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壇並沒有殺掉王從陽刻意留下的那個宗氏之人,他笑眯眯的蹲在翻倒的車旁問道:“你現在有辦法聯系你的老板嗎?”
那人此時還懸掛在車輛後排座位上呢,車是翻轉過來的底盤朝天,而這人倒霉催的腳被卡住了,動彈不得。
李神壇伸手,卻見他的拳頭隔空張開,那原本壓縮在一起的車體,竟像是被人吹了氣球似的膨脹開來。
那人重獲自由,差點就給李神壇跪下磕頭了:“我現在能聯系上他們,我有衛星電話!”
李神壇點點頭笑道:“那就給他打電話,剛才那個人說什麼你也聽見了,他讓你給宗氏報信,那你就趕緊報信吧。”
“好好,”這人此時六神無主,別人說什麼他做什麼,也不知道是李神壇催眠的威力,還是他太慌亂了。
李神壇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一個會操控蒸汽列車的超凡者襲擊了你們,他說要找宗氏報仇,黃金都被他劫走了。”
電話接通了,此人慌忙的說了一番,電話對面的人連抱怨聲都沒有,便沉默著掛了電話。
李神壇嘆息道:“都不說點什麼的嗎,行了,沒你什麼事了,自我了斷吧。”
他剛說完,那人便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衝向路旁的一塊石頭,生生撞死在了上面。
一旁的胡說問道:“你多此一手是為何?”
“姥爺,”李神壇笑道:“萬一造成什麼連鎖反應呢,多好玩啊。”
胡說看著李神壇,他聽到對方說好玩的時候便內心苦澀。
這位老爺子心知自己這位外孫的性格並不健康,可他很清楚這是什麼造成的,大部分人經歷過那些事情,都很難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吧?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護自己這位外孫周全,他想做什麼,就陪他一起做什麼。
……
此時剛剛登岸的任小粟並不知道,南方大局已定,而李神壇正守在宗氏逃離的路上,說要幫他斬草除根。
他也不知道,王從陽逃離河谷地區後,竟然蟄伏在宗氏領地上一個多月的時間,干了一票大的才大搖大擺的離開。
這一刻,他正帶著尖刀連歪歪扭扭的朝河岸上行進。
只見尖刀連的那群流氓下船時,還能勉強保持三角陣型,但他們著實低估了暈船Buff的後續影響。
要知道這群人在船上暈了兩天兩夜時間,飯也沒怎麼吃,吃了還吐。
眼瞅著一群人走路歪歪扭扭的,路都走不直了!
任小粟問他們有沒有事,他們還說沒事!
上岸了總得干點什麼吧,任小粟提議先換衣服。
曾經張小滿提議,說讓大家穿上宗氏的土黃色軍裝,這樣可以假扮成宗氏的士兵給敵人出其不意的打擊。
但是那時候能找到的衣服破綻太多,所以任小粟否定了這個想法。
而此時,才是真的應該穿宗氏軍裝的時候,要知道,他們現在踏足的地方可真是一個友軍都很難看到,遇到的全是敵人。
北灣河的北方岸上是農田,不過此時田地里雜草叢生,似乎很少有人打理了。
財團控制地盤內,光有工廠可不行,沒有糧食是養活不了那麼多人的。
所以與工廠一樣,財團也會控制流民集群式耕種,跟在工廠上班是差不多的。
“看來負責耕種的流民也被征召去打仗了啊,”張小滿暈了吧唧地說道:“你看這莊稼,眼瞅著沒人管之後就要荒廢了。”
所謂春播秋收,耕種絕不是只有這四個字那麼簡單,沒人鋤草的話,雜草長的比你莊稼還要好。
“造孽啊,”焦小晨說道:“你看這玉米都快結穗兒了吧,咱在要塞里想吃這玩意都難,他們還不珍惜。”
“不過這樣也能看出,宗氏號稱20萬部隊里水份有多大,”張小滿吐了口唾沫:“一群莊稼漢能打個屁的仗,難怪當初打什川鎮的時候就感覺,對面的槍法一點都不准,我看武川山那邊恐怕也有很多這樣的炮灰。”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這里的流民如果被征召,恐怕走的匆忙,應該有衣物落在這里,咱們找找看,湊合著先穿上,然後再去找宗氏的軍裝。”
“流民的衣服好找啊,”張小滿回答道:“但宗氏的軍裝就不好弄了,得弄干淨的,不能沾血汙,你走不能指望活捉一個連的宗氏士兵吧。”
任小粟撇了他一眼:“找制衣廠就行了,現在宗氏的制衣廠肯定全在生產軍裝,隨便打一個制衣廠,衣服隨便挑。”
張小滿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沒走多遠,大家便看到耕田附近的簡陋平房,只見屋子成排的規劃在一起,看樣子是流民們的宿舍。
里面倒是有不少衣服,但一件比一件髒。
這個時候也不講究了,尖刀連全體搜刮著平房里的衣服,然後統統換上。
結果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聽到這排平房的後面有人哼著歌在靠近,還是個女孩的聲音。
任小粟說道:“不用擔心,就是普通的流民,沒有攜帶武器。”
聽任小粟這麼說,大家一下子放心了,也不管任小粟是如何知道的。
張小滿低聲說道:“恐怕是躲在這里逃避戰禍的流民吧,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現在是流民,把槍都藏屋子里,咱們出去。”
一出門,大家赫然看到一個老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出現在尖刀連面前,老人和小女孩紛紛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這里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人。
張小滿和藹笑道:“大爺,我們是路過的流民,您這有沒有吃的?”
“流民?”大爺怔怔地說道:“你們不是流民吧?”
張小滿愣了一下:“您怎麼知道?”
大爺哆嗦道:“我還是頭一次見流民扛著炮的……”
張小滿回頭看了一眼焦小晨,卻見焦小晨還暈了吧唧的扛著迫擊炮,他一腳就踹在了焦小晨的大胯上,直到這時候,尖刀連眾人才終於從暈船Buff中解脫出來……
張小滿怒道:“你特麼怎麼還扛著炮呢。”
焦小晨從地上爬起來嘀咕道:“連長你說把槍放屋里,也沒說炮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