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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180章 殺人之王

奴隸帝國 大地浪子 4200 2024-03-05 17:29

  話音剛落。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拿著一把已經禿頭的掃帚,緩緩從“仙客來”客棧的大門內走出來。那雙渾濁的老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走動得也顫顫巍巍,隨時似要倒下一般。

  但看在華映宏等識貨之人眼中,卻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這老者全身破綻百出,直似絲毫不會武功;但他的每一步卻又無懈可擊,仿佛所有的武功招法都歸於極致,變成一簡單的一件事——走路!

  老者身上沒有任何懾人的氣勢,卻給人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那就是不管誰要想向這老者出手攻擊,都絕不會討到半點便宜!

  “福伯,您——”馬致遠大感驚訝:這老者在“仙客來”掃地至少已三十年以上,平時除了把地掃得干淨之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有什麼異樣。

  “問劍閣”在此馬地的主事之人換了好幾茬了,馬致遠算是第五任負責人,十年來竟未發現福伯居然會是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只不過是可憐他孤苦一人,算是多年的老人,留在客棧內當成做善事而已。“凌波仙子”水心月前次來時,臨走前還專門帶了禮物去看望他,原以為不過是小姑娘一番敬老之心,沒想到竟是另有深意!

  “老伯高姓大名?小子恭領賜教。”華映宏對老人一向都很尊重很客氣,對這樣明顯是劍神浪青雲那等級數深不可測的老人更是恭敬。他不怕面對任何敵人,卻不想輕易樹一個敵人,尤其是這樣可怕的敵人!

  “大家都叫我福伯。活得太久了,我原來的名字自己都不記得了。”福伯眯著老眼有些感慨地道:

  “五十年前,神瑛還是小姑娘的時候,我就在這里掃地;五十年內先後來過四位閣主,十年前含煙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和浪青雲也來過一次。我本來已經不想管這些俗事,前些日子心月小姑娘來的時候,給我帶了最喜歡吃的桂花糕,今日又專門給我傳信來。吃人嘴軟,只好將這把老骨頭送出來啦。”

  “神瑛”即是五十年前支持柳隨風大帝統一華龍大陸的問劍傳人“神瑛仙子”,如此算來,這“福伯”在問劍閣的輩份豈不是高得嚇死人?

  “老仙長,自由盟如此打上門來,問劍閣豈能示弱?”馬致遠還不死心!若是福伯這樣的高手肯出面,只怕華映宏膽大包天也會有所顧忌。

  “小伙子,你是我數十年來見過的最膽大包天、最狂妄之人!”福伯對華映宏說的話令馬致遠和秋水笑大喜,卻聽他話鋒一轉道:

  “不過我喜歡狂妄之人,因為當年我比你更狂。柳隨風那小子沒成氣候前對問劍閣不敬,我一氣之下揍了他一頓,結果和天地老人打了三架,終於被恩師罰來掃地。掃了幾十年,火氣也就沒了。”

  在場之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福伯:把“一代天驕”柳隨風揍過一頓、和早已飛升的天地老人打了三架,聽起來簡直是神話一樣!

  “您老是殺人王!”馬致遠突然醒悟過來福伯的身份,頓時面如死灰!

  在華龍大陸武林的傳說中,七十多年前問劍閣曾出過一名武功蓋世、疾惡如仇的弟子,單人獨劍,見到不平之事不管你出身王公貴族還是世家大族,出劍便殺。單是死在他劍下的武林高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其中不乏九品級甚至聖品級頂尖高手,卻無人能夠壓制,因而被稱為“殺人王”!

  問劍閣近七十年來的威名,倒有多半是“殺人王”掙來。馬致遠雖然無甚大惡,卻有虧問劍閣的律條,更公然違反了“凌波仙子”水心月的問劍傳人令,如今疾惡如仇的“殺人王”當面,哪得不心虛?

  “前輩就是殺人王?”

  這幾月來,華映宏為自由盟的重大決策費盡心機,潛心收集和研究華龍大陸的歷史和人物,自然也聽過福伯的事跡,不過卻絲毫不懼,口中道:“以霹靂手段,行菩薩心腸。前輩的英風俠氣,小子著實神往。不過前輩單人獨劍,能殺得多少肖小人頭?小子不才,卻欲掃蕩乾坤,誓要殺盡奸佞小人!”

