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千金的新師父。”
烏寒稍露疑惑,梵雲衣和梵竹兒作為梵武主的女兒,自有武主和師娘去教,她們怎麼會另外拜一位師父?
赤龜爺嘬了口旱煙槍,瞟了一眼黑鶴。
黑鶴公淡然道:“我們要你學她一手太雪金針,此人的家門傳承在雲國獨樹一幟,於我們的武道很有用處,你此次破境金剛,我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那姓梵的估摸以後也不會再為難你,你這段時間很自由,就用心幫我們去學吧。”
烏寒一怔,兩位前輩還真是不客氣。
赤龜爺見狀在旁笑道:“好啦,烏寒小子,事情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去梵閣吧,我們就在北邊的長嶺居等你的好消息。”
……
縱身離開的赤龜黑鶴快速影沒。
“奇怪,他們兩個不都是在乾武宮麼,怎麼會忽然跑到梵天門來,還恰好助我破境一臂之力。”
烏寒盯著空蕩蕩的山坳若有所思。
記得烏滄海曾經向他提起赤龜黑鶴的來歷,出身大齊國,皆在武榜有名,乾武宮時期就多次指點過烏寒,烏寒對這兩人一直抱有一定好感。
只是赤龜黑鶴明顯沉迷美女色,鍾愛絕色美人,與父親之間也存在一些方面的合作,至於其他卻是烏寒不知道的。
“就按照他們說的,先去見見雲衣竹兒的新師父,我此次成功步入金剛,正好也需要向師傅師娘去稟告。”
烏寒從雲瀑中走出,抖落一身的水汽,迎著朝陽光輝,古銅色的肌膚色澤健康,寬闊的肩膀與結實的胸膛,除去繼承烏滄海的一張黑臉,容貌上完全擔得起六國人審美上的俊逸風流。
梵閣落於雲瀑南方。
清晨時分,梵閣弟子都在勤奮的習武修煉內家真氣。
烏寒一路上見到不少的師兄弟,相互問候,有些驚詫他怎麼從雲瀑出來,待感受到烏寒全身彌漫的金剛境氣息,驚詫也變成了羨慕敬佩。
春秋六國尚武,梵天門內更是如此。
十七歲入金剛境,這在大眾梵門弟子眼中已經是天才傳說。
忽聽前方人聲躁動。
“好美的姑娘……”
“此人簡直堪比師娘了,來我們梵門,難道也是來拜師的?”
只見一個白衣絕色映入眼中,那女子年約十九歲,清顏白衫,長發挽起,潔白的絲絛系在腰間,精致的面孔如白玉般溫潤,她眉眼極美,神情卻冷淡無比,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正是蘇凝霜。
孫武真爺孫還有她母親不在這里,顯然都還停留在畫舫之內。
她無視周圍梵門子弟驚艷的目光,朝著梵閣天峰長階拾級而上。
“好美的女子。”
烏寒起先見就是一怔,很快,女子修長玉指所攜的長劍吸引了他的目光,與劣質劍不同,那柄劍鞘為銀白,上面有天然生成的鳳羽紋,陽光下光華流溢,翩然若飛。
再想仔細一看,蘇凝霜已經消失在天階上。
烏寒有些遺憾,那絕色女子手中的長劍區別於凡物,很可能出自春秋六國那些鼎鼎有名的鑄劍師手中。
“你怎麼從雲瀑出來了?”
正在這時,烏寒耳邊聽到一道男聲。
掠回頭去,周圍的風聲一陣急促,全身被一股大力擒拿著離開原地,不一會兒就到了一片空闊場地,前方站著一個約摸四十歲年紀的男子。
男子一身赤紅長袍,綴滿精致的火焰紋路,氣宇軒昂,神態從容,手中拿著一支玉簡,目光在烏寒全身經脈掃過。
“梵武主。”
烏寒連忙一拱手,這男子正是他踏入梵天門大半年,悉心指點教導他的師傅,也是梵雲衣梵竹兒的親生父親。
“不錯。”
梵武主目光匯聚真氣,落在烏寒的肩背,這里的骨骼頓時發出一陣格格震動聲,宛如已經被看透,可兩人之間還隔著數丈距離。
烏寒自小明白武主實力的恐怖,尤其是十大道統的武主,各有神秘底牌,六國王廷向來主張供而不廢。
“你今日突破,比我預想的要快上不少,往後雲瀑就不必去了,四十九圖錄你仍可隨時去看,但要先修書一封告訴你父親。”
梵武主淡淡的聲音傳來。
“是。”
烏寒心中明白,自己從乾武宮來梵天門,修為進度一向被梵武主看中,這期間梵武主的各種苛刻要求也證明了這一點。
“嗯。”
梵武主這才神色滿意,能讓老友之子提前破入金剛,這份教導之力他要居首功,心情似乎不錯:“你師娘那里還有幾本小浮圖冊,你可以借去看。”
