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邪教陰謀
揚州城內,修羅教秘密據點,雜貨鋪。
天剛蒙蒙亮,一輛輛滿載著貨物的馬車便駛離揚州城,徑直往西南方向而去。
雖然只有十余輛馬車,但馬車隊護衛者眾多,足有三四十人,最前方的高頭大馬上騎坐之人正是耶律鴻都,雖是在官道之上,但耶律鴻都卻並未放松警惕,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環視著四周,不放過半點風吹草動!
辛平走在馬車隊最後,他並不知道馬車里面所押的貨物是什麼,只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這些貨物之上,因此也絲毫不敢大意!
馬車隊離揚州城越來越遠,漸漸看不到揚州的城牆了,耶律鴻都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心中不禁浮起一絲失落!
耶律鴻都心中默念道:“語風,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雖然你裝作絕情的樣子,但你絕忘不了當年的快樂時光,回去之後,我一定懇求哥哥讓我娶你為妻,這樣你也不必在此拋頭露面,我們一起離開這些是非之地,去到塞外過我們的逍遙日子!語風,你等著我!”
除了必要的補給外,馬車隊幾乎沒有停歇過,經過幾天幾夜的連續趕路,終於在傍晚時分臨近了目的地:修羅教!
眼看將要安全到達,耶律鴻都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突然,山邊的石頭後面竄出來一伙黑衣人,雖然只有十余人,但個個身手矯健,幾乎是轉瞬間就來到了耶律鴻都面前!
耶律鴻都如臨大敵,因為不遠處就是修羅教的基地,對方既然敢在此設伏,證明對方早已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了!
耶律鴻都一揚手,辛平等教眾紛紛跳下馬來,拔出武器准備廝殺!
耶律鴻都並沒有高聲發出求救信號,而是想盡快解決戰斗,一來因為他們押送的是秘密貨物,二來怕暴露修羅教總部的方位,引來其他武林中人!
正當耶律鴻都准備出手時,對面為首之人卻揚手制止了他,開口道:“朋友,我們不是敵人,而是受耶律教主之邀,前來做客的!”
耶律鴻都未敢深信,問道:“既是朋友,為何不露真顏,反而鬼鬼祟祟攔我去路?為何不直接進去?”
為首之人道:“我們只受耶律教主之邀,其他教眾並不認識我們,所以想請閣下帶我們進去,至於為什麼蒙面,因為我們暫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耶律鴻都冷哼一聲道:“本座怎麼知道你們是真是假?”
其余蒙面人似乎有些生氣,為首之人卻制止了他們,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竹筒,擲給耶律鴻都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竹筒之中藏著一封書信,耶律鴻都仔細查看後,方才示意手下收起武器,向為首之人拱手道:“原來是貴客,誤會!誤會!請跟我們來!”
耶律鴻都讓手下讓出來幾匹馬,給眾蒙面人乘騎,自己則與為首之人並駕齊驅,不無好奇地問道:“閣下如何得知我們的路线,專門等候在此?”
為首之人道:“事有湊巧,我們出城之時,正好看見了你們的馬車隊,因此一路跟隨,為了避免爭端,我們趁你們休息之時,特地趕在你們前面來此等候!”
耶律鴻都點點頭道:“鴻都自以為已經非常小心,被閣下一路跟蹤卻毫不知情,足見閣下之高明!”
為首之人道:“此皆微末之技,何足掛齒,你我雙方合作,強強聯合,必定所向無敵!”
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這里周圍皆有樹林,離官道和城區十分遙遠,人跡罕至,誰能想到,修羅教之總部就在這大山之中?
其實眾人離此地還有幾里路之遙時,已經進入了暗哨監視之中,早已有人飛奔回教,將此事報告給了上級,因此才一路暢通無阻,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
耶律鴻都示意眾人下馬,然後拍了拍手,只見山腳處幾顆大石轟然而開,一個足有兩丈方圓的洞口出現在眾人眼前,洞口處,幾個人緩緩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蕭翊,他緩緩走到為首之人面前,行了一個摸肩禮,對方也自然回禮。
蕭翊也不多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在前引路,蒙面人和耶律鴻都自然跟隨,辛平等人則去卸貨物了!
