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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卷 第827章 宮牆柳(14)

  這一天的賞梅宴直到夜幕降臨方才散席,瑤姬回到席上,又吩咐小宮女去珠鏡殿叫珠兒過來,珠兒不明所以,聽到她問:“寶兒呢?”

  “寶兒沒在娘娘身邊伺候?”珠兒有些疑惑,“這小蹄子,她是不是闖禍了?”

  聽她如此說,瑤姬便知寶兒沒有回去,她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頷首:“無事,你留下來伺候罷。”

  一直到席散,醉酒的晉王也沒再回來。

  中途她看到柳沉舟在皇帝耳邊說了什麼話,皇帝點點頭:“知道了,教人好生伺候,酒醒了就送老七回去。”

  她心頭一動,柳沉舟……找到晉王了?

  翻窗出去的時候,瑤姬並沒有聽到柳沉舟的聲音,但她何等聰明,把事情的前後一聯系,便明白柳沉舟或許已知道此事。

  只是他替她打掃干淨尾巴,也不知是善意還是惡意。

  還有寶兒,她該明白事情敗露後自己的下場,瑤姬不打算要她的命,但珠鏡殿她是絕對待不了了。

  只是瑤姬沒有想到,不用她處置寶兒,這場背叛便宣告結束。

  散席後回宮,遠遠地她就看見徐恩迎了上來,面色肅然,又帶著點說不出的微妙:“娘娘,寶兒姐姐……自盡了。”

  寶兒死在了自己房里,用一條腰帶掛在了房梁上。

  最先發現的是個小太監,還好他機靈,趕緊回報了徐恩。徐恩明白茲事體大,把消息牢牢地掩起來,如今宮里還沒幾個人知道。

  “娘娘,這……怎麼會,寶兒她,她怎麼……”珠兒與寶兒交情頗深,聞言已是語無倫次。

  瑤姬只得把白日里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二人:“……恐怕寶兒早已被人收買。”

  寶兒一死,线索就斷了。

  瑤姬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有人欺到她頭上,她是決計不會善罷甘休的,但幕後之人的身份無從查起,著實讓人頭疼。

  她見珠兒神情恍惚,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難以接受,罷了,你回屋去,好好休息,這幾日不用來我身邊伺候了。”

  珠兒卻立刻跪了下來:“娘娘,奴婢對娘娘一片忠心,奴婢與寶兒雖是姐妹,但她做的那些事奴婢都不知道,寶兒她,對,對了,”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初貴妃娘娘踩到樹枝動了胎氣,那天在花園里伺候娘娘的就有寶兒,娘娘,會不會……”

  瑤姬倒沒想到還有此事,她沉吟起來:“或許……真有可能。”

  如此一來,她就愈發要揪出幕後之人了,不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這具身體承擔的因果。

  一直沉默不語的徐恩此時插言道:“娘娘,暗害皇嗣是大事,萬歲爺若是知道了,也不會輕輕放過的,不如……”

  “借萬歲爺之手查出那人?”

  這雖然是個好法子,可寶兒暴露是為了制造她和晉王的“奸情”,此等內情,如何向皇帝坦言。

  想了想,瑤姬道:“你們先不要聲張,對外只稱寶兒病了要靜養,過幾日再讓她‘病逝’,至於其他的事,我再考慮考慮。”

  就在瑤姬思索用什麼理由向皇帝陳情時,沒過幾日,幕後之人的身份卻被暴露了。

  淑妃宮里的小宮女告發,當初貴妃滑胎,是淑妃一手策劃的。

  她收買了珠鏡殿的大宮女寶兒制造意外,讓貴妃踩到樹枝動了胎氣,之後又在貴妃的安神藥了下了燥郁之物,導致貴妃胎象愈發不穩,最終難產。

  貴妃去後,賢妃又成了她的眼中釘,原本打算再利用寶兒暗害賢妃,還沒得手,就被人告發。

  此事一報到皇帝面前,皇帝頓時震怒。

  瑤姬被連夜傳召至清思殿,她趁機把寶兒的死拋了出來:“那天散席後妾身回宮,發現寶兒竟然自盡了,妾身不明所以,心里害怕的緊,就把這事瞞了下來,哪知她是畏罪……”

