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想回來找你的,哪知道正巧碰見撞見你跟一個小白臉來咖啡廳約會來了。”我想到了剛剛見著的那位溫爾儒雅的中年男人,說話的語氣不由得硬氣了三分,見媽媽不說話,我以為她心虛了,繼續陰陽怪氣的說:“怪不得今兒個打扮得這麼漂亮,原來是別有所圖呀!”
媽媽嗤笑,“怎麼空氣里一大股酸味?”
“是啊!”我雙手抱胸,撇嘴道:“我還以為你是專程看我來了,殊不知小丑竟是我自己。”
媽媽嬌斥:“你胡說八道什麼呀?”
“那你說你來這里干什麼?別說是公事,哪有談公事專門挑這麼一個富有情調的咖啡廳。”我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由,不知不覺間,我仿佛代入了媽媽男朋友這一個身份。
“你怎麼看出來這里有情調的……你一天別胡思亂想的行不,我就是來……來……”媽媽忽然臉色一變:“我想要干什麼還需要向你匯報麼?你未免管得太寬了點。”
是啊,媽媽干什麼沒責任向我匯報,可我就是覺得不爽,沒了底氣的問了句:“媽,您是不是真來約會來了?”
媽媽柳眉一豎,正要發怒,又收回了情緒,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是呀,我就是來約會了,給你找個後爸。”
“啊?”我把媽媽的話當真了,心頭一急,拍案而起,“我不同意!你……你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周圍的人齊刷刷的看過來,眼神里充滿著疑惑與好奇,媽媽四下望了眼,急忙拉我坐下,“你那麼大聲干嘛?嫌臉丟得不夠是不?”
我也自知剛剛反應太過激動,換了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媽……您是認真的麼?”
媽媽點點頭,“真的!”
眼見我眼淚包不住的快要流出來,媽媽捂嘴笑了笑,“跟你開玩笑呢,看把你急得,你也不想想,我一把年紀了人家一小帥小伙能看上我?”
我撇撇嘴,“這可不一定,我也是帥小伙。”
這話所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媽媽眯眼瞧了我一會,正色說道:“我不是讓你送王欣然回學校嗎?她人呢?”
“哦,我把她送上車就回來了。”
“你……”媽媽語塞,喝了口咖啡,她才嘲弄似的說了句:“我真搞不明白人家看上你哪了。”
“所以呀!”我看向媽媽,她一臉疑惑,“所以什麼?”
“所以你應該感到幸福。”
見媽媽依舊迷惑,我笑嘻嘻的說道:“您看哈,人王欣然那麼優秀的女孩子我都對她愛理不睬的,偏偏在你面前像一個舔狗,你是不是應該稍微回應一下?”
媽媽被我一番無恥的話雷到瞠目結舌,我繼續說:“作為一個女神,多少得給舔狗一點兒回應吧,不然哪一天我去舔其她人喜歡別人了,您又該不開心了。”
媽媽想訓我又不知從何開訓,氣極反笑,“去去去,你真有這個想法我就燒高香了。”
“真去了?”我作勢要走,哪只媽媽絲毫不給我留情面,抬腿輕輕踹了我一腳,“去呀!”
雖然和媽媽這樣打鬧有一種打情罵俏的感覺,但我還是有些失望,嘆了口氣准備回校,剛走沒兩步,媽媽的聲音傳來,“還真走啦?”
我喪而轉笑,回頭笑道:“你都趕我走了我還能賴著臉皮不走呀?”
媽媽拿起包包起身說道,“我送你一程。”
剛上車,媽媽拴好安全帶冷不丁說了句:“王欣然是個好女孩,對人家好點,別對不起她。”
我扭頭看向媽媽,表面上她面色如水,可我總覺得媽媽的眼神里藏著許多的疲憊和痛苦,我不想再用違心的話來哄騙她了。
媽媽見我不說話,與我對視,她張了張嘴,卻僅是輕嘆一聲,回過頭去,平靜如常地開車,到了校門口,媽媽踩下刹車說道:“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我解下安全帶,手握住車門把手問道:“你要去哪?”
“回家唄,還能去哪?”
回家?我收回了握住門把手的手,重新戴好安全帶,笑嘻嘻的說;“我跟您一起回去。”
媽媽疑惑地看向我,我解釋道:“今天周五嘛,學校也沒啥事,都一個月沒回家了,再說也不遠。”
“車票不要錢的呀?”
“車票才幾個錢嘛,”我知道媽媽是不想讓我回家的,畢竟上次回家才把她肏了,媽媽肯定對我有防備,我哀求道,“我就是水土不服,呆在學校不習慣,您放心,我就是單純的回家,什麼也不做。”
這話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媽媽明顯不相信我是單純的想要回家,她佯裝怒道:“我看你不是水土不服,金木水火土都不服是吧?快滾回學校去!”
“我不!”我耍起了無賴,媽媽撫上我的肩膀柔聲勸道:“趁著周末多和王欣然培養下感情,她真的挺不錯的,你們要是能成,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
我沒注意到媽媽後半句話所表達的意思,只覺得有一種挫敗感,原來媽媽是真的對我沒有一點兒男女之情麼?
“你就這麼希望我找個女朋友麼?我就一點兒也不討你的喜歡麼?”我面如死灰的問道,媽媽摸著我的臉柔聲道:“你是我的兒子,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可……可是你怎麼總是想……想推開我呢?”
媽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在夕陽下閃著光,她側過頭去,“這是你答應我的事情。”
“是,” 我垂頭喪氣的說:“我是答應你的,我也一直在這麼做,但是,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最終的結果是如你所願的。”
媽媽背對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她回過來冷漠說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不要越陷越深。”
“僅此而已麼?”我不死心的問,媽媽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點了下頭,“僅此而已。”
得到了答案,我感到天都黑了,我從褲包里摸出那枚銅牌,自言自語:“既然你不喜歡那還有什麼用呢?”
說罷,我對著車窗外用力一甩,獎牌不知飛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