大殿之中,燈火通明,耶律鴻泰站於高台之上,早已等候多時!
除了耶律鴻泰之外,還有剛剛傷愈的蕭欽慕以及一高一胖兩個男人也在殿內等候!
蕭翊將蒙面人等引至大殿,對耶律鴻泰鞠了一躬道:“教主,瓦剌貴客已至,請教主示下!”
為首之人示意眾人脫去面罩,齊齊向耶律鴻泰施了一個摸肩禮,並開口道:“瓦剌太師座下耶摩提一行人拜見耶律鴻泰教主!”
為首的耶摩提面貌粗獷,滿臉虬髯,眼窩深陷,顯然並非中原人,其他十一人也是個個形容古怪,其中甚至還有兩個女子!
耶律鴻泰回禮道:“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本尊已在會客廳設下酒宴,為諸位接風洗塵!請!”
眾人來到後室,只見這里絲毫沒有大殿那種陰冷感,而且擺設十分豪華,如同皇宮一樣!
後室設了幾桌酒宴,耶律鴻泰與耶摩提、蕭翊共坐一桌,耶律鴻都和蕭欽慕等則分別在其他桌作陪!
一番客套話後,耶律鴻泰突然問道:“太師信中曾言,已派他最得意的兒子前來中土與我們合作,為何卻沒有與你們同行?”
耶摩提恭謹地回道:“三公子從小特立獨行,不喜有人追隨,屬下等人出發時,他早已到達中原,並留下了書信,讓屬下前來與教主商談合作的細節!”
耶律鴻泰不動聲色地道:“這位三公子對你倒是信任得很,如此重要的會談,卻委托你來!”
耶摩提從對方口中聽出了不悅,馬上恭謹地道:“教主不要誤會!三公子並非有意怠慢,而是他要沿途暗訪,所以才不便與我們同行,況且合作之事蕭長老早已與我們太師商定,我們這次來只是想了解教主的計劃,並全力配合貴教的行動,別無他意!”
耶律鴻泰道:“如此甚好,只不過我們修羅教之行動計劃均是出發前才告知,你們就暫且住在教中,有行動時,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這說法顯然拿耶摩提等人當手下使喚,眾人自然不悅,但耶摩提不發話,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不約而同地看向耶摩提!
面對如此苛刻的安排,耶摩提卻並不生氣,他仍然恭謹地道:“為了表示誠意,我們接受教主的安排。”
這一頓酒宴喝得甚是沉悶,雙方心中各有各的盤算,早早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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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內,翠紅樓中。
莫浩宇依然沉醉在對蘇心月的回憶中,連傾心伺候的如意也愛理不理!
慕容秋見莫浩宇魂不守舍的模樣,揶揄道:“兄長,這下你該相信小弟之言了吧?蘇姑娘能否稱得上美絕天下?”
莫浩宇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愚兄曾以為沈玉清是世上最美貌的女子,不想竟還有比她更美麗之人,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慕容秋暗自得意,開口道:“既然兄長已生愛慕之心,何不趁熱打鐵,追求蘇姑娘呢?”
莫浩宇搖頭道:“不可,俗話說欲速則不達,蘇姑娘如此超凡脫俗,要想贏得她的芳心,怎能草率行事?”
慕容秋道:“那兄長今後有何打算呢?”
莫浩宇沉思道:“如今愚兄腦海里也是雜亂如麻,不知該從何處著手,看來只有等到她開門見客之時,再作打算了!”
慕容秋道:“小弟恐怕不能陪兄長等到那個時候了,不過只要兄長需要幫助,小弟定當赴湯蹈火!”
莫浩宇喜道:“能與賢弟結交,是我莫浩宇今生之大幸,來,為了我們的兄弟之情,喝酒!”
如意識趣地離開房間,不多時便端來了酒菜,房內很快響起了觥籌交錯之聲!
莫浩宇又毫無意外地喝醉了,慕容秋讓如意照顧好莫浩宇,起身回住所了!
