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說說而已，李旭的團隊雖然還沒回香港，這邊的娛樂圈隨著《天天日報》的獨家報到，已經掀起偌大的波瀾。

　　確切的說應該是評論圈或者文化圈，之前《羅拉快跑》雖然拿了威尼斯的最佳女演員和銀獅獎，但沒有最佳導演——沒辦法，不是所有人都分得清銀獅獎跟最佳導演孰輕孰重。

　　再加上“張皓軒”那個時候雖然已經名聲顯赫，但還沒像現在這樣，手握價值10億美元的專利，還為大陸提供了兩個中隊的雄貓戰斗機。

　　當秘密被第三個人知道了，就不能叫做秘密了，所以“張皓軒”手握西地那非專利以及借錢給大陸買戰斗機之類的事情，被傳開去是必然的。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信息傳遞中的缺失和夸大，到了中層的耳朵里，這些消息會變得越來越聳人聽聞，比如手中握著的資金增加到了百億，買的軍火也從飛機擴展到坦克之類的上面。

　　盡管這些消息真真假假無從分辨，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以前只是懷疑“張皓軒”是某人同父異母的兄弟，現在是可以徹底確認了。

　　這種情況下，他在歐洲拿了最佳導演，香港這邊當然要好好吹捧一番才是，所以幾家大報即便沒有像《天天日報》那樣往戛納派記者，依然大肆稱贊“張皓軒”是香港目前最出色的導演。

　　尤其是馬家兄弟的《東方日報》，幾乎要將他吹得天上僅有、地下全無，仿佛香港就一個“張皓軒”堪稱導演，其他的都是湊數的。

　　“張皓軒是一位出色的導演，甚至可能是目前香港最出色的導演，但他也是在香港成長起來的。”《明報》忍不住在某篇評論里面這麼說了一句。

　　查包衣向來以傳統文人自詡，而傳統文人是什麼德行呢，不畏強權，敢說公道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難道還指望他們這些人真的上陣為小民爭取利益？

　　不好意思，這樣的文人，自唐以後沒有了。

　　而且即便是口頭上的支持，也要看自己是不是利益相關，要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不好意思，你們還是去死一死吧。

　　所以，所以查包衣讓人發表這種評論，絕對不是因為“張皓軒”的《天天日報》拿他做踏腳石踩了這麼久。

　　嗯，在《天天日報》帶著人去戛納之前，香港的傳媒們就已經確定，“張皓軒”即便不是老板也是股東之一。

　　既然如此，山海居士對查包衣的那些宛如小丑一般的瘋狂攻擊，毫無疑問是得到了他的允許了的——再怎麼也是默許。

　　沒錯，在香港那小小的文化圈里，山海居士幾乎快成“公認”的小丑了。

　　誰讓他什麼聚會都不參加，擺出一副誰也不鳥的高冷姿態，本來還有不少人想要跟山海居士拉拉關系，好通過他認識一下“張皓軒”乃至後面的“小愛德華·李”，可眼見送到《天天日報》的請帖沒有半點反應，也找不到山海居士的人影，甚至連有沒有這麼個人都難說。

　　既然如此，當不了朋友，那就只好當仇人了，畢竟，在傳媒圈子里面，查包衣多少還是算一條大腿的。

　　即便如此，小丑之類的話，也只敢私下說說，絕對不能在自己的文章里這麼表示。

　　一方面，山海居士的文章基本都引經據典，每次噴人的時候都將引用文章的名字和頁數都寫了出來的，而且還會標注是什麼時候那個印書館的作品。

　　面對這種情況，香港文化圈里面這些，大多數都是相互吹捧起來的文化人，哪里敢在文字上面找他的麻煩。

　　事實上，之前就已經有過所謂的評論家，想要在專欄里通過給查包衣辯護，來攻擊山海居士，但是一個個都被對方引經據典噴得狗血淋頭。

　　要是肚子里沒幾兩貨，還是別去招惹那個人比較好。

　　而另一方面嘛，自然是因為站在《天天日報》背後的人了，現在擺明是“小愛德華·李”和“張皓軒”兩兄弟控制了這家報紙，而目山海居士又對《天天日報》的銷量做出了重要貢獻，要是因為攻擊山海居士導致報紙銷量下跌，那可就說不准後果了。

　　別的不提，你就看現在，就算查包衣跳出來，裝模作樣的要為香港別的導演說兩句公道話，分量也是輕飄飄的。

　　“所以，讓《明報》說好了，反正就算是查良鏞，也不敢說什麼怪話。”馬澄坤坐在辦公桌後面，對堂弟哈哈笑道。

　　“不是，這個我不擔心，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通過反駁《明報》這件事，跟張先生進一步拉好關系。”馬廷強搖頭道。