  “萬歲爺,”少女一臉的惶惑,“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無妨,”皇帝倒是和顏悅色,“你說起來還是受害之人,那賤婢既已伏誅,不必再提,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姐姐和你還個公道。”

  公道……瑤姬覺得有些好笑,這宮里,最沒資格說“公道”二字的,恐怕就是皇帝。

  不過淑妃也是罪有應得,她很快就被以謀害皇嗣的罪名褫奪封號,幽禁在了南內。

  宮中一時人心惶惶,生怕這場風波掃到了自己身上。

  誰也沒料到,狂風驟雨確實沒有止歇,卻是刮到了外朝。

  淑妃出身勛貴,父親是赫赫有名的英國公,借著此事,東廠把手伸進了英國公府。

  東廠的番子調查出英國公也在此事中摻了一腳,勾連禁中,幫助淑妃把下胎之藥夾帶進後宮。

  以此為開端,英國公父子駐守西北期間殺良冒功,執掌京營時中飽私囊,差點導致軍隊嘩變等等不法事都被掀了出來。

  在東廠緹騎殘酷的手段和高絕的效率下,短短十余日,英國公府便徹底垮台。

  英國公執掌多年的京營大權重回內閣手中,朝上又是一番爭奪時,宮中送出皇帝的御批來——三大營編制混亂,冗兵冗員眾多,亟需改革,命內閣擬出一份方策,在此之前,暫由東廠提督柳沉舟以內臣身份總督三大營。

  此等手筆,眾臣一看便知不是皇帝之意。

  清思殿那位自登基以來就無心政事,閣臣們送進去的奏疏說是御批,恐怕皇帝連看都沒看過,這天下固然還是姓何,其實早就為另一人所掌了。

  如此風浪,甚至連閉門不出的晉王都坐立難安。

  他自賞梅宴那天從宮中回來便有些恍惚,送他回來的太監說他喝醉了,隨便找了間屋子睡下,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是被人打暈的。

  打暈他的那人是個少女,酒醒之後晉王已意識到了少女的身份,她,她不就是……

  想到這些,心頭愈發煩亂。淑妃事發,太後受不了刺激病倒多日,皇帝依舊還在花天酒地,晉王覺得自己有必要進宮勸勸兄長。

  皇帝卻不以為意:“朝上的事朕都知道,老七,你實話說,你覺得朕有治國的天分嗎?”晉王自然不能妄言,皇帝也沒准備他回答。

  他自顧自道:“沒有,朕早就知道了,朕不是這塊料。但老天要朕做這個皇帝,這是朕的命。生來便比天下人尊貴,既是天命所鍾,何不快活瀟灑一世?”

  “至於這治國的事,有內閣,有司禮監,多的是人替朕勞心。朕知道你怕什麼,柳沉舟權傾朝野,說話比朕還管用,那又如何。”

  皇帝的臉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傲然:“他是個太監,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傳不到下一代去。他再跋扈,再狠辣,也比那些大臣們要靠得住。”

  “難不成,他還想謀反?”

  晉王一時無言,只得道:“大兄所言……確有道理。”

  “是了,”皇帝忽而便露出笑,“別說這些掃興的話,嘗嘗這茶,洪州新貢的,味兒好。”

  兄弟倆又說起山水畫,皇帝顯得談興頗高,他道:“老娘娘病了,我這做兒子的心里也難受,元揭道士建議我去九秋山沐浴齋戒,給老娘娘祈福,你也跟著去散散心。”

  晉王知道皇帝篤信方術,喜好煉丹,這元揭道士就是他頗信任的一個方士。

  既只是出宮祈福,也無甚不好,晉王遂點頭:“大兄一片孝心,老娘娘說不得過幾日就康復了。”

  正說著,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大紅蟒袍,姿容勝雪,正是柳沉舟。

  晉王一愣,端茶的手不由自主頓住。

  只見他行了禮,聲音清潤:“萬歲爺,出行的車馬儀仗已准備妥當。”

  “唔,”皇帝頷首,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口道,“等從九秋山回來,把賢妃的名字放上麟冊。”——麟冊,正是皇帝臨幸宮妃前要翻閱的名冊,翻到誰,就由誰承寵。

  手一抖,晉王感覺自己的臉更僵硬了些,柳沉舟的聲音一如平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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