慕容秋所住的地方離翠紅樓不遠,這樣既可以方便地觀察莫浩宇的一舉一動,又不會泄漏自己的行蹤,可謂用心良苦!
幾天以來,慕容秋喝了不少酒,即便他酒量不錯,也覺得十分困乏,他現在急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
回到住處,慕容秋隨手帶上了門,卻見房中端坐著一個男人,背對他而坐,看不清面容!
慕容秋吃驚不小,因為他直到進了門才發現有人,如果對方要偷襲他的話簡直易如反掌!
慕容秋瞬間清醒,手握劍把道:“你是什麼人?”
男子並未回頭,而是冷冷地道:“怎麼?時隔三年,你連本公子都忘了?”
慕容秋臉上頓現惶恐之色,連忙跪拜道:“不敢,慕容秋拜見公子,願公子萬壽無疆!”
從聲音上來判斷,男子最多就比慕容秋大十歲,所以慕容秋這番恭維有點可笑,也從另一方面反映出慕容秋心中之惶恐!
男子淡淡地道:“這三年來,你在武林中還算闖出了一些名頭,也不負本公子對你的栽培!”
慕容秋忙道:“是,公子對屬下恩同再造,慕容秋感激不盡!”
男子又道:“你先別得意,雖然你闖出了名頭,但你不要以為沒人約束你,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慕容秋驚出了一身冷汗,忙跪地道:“屬下一直對公子忠心耿耿,如有什麼過失,還請公子明示。”
男子冷哼一聲道:“你的那點心機對於本公子而言如同兒戲,雖然這三年來本座鮮少踏足武林,但對你的一舉一動卻了如指掌!你暗地里籠絡各路豪傑,黑白兩道結交甚廣,如今還想拉攏莫浩宇這個愣頭青,你真以為沒人知道你的用意麼?”
慕容秋汗如雨下,慌忙解釋道:“屬下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公子的大計,沒有公子也就沒有屬下的今天,屬下就算有一萬個膽,也斷然不敢違背公子啊!”
男子突然轉怒為喜道:“你不用解釋!有野心是好事!沒有野心怎麼能做大事呢?
你是個聰明人,但聰明過頭了就是愚蠢!你可明白?”
男子的喜怒無常讓慕容秋實在摸不透,只得低頭道:“屬下明白,屬下一定牢記公子的教誨,絕不做出格之事!”
男子不置可否,問道:“你夜探東來客棧,所為何事?”
慕容秋驚道:“這……公子您也知道?”
男子若無其事地道:“本公子來揚州已有一段時候,揚州城的大小事情都略有所聞。”
慕容秋回道:“屬下之所以夜探東來客棧,只是為了了解莫浩宇所說之事,他愛慕武林四大美人之一的沈玉清已久,卻被紫月山莊莊主林岳橫刀奪愛,只得借酒澆愁,屬下想求證此事,所以才有此一舉!”
男子嗯了一聲道:“你可有什麼發現麼?”
慕容秋道:“莫浩宇所說屬實,而且那林岳不僅占有了沈玉清,還染指了他身邊的另外三個女人!”
男子冷冷一笑道:“有意思!看來這個林岳也是同道中人,本公子倒想認識認識他了!”
慕容秋又道:“這林岳多年未踏足江湖,這次紫月山莊被修羅教所滅,他是為求助武林同道而來,卻沒想到是個荒淫之人!”
慕容秋說完,突然想起男子和林岳乃是同道中人這句話,連忙噤聲!
男子並不介意,繼續道:“你暗中調查修羅教也有兩年之久了,可有什麼收獲?”
慕容秋道:“修羅教之人不僅行蹤十分神秘,壁壘極為森嚴,教中機密從不外傳,屬下無能,未能獲得有價值的情報,不過修羅教屠滅紫月山莊確有其事!”
男子對這一切並不意外,平靜地道:“不錯!如果沒有些本事,修羅教不可能發展到今天的勢力,也沒有資格和本公子合作!”
慕容秋驚道:“公子,您是說和修羅教合作?”
男子點點頭道:“沒錯!本公子已答應與修羅教合作!之前讓你接近修羅教正是為調查他們的底細,誰知你查了兩年竟一無所知!”
