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諸人多等,喜報已送到門前。
在眾多仆人的簇擁中,來人先叩拜了潘王,而後奉上喜報。“王爺,公子爺高中!”
許仙和潘玉相視一笑。
潘璋接過喜報,雖然已知道了結果,還是仔細讀了一遍,潘玉不僅中了,還是頭名,也就是所謂的“會元!”這樣的話,離著那連中三元也只差了最後一場考試,不由在心中感嘆,“這孩子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潘玉已命人賞了那報喜的,微笑著對潘璋道,“爹!”
潘璋叮囑道:“過了這個月就是殿試了,你莫要放松大意才是。這兩日先休息一下,命人放鞭炮吧!”
潘玉道:“孩兒曉得了。漢文的喜報還沒有到,不如再等等吧!”
潘璋瞧了一眼許仙,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點點頭道:“那樣也好!”這小子自來王府,就不太將我放在眼中。
若是等不來,卻也剛好落了他的面子,殺殺他的威風,才好將這般利器握在手中,許仙若是能完全為自己所用,想必朝中再無人是自己的對手。
眾人便接著等候,目光卻都不由落在了許仙身上,暗自猜測這位許公子到底能否考中。
許仙面色如常,他相信憑著雲嫣的水准,定不會令他失望。然則過了一會兒,卻還不曾有喜報送來,只見日頭漸升,眾人不禁起了些議論。
潘璋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拍拍許仙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賢侄,若是不中也不用心急,在府中好好准備,下次再考就是了。也不用回杭州,就留在京中,我給你謀個差事。”
這話本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說,但潘璋心中愉快之下,也就顧不得這許多,讓周圍的人聽的羨慕不已,堂堂王爺親口承諾的差事。
許仙躬身道:“多謝王爺教誨!”怎麼覺得自己這岳父大人有點得意的感覺。
潘玉卻是看出了潘璋的心思,不禁道:“爹!”微微有些埋怨。
就在這時,只聽前門一陣喧鬧,潘玉便微笑起來,許仙也暗松了口氣。
這一次會試取了近二百人,在這二百人中,潘玉自然是居於首位,而許仙的名次卻要靠後的多,排在百名之外,這也是雲嫣有意為之的結果。
一則是不想同潘玉爭奪什麼,再就是怕殿試的時候,水平相差太大,惹人懷疑。
旁人眼中艱難無比的科舉考試,恨不得拼盡全力才能僥幸取一個名次,而在雲嫣的手中卻能隨意控制,這其中的差距自然不可以道里計。
潘玉一揮手,頓時府中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陷入一片歡鬧的海洋。潘玉考中,府中的仆役護衛皆有賞賜。
潘璋見潘玉仿佛比自己考中還要開心的模樣,不禁搖頭嘆息。
……
許仙坐在書桌前,左手握拳撐著腦袋,右手在紙上飛快的書寫著,寫完之後交給一旁的雲嫣,雲嫣看了點點頭道:“差不多了。”
許仙剛露出微笑,便聽雲嫣借著道:“這個水准的話,到時候就說自己身體有恙,發揮不好就行了,想必不會有人深究。”
許仙無力趴在桌上,呻吟道:“這也算差不多了嗎?”
雲嫣笑著伸手摸摸許仙的頭,溫柔的道:“不被識破不就好了嗎?殿試的時候也有一道詩題,只要夫君正常發揮的話,應該可以彌補其他部分的劣勢。”
許仙喃喃道:“詩啊!”《唐詩三百首》上有就好了,要是沒有的話……許仙猛地坐直身子,“努力!”
傍晚時分,紅黃的夕照灑進屋中,伴隨著如水的晚風,使人醺然欲醉。
雲嫣以手支頤,望著許仙,眼神漸漸飄忽起來。
許仙問道:“明玉還沒有回來嗎?”見雲嫣全無反應的樣子,“喂!”