  “好個以霹靂手段,行菩薩心腸。”福伯眼睛一亮,神光暴射,大笑道:“好!好!好!好氣魄!真是後生可畏。秋小子,你不是華小子的對手。若束手就擒,還會有一线生機。不過問劍閣門下不遵傳人令者——死!”

  福伯口中“死”字剛落——“波!”馬致遠的眉心突地出現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從前腦直透後勺!

  “殺人王”福伯舉手之間擊殺了一名聖品級頂尖高手,身影一閃即逝隱入客棧之中,地上只留下那支已變禿的掃帚。一道聲音從客棧內傳回:“華小子,替我告訴心月小姑娘,我的俗事已畢,等不及喝她的喜酒了!”

  “水笑兄,今日之敵未嘗不可作明日之友。”華映宏對秋水笑淡淡勸道:“聰明人不做蠢事,你何必再作困獸之斗?”

  秋水笑的笑容終於凝固在臉上,變成了難堪的僵笑:以馬致遠的功力修為,就算與“殺人王”正面對上,也不至於一招即在指劍之下喪命,只因聽聞“殺人王”之名,根本不敢起反抗之心才致如此。

  華映宏和水心月都不是好算計之人,如今挑起自由盟與問劍閣作對之策業已失敗,問劍閣兩不相幫,秋水笑等人除了戰死外,只有像“殺人王”所說,束手就擒或許方有一线生機……

  “今日之敵未嘗不可作明日之友。”秋水笑也是絕頂聰明之人,略一咀嚼華映宏意味深長的話,再度展顏笑道:“如此我等就叨嘮華兄了。只怕小弟等人的飯量大,在華兄處待久了,多有打擾。”

  “哈!哈!哈!……”華映宏大笑道:“有我吃的,就少不了水笑兄吃的;就算沒有我吃的,水笑兄在此作客,水波兄難道會缺了你們的糧食不成?百羊城的糧食可是充足得很哩!”

  “哈!哈!哈!……”秋水笑也放聲大笑,笑得燦爛無比,只是笑容下卻隱隱掩藏著一絲深深的憂慮……

  若華映宏連糧食問題都不懼,二哥秋水波還能有什麼招數呢?

  天色黃昏,正值用晚膳之時。

  “宏楚酒樓”四個金色的大字迎風招展,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別看南宮楚楚看起來文文弱弱,一幅美嬌娘柔弱得讓人心疼的樣子,做起事情來卻雷厲風行。在風嫣然生日那天晚上說起建“宏嫣”蛋糕店、“宏楚”酒樓之事後,南宮楚楚說干說干,纏著華映宏在百忙之中教了她半天時間。

  楚楚卻是商業方面的天才,很快就培訓出一批廚師、蛋糕師,只用十天就盤下了昌隆城中心黃金口岸的店面。兩家意義非凡的店一開張便客流如涌,甚至要排起長長的人龍!

  影響力巨大的“自由日報”專門用兩篇文章介紹了兩家店名的由來和獨特之處,當然是獨具商業眼光的南宮楚楚和好事成瘋的柳蘭聯手之作——與“自由之子”華映宏和“自由軍花”風嫣然沾上邊的東西,本來就夠受人追捧,何況這蛋糕和酒樓的菜品據說是華映宏親手發明的東西,更是引得無論是大商巨賈、還是普通百姓都爭相捧捧場。好在楚楚對菜品和座位的定價分有層次,把有錢人和普通人都安排得極好。

  “宏楚酒樓”共有五層,下面的四層可謂層層爆滿。雖是戰亂時候,三十萬秋氏大軍兵臨城下,但城內的許多人卻不相信有自由軍駐守、還有自由之子親自坐鎮的堅城會被攻破,訂座的訂單已經排到五天之後,而且每桌限時不能超過一個時辰——這樣的盛況令南宮楚楚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該另開一至兩家分店?