慕容秋語氣誠懇地道:“公子,屬下雖然無能,但對您卻是一片赤誠,屬下認為,修羅教之野心極大,跟他們合作無異於與狼共舞,公子還是小心為妙!”
男子豪氣地道:“他們是狼!本公子就是雄獅!”
慕容秋還待再言,男子制止道:“此事已決,你不用多言了!你該考慮的是你自己的事情,如無意外的話,修羅教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慕容世家!你馬上回福建,准備與修羅教的一戰吧!”
慕容秋大驚失色道:“什麼?修羅教要對我慕容世家動手?”
男子道:“南宮世家已然落入修羅教之手,他們下一步肯定是要鞏固江南的勢力,慕容世家自然首當其衝,如果他們能夠拿下你慕容世家,整個南方武林有一大半將歸於修羅教之手,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正面行動,發起全面的進攻了!”
慕容秋憂慮道:“公子一向料事如神,如此看來,我慕容世家岌岌可危矣!公子,屬下求您幫屬下度過這個難關。”
男子道:“你放心!雖然本公子已決定和他們合作,但本公子不會將慕容世家這塊肥肉拱手送給他們的!你只需如此如此……”
慕容秋側耳聽完,為難地道:“公子……這……恐怕不妥吧……”
男子冷哼一聲道:“虛偽!難道此事不正是你夢寐以求的麼?你只管按照本公子的吩咐去做,必要的時候,本公子會親自出手的!事成之後,本公子答應你之事也會兌現!記住,只要你用心為本公子辦事,武林盟主早晚是你的!去吧!”
慕容秋見自己的心思已完全被對方所掌握,也不再假裝,千恩萬謝地鞠了一躬後,便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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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教大殿。
耶律鴻泰居於高台之上,台下耶律鴻泰、蕭翊、蕭欽慕和一高一胖兩名男子齊聚一堂,比起迎接耶摩提一行人時,此時大殿中還多了一個老者!
老者五官深陷,猶如棺材里爬出的僵屍一般,全身干枯瘦弱,仿佛弱不禁風!
耶律鴻泰起身道:“今日喚你們前來,是為商討全面進攻的大計,你們皆是本尊的心腹,有何想法,盡管道來!”
耶律鴻都首先道:“教主,如今南宮世家已為我教所掌控,屬下認為,當以南宮世家為基礎,利用南宮世家之財力,招兵買馬,發展軍備,一舉拿下江南,然後再圖天下!”
耶律鴻泰道:“鴻都之計雖妙,但實施起來頗費時日,而且一旦公開舉兵,必被狗皇帝圍剿,勝負難料!”
蕭翊道:“教主深謀遠慮,真明主也!我教雖然發展多年,但多是暗地為之,那些地方狗官疏通之後,也樂得為我們掩飾,但如果倉促舉兵的話,形勢將對我們大為不利,畢竟謀反之罪株連九族,原來支持我們的官吏為了保住性命,必定拼死反攻,這樣一來,我們遲早陷入四面圍攻之勢,多年心血付諸東流!”
耶律鴻泰道:“蕭長老有何高見?”
蕭翊道:“我教之優勢,在於武林,並不在於軍事,如今只有結連瓦剌,我們掌握中原武林,瓦剌騎兵長驅直入,里應外合,方能一舉成功!”
耶律鴻泰點頭道:“蕭長老不愧為我教之肱骨,想法與本尊不謀而合!本尊之所以選擇與瓦剌合作,正是因為我們兵力嬴弱,而他們則缺乏對中原的了解!
明朝以武開國,朱元璋之所以能平定天下,武林中人對他的擁護至關重要!
如今狗皇帝寵信太監王振,不理朝政,此正是我教一舉反攻,光復大遼之天賜良機!
如果我們能將中原武林的各大門派逐一消滅,那就憑明朝如今的孱弱兵力,必定不能阻擋瓦剌的鐵騎,我們也可以坐享其成了!”
蕭欽慕出列道:“教主,屬下心中有一擔憂,瓦剌人蠻橫勇猛而又狡詐多變,萬一瓦剌擊破明軍之後,不按約定割土封王,那我們豈不是費盡心血徒勞無功?”
