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22章 幽陽刀聖情義無雙!
這個時候,終葵鏡伊原本正准備拼命,但聽著聽著,差點直接就被氣炸!
她身為琉婪皇朝的公主,幼承庭訓,享受萬民供奉,也當盡庇護萬民之責。
故此,盡管對這些妖族的憊懶懈怠不滿,卻也視它們為皇朝子民,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為它們爭取一线生機。
結果關鍵時刻,這些妖族竟然直接將她這個公主給賣了!
甚至連喬慈光都被一同連累!
只不過,她到底是終葵氏精心栽培的天驕,很快便冷靜下來,這些妖族,生於皇朝、長於皇朝,早就在長久的安逸富庶生活中,磨滅了祖上的血氣與骨氣,縱然皇朝屢次給它們機會,也已經無可救藥!
眼下只有素真天的喬慈光,千仞無枝,如冰壺秋月,與她一樣,寧死不屈,能夠跟這魔頭拼死一搏!
想到這里,終葵鏡伊悄悄從袖中取出一張特制的符籙,暗中對喬慈光傳音道:“喬師妹,今日肯定無法善了。”
“都是我連累了師妹,我現在,左手有一張皇曾祖母所賜的底牌,應該可以阻這魔頭一瞬,師妹注意時機……”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其左手便被喬慈光一把按住,與此同時,其耳畔響起了喬慈光的傳音:“四殿下莫要緊張。”
“裴凌與其他魔修不同。”
“其為人豁達,品行敦厚,絕對不會傷害我們的。”
終葵鏡伊聽了一怔,一時間竟然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好一陣之後,她終於回過神來。
這魔頭,當眾采補本門宗主司鴻傾嬿!當眾采補無始山莊渡劫祖師!當眾輕薄她的母後!
如此為非作歹、大逆不道、喪心病狂的魔頭,已經到了整個盤涯界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地步!
但眼下,素真天的真傳喬慈光,竟然聲稱對方敦厚豁達?
不!
一定是裴凌這魔頭用了什麼手段,控制了喬慈光!
想到這里,終葵鏡伊望向裴凌,眸中死志堅若磐石,語聲鏗鏘道:“魔頭!我跟你拼了!”
說著,她一把掙脫喬慈光的手臂,雙手緊握長槍,直接朝裴凌衝去!
這個時候,眼見散修蔣風物,以及幸存的這些妖修,都這般愛說實話,且言辭懇切、句句真心,堪稱心口如一、悃愊無華,裴凌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由於之前挑戰九大宗門宗主的時候,受到過琉婪皇朝妖族合道的偷襲,他對妖族的印象,一直存有相當的偏見。
但此刻的這些妖修,倒是襟懷坦白、推誠不飾,既達誠申信,又允恭克讓,本分明義,縱然有些言辭鄙陋了些,也是款款之愚。
如此看來,妖也有好妖,並不是所有妖族,都卑鄙無恥、朋比為奸,終日行那混淆是非、顛倒黑白之舉。
鐺!
就在此時,一杆長槍劃破虛空,忽然刺到裴凌身前,卻在即將觸及其衣袍時,被一股無形的刀意擋住,再無法前進絲毫!
裴凌回過神來,凝眸望向終葵鏡伊,卻是一點沒有動手的意思。
元嬰期,即便他站著不動,對方用盡手段、法力耗盡,都不可能破開他的防御!
他淡淡說道:“溪午學塾一別數載,殿下的實力,比從前更有精進了。”
溪午學塾?!
這魔頭怎麼知道那件事?
終葵鏡伊頓時一怔,只覺得這裴凌的語氣,忽然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
不等她再有反應,裴凌已經望向蔣風物,吩咐道:“你將鎮長父子帶走,另行安置。”
“白草鎮之事,不可外傳絲毫。”
眼見裴凌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蔣風物頓時大喜,連連叩首道:“謝刀聖恩典!謝刀聖恩典!”
“刀聖情義無雙!寬宏大量!”
“刀聖口諭,小人萬死不辭,一定做到!”
語罷,他立時起身,取出一架毫無紋飾、氣息駁雜的飛梭。
這艘飛梭只是靈器,且煉制手法低劣,甚至連飛梭梭身的漆色都深淺不一,有斑駁之意。
若在九宗,莫說結丹,便是練氣後期修士,也未必看得上。
蔣風物掐動法訣,迅速將鎮長父子挪入飛梭之中,爾後自己也化作遁光遁入其內,飛梭立時懸浮而起,朝青要山之外遁去。
裴凌微微點頭,他絲毫不擔心這蔣風物接下來會違背他的命令。
且不說重溟宗之人對散修的威懾,剛才那句話,其實便是【苦誓咒】。
蔣風物只要答應,便無法違背!
而且,只要蔣風物將鎮長父子帶到安全的地方之後,這三人,便會將今日之事,徹底遺忘……
緊接著,裴凌望向那些非常喜歡說真心話、從不撒謊,而且品行極為正直的妖修,頓時說道:“爾等也可以離開。”
“不過,今日之事,不可外傳絲毫。”
妖修們大喜過望,感激涕零,紛紛叩首道:“多謝幽陽刀聖!”
“刀聖高義!”
“願刀聖長生久視,早日成仙!”
“我等不打擾刀聖與四殿下,還有喬仙子的敘舊!”
“對對對!四殿下、喬仙子,能夠與幽陽刀聖有舊,是兩位莫大的福氣,還請兩位不要任性,千萬珍惜……”
說著,幾名妖修立時也施展遁法,朝青要山之外遁去,一點沒有去管留下來的皇朝公主的死活。
更別說是喬慈光這個外人。
這個時候,裴凌隨手一揮,鬼轎轎簾立時打開,昏睡在地的傅玄序與寧無夜皆被無形的力量拉入轎中。
裴凌淡聲吩咐:“送去琉婪皇朝。”
八名充當轎夫的鬼物立時領命,躬身行禮之後,抬起鬼轎,飄飄蕩蕩,朝琉婪皇朝而去。
裴凌又望向終葵鏡伊與喬慈光,語聲平和的說道:“此地是青要山,並非說話之地。”
“我已經解開終葵越棘、傅玄序、寧無夜三人身上的手段。”
“但他們醒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你們現在跟著鬼轎,便可以安全回到琉婪……”
話未說完,他忽然轉過頭,卻見剛剛第一個離開的蔣風物,其那艘粗劣的飛梭,正從青要山的另一個方向飛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