  頂樓只有一張二十人的大桌,卻一直都空著。從開張之日起,這一層樓就不對外營業開放,據聞這一桌只為華映宏和各位正副盟主待客留著,還未曾使用過一次。

  “小二,上菜能不能快點!”有人在催著大堂中的跑堂小二。

  “來啦!”大堂中擺了足有五十張桌子,十余名店小二在其間來回穿梭,看那架式就是熟手,還肯定是練過些功夫,來去如風穿行進退自如,不過仍然忙得夠嗆。

  “真是生意不好愁斷眉,生意太好跑斷腿。”一名之前在原來這家酒樓就做小二的小伙口中埋怨,心中卻是歡天喜地——以前酒樓的生意不好,每個月只能拿五個銀幣的工錢,還時有拖欠。“宏楚”酒樓開張後,按照新老板的底薪加提成算法,才剛十來天就已經領了一個金幣,這可是金燦燦的金幣!到月底結算,這個月怕不領到三個金幣以上?

  “歡迎光臨!”兩名貌美如花、身材嬌好的迎賓小姐對著六名身著便服的男子微笑道:“請問客官有否預訂?”

  “沒有,還有位置嗎?”領頭的青年人含笑點頭道:“生意可真好!”雖然這人相貌一般,話語卻讓美麗的迎賓小姐感到如沐春風。

  “對不起!座位都訂完了。請到那邊的茶室排隊稍等好嗎?”迎賓小姐笑得真甜,甜到人心里去——桃花仙子雪纖纖友情贊助的桃花宮屬下女弟子,能不逗人喜歡麼?

  “五樓不是還有一間麼?”旁邊一名帥氣青年湊近一名迎賓小姐的耳邊低聲說道:“不要聲張,把我們引到楚楚小姐那里就可以了。”

  “你!——”那名迎賓小姐想來曾是遇到過不少想趁機揩油的登徒子,正要施展點點手段略施薄懲,突地從話語中想起這幾人的身份,不由得驚叫了半聲:“華——”趕緊捂住張大得可以放下一只雞蛋的櫻桃小嘴不作聲!

  “請跟我來!”回過神來的迎賓小姐心頭呯呯直跳,在前面引路。恭敬之態,比任何一個達官顯貴來時還要強上幾分。

  “不是沒有位置了嗎?講個先來後到嘛!”一些正在等待的眼尖客人看著迎賓小姐領著幾人上樓,嚷了起來……

  頂樓。南宮楚楚正用兩支纖纖玉手支著香腮想著心事:在這“宏楚酒樓”和“宏楚基金”上,她花費的大量心血甚至比自己的“玲瓏樓”還要多,加上幾支“宏”字頭的基金和涉及眾多股權的管理,這些天來她變得更加清瘦許多。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君消得人憔悴”——他整天忙著軍國大事,忙著與幾位絕代紅顏開心言笑,卻是否知道自己一片痴心無處訴呢?

  “宏楚……宏楚……宏楚……”南宮楚楚喃喃自語著,輕輕哼著《愛如潮水》的曲調,淚眼朦朦,想得有些痴了——什麼時候他的愛也會如潮水一般將自己包圍?

  在失神中,以南宮楚楚的功力修為,竟未能察覺到一個人悄無聲息地站到她身後,一雙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肩頭——南宮楚楚心中一驚:若是敵人,她只有束手待斃……幸好,那令她夢縈魂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楚,抱歉我來晚了!”

  “華大哥!”南宮楚楚激動地撲到身後的男人懷中,淚如雨下。有的人,相處一輩子未必能相愛相知;有的人,只需要一見就能鍾情一生。愛情,就是這樣奇妙的東西!

  “不要哭……”華映宏捧起南宮楚楚那張梨花帶雨、明顯清瘦的俏臉,吻去她嫩滑俏臉上的點點珠淚,凝視著那雙晶亮無比的美目道:“你的心意我全明白,只是委屈你了。”

  南宮楚楚美眸含淚與華映宏深遂的雙眼對視,無語凝噎……那張平凡的臉,卻在她的眼中變得如此富於誘惑與魔力——緩緩地,在她的期盼與希冀中,他的嘴唇向她的紅唇印了上來……

  “啪!”一聲震天巨響突然從樓下傳來,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媽個巴子!今天不讓本公子上五樓,就拆了這鳥樓!”

  “波!”正在兩舌交纏如痴如醉熱吻中的兩人被驚擾了好事,四唇分開,華映宏與南宮楚楚看著對方面面相覷,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在自由盟的地盤之中,是個人都知道這“宏楚”酒樓是華映宏和南宮楚楚合開的背景。

  癩哈蟆打哈欠——是誰竟然如此不開眼,有這樣大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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