耶律鴻泰道:“你之擔憂不無道理,本尊也曾反復權衡過利弊,才下決心與他們合作!瓦剌是元朝後裔,世居草原,乃游牧民族,善攻而不善守,對於治理國家更是手段匱乏,想那成吉思汗南征北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取,是何等威武,但元朝開國不到百年,卻被朱元璋這伙農民打得落花流水,最終只能逃到關外苟延殘喘,如今雖然漸漸恢復了實力,但前車之鑒歷歷在目,必定不敢再占疆守土,以免重蹈覆轍!”
蕭欽慕道:“既然教主已有決斷,屬下誓死追隨,希望教主對他們保持警惕,以防不測!”
耶律鴻泰道:“你父子一直以來為光復大遼出生入死,費勁心力,本尊記在心中,等到大功告成之日,必定封疆辟土,讓你們世世代代享受榮華富貴!”
頓了頓,耶律鴻泰又道:“青龍、玄武二位堂主,你們有何看法?”
高個子正是青龍堂堂主耶律威,他出列道:“屬下是個粗人,只會打打殺殺,對於計策知道得很少,屬下唯教主馬首是瞻,教主之旗指到哪里,我耶律威就打到哪里,除死方休!”
胖子乃是玄武堂堂主蕭猛,他與耶律威雖非兄弟,卻情同手足,比起粗獷的耶律威,他更加沉默,也更加嗜殺,見耶律鴻泰點名,於是回道:“少主和蕭堂主都已立過功勞了,唯獨屬下和耶律威大哥沒有獲得過任務,屬下現在只求教主下令,讓屬下也去活動活動手腳,天天在這鬼地方待著,屬下都快悶死了!”
蕭翊道:“兩位堂主求戰心切,其心可嘉,依老夫看,也是該讓他們出馬的時候了!教主,您看下一步該拿誰開刀呢?”
耶律鴻泰眼望遠方道:“四大世家還剩其三,西門世家離此太遠,不方便行動,唐門雖然內部混亂,但現在也不宜動手,下一個目標就是慕容世家了!鴻都,你負責聯絡各部,統籌此次行動,耶律威、蕭猛,具體行動就由你們負責!切記,按計劃行動,不可莽撞!”
耶律威和蕭猛得令後,欣喜萬分地下去准備了!
待二人走後,蕭翊道:“教主,該不該讓耶摩提他們同去呢?”
耶律鴻泰道:“也好,拿下慕容世家雖然不難,但留他們在此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就讓他們同去吧!你告訴耶律威和蕭猛,行動之時讓耶摩提他們先動手,一來保存實力,二來本尊也想看看,他們究竟有幾分本事!欽慕,你剛剛傷愈,就留在教中靜養吧!”
蕭翊得令,追趕耶律威二人去了,蕭欽慕也自然退下,在場之人只留下了耶律鴻都和僵屍般的老者!
耶律鴻泰道:“禾孝長老,聽說你的傀儡死士已經大成,什麼時候能讓本尊開開眼界?”
僵屍般老者正是禾孝,他陰惻惻地道:“只要教主願意,隨時都可以。”
耶律鴻泰大喜道:“好,本尊早就想見識一下傀儡死士的厲害,將來一統天下之時,必定封禾孝長老為國師,讓苗疆五毒教傳遍天下!”
禾孝滿意地笑了,因為常年待在陰冷潮濕的地方,禾孝即使笑起來,也格外地陰森,他鞠了一躬道:“此番屬下能夠成功,還要多虧了教主的阿芙蓉果,如果沒有這批高質量的阿芙蓉果,屬下的傀儡死士也不可能大成!”
耶律鴻泰道:“這阿芙蓉果用處如此之大,也不枉本尊布局多年了!”
禾孝道:“教主,這些紫心阿芙蓉果乃是精心培育的品種,不同於普通之物,它藥力比尋常的阿芙蓉果要強百倍,但卻極難存活,一般百株之中難存一二,今教主不僅培育成功,而且還是大量培育,可謂神通廣大了!”
