但大多人心中的想法都是:“手慢了一點,讓藤原瞳這個家伙搶先了。”
紫夫人感慨道:“麻生啊麻生,謝謝你了。”
藤原瞳微微一愣,說道:“夫人,我是瞳啊。”
“我記住了。”紫夫人笑了笑。
這時,兩名侍從分別搬了張椅子過來。
其中一個將椅子放在了藤原瞳左邊,而她右邊的十六夜又往里靠了靠,臉上嫵媚的笑容不變,但卻與她保持了點距離。
還有一張椅子沒放,有幾個客人沉不住氣,立即站起來說道:“就讓小姐坐我這吧。”
她們不但連說的話一樣,就連時機也抓得相同,幾乎是異口同聲。
藤原清姬忍不住笑出聲來,手指道:“你們幾個是雙胞胎吧。”
“是是。”她們跟著尷笑,除了沒有點頭哈腰,樣子與下人們沒有兩樣。
藤原清姬意興闌珊,忽覺這幾個長輩笑得惡心,轉頭看向雪代遙,望著他俊秀的側顏,心想:“如果他也像這群人一樣聽話就好了。”
想到這,心頭有種奇異的情緒彌漫,轉念又想:“看媽媽的意思,一定是要收他為義子了。藤原家上上下下,除去外婆媽媽姐姐,也只有我能使喚他了,一定要讓他之前對我的不恭敬,通通討回來。”
幻想未來的場景,不由得恢復了笑容。
紫夫人對下人道:“把這張椅子放在我旁邊。”
那幾名站在的客人,頓時面露尷尬,說:“也是,小姐怎麼能坐我們這呢。”
其余人臉上掛著的笑意,仿佛是對她們諂媚的行為,進行無情的嘲弄,讓她們幾個臉色更加難看了。
好在紫夫人語氣柔和說道:“你們幾個坐下吧。”更讓她們激動的是,紫夫人還一一問了她們的名字。
看著其他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們幾個人臉上露出了得色,心道:“看你們還端什麼架子。”
藤原清姬瞥了這幾人,不屑的想:“幾個下人。”慢慢走去紫夫人身邊的位置,沒等她坐下來,紫夫人冷淡的說道:“誰讓你過來的。”
“啊?”藤原清姬愣了愣,“那我坐哪?”
紫夫人說道:“坐到藤原瞳那邊。”
藤原清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紫夫人面向雪代遙,“你過來。”
包括雪代遙在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雪代遙猶豫了下,慢慢走了過去。
紫夫人牽住了他的手,拉著他在家主旁的位置坐下。
雪代遙盯著她那張絕美的臉,一時之間大氣不敢出,搞不懂她到底要做什麼。
“一點也沒有少爺的樣,臉上全是汗,也不懂得擦一擦。”
紫夫人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擦掉他額頭上的細汗,悄悄對雪代遙說:“我和你母親是仇人,在遇見你父親之前就是了。我並不愛你父親,我只是喜歡毀掉你母親的一切,這樣讓我很痛快啊。”
“你……”
雪代遙難以置信她居然吐出這樣的話,全無一點夫人的端莊模樣,是那般妖艷放縱。
那雙銷魂的手,隔著薄薄的手帕,撫摸著他的喉結。
“把你奪走的話,那個女人就沒有人會記得了。”
紫夫人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她的魅力與氣魄,令雪代遙都不由得傾倒,緊貼於椅背。
“忘了她,當我的兒子。”紫夫人綻開香噴噴的櫻桃口兒,手帕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