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希望,是奈奈。
奈奈接受了C藥劑的治療,傷勢恢復大半就立刻趕了過來。
雖然整個山丘在一段時間內都被遮天蔽月的翼骨給圍住,不過對於可以隨意變大變小的奈奈來說,形同虛設。
她很快就爬上半山腰,朝著高陽一行人趕來。
“吾王來了!”奈奈的雙腿上還留有粉色疤痕,那是傷口急速愈合留下的痕跡,想要徹底恢復,至少還得半個月。
她的劉海沾染著自己的血液,已經凝固,變成一縷一縷,搭在額頭上,頭發下面還貼著一個帶有邪惡花紋的黑色創可貼。
“奈奈!一會聽我指揮!”
高陽大喊一聲,立刻跳躍加【瞬移】,來到一根翼骨上,接著又是一個彈跳,緊握右拳,逼向白骨巨鳥的胸口。
“焰拳!”
高陽大喊一聲,拳頭上燃燒起刺眼的紅色火焰。
“刷——”
一道細骨從側面刺出,刺穿了高陽的腰部。
“高陽!”
青靈大喊一聲,提著刀就要衝上去,卻被曼蛇一把抓住。
青靈一愣,迅速冷靜下來。
這時,其他人也看清了,被細骨刺穿的高陽沒有流血,也沒有叫喊,那不過是一個幻影。
真正的高陽,已經站在那根橫刺過來的細骨上。
他以這根細骨為跳板,雙腿用力一蹬人的同時發動【瞬移】逼向白骨巨鳥的胸膛。
事實上,這差不多也是高陽的瞬移次數極限了。
距離白骨巨鳥的胸膛只剩兩米距離時,高陽的心在滴血:又要燒我3%-5%的屬性值了。
但是,沒有選擇了。
——開啟覺悟之力!
【體力:1 耐力:1】
【力量:3000 敏捷:1】
【精神:2231 魅力:1】
【運氣:813】
“焰——拳——”
高陽的右拳頓時金光閃爍,接著,他的整個右臂,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涌起了披風般的金色火焰。
那火焰披風迅速化形為一只巨大的火焰羽翼,附在高陽的右背後,朝著夜空之中華美地展開,一時間,天地間的火星漫天零落。
“嗚——”
半秒內,空氣壓縮發出低沉沙啞的鳴叫。
巨大到幾乎不輸白鳥骨翼的“火焰之翼”,一瞬間收回到高陽的右拳上。
那一瞬間,高陽的【火焰】升到6級!
青靈、黃警官、曼蛇和奈奈四人,只看到一條咆哮著的火焰巨龍衝出高陽的右拳,衝向高山般的白骨巨鳥。
“哐轟——”
咆哮的火焰巨龍憤怒地撕咬住白骨巨鳥的胸膛。
整個夜空瞬間亮如白晝。
然而,高陽的焰拳還是沒能摧毀和融化那可怖的白骨,它化為一圈又一圈的炙熱的金色能量漣漪,沿著整個山丘蕩開,猶如火山噴發時,那一圈一圈流淌下去的岩漿。
曼蛇背著受傷的黃警官跳躍著躲開了那滾燙的能量漣漪。
青靈則御刀飛行,把奈奈橫抱在懷中。
“哇啊啊啊啊——”奈奈的頭發和裙擺被腳下的能量漣漪吹起,她上次見到這麼夸張的戰斗場面,還是青龍長老的“憤怒一拳”。
“嗚嗷——”
巨大的白骨巨鳥,被這一拳打中,胸口猶如承受了一顆流星,發出沉重痛苦的哀嚎,它重心不穩,仰頭栽倒下去。
高陽打完這一拳,也開始朝著下空墜落,屬性沒來得及恢復的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也感受不到任何事物。
但他還是大喊一聲:“奈奈!撕開它的胸口!”
奈奈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同一時間,青靈也聽懂了。
她毫不猶豫地將懷中的奈奈往腳下一拋,奈奈大喊大叫著落下來:“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御刀飛行的青靈快速追向半空的高陽,在高陽落地前,穩穩地接住他——以公主抱的方式。
高陽的六感慢慢回來,感覺到有一雙手臂撈住了自己,她的懷抱非常柔軟,黑色長發在他鼻息前飛舞著,散發著熟悉的清香。
幾秒後,高陽漸漸看清了青靈的臉龐。
她低頭看著懷中的高陽,眼神冷淡,嘴角微揚,透著一絲淡淡的嫌棄。
那一刻,高陽仿佛聽見了她的心聲:帥不過三秒的廢物。
同一時間,被青靈扔下去的奈奈,正朝著倒下的巨鳥墜落。
她豁出去了,張開雙手雙腳,迎著勁風,目光堅決,大喊一聲:“吾王駕到!顫抖吧世界!!!”
“呼——”
一瞬間,強烈的空氣蕩開。
奈奈竟然是在一秒之內,身體變成了一個十五米高的巨人,雖然還是趕不上白骨巨鳥的體型,但也逼近它的二分之一了。
那一刻,她的5級【大小】升到6級,巨大化的速度從3秒縮短到了1秒。
“轟轟——”
奈奈的兩只腳趴開,分別踩住白骨巨鳥的兩只翅膀。
頓時間,整個山丘都在震動,強勁的氣流伴隨著飛沙走石震蕩開來,摧枯拉朽,風卷殘雲。
奈奈沒有猶豫,之前已經巨大化過一次的她,這一次能堅持的時間更短了。
她雙手迅速伸向白骨巨鳥的胸膛,那里的幾根肋骨,被【焰拳】打出明顯的裂痕和位移,肋骨與肋骨間的細小骨刺,也全被烈焰融化殆盡。
奈奈的十根手指,用力插入【焰拳】打出的縫隙中,但也僅僅是插入,無法再深入到胸膛的中央深處。
“啊……啊啊……”
奈奈拼盡全力,將白骨巨鳥的肋骨掰開。
“嗷嗷嗷——”
被奈奈壓在身下的白骨巨鳥開始奮力掙扎,哀嚎聲直衝雲霄。
“啊啊!”
奈奈快要壓制不住,她已經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但還是無法徹底掰開對方的肋骨,這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堅硬的東西了。
“不行,吾王……吾王不行了……”奈奈的力氣開始流逝,她巨大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縮小。
“足夠了。”
奈奈聽到有人說話,她透過余光,發現曼蛇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肩膀上。
曼蛇右手握著一把烏金短刃,左手緊緊攥住一張昏黃的膠片照,照片的半邊是一個出血的大頭,另外半邊是遠處的十幾個雇傭兵。
那是在二十年前的散角,某個海島上的熱帶雨林中,一群人惹到刺頭,正在避風頭。
十幾個大男人,在樹林中扎帳篷,忍受著蚊蟲的叮咬,悶熱的濕氣,吃著罐頭,伴著酸澀的水果,偶爾打到野味,才會舍得開一瓶烈酒。
某個百無聊賴的下午,班森提議唱歌,曼蛇拿著匕首,一邊解刨著一條可以食用的蛇,一邊唱起家鄉的歌。
其他兄弟則睡在吊床上,躺在帳篷里,有些人喝酒,有些人抽煙,還有些人在維護槍械,他們都停下來,給曼蛇打著節拍,苦中作樂。
團長班森拿著一個相機,以自拍的方式,記錄下了這一刻。
那是他們唯一的合照,合照中也有鬣狗,他當時也跟著大家一起打節拍,看起來心情不錯。
此刻的曼蛇,目光如炬地看著腳下的白骨巨鳥,沒有任何猶豫,猛地反手揮動烏金短刃,卸下了自己的整條左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