耶律鴻泰沉吟道:“如此說來,聖女也算是勞苦功高了!說起來,本尊也有多年沒見過聖女了,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禾孝長老,你先下去吧!明日本尊會前去查看你的成果的!”
禾孝長老施禮後,也退下了!
耶律鴻都本就想向其兄道明自己愛慕蘇心月之心意,見耶律鴻泰主動提及,於是趁熱打鐵道:“如今聖女大功已成,不如將她接回教中,不要在外漂泊了!”
耶律鴻泰豈能不知自己的親弟弟心中所想,他搖了搖頭道:“即便本尊願意,聖女她也未必願意回來,你應該知道,她恨本尊有多深!”
耶律鴻都道:“此事已經過去多年了,時間可以衝淡仇恨,就算我這個做兄弟的求你了,讓她回來吧!”
耶律鴻泰決絕地道:“不行,此時正是光復大遼的大好時機,我絕不能讓她回來影響你們的斗志!”
耶律鴻都有些失望地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您才肯讓我和她重聚?”
耶律鴻泰道:“待到我光復大遼,成就千秋偉業之時,無論你提什麼要求,為兄都會答應你!”
耶律鴻都道:“好!一言為定!希望兄長到時候不要食言!”
耶律鴻泰道:“為兄什麼時候騙過你?行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耶律鴻都道:“鴻都心中還有一個疑惑,慕容世家扎根福建百余年,可謂根深蒂固,手下高手眾多,即便我們能夠拿下慕容世家,也必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與兄長一直以來奉行的保留實力策略相左,不知兄長為何如此?”
耶律鴻泰笑道:“鴻都,你還是太年輕了!對於人心,你了解的太少!就讓為兄好好教教你吧!”
耶律鴻泰慢慢走下高台,拉著耶律鴻都的手坐下道:“如論戰斗力,大到國家,小到一個門派,其核心在於統領者的能力以及內部能否團結一致!慕容世家實力強大不假,但掌門慕容赫與獨子慕容秋之間關系卻甚為微妙,慕容赫為人清心寡欲,只顧穩守家業,無心與其他門派爭鋒,而慕容秋不然,年紀輕輕卻城府頗深,交游廣泛,黑白兩道均來者不拒,在南方武林中已是很有名望,可見其野心!慕容赫擔心引來爭端,於是訓斥慕容秋,讓慕容秋收斂心性,慕容秋都置若罔聞,仍然我行我素,甚至變本加厲,父子之間幾番爭執後,已然心生嫌隙!”
耶律鴻泰頓了頓,繼續道:“話說回來,如今慕容赫雖然很難約束慕容秋,但終究還是慕容世家之主,慕容秋做很多事仍然受他爹掣肘!慕容秋是個聰明人,他不會不明白,要想實現他的野心,他爹慕容赫就是擋在他面前的最大障礙,非除不可,慕容父子離心離德,再加上我們攻其不備,必定能大獲成功!”
耶律鴻都道:“原來兄長早已料定,鴻都明白了。”
耶律鴻泰道:“其實這也是一招險棋,如果慕容父子面對危難時同仇敵愾,那我們困難就會加大許多,不過為兄寧願冒險一試,因為我們一旦成功,就可以完全掌握慕容世家的勢力,進而掌控整個東南沿海的勢力,與江浙地區連通起來,作為我教的大本營,為一統天下做准備!雖然明面上為兄說要倚仗瓦剌的騎兵,但暗地里還是要培養自己的軍隊,以備將來大戰之用!江南的物資財力就是我們擴充實力的最佳保障!”
耶律鴻都道:“兄長深謀遠慮,志向高遠,有開國君王之風,鴻都以前不了解兄長,還曾埋怨兄長太過霸道,現在想來,實在慚愧。”
耶律鴻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你也該長大了,大遼不只是為兄的大遼,也是我耶律家族的大遼,要記住,你身上流的是耶律阿保機的血,為兄希望你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元帥,為光復大遼立下不世偉業!”
耶律鴻都跪地道:“謹遵兄長之令,從今日起,鴻都願為光復大遼竭盡全力,至死方休!”
