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深夜。
南冀區,觀海樓貴賓包廂。
高級旋轉桌上,擺滿豐盛佳肴、各式飲品,一看就是很隆重的慶祝宴。
百川團3組全員到場,共12人:陳螢,小天、張偉、栗子、江浩、浮生、野峰、蔻蝸、miss、霜霜、不周、唐坷德。
這次小組聚餐,張偉自掏腰包。
“各位!請先容我說幾句!”張偉春風滿面,戴著淨化手鐲的右手端著一小杯白酒,一手叉腰,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慷慨激昂、豪情萬丈。
“前天晚上,螢姐和小天冒著生命危險揪出那個狗日的塵埃,替兄弟我洗清冤屈,這是我第一要感謝的人!”
“在座的兄弟姐妹,當我被懷疑,被關入死牢時……”
“張偉,你也太夸張了。”笑容寬厚的野峰夾著花生,“就關個禁閉,每天有吃有喝的,怎麼就變死牢了……”
“峰叔!”張偉委屈勁上來了,“我當時有多絕望你不知道麼?那種心情,跟死囚有什麼區別!”
“啊對對對!”中分綠發,灰眸渙散的蔻蝸舉著橙汁,一臉樂子人微笑:“偉哥說得對。”
張偉自動忽視蔻蝸的陰陽怪氣,繼續高呼:“在我慘遭懷疑、打入死牢時,是你們對我不離不棄。尤其……是浮生姐!多次關心慰問我,還給我送書!”
浮生坐在陳螢旁邊,有著一頭海藻般的黑色長發,穿一身朴素的麻衣,素面朝天。
她十分清瘦,法令紋略深,目光清亮,整個人看上去優雅從容,歲月靜好,看上去不到四十歲。
被張偉點名後,她沒起身,也沒端酒,只是淡淡笑著點頭,算是回應。
“還有霜霜!”張偉又把酒杯對准浮生旁邊的年輕女孩:“那天,你站在監獄門外,開導了我一整夜……”
“啊哈,還好啦。”霜霜二十五六歲,鄰家姑娘打扮,之前染黃的頭發長出一茬黑色發根,再染又麻煩,她干脆扎了丸子頭。
她有一張很有福氣的小肉臉,下巴尖尖的,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她揮揮手,“反正我也不用睡,時間多的是。”
霜霜天賦【不眠】,序列號168,生命系。
自從升到4級【不眠】,她快有三個月沒睡過覺了。
“不!”張偉堅持道:“你有這個時間,明明可以去打游戲,去吃東西,去追劇,去跟不周造孩子……”
“噗——”不周一口菜差點吐出來。
不周坐霜霜身旁,三十出頭,身材結實,留著板寸,眉目深邃,打耳釘,長相悶騷,內心更悶騷。
不周天賦【沉重】,序列號165,輔助系。
當他開啟技能時,被他雙手觸碰到的人,會在身體和精神上感受到程度不等的“沉重”,張偉曾試過一次,他感覺到“滿身大漢”,一步都走不動。
一周前,不周又很幸運地領悟了【寸勁】,體魄強度和近戰能力迅速提升了幾個檔次。
盡管他才三級【寸勁】,但配合【沉重】,近戰實力已是T1級別,在百川團混個副組長當完全沒問題。
不周表面身份是一個地下搖滾樂團的貝斯手,霜霜在大學時代是他的頭號粉絲,有過一段“孽緣”。
誰知造化弄人,兩人先後覺醒加入百川團,在李某人的撮合下,步入婚姻殿堂,結為夫妻。
猩紅潮汐後,兩人一直猶豫要不要生個孩子。
他們知道這樣的行為很自私,可是他們跟沙葉和老王一樣,越是身處絕望之中,越渴望希望和信念。
“張偉。”不周扯出一張紙巾擦著嘴:“你要敢再聊這個話題,別怪周哥我不義。”
張偉是不周的學弟,關系很鐵,他的黑歷史不周如數家珍。
“哈哈。”張偉很識趣,立刻改變話題:
“還有你,唐坷德!謝謝你的短信,雖然你只發了一條短信給我,還只有一個疑問號。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男人之間的關心,有時候只需一個疑問號!”
唐坷德坐在不周身邊,他身材瘦小,灰發藍眼,臉龐消瘦陰沉,膚色蒼白,有點像僵屍。
他一臉無所謂地舉了下手中的啤酒,算是回應。
唐坷德,天賦【器官拼圖】,猩紅潮汐結束第三天,他一覺醒來,發現家里活了十六年的橘貓,安靜地死在馬桶蓋上。
他摸了摸橘貓,它迅速“活”了過來,開始瘋狂攻擊馬桶栓。
唐坷德這才意識到,自己領悟了【趕屍人】。
張偉的慷慨陳詞還沒結束,他又看向唐坷德身旁正在夾菜的光頭男人。
“還有你!迷死哥!我坐牢期間你送我的拼圖我很喜歡!就是下次別選猛男摔跤圖,我更喜歡美女出浴圖!”
光頭男人叫miss,四十來歲,長相其實還不錯,但總愛眯著眼睛,加之黑眼圈很重,總給人一種縱欲過度的頹靡感。
“我買了兩幅,一副送你,一副自己留著,老板包錯了。”miss吃了一口清蒸鱸魚,回答得風輕雲淡。
Miss天賦【閃避】,序列號156,守護系。
當他開啟天賦後,任何人對他發起的任何形式的攻擊,他都有33%的概率完美閃避,時間為60秒,冷卻時間3小時。
另外,兩周前,他又領悟了【追蹤】。
“還有栗子和江浩!”
栗子穿一身休閒西裝,粗硬的棕發梳成帥氣的大背頭,她正大口喝著啤酒,忽然被點名,她抬起頭來。
江浩三十幾歲,天賦【賦能】,一個月前又領悟【嗅覺】。
他面容清秀,性格溫和,穿格子襯衫,牛仔褲,戴黑框眼鏡,座位旁邊放著一個黑色雙肩包,他被點名後,也趕忙放下筷子。
兩人都有點無辜和懵懂:我們什麼都沒做啊!
“我坐牢期間,你們一個沉迷打鐵,一個沉迷賦能,完全沒有關心過我。我知道,這是因為你們始終相信我張偉是清白的,根本無需過問。”
栗子和江浩先是一愣,陸續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對對對,偉哥說得對!”蔻蝸笑得更歡了,“這個就是信任。”
“對,信任。”
“沒錯,我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
栗子和江浩趕忙附和,舉起了啤酒杯。
“來!我敬大家!敬永遠的3組!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張偉仰頭,將一小杯白酒一飲而盡。
大家也各自喝起了酒水或飲料。
陳螢無奈地笑著搖頭,隱隱開始頭疼:今晚還不知道要醉幾個,我一車不知道能不能送完。
陳螢以茶代酒,剛喝了一口,手機響起。
陳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心頭一沉。
她迅速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職業西裝,一邊穿上一邊說:“我回趟基地,你們繼續。”
“螢姐你不是吧,這屁股都還沒坐熱。”張偉很失望。
“工作,沒辦法。”陳螢看一眼野峰:“老峰,你別喝了,回頭送下人。”
“放心吧。”野峰比了個OK的手勢。
“小天,跟我走。”陳螢說。
“嗯。”小天放下手里的椰汁,乖巧地站起來。
陳螢隨手抓起一張紙巾,蹲下來,給他擦了擦嘴巴,牽著他的手走出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