　　“這是為何？”馬澄坤問。

　　“李先生那邊，我們現在高攀不上，”馬廷強嘆了口氣，“當初能兜兜轉轉得到他一個允諾，已經是天大的運氣，現在既不敢催促，又沒辦法加深聯系，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跟張先生打好關系，但是我們這幾年雖然幫張先生搖旗呐喊，但也只是錦上添花，所以……”

　　“所以你想用這種方式來接近張先生？”馬澄坤接腔道，“可是阿強，你有沒有想過，張先生現在還缺傳媒這邊的人嗎？”

　　馬廷強頓時不語，雖說《天天日報》銷量完全是靠山海居士一個人撐起來的，但能找到這麼一個人，已經足夠證明人家的勢力了。

　　這種情況下，《東方日報》又能對人家起到多大的助力呢？除非當人家的黑手套。

　　然而馬家好不容易洗白上岸，怎麼可能又回去，在黑道上面有影響力是一回事，涉足黑道事務又是另一回事。

　　再說人家需要嗎？

　　以“小愛德華·李”和“張皓軒”的勢力，香港這地方想要為他們做事的人海了去了，而且人家用白道的力量就可以碾壓任何人。

　　這就是為什麼“小愛德華·李”當初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幫他們說說情，給他們父親一個特赦，可這麼幾年下來絲毫動靜都沒有，馬家兄弟提到他時，依然恭恭敬敬。

　　也是某人因為另一個時空的記憶，對馬家兄弟有那麼點印象，當初才留了那麼一根蘿卜掛在前面。

　　要換成別的美國上層階級，馬家兄弟別說上前搭話，壓根兒近不了身。

　　“那我們要怎麼辦？”馬廷強想了半天後這麼問。

　　“這個嘛……”馬澄坤摸著下巴，“說起來，阿強，你看林鳳嬌、林青霞、關之琳這些女人，有什麼共同之處嗎？”

　　“共同之處？”馬廷強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可以送張先生一個女人。”馬澄坤直接說明。

　　“這個……他會接受嗎？”馬廷強皺眉。

　　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想過給“小愛德華·李”送女人，但是既沒渠道又不知道對方喜好，最終只能作罷。

　　“好好培養，做個小妾或者外室，甚至當個玩物，也是沒問題的。”馬澄坤顯然有腹稿，“我聽說，黎家有個叫黎姿的孫女，被那位李先生挑中，想要給張先生做通房丫頭，我們也可以從這方面下手嘛。”

　　“還有這種事情？”馬廷強有些驚訝。

　　“我也是偶然聽到的，”馬澄坤聳了聳肩，然後警告道，“不要說出去，阿強，畢竟李先生還沒有送出去，也有可能自己用。”

　　“放心，我嘴巴很嚴的。”馬廷強趕緊搖頭。

　　然後，他想到什麼的又問：“台灣那邊呢？雖然姓童的那個女人被趕回去了，自由總會也偃旗息鼓，但總有那麼幾個人不甘心，想要做小動作。”

　　“這的確是個問題。”馬澄坤沉吟了下，“先不著急，找女人和培養都還需要時間，先觀察一下吧，張先生這次這麼大的陣仗，自由總會那邊要是沒動靜，那就可以不管了。”

　　顯然，馬家兄弟的消息還是有些滯後的，要是換成別的，跟台灣關系更加密切的人，就不會有這種看法了。

　　“這位張先生，還真是厲害，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同樣是在辦公室里，鄒文懷拿著報紙跟老搭檔如此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何冠昌搖了搖頭，“我們都清楚歐洲那些電影節什麼樣子，要是沒兩把刷子，及時有人脈，那幫鬼佬也不會隨便頒獎的。”

　　“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鄒文懷想了想，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自由總會那邊有幾個不長眼的，覺得在香港拿人家沒辦法，就想著在台灣那邊，在人家要上映的電影上面動點手腳。”

　　“愚不可及！”何冠昌當即毫不客氣地說道。

　　“如何不是呢，”鄒文懷冷笑道，“總統都沒出聲，那位宋局長就將他們收拾了。”

　　“那位總統不知道？”何冠昌有些意外。

　　“後面才知道的，”鄒文懷再次嘆了口氣，“那幾個蠢貨找了些看不清風向的院线經理，才施了絆子沒多久，台灣官方都還沒反應，幾個大商會就已經找到宋楚瑜訴苦，說美國海關那邊扣押了好幾批次的商品，說什麼質檢不合格，要追究他們責任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