耶律鴻泰將其扶起,囑咐道:“這次行動你負責聯絡統籌,也算是你第一次獨挑大梁,除了拿下慕容世家外,你還需仔細觀察每個人的舉動,在這偌大的修羅教中,也只有你才是哥哥真正放心之人!”
耶律鴻都詫異道:“難道蕭長老和耶律威他們都不值得信任麼?”
耶律鴻泰笑了笑道:“他們當然值得信任,但卻不是絕對信任!鴻都,你記住,對身邊的任何永遠要保持一顆戒備的心,這樣你才能發現隱藏在暗處的危機!你回去准備吧!”
耶律鴻都略有所思地點點頭,依言退下了,空曠的大殿中,只留下了耶律鴻泰一個人的身影!
或許,欲成大事之人,內心都是孤獨寂寞的,他們要埋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將自己脆弱的一面留給獨處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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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耶律鴻泰依約前去察看禾孝的成果。
禾孝所居之所為山洞的靠後部分,因為他豢養了許多毒蟲毒物,所以一般人絕不敢接近,這也讓他更加方便地煉制毒物!
耶律鴻泰並不忌諱毒物,他沒有讓守門人通報,就自顧自地開門進入了陰森潮濕的山洞!
恰逢其會,禾孝正在對一個平躺在地上、身材干瘦的青年男子實施巫蠱之術,只見他將幾張符紙燒成紙灰,放入到灰黑色的漿糊之中,再放入幾條毒蟲,將整碗粘稠的黑色漿糊全部灌入男子口中,拿起一個鈴鐺猛搖道:“去!”
只見剛才還雙目緊閉的青年男子突然被鬼附身一般,雙腿直直地彈了起來,衝向禾孝所指之處,毫不留情地擊向幾個木頭做的假人,片刻之間,假人就被完全擊毀,碗口粗的木頭上留下了深深的爪印!
“妙妙妙!”耶律鴻泰一邊拍手一邊走到了禾孝身前,贊道:“你這傀儡死士果然厲害,本尊沒有看錯你!”
禾孝鞠躬道:“多謝教主信任!屬下這死士不僅力大無窮,而且沒有痛覺,不避刀劍,若是對戰起來,比二流的武林中人還要強悍!”
耶律鴻泰點頭道:“如果能大批量培養,倒真是一只所向披靡的軍隊,只是不知禾孝長老何時才能將此術推廣呢?”
禾孝恭敬地道:“回稟教主,此術目前推廣起來還有一點困難,主要是煉藥尚需時日,待到全部煉成,則只需要給使用者灌服,就可以立即發揮功效!但此術雖然威力強大,後果也很嚴重,服藥之人永遠不能恢復正常,而且需定時服藥,方能存活!”
耶律鴻泰不以為然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只要能復興大遼,死再多的人也不足惜!對了,除了這些傀儡死士外,禾孝長老不是還會移魂之術麼,可否讓本尊開開眼界?”
禾孝道:“這里並沒有良好的施術對象,因為此地的囚徒關押日久,早已精神崩潰,不能顯示出移魂之術的妙處!而且移魂之術對於每個人功效都不太一樣,意志堅定之人極難催眠,不過,有了教主的阿芙蓉果輔助,屬下的移魂術成功率將會大增,希望教主能再賜給屬下一些新鮮的試驗品,好讓屬下潛心鑽研!”
耶律鴻泰道:“好!本尊答應你,希望能盡快聽到禾孝長老的好消息!”
說完,耶律鴻泰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禾孝目送耶律鴻泰的背影遠去後,示意助手將另一個男子拖出來,慘無人道的邪術仍將繼續,不知要毀掉多少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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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內,南宮烈正在回想著前幾日與耶律鴻泰的一戰,幾天內,他幾乎陷入了不眠不休的瘋狂中,這一場挫敗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已經是深夜,南宮烈卻仍在練功,呼呼的掌風刮得牢房內轟隆作響,激蕩的回音撞擊在鐵門上,更是如同打鐵般嗡鳴!
