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螢在“大號電池”四周發現了陷阱的痕跡,一旦她們靠近,應該會立刻被察覺,然後觸發警報。
“回去,別靠近它。”陳螢輕聲說。
“行。”白兔的聲音流露出疲倦:她的一次性【穿梭】時間也快到極限了。
白兔摟著陳螢原路返回,很快鑽出地面,進入車內。
兩人回到後車位,白兔立馬松開陳螢,歪頭倒下,叫苦連天:“太累了,自己穿梭和帶人穿梭,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陳螢也累得夠嗆,出了一身汗,她苦笑一聲:“抱歉,讓你白忙活一場。”
“很正常。”白兔還歪著身子,揮揮手:“要一次就成功了才可疑。”
“我繼續開車找,一個一個排除,總能找到。”陳螢從車抽屜里翻出飛揚區的地圖,在酒吧街這一帶打上一個叉。
“我來開車,你專心感知吧。”白兔坐直身體,“姐妹搭配,干活不累。”
陳螢一愣,“謝了。”
“不用謝,我也不是為了你。”白兔笑了,她得多立功,這樣下次隊長醒來時就會表揚她,這是她最期待的事情之一。
“先休息會,十分鍾後行動。”白兔踢掉腳上的鞋子,從口袋掏出幾瓶指甲油,“來,幫我選個顏色。”
陳螢認真看了一眼:“紅色吧。”
“好,聽你的。”白兔擰開蓋子。
陳螢從沒塗過指甲油,她著看白兔認真專注地塗著腳指甲,竟然覺得十分有趣,看得津津有味。
白兔抬頭一看,發現陳螢正看得出神,笑容狡黠:“你也試試?”
“不了,我從不弄這些。”陳螢趕忙擺手,“太麻煩了。”
“人活著不就是自找麻煩麼?”白兔理直氣壯,“沒聽過這句話麼?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陳螢愣住,竟沒法反駁。
“來吧,嘗試下新事物,可以轉換心情,開闊思路,有利於任務。”白兔忽悠道。
“那……好吧。”陳螢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躍。
學生時代,陳螢身邊就有叛逆的同學,染發、打耳釘、塗指甲油,甚至紋身,她都敬而遠之。
長大後她可以嘗試這些事了,卻從沒付諸行動,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
現在,她似乎有點明白了,因為缺少某種契機。
生命中,很多事的發生都需要契機,當契機來臨時,你會有一種“就是現在”的強烈念頭,錯過了,可能就永遠錯過了。
“喜歡什麼顏色?”白兔問。
陳螢搖搖頭:“不知道,你幫我選一個。”
“紫色。”白兔想都沒想。
“為什麼?”陳螢有點吃驚。
“紫色悶騷,很適合你。”白兔壞笑了下。
“胡說!我才沒有!”
……
白兔和陳螢配合,開車搜尋一整夜,又陸續找到三處地方。
白兔帶陳螢遁地下潛,結果相同,都是大號能量電池和報警感應器組成的陷阱。
清晨,兩人過度使用天賦,都到了極限,只能收工。
白兔給車加了油,停在一個露天停車場,打算直接在車上睡幾個小時,恢復體能後繼續搜尋。
休息前,兩人走進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黃拱門,點了兩個套餐。
陳螢飢腸轆轆,也不顧不上什麼減肥不減肥了,拿起香噴噴的漢堡,咬下一大口,瞬間整個人都活過來。
白兔也飛速地啃著小雞腿,完全顧不上形象。
兩人飽餐一頓,體內糖分迅速上升,開始犯困,於是決定在店內休息一會,再回車上睡覺。
白兔刷著手機,陳螢看著窗外出神,天已經亮了,沉睡的街道在清透的晨曦中蘇醒,行人和車流也多了起來,一切都是那麼欣欣向榮,朝氣蓬勃。
店內,一個職場打扮的年輕女性牽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進了店,兩人點了些吃的,在陳螢附近的桌邊坐下,聽對話是一對母女。
媽媽催促女兒快點吃,一會送她去學校,她再去公司。
小女孩悶悶不樂,也不吃東西,原來明天就是周六,媽媽卻要加班,本來約好要一起去公園玩。
媽媽只好哄女兒:“下個月媽媽休年假,帶你去笛市霓樂園好不好?叫上你爸爸一起。”
“爸爸會來麼?”女兒期待地抬起頭:“你們不是離婚了麼?”
“離婚了也還是你爸爸呀,爸爸媽媽只是不愛彼此了,但我們都會一直愛你,這點絕不會變。”女人保證道。
“嗯!”女兒開心地笑了,大口吃起了漢堡。
媽媽也笑了,眼中滿是溫情,她拿起紙巾,給女兒擦嘴角的醬料。
陳螢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她眉頭緊皺,難掩悲傷和痛苦,她胸口起伏加快,渾身戰栗,如坐針氈。
白兔身體前傾,立刻握住陳螢的一只手,她看著陳螢的雙眼,聲音溫柔:“不要抗拒,越抗拒只會越痛苦。”
陳螢呼吸急促,用力抓住白兔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陳螢,無論你現在有多麼痛苦,你都要接受這個事實。”白兔繼續安撫:“接受,無條件接受它的到來,別試圖用意志去壓抑和阻止它。”
陳螢試著照做,呼吸開始變緩。
很快,陳螢雙眼通紅,涌出悲傷的熱淚,但是她的臉色不再慘白,身體不再顫抖。
陳螢就這樣安靜地流了一會淚,終於渡過了最難熬的時刻。
陳螢聲音還有些哽咽:“謝謝。”
“是不是很管用?”白兔松開陳螢的手,自豪地笑了:“隊長教我的。”
“你也有……心魔?”陳螢不知該怎麼形容,只能用“心魔”這個詞替代。
“嗯,小時候遭遇過很不好的事,留下了陰影,每次它出現,就很痛苦很害怕,想去死。”
白兔拿起可樂喝上一口,“現在不怕了。”
“其實,只要自己放過自己,就沒什麼能永遠傷害我們。”白兔歪頭笑笑:“人啊,就是不想放過自己,或許這樣才有活著的感覺吧。可要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就接受,就投降,就任由它打敗自己,沒什麼丟臉的,不是麼?”
陳螢若有所思。
“這些都是隊長教我的,我就負責總結一下。”白兔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唔……走吧。”
“好。”
陳螢也起身,忽然,她臉色一沉,迅速抓住白兔的手。