言罷,赤袍男人如一陣風般消失不見。
烏寒搖頭失笑,小浮圖冊里的劍式他的確眼饞,但梵武主不知道的是,師娘早已經賞賜給他翻閱。
天峰的眾弟子已經散開,烏寒剛見過梵武主,倒也不著急在去梵閣,加上剛剛被囑托,要修書一封回乾武宮,就先回了住處。
……
梵閣,白雲台。
周圍有一片清脆的竹林。
竹林中央被開拓出一方圓五六畝的空地,空地上建有幾間閣樓,看去十分的簡單清雅,就猶如它好象這個充滿生機的竹林的一部分一般。由此可見建造這幾間竹樓的人已經到了可以簡單的運用自然並融入甚至改造局部自然的境界了。
蘇凝霜奇怪的看著一個女子。
一身素白輕衫的楚天月,闔目端坐,美麗的不似凡人的面孔,迎風而立,恍若神人臨世一般,就連一向修心的蘇凝霜都略有沉迷,可見其有多出眾。用翩若驚鴻來贊美一點也不為過。
她靜靜地在一張檀木小案乾品茗,像一高雅的大家閨秀,加上那仿若天仙的容貌,清澈的不沾凡塵的雙眸,一襲白衣將那聚天地靈氣而成的軀體遮掩住,襯托的她那超脫凡塵的恬淡氣質更加突出。
她難道就是梵家的千金……
蘇凝霜心中暗忖,一會兒後,就從楚天月身上收回目光。
雖然疑慮這女孩的身份,但聽說梵武主的一雙女兒都還很小。
不多時,兩個相貌相同的小女孩就從梵閣之中走了出來,一身翠煙輕裙,清純靈動,大眼睛撲閃極有靈氣。
兩個小女孩好奇的看了會蘇凝霜,就躲到楚天月的背後一句話都不說。
今日趙清晴撫琴,迎接來客,兩個小女孩都十分的安靜。
至於小案前的楚天月更是如此,蘇凝霜到來之後,依舊沉靜蘭心,恬淡自若,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
在眾人的盼望中,趙清晴終於出現了。她身著白色宮裝,輕盈的從樓上飄下落在白雲台的中央之地,姿態之美有若謫塵仙子。
趙清晴盤坐於中央的高台上,抬頭朝著蘇凝霜微微一笑。
而後,素手輕揮將一大紅絲綢揭開,露出一古琴,那古琴極為古朴,沒有一絲引人注意之處,可是在場蘇凝霜出身名門望族,見到此琴也不由低呼一聲:“雲尾琴。”
古琴散發著古朴蒼幽的意境,趙清晴美眸凝視片刻,十根纖纖玉指開始動作,不覺間,一曲清幽之中帶有蒼涼古朴氣息的曲子從其手中彈出,好象自己的手有了自己的精神,不需要自己的引導就可以自行彈奏,意到神到。
整個梵閣中一片寂靜,除了那悠揚的琴聲,就沒有任何的雜音。
一曲終了,幾女都有些沉浸。
“清姨的琴技越發精湛了。”
楚天月清澈的眸子寧靜淡雅,明白烏寒今日不會來了,起身恬然的掃了眼不遠處的白衣絕色蘇凝霜:“清姨還有邀約,天月不便打擾,只聽此曲便回去吧。”
話音完畢,她便微微摸了摸梵家小女孩的腦袋,翩然而去。
梵雲衣與梵竹兒都有些不舍,但更好奇她們兩個的新師父,都目不轉睛的在蘇凝霜身上左看右看。
“天月這孩子。”
趙清晴拂過紅綢,蓋住面前的傳世古琴,目送楚天月離去,帶起盈盈笑意。
楚天月總是能夠明白她的細膩心思,她今日的確是有要事與蘇凝霜相商,卻也不好久留楚天月,只是這孩子太過自覺,自行去了。
蘇凝霜見楚天月的背影若有所思:“清晴前輩,方才那位是?”
“天月是乾武宮的弟子,最近來我梵天門進修,只是這孩子素來恬淡,不喜與陌生人接觸,蘇姑娘若是感興趣,我改日互相引薦一下。”趙清晴笑容滿面道。
蘇凝霜微微一怔,正要說不必,忽然想起在楚天月身上聞到的那一縷特殊香氣,當下點頭:“那就有勞了。”
“來。”
趙清晴笑意更濃,拉起蘇凝霜來到兩個寶貝女兒的面前:“凝霜,這便是我在信中所說的一雙女兒,雲衣,竹兒,還不拜見師傅?”
“師父。”
“師父。”
梵竹兒有些怯生生,大眼睛撲閃,而梵雲衣作為姐姐要大方不少。
蘇凝霜見這對姐妹清純乖巧,討人喜歡,更是天生靈秀,良才璞玉,母親淪落在孫武真爺孫手中的不快也是煙消雲散了不少。
“我日後會悉心教導他們。”
趙清晴滿意的點點頭,又告誡女兒:“雲衣,竹兒,蘇姑娘一身所學龐博廣泛,你們要好好求教,乖乖聽話知道麼?”
“是,娘親。”兩女乖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