守衛之人耳朵實在受不了,紛紛逃到上層的洞內躲避去了。
“娃兒!你還讓不讓人睡了?我老人家可不像你一樣精力旺盛,要是晚上睡不好,可是會減壽的!”
見一直沉默的神秘老者終於開口,南宮烈略帶嘲諷地道:“前輩倒是睡得挺香,看來對於階下囚的生活早已習慣了吧!”
老者也不惱怒,反而呵呵笑道:“怎麼著?吃癟了吧?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娃兒,你現在總算信了吧?”
南宮烈憤恨地道:“沒錯!我南宮烈是輸給了他!但我不會輸掉信心,等我養好傷,還會找他再戰的!”
老者嘲諷道:“行了,娃兒!別打腫臉充胖子了!一個人如果沒有自知之明,只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沒有輸掉自信,但依老夫看來卻恰恰相反,現在的你已經很不自信了!”
老者的話語直擊南宮烈心坎,那一戰後,他的自信確實如同被刺破的氣球一般一瀉千里,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南宮烈不再嘴硬,而是誠懇地道:“前輩,你來此多年,對耶律鴻泰肯定十分了解,他究竟練的是何邪功,為什麼能硬抗晚輩的烈陽神掌呢?”
老者道:“娃兒,老夫被關押時,耶律鴻泰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那時的他就已經很是厲害,這二十年間老夫也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麼地步,照你剛才所說,他的武功怕是已經超過他爹耶律楚雄許多了!唉,看來要擊敗他,真是難如登天了!”
南宮烈道:“如此說來,當初前輩是失手被耶律楚雄所擒,才會被囚禁於此的,那前輩一定與耶律楚雄交過手,他的武功又是何種路數呢?”
老者道:“此事說來話長,當你老夫與你父親遠赴塞外,相約比武之人就是耶律楚雄,他的武功招數並不出奇,但一身的硬氣功幾乎已到刀槍不入的地步,你爹與耶律楚雄大戰三天三夜,最終獲勝,但自己也身負重傷,老夫將你爹送回蘇州之後,遵照你爹的囑托,沒有找耶律楚雄報仇,而是選擇了歸隱,但耶律楚雄卻懷恨在心,伏擊老夫,並將老夫囚禁於此!耶律楚雄這個老賊,手段極其毒辣,他沒有殺老夫,而是逼老夫與他比武,每輸一次,就在老夫身上烙下一條傷痕,直到老賊身死,他對老夫仍然不放心,用兩條鐵鏈穿過了老夫的琵琶骨,將老夫永生永世的困在了這個監牢之內!”
老者越說越是激動,南宮烈雖然看不到他的樣貌,但卻能想象出老者激憤的神色,於是寬慰道:“前輩原來受過這麼多磨難,南宮烈初時言語冒犯,失禮了!
前輩不用氣餒,等到晚輩戰勝耶律鴻泰,必定救前輩逃出這個監牢,重見天日,到時候將耶律楚雄的屍骨挖出來挫骨揚灰,以泄前輩心頭之恨!”
老者苦笑道:“娃兒,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吧!老夫這把老骨頭,就算重見天日,也活不了幾個年頭了,報仇對於老夫而言已是奢望了!老夫心中有愧的是,當年貿然寫信讓你爹前去比武,結果導致他英年早逝!唉……”
南宮烈道:“習武之人,比武較量勝負易分,生死難料,父親既然不告訴我真相,也不讓前輩報仇,說明他與耶律楚雄是公平決戰,生死各安天命,南宮烈能夠理解父親,也不會怪前輩!”
老者激動地道:“好!好!難得你有如此心胸,你爹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娃兒,如果你想打敗耶律鴻泰,首先自己不能亂,不要害怕失敗,跟他對敵之時,慢慢尋找他的破綻,你比老夫強,也比你爹強,老夫相信你,一定能打敗耶律鴻泰的!”
南宮烈道:“多謝前輩的鼓勵,晚輩初時確實有些泄氣,現在已經淡然了,就算他修煉的是金剛不壞神功,也總有缺點的,早晚有一天,我會擊敗他的!”
兩人互相激勵下,心結漸漸打開,南宮烈也不再煩悶,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