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他們又中邪了?”
看薛品玉慌張害怕的模樣,圓舒以為那群宮人們入夜後又被邪祟纏上了身,他跪在蒲團上的雙腿立馬站了起來,去找那只被圈養起來的公雞嚎兩聲。
薛品玉一跑進來,就拉扯住了圓舒的手臂。
她握著他手臂道:“不是的,他們好好的,只是本宮受不得他們的伺候,一見到他們,就想起他們中邪時的鬼樣,萬一半夜他們又變成那樣,本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本宮要呆在這佛殿內,與阿狗你有個照應。”
今日跪在佛祖前,正是拜這位小公主所賜。
圓舒與她拉扯了幾下,終將她與自己分開,可剛一分開,她就抱了上來,腦袋緊貼在自己的胸膛前。
“阿狗,我怕。”
誰知她是真怕還是假怕,她耍出類似這樣的伎倆,圓舒見識多了,已不信她了。
身後立了一尊高大的地藏王菩薩像。
佛看著的,神看著的。
在神佛面前,作為僧人的圓舒不敢造次,他念了句阿彌陀佛,說道:“公主,你要留便留,你放開我,這是佛殿,這里有菩薩。”
將薛品玉推開後,圓舒閃退到一旁。
“本宮是狼,是老虎嗎?你這麼怕本宮。”薛品玉一邊說著,一邊在蒲團上坐下。
圓舒嘴唇發顫,取下脖子上的佛珠,捻動著珠子,念了句阿彌陀佛。
“你念來念去都是念那句阿彌陀佛,念這個,是讓你的心腸變軟,還是變硬?”
“公主要在佛殿休息,還請注意言行,菩薩在上。”
薛品玉抬頭望向那尊半闔眼的菩薩。
在她眼里,那只不過是一尊雕像而已。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垂下眼眸道:“阿狗,我是不是總讓人覺得討厭?不然皇兄也不會拋下我,而你也不入我圈套,一次次拒絕我。”
殿內只有放貢果的桌上燃著兩盞香油燈,朦朧昏暗的殿內,薛品玉的影子形成了一個光圈,她在說出那番話後,圓舒內心就似有半桶水,波浪地搖了搖。
圓舒沒有回答薛品玉,薛品玉背靠在桌邊,面向關上的殿門發起呆。
僵持站了一會兒,圓舒想著薛品玉坐在蒲團上休息也不方便,就從大斗櫃里拿出了平時打地鋪用的床被、鋪蓋等,鋪好在了地上。
“公主,你若是害怕,要在佛殿里呆著,就委屈你降尊睡這里。”
薛品玉沒有說話,圓舒看她依然盯著前方,不知想到了什麼傷心事情,臉上表情變得難過,看上去像是又快要哭了。
回想昨夜她坐在那堆火前就哭了一場,圓舒心一軟,向她走近,試探著。
看她沒有來抱自己或是湊近自己,圓舒就在她身旁緩緩坐下了。
薛品玉偏開頭。
“這世間,頂著公主頭銜的女子是少數,王公子女貴戚也是少數,多數女子都是平民,一生過著平凡的日子,沒有錦衣,沒有奴仆,在小僧看來,公主從生下來就過著不平凡的日子,與民間接觸很少,我不知公主的皇兄為何拋下公主,也不知公主的皇兄是不是討厭公主,我只知公主在我心中不是討厭之人,因為公主是公主,民間女子是民間女子,公主生來就是要讓所有人捧著她的,公主,自是與別的女子不同。”
薛品玉聽後,偏開的頭扭了回來,她凝視坐在自己身邊的圓舒片刻,忽然就吻向了他。
沒有任何的言語,就那樣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他。
夜,靜謐中透露出一絲詭異,有人的心里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