雲嫣這才回過神來,應聲道:“赴宴的話,大概要很晚吧!”臉色在夕陽的照耀下,越發的紅潤。
許仙點點頭表示了解,卻又伸出手捏捏雲嫣的瓊鼻,露出一個促狹的微笑,“這麼看著為夫,是不是情難自禁啊,別著急,馬上就天黑了!到時候……嘿嘿!”此刻許仙臉上的表情極端猥褻。
雲嫣正欲答話,一條影子落在屋里,雲嫣訝然道:“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科舉之後,潘玉和許仙收到請帖無數,除了赴宴就是赴宴,無論是同榜的進士,還是京城的舊友,莫不是排著隊等她去吃。
經常是中午吃完,休息完就去聽曲,然後晚上就接著開始吃。
最初許仙還同她一起前往,但許仙經過幾天的赴宴考驗,本來很喜歡大魚大肉的他如今看見油膩的東西就反胃,而且無論任何一場宴會都有人出來要他吟詩。
他便干脆留在家中補習功課,全交給潘玉去應付。
潘玉抱著手臂倚著門框,懷疑道:“你們真的是在學習嗎?”對於許仙不肯陪著自己,有些小小的怨念。
從袖中掏出幾張燙金的請柬,丟在桌上道:“晚上要一起去嗎?”
請柬上繪著花體的芙蓉園三個大字,許仙打開請柬一看,不禁微微皺眉,“品花會?”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直到現在他也無法接受,把一群女子的身體像貨物一樣出賣,並且從中取樂。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拯救天下所有不幸的人,只能眼不見為淨。
雲嫣贊成道:“是啊,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還是不去的好!”
潘玉無奈的道:“我也不想去的。”這下晚上又是她一個人了。
走近許仙,俯下身子,深深一吻,唇齒交接間熏然的酒氣充斥許仙的口鼻,夾雜著她獨特的芬芳,一小片玉石被她用舌尖送入許仙的口中。
這才抬起頭來,命令道:“不許吐出來,等一會兒再還給我!”
許仙含著那片“醉玉”,對於她孩子氣的報復有些無奈,順勢將她抱在懷中,道:“晚上我會陪你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便將她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潘玉躺在床上,酒意涌上,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待到她完全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有些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壺水,洗了臉才完全清醒過來。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問道:“真的不去嗎?只是去看看。”又誘惑他道:“嫦曦也會登台哦!”
許仙道:“她跟我沒關系。”
潘玉從後面纏住許仙的脖子,在他耳畔道:“嫦曦不是有請你去嗎?如果漢文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買下來,只有一次的話,我不會介意的。”
許仙扯扯嘴角,干笑道:“反正到時候一定會反悔的。”
潘玉道:“一定不會,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雲嫣笑道:“是啊,誰不知道,潘公子最大方了,不過,如果不反悔的話,那就一定會後悔!”
潘玉漫不經心的道:“已經後悔過一次了。本來買了某個人來看門,結果除了瞎大方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夫君,你看她!”
許仙苦笑道:“好了,好了,明玉,我真的不想去,你自己去好了。”
潘玉無奈道:“那好吧!”神色一變道:“不過,我今天聽到一些奇怪的傳聞。”
許仙道:“什麼?”
潘玉道:“前一段時間,也就是在科舉的時候,嫦曦似乎生病了!”
雲嫣道:“生病有什麼好奇怪的!”
潘玉道:“聽下去就知道了,芙蓉園雖然封鎖了消息,但最近還是有些風聲傳出來,其症狀好像是昏睡不醒!請了許多醫生都沒有結果,最後卻又忽然自己好了。”
許仙聳聳肩道:“天下怪病無數,本就說不清楚,而且說不定嫦曦姑娘有意裝病,想要逃避那品花會。”
潘玉撥弄發絲,道:“這件事確實是說明不了什麼。但我還沒說完呢!還有一件事,卻比這件事有趣的多!漢文,你可知道芙蓉園的東家是誰?”
……
車輪滾滾,沿著街道向芙蓉園一路疾馳。
許仙皺眉思索著潘玉方才所說的那件事,芙蓉園那位東家的大管家,最近竟然以下犯上,毆打了自己的主子,傳聞說是失心瘋。
再加上嫦曦的昏睡與醒覺。
這兩條訊息在這偌大的京城中,其實算不得什麼,長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類似的傳言。
潘玉卻用這兩條消息,拼湊出一些內容,最後得出結論,“那條狐狸很可能就藏身在芙蓉園中,而且同嫦曦有一些聯系。”
許仙也不得不重視起來,與潘玉一同前往。
潘玉拍拍許仙的手道:“不用擔心,她不是已經發過誓了嗎?不過,若有機會的話,漢文你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將這狐狸拿下。”
“恩?”
潘玉眯眼道:“這樣的對手,一定不會輕易死心,比起虛無的誓言,還是自己的手段更可靠些,只有將她握在手中,才算消除了這一層隱患。”
許仙干咳了兩聲道:“那個……明玉!”
“什麼?”
“你剛才的表情好陰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